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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冬至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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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然不多话,直接下了第一手,俩个人看似气定神闲地慢慢下,实际上武南惟下得十分激进,完全不顾防守。
沈然一贯作风是布局精细中盘开始游击往往会下到最后收官极耗精力体力。
逐渐武南惟入陷阱落了下风,但这时已经很少人在看了,寥寥几个还在坚持,下棋的人反而更慢了,一点都不着急。
直至一旁点起灯,旁边只站了一个李杳,“你不走?”武南惟有些奇怪。
“我走了,反而不对劲。”李杳耸肩说着,武南惟咕哝着“也对。”
有人在监视,真的对权利不感兴趣的人反而会被排除在外,只能保持着一定的态度。
“武二公子有事找在下?”沈然同样不急着落子细细看着棋局。
“我娘让我下学了领你去见见。”武南惟说道,“说起来,我应该称呼你一声表哥?”
“是,不过……真不打算和棋吗?”沈然扇着扇子,从开始说话时局势就一口气逆转了,一边倒向武南惟去。
——啪嗒
最后一子落下,黑子胜。
“累了……”武南惟揉着手,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忽而上前逮住要走的人,“跟我走。”
“……”李杳扶了把其实站不稳撑在他腰上的手,“你可以说,我会听的。”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沈然挑了挑眉,张开扇子掩嘴咳嗽了声,武南惟不满道,“干嘛?”
沈然定睛多看了俩眼后移开目光道“没。”然后先离开书院了。
“阿离,我这才收到长姐的家书呢。”沈氏手里拿着一封家书,一旁是刚放下的笔,武南惟瞟了眼沈然,沈然作揖道,“姨母。”见礼后再自我介绍道“名然字离。”
“你们慢慢聊,我去校场了。”武南惟说完就离开了,武云枫是武官在府中有个不大不小的校场把李杳请到那儿等武南惟了。
近日里回温积雪化,地面还潮湿泥泞,百步开外一箭破空而去,正中靶心,海松色直裾窄腰系紧,宽袖下摆同风微动,英姿飒飒让人忍不住想夸赞。
武南惟随性地鼓了掌,拿起弓,搭箭,每一步都标准至极,然后只堪堪命中五十步那儿的箭靶。
“对不起。”李杳耷拉着眼皮,手里还拿着弓箭,没头没脑的道歉,也只有武南惟能听懂了。
“你一早就知道吗?”武南惟拉满弓,绷紧的弓弦吱吖着,箭只射中了百步那箭靶的外环。
“是,我原以为太子来了,会放松些,没想到你也被监视起来了。”李杳抬起眸眼里是些迷茫,箭指靶。
只听武南惟轻蔑地把弓扔到架子上,“先政敌,后父子,呵。”
箭离弦,而这一次没有正中靶心。
面对案上一本书,武南惟实则在发呆,书被人拿走了才回过神,“我敲门好久,你没应我就进来了。”沈然清冷的声音透着股好奇,“中庸?”
“学习一下。”武南惟随口就编了个理由,沈然也不想追求一个答案,“要投军?”
“嗯,过渡罢了。”武南惟起身抢回书合上手势请沈然入座。
“不要太靠近李化。”沈然由衷叹道,武南惟在鼻子里哼了声应下,“想再下一次?”看着沈然拿着拿的扇子问道。
“自然。”
棋盘俩边,武南惟依旧拿走了黑子,而棋盘上还有他自己摆的棋谱,正想收起来,沈然白子落到十一之十一上,白子胜。
“嚯,就看了一眼?”武南惟惊讶道,沈然摇头,“不是,我见别人摆过,破这一手的是个女童。”
武南惟没太在意,收起棋子后做请的手势,沈然先行。
俩炷香的功夫后再次以武南惟胜结束,“我叫人给你拿过去吧,我不行了很困。”
武南惟有些睁不开眼睛了,沈然有些犯愁道,“不练武吗?”
“不,都说了那是过渡...你帮表公子把棋盘拿过去。”武南惟招了个小厮吩咐道,回房倒头就睡着了。
意外做了个梦,十二章冕服奢华耀眼,仅是远远望着,背影在百阶之上却如隔天渊。
醒过来的时候很快就忘记了,有些没精神。
武溶正求着武溱带上她去洛阳太守夫人举办的马球赛,武南惟正巧听到了,“马球赛?”
