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考场》每一只磷虾都在努力活着

75、论述题（19）

　　戴柯一瞬间警觉，飞速地将撬棍拿在手里，进入了戒备的状态。阳台是玻璃推拉门，但是拉着窗帘，并不能看出外面是什么东西在敲门。在不清楚对方会不会被声音吸引的状态下，他不会轻易出声通知顾随，他伸出撬棍，缓慢而小心地将电灯的开关关闭。

　　咔哒一声轻响，整个客厅暗了下来。浴室关着门，隐约可以听到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响。客厅开着空调，很凉快，但戴柯的鼻尖还是沁出了冷汗。

　　“当当当——”那敲击声还是不断从玻璃门那里传来，窗帘被外面的路灯照亮着，能看见一个东西的影子在映照在窗帘上不断动作着。

　　戴柯咽了口唾沫，将拖鞋踢掉，光着脚上前，用撬棍将窗帘挑到一边。戴柯就着路灯灯光，不算太明亮的阳台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回事？戴柯心里想着，将窗帘撩到一边，“哗啦啦”铁环滑轨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东西快速飞过，当的一声撞在了靠上方的玻璃门上。

　　当，当，当，接着是一下一下对着声源地快准狠的连续撞击，地上那从唐老师那边拿过来的盒子翻开着，里面的瓶子和布料散了一地。戴柯终于反应过来了——是那片“巫女的指甲！”

　　那片指甲和子弹一般，在玻璃门上撞了一会，甚至留下了白色的玻璃粉末痕迹，整扇门被撞得晃动起来。

　　怎么办？戴柯的脑子飞速转动着，这片指甲的行动力很高、速度快力量大，体积却太小，用撬棍很难一次性打中；最好的方法是去通知顾随，但是它明显是听声辩位且听觉灵敏，轻易动作可能招来更为凶猛的攻击。可是如果不通知顾随，等下他一无所知毫无防备地从浴室出来，危险的系数会更大。虽然现在浴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但戴柯还是祈祷顾随的动静不要被指甲发现。

　　戴柯咬着嘴唇，正在思考如何安静地去通知顾随，那片指甲却没有给他反应的余地，随着哐啷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它直接冲破玻璃撞了进来，直直地朝戴柯脑门上飞来。

　　戴柯控制不住地呼吸一乱，就地一滚。身体和地板发出的沉闷声响吸引了那片指甲，它将自己从墙壁里拔出来，朝着戴柯蓄力而来。

　　戴柯看着墙上被戳出的洞，心想自己要是被它扎到估计凶多吉少。慌乱间，他抓起放在客厅桌子上的茶杯盖，甩手就朝另一边扔去。

　　哗啦！杯盖破碎，在安静的黑暗中发出一声巨响。那指甲明显愣了下，转头朝着杯盖碎片而去。趁此机会，戴柯抄起茶杯，一个利落转身，几乎连滚带爬地冲到浴室门口猛地将门拉开：

　　“有状况！！！”

　　戴柯用气声咆哮了一句，刚准备转身回去，却看见似乎是刚刚冲洗完的顾随，浑身湿淋淋地抬腿准备跨出浴缸，他被戴柯惊到，保持着一条腿抬起的姿势看着他。

　　戴柯：……这腿真大，哦，不是，唉……

　　戴柯脑子宕机，下意识地从上到下将顾随看了个干干净净。他尴尬地要死，却控制不住地在转身前又盯了一眼存在感极强的某个地方，才同手同脚地拎着杯子转过身去。

　　背后传来毛巾摩擦的声音，戴柯缓了两秒才回过神，那指甲还在碎片中锄地。情况紧急，顾随随便围了条浴巾跨了出来。

　　“是那片指甲，”戴柯用极其轻的声音说，又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它对声音的反应很灵敏。”

　　“嗯。”顾随应和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因为声音极低，能感受到声带震动，戴柯又想起刚刚的场景，极其不合时宜地老脸一红。

