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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祸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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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宋掌柜赶紧上前一步道:哎呀呀,县太爷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大人想吃什么尽管说,今日我请客。”
齐煦目光一直盯着顾余道:“那就做顾姑娘最拿手的吧。”
顾余瞥了眼正看着自己的齐煦,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只做我最拿手的?”
“恩。”
顾余应了一声,便径自往后厨去了。
她一边切着小葱一边想着,得找个什么法子让他嫌弃自己的厨艺才行,不然的话总是来这里怎么是好。
齐煦目光定定的望着后厨的门帘,神色晦暗不明。
自那日在顾国公府门口见到她的那一日,便发现他与自己梦里常常出现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这其中是有什么缘由。
而且在街巷见到二哥时的神情,分明是在闪躲,他们两个莫不是早就认识?那与自己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齐煦心里冒出了许多个问题,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那日本想将她寻来问个究竟,却发现早就人去楼空。
而今,二哥的探子竟然也时常来这里吃饭,这两者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联系?
正思忖着,便见顾余端着一个芙蓉白瓷汤碗出来了,她小心翼翼的将汤碗放在了齐煦的面前。
柔声道:“大人,请慢用。”又转头看了一眼阿顺道:“去吧灶间的另一碗面给这为小公子端上来。”
听到这话,元清紧绷着的脸才开始有了笑意。
本来满心等着吃饭的元清,见顾余端了一碗面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便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竟然没有他的份儿,简直惨绝人寰啊,小跟班也是要吃饭的好吗。
阿顺听到吩咐,麻溜的去了后厨将剩下的一碗面端了出来,放置在了桌上。
齐煦看了一眼桌前正冒着热气的面条,青菜与面条混在一处,上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面上还撒有少许的碎葱花,混合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便拿起筷子夹了几根,放进嘴里尝了尝。
随后做出了一个难以下咽的表情看着顾余,一旁的元清直接喷了出来,嫌弃道:“这什么面啊,怎么这么齁咸齁咸的,盐不要钱啊?”
顾余见他俩这般模样,心里一阵雀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两个小崽子还是早点去别家吃吧,可别来打搅她安稳的生活。
“不应该啊,我们顾大厨的手艺在新唐县那可是出了名的好,怎么可能会咸呢?”一旁的阿顺迷之自信的说道。
“不信,你自己尝。”元清一脸无语的将面推到了阿顺的身边。
齐煦将顾余脸上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依然知晓她的那点小心思,喝了一口茶,微微勾起唇角。
阿顺尝了一口面,发现时真的齁咸,便挪步到顾余的身旁,对她耳语道:“顾姑娘,这面确实很咸,你莫不是打翻了盐罐子吧?”
顾余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阿顺只得悻悻的退到了一边。
她且要看看这皇子殿下该如何处置。
“顾姑娘,那日你为何跑的那样快?”齐煦突然问道。
顾余被他这话问的一愣,她想了几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禀大人,那日我有要事,便先走了。”
“哦?有何等要事,竟然都来不及向我这个救命恩人好好到个别就走了。”齐煦轻摇着折扇眯着狭长的眼睛问道。
这人该不会来这真的是为了让自己报答他的吧,有这么无聊吗这人,顾余腹诽道。
“此事不便告知。”她眨了眨眼睛又道:“既然大人来到这新唐县任职,那也算是缘分,小女子便在这里谢过大人,不告而别之事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齐煦用筷子点了点桌上的面碗,有些戏谑的道:“顾姑娘,就是这么报答本大人的?”
“大人,这真的就是我的手艺,要不你去别家吃吧。”她面露难色的道。
宋掌柜在一旁早就急的左立难安了,这两人叙旧就叙旧,也不要撵县太爷,哦不,是县令大人去别家吃饭啊。
于是他鼓起勇气上前道:“大人,今日兴许是顾姑娘心情不佳,做出来的饭菜口味偏重,还望不要往心里去,日后多来小店赏光才是。”
齐煦点了点头,又问道:“顾姑娘,除了我救你那次,我们早些时日可否见过?”
“未曾见过,不知大人此话何意?”顾余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在见到齐煦的第一眼的时候,她便在脑子里搜索了关于他的一切信息,发现根本查无此人。
齐煦哦了一声,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气定神闲的说道:“顾姑娘,你想好了吗,如何报答我对你的相救之恩?”
“啊?”顾余被他问的有些不知所措,这还真的是来找她报答来了。
一旁的元清见她这般语气,便有些生气的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大人问你如何报答他呢。”
“这....大人希望我怎么报答?”
