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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花田葬(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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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只瓷杯,只看不喝。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他回府,我便马上进宫,我只想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便可。”
福临细细的看着那杯子,却没回答是许抑或不许。
“朕若是不答应呢?”他缓缓开口道。
我走到他面前,内心奋力撕扯着,这样做,可能我会永生永世后悔,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我的灵魂便会永生永世受着煎熬。
我在福临面前缓缓褪去鹅黄的外衫。。。。。。赤裸的站在那里,我所有的廉耻,矜持全部抛走,这种耻辱注定是要伴我终生。。。。。。
福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呆愣了许久,带反应过来时,额头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我用这具身体和你交换,我只要确定鄂罗的生死。”我冷冷的走近他。
福临站起身,有些慌忙的向后退。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现在就给你。。。。。。让我出宫。”我再次重复那可怜的要求。
“你。。。你居然为了他用身体取悦朕?”福临突然推开我,愤怒的道。
他随手扯下一片纱帘扔到我身上,“朕想要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心。。。。。。三天时间,三天后,不管他是死是活,你都要给朕回来,安安心心的做朕的妃子。”福临冷冷抛下这句话便走了。
我用那块纱帘全力遮住冷玉般的肌肤,顾不上收拾被羞耻割得凌乱不堪的心,便匆匆爬起来,穿好衣服,推开那扇一直阻挡着我的门。
外面的阳光十分好,坐在奔向鄂府的马车里,我耳旁一直响起鄂罗曾问过我的话:“雨尘,你想离开这里吗?回到原来自由的世界?
其实,我一直是自由的,鄂罗!抛开这具身体,我的灵魂便无人能束缚!
马车驶到鄂府,鄂府的上上下下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人人脸色凝重。小茉搀着我下了马车,一众人便纷纷跪倒道:“恭迎尘妃娘娘,娘娘吉祥。”
我一阵心酸,我并不想做什么娘娘,让人跪倒在脚下,然后众叛亲离。。。。。。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到原来行乞的日子。
“爹,娘,你们快快起来。”我扶起鄂大人和鄂夫人,又对众人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爹,鄂罗哥哥可有消息了?”
“哎。。。现下还没有,不过皇上已经派出人马去寻了,娘娘不必担心。”鄂大人眼中充满了血丝,脸也爬上了许多皱纹。
“罗儿这个孩子,不知要任性到什么时候,若不是私自回京,怎会有如此祸端呢!呜呜呜呜。。。。”丫鬟搀扶着鄂夫人,她已经哭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怪罪意味。
没错,鄂罗如果不是因为我,还依然在边关做着将军,可以每天在落日后看见满目的黄沙,他曾说过,那很美丽。。。。。。一切都是我的错。。。。。。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仆人在院中大喊道。
众人赶紧来到门外,只见追影缓缓的迈进大门,眼中的神色疲惫至极。马背上横卧着一个人,雪白的衣衫,却被大片血迹所覆盖。
“罗儿。。。。。。”鄂夫人呼喊着扑向躺在马背上的白衣人,可没走几步就晕倒了。
怎么会?怎么会和梦境中一样?难道鄂罗真的已经。。。。。。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你们赶紧把少爷放到床上去,快去。。。。。。”鄂大人也慌了,颤抖着吩咐家人道。
我木然的走向追影,它也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正等着我过去,然后,我看见它的渐渐涣散的眼神中流出两滴泪水,头,深深的沉了下去,四肢跪倒在地上。
鄂罗从马背上滑落,脸上一片死灰,总是黑紫色的双唇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胸前的血污已经干涸,露出一个骇人的伤口,手中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老爷,少爷他。。。。。。少爷他已经。。。”
“胡说,罗儿不会死的,大夫怎么还没有请来,快去给我请大夫。。。。。。”鄂大人冲那个仆人咆哮道。
“罗儿。。。。。。罗儿。。。。。。”鄂夫人醒转来,虚弱的唤着儿子。
“夫人,罗儿。。。罗儿不在了,他不在了。。。。。。”
“啊。。。。。。怎么会这样的?老爷,罗儿还年轻,他还没有娶妻生子。。。。。。怎么能这样就走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莫过于世间最悲痛的事情,鄂大人和鄂夫人相互依偎着痛哭,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
“是你。。。是你这个妖精害了罗儿,把罗儿还给我们,还给我们。。。。。。”鄂夫人突然指着我大喊道。
“夫人。。。。。。”鄂大人紧紧抱住鄂夫人,不准她再说下去,“小菊,把夫人扶进房间。”
“是,老爷。”
“娘娘,家中有丧,不吉利,娘娘还是先会宫中吧!”鄂大人支撑着欲倒的身体,对我道。
“爹,你杀了我吧!娘说的没有错,我是一只妖精。。。。。。害人的妖精。。。。。。”
“微臣不敢。。。。。。”
“老爷,这是少爷手里一直攥着的。。。。。。”仆人将一卷染了血的白绢拿给鄂大人。
鄂大人抖着手接过白绢,抖落开来,一缕乌黑的发丝便显了出来,那是鄂罗出征那日从我鬓边割下的发。。。。。。白绢上是一首血诗:弦月如沟念如潮,伊人解否寒城遥,千里黄沙霜夜冷,莫若花田葬君心。
“冤孽啊,冤孽。。。。。。”鄂大人抛开白绢,仰面长哭。
我捡起白绢和那缕发,贴近胸口,仿佛感觉得到鄂罗的温度。
“呵。。。。。。爹,花田在京城郊外的一片树林后,那里开着大片的紫色花儿。。。。。。把我和鄂罗葬在一起。。。。。。”
我从怀中小心的拿出鄂罗送我防身的匕首,趁鄂大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便狠狠地刺向心脏。
鄂罗,我会好好的活着,但是雨尘的身体就随你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