　　顾随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都远胜于戴柯，所以戴柯也并不逞能，将手中的东西都交过去。那指甲没有了目标，像只奇异的甲壳虫似的趴在地上，又开始在屋子里横冲直撞。

　　即使不发出声音，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说不定就会被它误伤。顾随打了个手势，示意戴柯警戒，一边做好准备，将杯子不远不近地一掷。茶杯应声而裂，正在别处的指甲打了个转，飞速地朝茶杯碎裂的地面而去，叮一声戳进了地板里。顾随两个箭步上去，抡起撬棍，干脆利落地打在指甲露在外面的部分上。

　　咔嚓，似乎是竹子断裂的声音响起，那片指甲应声而断。但它并不能变成两节，而是连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它似乎被激怒了，但是形体的损坏使它的攻击力大幅降低，它摇摇晃晃地朝顾随飞去，被轻易地躲开了。

　　就在戴柯松一口气的同时，只听阳台又传来“啪嗒”一声，带着明显水声的巨响。戴柯和顾随俱是一惊，朝着玻璃门看去。

　　昏暗地阳台上，有什么东西顺着阳台边沿落下，在围栏墙面上留下一条血迹。地板上，一坨肉块蠕动着。又过了一会儿，那肉块抬起了头，蒙着肉皮的纯黑色眼珠翻了出来。

　　是那个婴儿。它不知怎么的找到了这里，手脚并用地朝里面爬来。那指甲听到了新的声音，振奋精神，朝着那婴儿攻击而去。

　　正片玻璃因为再次受到外力冲击，碎了一地。就在戴柯以为那婴儿会受伤的时候，它有些发育不全而黏连的手指却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指甲。它将指甲捏在手里，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就往嘴里塞去。

　　那片指甲疯狂地挣扎起来，但是婴儿的手也只是微微因为手里抖动。它像个普通地婴儿一样，将指甲放在嘴里，用没有牙齿的嘴啃磨着。接着，它头一抬，将指甲正片咽了下去。

　　戴柯：喉咙有点疼。

　　婴儿吃了个奇怪的东西，似乎还挺开心的。它抬起头，看见顾随和戴柯，显得更开心了，跨过仅剩门框的玻璃门，朝着戴柯而来。

　　顾随握紧了撬棍，随时准备攻击。但就在这时，婴儿碰到了因为之前的混乱掉在地上的唐老师的护符，它被烫着了似的猛地一抽，接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说是在哭，它的声带明显没有发育完全，只能发出一些断断续续地奇怪声响。它大张着嘴，闭着眼睛，露出了里面红色的唇舌血肉，从表情上来看完全能算得上嚎啕大哭了。它哭了一会儿，见没有人理它，安静了下来，抠了抠手指，转身爬走了。

　　戴柯甚至能从它的背影里看出“委屈”二字。

　　戴柯和顾随仍旧保持着刚刚的样子僵持着，直到婴儿拖出的血痕自行消失，才确定危机已过。戴柯猛地喘了口气，将客厅的灯打开，扭头去接顾随手里的撬棍，又呆在了原地。

　　因为之前的动作，顾随围在腰间的浴巾有些散开，要掉不掉的，勉强扒在身上，露出明显的胯骨线条。戴柯忍不住又盯了一眼那个地方，接着心虚的抬头看天。

　　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起蛰伏的巨……

　　“想什么呢你。”顾随被他气笑了，弹了他脑门一下。

　　戴柯捂着头，他也不是故意要看的好吧，眼神本来就会自己朝比较冲击的地方去啊，这我根本控制不住！

　　戴柯垂头丧气，顾随去浴室又冲了一个澡，戴柯就留在外面将满地狼藉收拾一下。玻璃碎片扫掉，东西大概收拾一下。但是碎掉的玻璃窗没法复原，留着一个大洞，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一般来说不会来第二次，”顾随倒是算不上很担心，“门和窗户从来不是阻拦boss的有用装备，真要来，凭这扇门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