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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放下 ...
孤听寒弄了君墨离很久,一直到君墨离筋疲力尽瘫在床上才罢手。
可无论君墨离怎样哭喊,孤听寒自始至终都红着眼睛没说一句话。
嗓子有些沙哑,君墨离怒目瞪着孤听寒,他知道孤听寒是在羞辱自己,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忽然鼻子就酸了,君墨离看着他冰凉的面庞在想,要是孤听寒现在来抱抱他,他就原谅他刚才的所有所作所为。
可是没有,孤听寒没有。
他弄脏了他,然后就转身离去。
那个羞辱的晚上之后,君墨离就再也没有见过孤听寒,他想在孤听寒眼里,自己一千年前亲眼看着他跳入剑阵,见死不救,一千年后,更是想杀了他,他肯定是恨死自己了。
他们为什么总是要有这么多的波折?
君墨离抬起头就看见孤听寒进入大殿,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从前的样子。
眼神冰冷,五官精致,一身黑衣。
察觉到君墨离的目光,但孤听寒像没有看到他一样,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所有的事看开了就好,孤听寒现在是不惧,不畏,不藏,不躲。
他和自己讲和,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其实这样也好,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何必曾相忆。
可是关于君墨离的记忆,喜也好,悲也好,总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他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这不过是孤听寒在自欺欺人罢了,在天净山看到君墨离不遗余力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时候,那一刻,他是真的绝望。
因为过度的喜欢,所以才带来极度的悲伤,倘若真的放下了,他也不会装给他们看。
不过孤听寒擅于伪装,表面上一直都波澜不惊。
虽然他心里一点儿都不痛快。
可能是因为离太阳比较近的缘故,九重天上的白昼总是格外明亮,凌微端着自己刚做好的点心走了过来:“师父,这是厨房刚做好的点心,你尝尝。”
如意糕晶莹剔透,周围还摆了几片百合作为点缀,拿起糕点君墨离尝了一口,味道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似乎比以前更甜了一点。
君墨离说道:“很久都没尝过天界厨师做的如意糕了,他们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师父若是喜欢,我可以去学。”凌微看了他一眼,不经意的说道:“日后师父回到仙寓山,弟子天天给您做。”
凌微话语中的意思君墨离也能听出来,但是他不想回去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仙寓山的玲珑上仙了,凌微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弟子了。
一千年的时光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却永远无法磨灭的横亘在他们面前。
嚼着口中的香甜糕点,君墨离不知如何开口,他回不去了,他现在甚至都没有资格回到仙寓山去做一个普通的弟子。
因为他不是普通修仙者,他是魔,他眉间有魔印,身份是鬼哭城的魔君,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回去。
吃完糕点,君墨离有些歉意的说道:“凌微,我准备回鬼哭城了。”
从前君墨离不肯跟自己回仙寓山,凌微觉得可能是因为君墨离觉得自己是魔,无法修仙,但是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他不是魔,他是天下尊贵无比的玲珑上仙,他不能再回到那邪恶的地方。
凌微不明白君墨离为什么还要回鬼哭城,他道:“师父,鬼哭城是魔族之地,您能不能不要回那里?您和我一同回仙寓山,以您的修为,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您一定会重新位列仙班的。”
“凌微,我回不去了。”君墨离看着他,皱眉道:“我心中有魔,怎可修仙?现在四海升平,百姓安定,这天下没了我一样可以安定,而且我也不想回仙寓山,不想再修仙了。”
凌微知道只要他下定了决心的事就不会改变,一如他当年堕仙一样。
凌微拦不住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与自己渐行渐远。
低头无奈的笑了笑,凌微问道:“情字而已,何参不透?”
“清风归土,四大皆空,情字而已,何参不透。”君墨离顿了顿,道:“善道在心,无所畏惧,从心而行,生死两忘。”
从心而行,生死两忘。
君墨离话说到这个份上,凌微还能怎样?将师父绑回仙寓山吗?
