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恋人》龙族之水玲珑

17、CHAPTER 16 意外

　　LUFUS冷餐会对商煜锦来说，可以算得上一个转折点，不过是好是坏很难讲。

　　往好了讲，那个意料之外的吻虽然让商煜锦面对陆静衍时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倒也是她和他之间一个不小的进展，陆静衍的淡定自若让商煜锦读不出来他心底的想法，不过那天两人分别时，他那句脱口而出的“煜锦”让她第一次觉得他俩的距离是那么近。

　　这个转变让商煜锦相当开心，但是开心归开心，她可没忘记前面还有裴子渝这座大山。那天她吻陆静衍，裴子渝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的，新仇加旧恨，她绝对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事到如今，商煜锦所做的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虽然前途渺茫，但是努力过后，不管结果如何，自己总归不会留有遗憾。有了这层认知，商煜锦更加认真慎重地查资料，完善她们组的方案。

　　紧张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第二轮团队PK的时间。或许是神那天正好站在商煜锦的那一边，她们组抽的签还不错，和他们进行PK的那组实力不算强，而且准备工作做得不如他们充分，方案对决中，商煜锦的Team以明显的优势出线。

　　根据评审组的评判，当场给出了进入二面的名单，商煜锦的名字也在其中。

　　商煜锦之前她一直担心裴子渝会在方案对决的时候给自己打低分，不让她们组出线，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裴子渝当天不仅没有出现在评审小组中，而且连最后宣布名单的时候都没出现。

　　这让商煜锦绝对相当奇怪，更加猜不透裴子渝的心思。

　　不过这个疑惑没过多久就解开了。

　　商煜锦在自己的二面评审中看见裴子渝那一刻，就明白团队PK时她为什么没出现了，原因很简单，不需要！如果自己不能通过团队PK，她刚好省了一事，但是如果自己侥幸进入二面，则正好送到她手上，到时候只能是生是死完全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相对于团队PK时的十个评审，二面只有三个评审，裴子渝的位置在中间，职位高低不言而喻。她想让自己死，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不会留下公报私仇的话柄。

　　这些事情理清楚之后，商煜锦就有了九死一生的心里准备，所以当刁难她的问题抛过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商小姐，首先恭喜你进入我们的二面。今天能坐到这里的人，都是在前几轮测试中表现非常优秀的人，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的一点，LUFUS的招聘程序向来很严格，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我接下来的问题。”

　　裴子渝说这番话时一脸镇定，嘴角还含着笑。商煜锦心想，就算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但是阵势绝对不能输，于是，她嘴角也泛着自信的笑，朝裴子渝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我看了你们组的方案，里面的策略可圈可点，可以看出来你们之前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查阅了很多资料。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否认，你们的整份报告书更大程度上是纸上谈兵，里面所提到的运作方案可操作性到底有多少，还是一个未知数。对此你怎么看？”

　　“谢谢您客观地指出了我们这份报告中所存在的问题。我承认，这份报告并不是尽善尽美，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理论认知上。然而诚如各位所见，LUFUS所有来应聘这个岗位的人都是大学四年级学生，我们共同的弱势就在于缺乏社会经验，报告书的实际操作性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一个挑战。但是，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经验的积累，这个缺点会得到改善，我们的大胆设想加上小心验证会让这份报告发挥出它应有的价值。”

　　商煜锦一招四两拨千斤，把裴子渝指出来的缺点泛化到所有来应聘的人身上，她谦虚谨慎的态度又让裴子渝挑不出来错，只好换其他话题轮番刁难，商煜锦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一应对。

　　几番往来过后，裴子渝跟旁边的两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一个语速非常快的英文语段出口，商煜锦马上集中精神捕捉其中的信息，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她还是可以听出来裴子渝的意思。大致是说LUFUS是一家跨国公司，很多工作场合都需要使用英语，商煜锦在解难测试中的英语成绩并不算特别突出，他们对于她能不能胜任跨国公司的工作氛围存有疑问。

　　商煜锦知道裴子渝语速之所以那么快，而且使用了很多高阶词汇，多半是故意为之，目的只有一个——为难她，虽然底气不足，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上。

　　商煜锦吸了一口气，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准备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英语回复，但是她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一声不小的开门声打断。

　　所有人都看向来人。至于主角陆静玺则脸上挂着笑，双手插在口袋里，轻松的步态加上他白衬衫、牛仔裤的打扮，搞得好像是去超市闲逛一样。

　　“作为新科上任的副总裁，来评估一下新进人员的素质，你们不会不欢迎吧？”陆静玺很自觉地拉了一个凳子坐最外侧，说这番话的时候看都没看周围的人，虽然是问句，但是却没有任何征求同意的意味在内。

　　两侧的面试官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看向裴子渝，裴子渝虽然略微有点疑惑，但是很快就收了起来，没有看陆静玺，而是看着商煜锦，让她回答自己刚才所提的问题。

