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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你身材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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蒺藜一族的云栖谷位于蓝玉国,大齐国和月照国的边界,四面都是瀑布。就像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岩石地块突然从海底向着天空猛冲,把大部分的海水也带到了岩石之上,形成了三千丈的悬崖峭壁和瀑布的奇观。
轰隆隆的巨大水声如天雷滚滚,如战鼓万钧,激流坠底三千丈,卷起千层水浪、万叠霜雪。
从西面望去,云栖谷就像双峰驼凸起的双峰,又像一个元宝,四周被缭绕的水雾托起,仿佛生在半空,长在云端——
姜漠挠头:我到底怎么进谷?我又不是臂力惊人的霍利巴利王,可以徒手攀登着乱树丛生的瀑布悬崖……
湛青翻身下马,触动了水流旁边的一块雕着诡异曲线纹路的机关石。
机关石被左右前后扭动几下以后,某处瀑布的流速明显降下,湛青拉着黑、白巧克力,淌着水往入口走去。
瀑布比想象中要厚很多,水速也急,就像水鞭打在身上,冰冷,而且有种灼热的疼痛,“这真像是在受刑啊。”姜漠暗想。
但看到湛青直立着前行,还要拉紧两匹马,而她自己安坐在马上,也就咬牙坚持,紧紧地抱着黑巧克力的脖子,闭着眼睛,等待着这“水刑”赶紧结束。
“水刑”结束,两人两马经过了一个昏暗的隧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衣帽间”:
四壁是结实的岩石,朴拙的木架泛出古旧的光泽,里面挂满了奇装异服。
岩石上凿出些孔,位置很上巧妙,能恰到好处透进阳光,让空气在里面自然流通,又能阻挡雨水的入侵。
“我们所有族人都在这里准备了换洗的衣服。你知道的,出入一次云栖谷,不容易。”湛青说。
“黑、白巧克力不愧马恩一党训练出来的敢死马,普通马被冲几下估计就要吓得腿软下跪,然后被卷走了。能经过我们云栖谷瀑布考验的,真不错!”
湛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赞叹道。
此刻的他,就像是落水的火烈鸟,粉红色的“羽毛”全都粘在身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
两匹马也被淋得湿透,鬃毛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眼睫毛上都沾满了水珠。
受到火烈鸟的表扬,两匹马显得很是兴奋,支起了耳朵,向四面甩出银白色的水珠。
姜漠一身粘乎乎湿哒哒的,因为怕衣服太透,趴在马背上不肯下来,又碍于“女战神”的身份,不好意思让湛青走开,抱着马头的样子颇为狼狈,只能没话找话:
“呃,都说你们云栖谷旁人进不去,没有想到居然有机关啊!”
“嗯。但入谷机关的位置时时在变动,今天在这个位置,明天在那个位置,不是谷中人,找不到入口的。”
湛青脱掉了上衣,挂在一棵砍光了枝桠的矮树衣架上,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一个墙洞里生出了一堆火。
“要命。”姜漠望着不远处那沟壑分明、白花花的一团肉不知所措。但是,身上实在黏糊得难受,她必须得上前烤干才行。
正在犹豫,那团白肉过来了,还向她伸出手:“怎么,被水淋得冻僵了,下不了马了吗?来,我帮你。”
姜漠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咬牙抓住了湛青的手:程岩。对,就当这只火烈鸟是程岩好了。他不是男人,他是我的发小,姐妹,兄弟,对。
姜漠拉着火烈鸟的手下马,在心里一直给自己壮胆,凑近火边。
温暖的火焰缓解了她的僵硬和冰冷,她的情绪也舒缓下来。
湛青清楚了她周身的轮廓,开始 “啧啧”称赞:
“女战神,你身材不错!”
姜漠几乎是本能地躲到了黑巧克力的后面。斜眼又瞥见了黑巧克力的马鞍上挂着撕裂残留的衬裙边角,姜漠赶紧将它拔下,卷进手心,又心虚地望了湛青一眼。
湛青像是觉察不到姜漠的尴尬,又来了一句:“你的身材不错!凹凸有致,沟壑分明……和我身材差不多,不过,肌肉走向好像不一样,这,这,还有这,厚度不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眼光不停地打量姜漠,双手比划姜漠和自己的异同。
姜漠直翻白眼,抗议道:
“湛青,你都不懂男女有别的吗?这个时候,是君子绅士就应该把眼睛移开对不对?”
湛青套上衣服,不解地问:“君子绅士是什么?你说的,是裙子,和头饰吧?你放心,我马上帮你找。”
姜漠道:“怎么,你是装了一颗琉璃心,还是被药丸封印了六识,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顿了顿,姜漠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何愤怒。因为湛青说,她和他的身材差不多。
上辈子,姜漠最窝火的事情就是被人说身材像男人。
正郁闷呢,湛青已经到了第五层的女装区,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地蒺藜族女子的服装:
“火烤衣服的速度太慢了,你还是换套衣服吧,随便挑!”
其中一件衣服就落在刚生起的火堆边。
满地的衣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各种花色各种尺寸。让姜漠想到了许佩哲的一首歌,《气球》。
最后,一条雪白的吊带衬裙飞过来,套住了姜漠的头。
湛青笑眯眯地说:“穿那些衣服之前,先用这件打底!”
姜漠七摸八解总算把衬裙从脸上扯了下来:“湛青!你扔这么多衣服做什么?不要钱的啊?”
湛青以为姜漠在指责她乱动别人衣服,慷慨挥手道:
“这些衣服的主人,都已经死了。不用担心,我随便扔,你随便选!”
死了?让我穿死去人的衣服吗?
好。为了拯救那些战马,我忍。我现在用的不过是一个死人的残躯,在这残躯上套几件死人的衣服又如何?最好啊,在我的额头上再贴个赶尸符,我保证朝前伸直手臂一蹦一蹦地走路!
愤怒之间,姜漠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背对着湛青就大大咧咧地脱掉了湿透的王妃服饰,迅速套上了衬裙。
视线落在胸前的时候,姜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年龄换了,身份换了,皮肤换了,身高和身材都换了,眼珠的颜色都换了,唯独这小胸——始终如一。
姜漠在那些衣服之间选来选去,又配上了合适的戴了头饰和腰带。此时,黑、白巧克力已经在火边烤干了鬃毛和尾毛。
湛青用砖头把壁炉口子封闭好,拉住两匹马,出了衣帽间。
姜漠一边跟在后面慢慢地走,一边拉扯着并不合身的衣服,抬眼时,却望见了让她目瞪口呆的惊人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