“阿惟也感兴趣吗?”武溱终于是答应了武溶也不在意多一个武南惟就开口问了。
“嗯,我去把沈然喊上。”武南惟点点头表示自己要去拐外去找沈然了。
太守府的演武场视野宽阔,还到了不少熟人,可惜环顾四周后没看到李杳,倒是有李熹。
高捷廉就在场上,球杆扬起向武南惟打招呼,武南惟也抬高手臂挥了挥,“武二公子。”俏生生的少女在凉棚中喊着他。
“崔姑娘。”武南惟冲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崔璇望着武南惟美眸里满是崇拜与可惜,想着撇了撇眉,看着走来的沈然,“阿然,你什么时候来洛阳了?”惊喜道。
“昨天,最近可好?”沈然问道,崔璇飞速瞟了眼武南惟小声嘟囔道,“不好。”
沈然全当没看到没听到,场上分红黑俩队,“表弟支持哪队?”问。
“黑队粽马的骑术甚好,我选红队。”武南惟在场外纵观全场捏着下巴说道,“啊,黑队的配合不太好。”
听到武南惟评价的一个少女走过来拉了拉武南惟,“大哥哥,我们来比一比吧。”
“你谁。”武南惟认识的贵女不多,完全不知道这个顶多十岁的小姑娘是哪家的。
“这是芍阳郡主。”一旁的侍女替芍阳说道,武南惟弯腰问道,“你想怎么比?”
“下半程,我来制定红队的战术,大哥哥你制定黑队的战术,单看下半程的比分定输赢。”芍阳郡主抬高下巴傲然道。
一旁探头看的沈然若有所思地瞅着小郡主,武南惟盯了芍阳郡主一会,“不必,算上半场吧。”说完撑着膝盖直起身,冷风吹得武南惟衣襟扬起变得有些清冷。
“这小郡主好像就是破那棋局的女童。”沈然凑近了低语,武南惟应了声。
半场结束,休息一刻钟,临时多了个“军师”黑队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武南惟,其中他说过的骑术好的粽马主人就是太守之子拓跋禹,“拓跋兄骑术好倒不必一定强抢球权,至少有两人会来拦住你...”
看着球场上逐渐明朗的局势,芍阳郡主问道,“武二公子好计策,不知为何不学武?”
“我娘觉得我好看,舍不得让我练武受苦。”武南惟勾起嘴角笑道,听起来是个敷衍的笑话,但这是真事,沈氏一开始真觉得是个投错胎的女儿,小时候全当个女儿家养得软软糯糯的。
“武二公子说笑了。”芍阳郡主不恼接着话,“确实比一般的女子要好看。”
“哈...郡主不知道吗?文武双全的人死得快。”武南惟转动眸子看了眼一旁的沈然,“然表哥觉得呢?”
“但是,阿惟这不是你百步箭射偏的理由。”沈然一句话把话题变得轻松了起来。
武南惟到嘴边的茶水呛了下,瞪了眼沈然,不过不适合习武比不愿意习武要适合上传给别个有心人听。
武南惟自信离席,远远看到李熹跟武溱坐在一起,不太在意等着崔璇跟了上来。
“武公子,我有话说。”崔璇郑重说道,若冬日梅凌寒傲然。
武南惟点头示意,崔璇咬了咬下唇,“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我对成家没想法,况且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做。”武南惟认真回答道,崔璇眼里闪动泪光,“那我等你。”四个字带着哭腔缓缓吐出。
“不必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武南惟深呼吸着婉拒道,崔璇紧握的双手有些颤抖,下唇咬得发白,“我知道了。”低泣着,少女小跑离开了。
东宫,“父亲,女儿觉得武二公子比郡丞还有武大公子要有趣。”芍阳同太子坐在一张座子上边拿着点心尽显女儿娇态。
“好,他是聪明人,会懂得厉害关系的。”太子笑道,眼里涌动对权利的渴望。
芍阳郡主权当没看到乖巧地吃点心喝茶水,只是个听父言的乖巧少女。
一边,李熹面前的少女对他表露了心意,紧张地等着回应,“武姑娘,我需要宇文家的权势。”李熹回应道。
武溱低头小声道,“我想要那之外的东西呢?”
“抱歉。”李熹给出了答案,武溱抬起头时眼泪忍不住落下,哽咽道“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是。”李熹回答,武溱向后倒退了一步,抬手擦掉眼泪说了声告辞就离开了。
“好可怜。”常为他推轮椅的侍女语气怜悯,手指轻轻抚着李熹的脸侧,“我爱你。”饱含爱意深情地告白道。
李熹苦笑着,抬手牵住她,“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地回到明堂上。”
“我相信你。”侍女绕到李熹面前单膝跪下,“你会同我一起破开阻难,对吗?”
“我会的。”李熹扶她起来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