“师父啊。”凌微勉强笑着说道:“不想回就不回吧,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
“嗯。”
“师父。”
“嗯?”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凌微暗了眸子,遮住眼低的离恨,轻声道:“没什么。”
“师父,鬼哭城妖魔众多,始终是险恶之地,那里的人都是魔族,他们狡猾善变,你一个人在那里一定要千万小心。”
“嗯。”君墨离看出他是很伤心,安慰道:“凌微,仙寓山是我一手创办,虽然我以后不能长留在那里,但是仙寓山始终是我的归宿。”
抬起手君墨离轻轻碰了碰凌微的肩膀,“也是我最后的陌路,那里的人和事永远都会在我心里,若我死了,也是希望自己的坟墓会葬在仙寓山山脚下,无论我身在何处,死在何处,我都会用一生去守护我的信仰。”
亲眼见证月白死在自己面前,凌微最听不得这些关于生死的话,他道:“师父,不要这样说,您不会死去,您一定会与天同寿的。”
君墨离说道:“生死是常事,不必太过介怀。”
“弟子介怀。”凌微抬头看着他,承认道:“弟子曾怀恨在心。”
以前他总觉得是孤听寒害死了月白,所以即使他知道月白为孤听寒入魔,堕仙的事,他也不肯告诉孤听寒真相。
如今看来,是他做错了。
他们两情相悦,互相喜欢,他不该隐瞒那些事的。
凌微的眼神太过深沉,让君墨离有些担心,“凌微……”
“师父不必劝我,凌微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孩子了,弟子知错了。”凌微红着眼,笑道:“如今弟子看开了,师父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守着仙寓山,仙寓山永远是您的家,也永远是师弟孤听寒的家,弟子永远都欢迎你们回来。”
如今凌微是仙寓山掌门人,可以独当一面,君墨离欣慰道:“嗯,我会经常回去看你的。”
再大的孩子也都喜欢撒娇,凌微上前抱住君墨离,头埋在他怀里,“师父……您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当然。”
在风婳的千山殿逗留的这几日,君墨离偶尔会遇到从前的老朋友。
下午的时候,风婳非要拉着他去找月老下棋。
以前月白,风婳,夜辰和月老,他们四个人就喜欢在一起切磋棋艺,一晃,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现在夜辰不在人世了,月白也成为了君墨离,不变的似乎只有风婳和月老,要不说世事无常呢。
君墨离也不知道他这次离开九重天回到鬼哭城,下次和他们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再去想,省的头疼。
月老看见君墨离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拉着他说东说西,仿佛要将这一千年里发生的事像倒豆子一样全都告诉给他。
听着月老滔滔不绝的说话,君墨离浅淡笑着,祥和的氛围让他有些恍惚。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一样,那时候,夜辰还活着,他还没有创立仙寓山,他们在六界腾云驾雾,上天入海,日子没什么束缚,相当恣意快乐。
再次看见月白,月老难掩喜悦,高兴的说道:“前几日玄嘉仙君给我卜了一卦,说我近日有好事发生,我还不信,没想到今日月白竟然来找我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可太开心了。”
“我怎么不信你说的话,玄嘉仙君掌管人间疾病,什么时候会卜卦了?”风婳不禁质疑月老这话的真实可信度。
“当然是真的,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骗人不成?”
“行,你说的对。”风婳笑月老:“你这么开心,不如让离朱鸾鸟绕着天宫飞几圈,庆贺庆贺月白的重生。”
“你当离朱鸾鸟是我家养的鸡啊?”月老没权力也没胆量去私自放玄鸟,他道:“那可是神鸟,没有王母娘娘和天帝的命令,我敢让它乱飞吗?”
风婳转头对君墨离说道:“你看看,这刚才还说开心欢迎呢,一点表现都没有,走,月白,咱不搭理他,跟我回千山殿我炖老母鸡给你补身子去。”
听风婳这么一说,月老不干了,苍白的胡子都被气的翘了起来,“哎哟哟,说什么呢风婳,当着我的面你还挑拨离间呢?”
他俩都吵了几千年了,每次见面都是那么几句话,然后无限循环吵下去,一点新意都没有,君墨离笑道:“好了,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俩可别再吵了。”
“没吵,我就开个玩笑。”风婳道:“我才不与那个老头计较。”
“我也不想与你吵。”月老嘴笨,每一次都说不过风婳。
月白好不容易来一次,月老才不想破坏了气氛,他对君墨离道:“月白,当年咱俩棋下一半你又跑了,那盘棋我还保留着呢,要不咱俩接着下?”
风婳惊讶道:“不是吧?一千年前的棋你还留着呢?”
那盘棋说来话长了,都被打断过两次,一次是因为夜辰的事,月白奉命前去捉拿他,扔下刚开始的棋走了。
后来他带着孤听寒和凌微再次来九重天,和月老下了一会儿,但因为离朱鸾鸟的事,月白再次丢下这盘棋。
君墨离也是有些惊讶,他问道:“棋你没有毁?”
“棋我当然还留着,我还没有打败你呢,怎么会毁。”月老无奈道:“唉,你说我就想好好下个棋,怎么这么难呢。”
风婳嚷嚷道:“月老,你心思好深啊,竟然还留着棋,你竟然还想赢月白,你要知道他在凡间七岁的时候就胜了凡间的棋圣,他升仙的那天,九重天的棋神要找他切磋棋艺,结果也照样输了,月老,要不是月白看你年纪大故意让着你,你早没了。”
月老不依道:“虽然他很厉害,可我也一直在努力,我就想和他比试一番,不行吗?”
风婳附在君墨离耳边道:“我怀疑,这一千年来他一直在研究那盘棋,月白,你小心有诈。”
“没事。”君墨离笑了笑:“下棋确实要有始有终,月老,你把棋拿出来,我们继续吧。”
“好好好,有始有终好。”
拿出棋,月老下了一个黑子,黑子的边缘刚碰到棋盘,他觉得不对,又立即拿了起来。
风婳一直盯着棋盘,见此怒道:“老头,落子无悔啊,我可看着呢,你休想抵赖,赶紧放下。”
“手误,手误。”月老笑吟吟地放在另一处,“我本来想下这里,刚才看错了。”
上一次月白来九重天的时候,风婳一直在天宫忙典礼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月老和君墨离棋下一半的事,好奇的问道:“你们当年那盘棋为什么下一半就走了啊?”
君墨离还没说,月老就先开口了:“因为他的一个小弟子遇到危险了。”
凌微助攻,下一章他告诉孤听寒前世真相,然后孤听寒就和君墨离和好,之前啰哩啰嗦那么久(我的锅),和好后马上快进到成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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