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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漫天血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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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竹舍旁打了一盆清水,将屋内打扫了一遍。又从屋内找来装水的茶壶,回头和一直跟在身后的红云对视,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壶清水。
声音中藏着笑意,道:“小乖,帮我煮开~”
那团红云听着如此亲昵的称呼,顿时乐的又黏乎在向意云身上,谁知对方只想喝一口热水,将黏人的云朵扯下来,重复了一遍:“我要喝水,你来烧开它。”
就在向意云声音落下,万年不曾用过的茶壶,开始有了声响,在静寂的屋内格外突兀。向意云跑出去又洗了剩下的四只茶盏,回来时水已经烧开了。
坐在竹椅上,向意云捧着略烫的热茶,看着屋内的陈设,并不奢华,但是却给人一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种无论在外面有多疲惫,在这里都可以放心的歇上一歇,和尘世有着天然的结界,自成一体。
临睡前,向成赋被她安置在竹舍旁的厢房内。
她自己也想转身进隔壁的厢房,谁知道那红云又忽然闹她,直到人肯歇在主房内才罢休。向意云坐在床榻前,和盘成一团也准备休息的红云对视,强调道:“我毕竟是外人,你要我歇在这?”
主卧进来前她只匆匆扫了一眼,见对面的墙上还挂着两个人的画像,猜道这里必然是有主人的,便十分不情愿歇在这里,谁知道那红云脾气犟起来,愣是将她闹得败下阵来。
床榻前,向意云绷着一张圆鼓鼓的小脸,气道:“为什么要我住在这里?”
她看了一眼画像中的两个人,红衣男子怀抱着一白衣女子,跪到在地。二人身后的背景肃杀瑟然,只见以往的水墨画都是留白的天空,这张却是漫天迷雾的红色血雨,打在白衣女子身上,宛如落梅。
向意云决定一定不能低头,要不然面前这团邪物不知要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
一大只和一小只对视良久,向意云见那红云特别坚持她睡在这里,而她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多说无益,她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准备睡在隔壁的厢房。
就在她起身后,忽然一道黑雾从后面升起,正准备出去的人毫无察觉。
就在人一脚踏出房间后,原先照的屋内灯火通明的鱼尾灯忽然灭了,接着那黑雾瞬间席卷了整间屋子,待向意云察觉到不对劲儿正要往外跑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团黑气将人紧实的笼罩在其中,轻飘飘的托回房间内唯一的床榻。紧接着,房间内的香炉烧了起来,那红云摇摇晃晃飘到向意云跟前,用尾巴扫了人两下,见人彻底入梦便不再管,将自己缠在了人的小腿上,一并睡去。
向意云再次睁开眼后,入眼的便是一座琼楼玉宇的仙府,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和一眼望不见头的参天楼宇都在昭示着来处的不简单。
从她身旁经过的是一个个身着道袍,白衣飘飘的玉女仙童,她自己则变成了一团轻飘飘的雾气和幻影,没有实体。
忽而从远方来了一对仙童,其中一个道:“听说顾师伯要和宫主决裂,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旁边的人接过话,叹气道:“往日顾师伯虽然有过,但是宫主从没有这样明着处罚顾师伯的,恐怕这次对他彻底失望了。”
一开始问话的那人道:“谁能料想到顾师伯会对自己的弟子动了心思呢,这可是将本门第一禁忌视而不见,顾师伯和宫主这次翻脸怕是无解了。”
旁边的人叹道:“那向意云不知有何能耐,竟然能将顾师伯吃得死死的,甘愿为她叛出师门,宫主这才容不下她。试问,高高在上的圣灵大人竟然被一个人界来的给拐跑了,地位天差地别,谁能咽的下去这口恶气!”
那仙童往左右看了一眼,继续道:“嘘!向意云这个名字已经是禁忌了,小心别被别的人听去。”
通过两人的谈话,向意云联想起原装“向意云”的身世。原书中花大量笔墨描写的是向意云在经历了国破家亡、拜师紫霄宫、修炼一日千里、一路收获各种珍奇,最终朝着开启时间大阵这个目标去的,有着十分清晰的成长主线。
恶毒女配不比主角,主角能够凭借主角光环一路活到最后,她就只有自己,修炼过程自然是靠自己悟道。
师父领进门,悟道靠自己、瓶颈期靠路边老头点拨、外出历练遇npc触发支线任务,实际上向意云看书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些。
但是刚刚走过去的那两个仙童所议论的‘向意云’却和其师父顾孤鸿关系匪浅,看样子还是顾孤鸿先动的心思。
向意云想到这一层关系后,不禁有些失笑,看来顾孤鸿到头来恐怕是单相思了。忽而,她眼前的景象大变,随即她出现在了一处殿外。
在紫霄云宫的议事殿内,一执剑一折扇对峙良久,气氛剑拔弩张。
只见顾孤鸿轻轻一笑,半嘲弄半讽刺的朝着对面的人嗤道:“他既然动了诛杀阿云的心思,这七千多年的师徒情谊便不会再有。亲手将我心爱之人送上祭台,还要我顾孤鸿对他感恩戴德?”
凌易避其锋芒,言辞恳切道:“师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冷静一下,现在不是和师父闹翻脸的时候,还是救人要紧。”
提起救人,顾孤鸿一把将人拽了过来,眼睛中的猩红像是要夺目而出:“凌易,旁人看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你还看不清楚吗?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顾孤鸿这般对待紫霄宫主凌易,但被拿捏的人面上根本毫不在意,只见对方继续哄道:“师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徒弟可就真救不回来了,所以,别做傻事。”
向意云在殿外,听的云里雾里,只见两人都各执一词,谁都说服不了谁。凌易的模样和她不久前看到的倒是出入不大,不过面前的凌易很明显没有后来那么处事波澜不惊。
倒是旁边一身红衣的顾孤鸿让向意云多看了几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面前的红衣男和那副画像里的身形很像。
凌易盯着人的眼睛,求道:“师兄,听话,带我去看看她,你知道我的本事。找师父讨回公道的事情咱们先暂且搁置不论,眼下救人要紧。”
顾孤鸿将人慢慢放下,并不抱多大希望,摇头自责道:“她伤的太重了。”
凌易却不在意:“你要相信,办法总是有的。师兄,带我去见见她。”
眼前的场景忽然又一变,向意云出现在了她在的那间竹舍。紧接着,刚刚还在议事殿对峙的两人,这会儿一前一后出现在了竹舍的院子内。
顾孤鸿推开门,带着凌易进了她坚持不住的那间屋子,接着她看到了一张和画像中极为相似的面孔。也是在这时,她确定了顾孤鸿和面前的人正是画像上的两个人。
向意云的眼睛从顾孤鸿身上移到了躺在床榻上的那人脸上,只见那人一身白衣,却浑身浴血,生机全无。
向意云看着那张陌生的脸,皱眉暗道:伤的如此之重,到底是因为什么?
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托付,值得做到如此吗?
面前的人给人一种深深的易碎感,精致细腻的眉眼,瓷白如玉的肌肤,纤细的骨架,还有未曾褪下的浴血衣袍。向意云看着这张脸,一颗心纠结在了一块。
向意云想起原书的悲剧结尾:恶毒女配‘向意云’为了复国,拼尽全力了她那一辈子,最后还是棋差一招,落了个魂飞魄散,血洒祭台。此后,世间再无复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