却见齐煦站起身,掸了掸衣服道:“本大人还没想好,你先欠着我吧。”
说完不等她答话,便悠然转身往外面去了,元清赶紧往桌上丢了一个碎银子,跟着小跑了出去。
走出去几步,齐煦忽然又退了回来,朝着顾余挑眉道:“别想着跑,我会盯着你的。”接着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对着顾余做了一个盯梢的动作。
见他做了这般动作,顾余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气的两腮鼓鼓,万万想不到这堂堂的皇子竟然这样,问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算了,竟然还威胁她。
她现在就是一个市井小厨娘,怎么还会有这些麻烦啊,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宋掌柜见顾余那仿佛要吃人的模样,吓得委实不轻,赶紧收起碗筷,一溜烟跑去了后厨。
饭馆打烊后,顾余提了个装满山参炖鸡汤的食盒往回走,还未走进院子,便远远的看见的窗户上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曹氏的手正上下翻飞着,想必是又在绣手帕了。
自从搬到这里,她便买了许多手帕,总想着刺绣换钱补贴家用,顾余总是不想让她做这些,怎奈曹氏就是不听,后来干脆不再阻止她了。
打开院子的门,大柴便一下子扑到了自她的身上,顾余放下食盒,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今天有没有很乖啊?
大柴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似得,拿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阿余回来啦。”
曹氏听见外面的动静,便放下手里的刺绣,披了一件衣服出来开了门。
“恩,母亲我回来了,还给你带了鸡汤呢。”顾余将手里的食盒晃了晃,笑意盈盈的挽着曹氏的手臂进了屋。
曹氏嗔怪道:“还总给我带这些,这得多麻烦啊。”
顾余听到这话,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嘟起了嘴:“何处麻烦了,你是我母亲,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可就不高兴了。”
大柴蹲坐在地上,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吐着舌头望着着正在说话的二人,偶尔轻吠一声。
顾余将食盒里的汤倒了一碗,挑了些肉骨头给了大柴,大柴便立刻欢快的吃了起来。
“母亲,你听过齐煦这个名字吗?”顾余又盛了一碗汤放在曹氏面前询问道,她在想是不是自己重活前做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这名字陌生的紧,未曾听过,阿余为何这样问?”曹氏有些疑惑的看着顾余。
“奥,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了,问下母亲,母亲快喝汤吧,放久了怕是要凉了。”
曹氏恩了一声,自顾自的喝起了鸡汤。
夜里,顾余躺在榻上,想着齐煦的容貌,他的声音,他的名字,把脑子里有关他的所有记忆都搜刮了一便,发现仍旧是一无所获。
以往在坊间只是听说过这个五皇子的名讳,对他其他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关于他的传说也是少得可怜。
是在想不出来,她索性便将被子蒙住了头,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一大早,顾余还未起身,便听得大柴在门外叫着,还用爪子拍打着门,她已经习惯了大柴每日早晨用脚叩门的声音了。
起身梳洗完毕,吃了曹氏做的汤面,提着昨个夜里拿回来的食盒往客来饭馆去了。
客来饭馆位于新唐县的主街上,一大早便被热闹的氛围包裹着,街道两边的早点面摊包子铺里都坐满了人,卖菜的婶子们都在争先恐后的给来往的人介绍着今日新上的蔬菜瓜果。
顾余穿过这些人群,感到异常的满足,这是属于小县城的烟火气息,是那住满高门贵胄的盛都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的,那里有得也只是算计与攀比。
一进到店里,顾余便见着宋掌柜一脸阴沉的坐在桌前,面色十分难看。
“宋掌柜,你怎么是这幅愁云满面的模样?是没休息好吗?”她放下手里的食盒问道。
“宋姑娘,咱们的酒全部都没了。”
只见阿顺一脸愁苦的从后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破碎的坛子。
顾余不解的问道:”什么叫酒都没了?”
阿顺将顾余带到了酒窖,里面一片狼藉,装酒的坛子全部碎在了里面,乱的让人都无法下脚。
“坏了,这下全完了。”宋掌柜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的看着一堆破碎的酒坛子道。
“这批酒是福来酒楼的,一个月前他们在我们这里订的酒,再有二十天就要给他们送过去了,只是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他们定会叫我们赔偿的。”阿顺颤着声音说道。
刚来这个饭馆时,她只顾得去做菜,见是见过这里有一个酒窖,那时宋掌柜日日埋头在里面劳作,她也没有问过,没想到这竟然是给别的酒楼酿的酒。
这生意做的够远的啊,福来酒楼一听就是个大酒楼,为何还要跟着小小的饭馆定制酒,这其中必有猫腻。
“赔偿多少?”她伸手挡住了鼻子,这味道实在是太冲了。
“二百两。”
什么?就这么些酒就要赔偿二百两,这是签了个天价的书契吗?顾余不得不感叹这二人的智商,就是俩二愣子,八成是被骗了。
宋掌柜喃喃自语道:“把我卖了都没二百两,去买酒佯装是他酿的酒也是行不通的,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就听母亲的劝,将这饭馆关门大吉,也就不会有这件事了。”
“先不要怨天尤人了,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吧。现在计较那些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法子把事情解决了。”顾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两人。
“不是还有二十天吗,想想法子,只要到时候他们能拿到酒就行了。”
二人齐刷刷的望向顾余,似乎是像看到了希望般,但宋掌柜又很快耷拉下了脑袋丧气的道:“能有什么法子。”
“此事交给我便是了,你们现下要做的事情便是去县衙找齐大人,报官,就说饭馆里遭人恶意破坏,请他做主揪出那个罪魁祸首,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