　　陆静玺的话虽然让商煜锦有点惊讶，之前他说他只是来中国玩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副总裁了？但是，她现在并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整整思绪，商煜锦按照之前的思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大概就是说她知道英语水平不够，如果有机会进入LUFUS，会努力提高自己的英文水平云云。这样的说辞其实很没有创意，商煜锦自己也做了不通过的准备，但是没想到首先回应她这番话的是一串突兀的掌声。

　　所有人的视线又被这阵掌声再次聚集到一起。

　　商煜锦看向鼓掌鼓得很起劲的陆静玺，心想他哪根筋又搭错了？

　　“你们不觉得她说的挺好的吗？谁说她英文不好的？我觉得相对于我的中文水平，她的英文水平很好，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陆静玺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把自己的头放在上面，侧头扫过剩下几个人的脸。

　　一片沉默，他这么说，其他人完全不知道说什么，说商煜锦英文不好吧！也就是说陆静玺的中文更差。

　　“Matthew，”裴子渝皱了皱眉头，往后面椅背上一靠，“这并不是仅仅是英文水平的问题，而是LUFUS在同行中有没有竞争力的问题。商小姐的英文在日常交流中完全是绰绰有余，但是面对工作文件和谈判怎么办？LUFUS没那么多时间给一个新人去解决沟通问题。”裴子渝没直说，但是意思很明确，她不赞成录用商煜锦。

　　她这么一说，剩下两位面试官也附和，理由相差不大。

　　“Okay!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就是说，你们不赞成她成为这一期的管理培训生？”陆静玺挑挑眉。

　　三个人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我也觉得她不适合做管理培训生，”陆静玺站起身，发现坐着的三个人松了口气之后，突然笑笑，“不过，既然你们觉得她的英文日常交流没问题，那么就让她给我做秘书吧，刚好我缺一个秘书，她正好顺便教我中文。”

　　“Matthew，你……”裴子渝不知道想说什么，但是她死死锁住的眉头将反对的意思表达得很彻底。

　　不过，陆静玺对于她的暗示完全不当回事。

　　“对了，Grace，既然你主管人力资源部，我就不用跟其他人说了，我希望尽快看到她到岗。”

　　说完这番话，陆静玺走到商煜锦跟前拍拍她的肩膀，嘴角带着一抹意味奇怪的笑出门了。

　　商煜锦的整个二面完全是一出高潮迭起的反转剧，结局不光商煜锦没想到，裴子渝恐怕也没有想到，唯一的差别在于两人的心情而已。

　　对于陆静玺为何要让自己做他的秘书，商煜锦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不管怎样，这样的结果对于她来说，是喜闻乐见的，只要跟陆静衍有更多的相处机会就好，至于在LUFUS做什么工作，她并不是特别强求。

　　但是，裴子渝可不这么想，原本好好的计划被陆静玺这一闹完全走样，她更是不可能善罢甘休。为了不让商煜锦进入LUFUS，就算要她去放下身段去求陆静玺，她也会照做。

　　陆静玺办公室，刚结束面试的裴子渝正站在陆静玺的办公桌前，手上还拿着评分表，很显然，那边一结束，她就赶到陆静玺这边来。

　　“Matthew，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商煜锦做你的秘书？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从秘书部调最优秀的人给你。”裴子渝伸手按着额头，努力让自己的表达显得平和。

　　陆静玺双脚伸直搭在办公桌的边沿，手上不停地拨着个地球仪，显得非常漫不经心。听完裴子渝的话，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不过并没看她。

　　“Grace，虽然我只是个‘闲置的副总裁’，但是给自己选秘书这种小事，我想我还是能做主的吧？”陆静玺一段话说得很平静，仿佛闲聊般，但是独独在“闲置的副总裁”上加重了语气，“还有，我的中文虽然不太好，但是‘架空’这个词什么意思我还是懂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和静衍想法设法把我留在中国，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的秘书优不优秀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又何必较真呢？”

　　陆静玺脸上还是他一贯雅痞风格的笑，但是裴子渝还是从中读出了讽刺的意味。她跟陆静玺以前不算很熟，他在这件事上的敏锐出乎她的意料。

　　“看来你在这件事上很坚持，那我尊重你的意思。不过，Matthew，我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你坚持留下商煜锦的理由是什么？你喜欢她？”裴子渝心有不甘，但是陆静玺短短几句话中透出来的犀利让向来谨慎的她不得不退让，只好退一步，先搞清楚他的目的。

　　陆静玺放下手中的地球仪，将转椅右转了30度，正眼看着裴子渝。

　　“那你坚持不录用她的原因是什么？”陆静玺双手环胸，嘴角有不太明显的讥诮，“兑换答案，很公平的。”

　　裴子渝盯着陆静玺看了十秒钟，他是聪明人，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只可能自取其辱，她放弃。

　　“我会让商煜锦尽快上班！”说完，裴子渝拿着文件夹出门。

　　“Thank you！”陆静玺对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自言自语，“一条本是两个人的路，三个人一起走，太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