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婚姻大事帮个忙呗 ...
-
明阳殿内
依旧是莫恩同姚终释二人
姚终释浸在墨香里与世无争般地在练字,全神贯注,一勾一画,字迹神龙摆尾,收放有度,却又苍劲有力,依旧是着一身劲身男装,眉宇间带着点英气。
莫恩坐于书桌前,疲于处理卷宗,双目都显浑浊困顿,半天下来,身心俱疲,什么狗屁上官!怎么那么多事情要做!莫恩此刻恨不得退位,随便找个村庄下田得了。
实在是无趣的很,批卷宗无异于嚼蜡,无味至极。他实在坐不住,便将目光转向正在垂眸练字的姚终释。
他将那人牢牢的钉在视野中反复打量,从上到下,从高马尾到靴子。莫恩像是突然开了窍,铁树开花母猪上树似的,这才在心里念叨着: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被我养成这样了?整天打扮的跟个男人婆似的,都快被养成男孩子了,我也没把她当成男孩子养吧…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啊…
“姚终释…”他喊道。
姚终释闻言搁下毛笔转眸,正襟危坐,侧眸直视莫恩,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莫恩掂量着言辞开口,“你没发现你跟其他姑娘有些不一样吗?”
姚终释发愣,随后脸颊泛起粉,藏在桌角下的十指蜷缩在一起,她抿着唇,微摇头,表示不知。
莫恩微叹气,懒猫似的偷个闲,把卷宗放回桌上,拢着袖子踱步到姚终释眼前站定。
姚终释呆若木鸡地仰起眸看着他,而莫恩微躬身子也在垂眸打量她,只不过视线停留在了衣服上。姚终释被他看的不知所措,朝他比划着:“怎么了?”
莫恩再次挑着词提示,“你不觉得你的衣服跟其他姑娘的不一样吗?”
姚终释下意识低眸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但仍不知莫恩是何意,许是穿惯了,完全不觉有任何异样。她又摇摇头。
莫恩百般提示都没让这姑娘明白自己的意思,他直接上手敲了她的脑袋瓜子。随后直接蹲了下来,同姚终释视线平行,双目相对。“你就这么喜欢穿男人的衣服啊?”莫恩指着她的衣服说道。
姚终释恍然大悟,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莫恩,用长着茧子却又细白的手比划着手语,“这样穿的话出任务或是干活比较方便。”她在心里默念:能辅佐你能帮助你的不会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
莫恩看着她比划完,不假思索,“不行!方便是方便,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那也不能天天穿着男人的衣服吧!”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把姚终释从座上拽起,“我不管,你就该听我的。走!我们去逛街去!”
姚终释被他生拉硬拽地离了座位,姚终释赶忙摆手,表示拒绝,并指着莫恩案上的卷宗,用手势比划着:还有很多卷宗没批完!
莫恩不管三七二十一,推搡着人往外走,无论如何都要改一下这孩子好穿男装的习惯!顺便百无聊赖偷个闲。
莫恩伸着手臂推搡着人,嘴里还安抚着人,“不管了,回来再继续批就是了!”
左右拗不过他,最后的结果就是被莫恩拐去了成衣铺。
姚终释在铺子里傻愣地站着,被这些做工精细,鲜艳夺目的各式衣装迷了眼,不知如何是好,她从未到这种专门买女子的成衣铺逛过。
莫恩像是给自己挑衣服一样,满腔热情,拉着姚终释的衣袖左瞧瞧右看看,看到合心意的衣服就拎起来询问姚终释的意见,时不时还把衣服往人家身子上贴,好生掂量着尺寸。
店铺的老板娘看莫恩挑的用心,喜笑颜开地问道:“二位是夫妻吧?”说罢,又特意转向姚终释,笑道,“情投意合真好啊…你瞧,他连给你挑件衣服都那么用心,哎,现在的年轻人真好啊,年纪又轻又有共度爱河的心上人朝夕相伴。朝看朝阳,夕赏夕阳。真是羡煞我们这些老东西喽!”
莫恩闻言停下了正在衣服布料上摩挲的指腹,尴尬地回头看着老板娘道:“老板娘您说笑了,我…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姚终释面若桃花般又粉又红,微低着头抿着薄唇,闻言也点头澄清老板娘的误会。
老板娘直言直语,“啊?不是吗?我竟也会看错人。不过有一说一啊,你俩是当真般配,这夫妻相都唬到我了!”她不嫌事大,打趣着道。
莫恩窘迫地笑笑没说话,姚终释本就是哑巴,自然是无言,可脸上早就面红羞涩,恨不得夺门而去。
莫恩一个大男人挑了半天,活像个拖拉的姑娘家。偏偏姚终释在这种事情上没什么主见,莫恩拿哪件她都点头表示可以。莫恩不由得又感叹这姑娘怎么活的这么糙,跟个爷们似的。
左右姚终释都说好,这孩子没救了。最后莫恩自己拿定主意,选了几套,还软磨硬泡地让姚终释拿其中一套去隔间换了。
因姚终释穿惯了男装,一时改不过来,且对这女装的穿衣方法也颇为生疏,热情似火的老板娘在旁帮着她穿才不至于松松垮垮。
莫恩将另外几套衣服叠得一丝不苟后,转身便对上了刚从隔间换好衣服出来的姚终释。
身着件简单至极的青衣,淡雅干净,无繁杂又乱人眼的装饰,浸得人心如竹林般清幽空灵。
青摆飘飘,犹那一江春水,荡起条条涟漪。不知为何,莫恩总觉得她适合素色,所以先才帮她挑选时,挑的也都是单色的衣裳。
因为人一站在那便是一副画,繁杂的装饰只会显得俗。
莫恩立在原地笑着看她走来,“这不是挺好看的嘛,以后多穿。”
姚终释抿着唇走到他面前,不怎么敢抬眸直视他,一句平淡的夸赞都快让她的神思飞到九天之外,心脏也近乎疯狂地跳动着。
莫恩又把人推搡到梳妆台前坐下,转过头问身后的老板娘,“你这也有发簪卖吧?”
姚终释不明所以,呆坐着。
老板娘应道:“有的!”
“在哪?”莫恩问,‘’我挑挑。”
老板娘领着人去隔壁房挑,只消片刻,人便拈着簪子回来了。
万花丛中一点绿,莫恩一眼就挑中了一支雕着四叶草的发簪,干净朴素却又让人难忘。
莫恩细指撩拨头发,解下她束的高马尾,梳妆镜将眼前人的通红脸庞映了个无所遁形,可莫恩专注地盯着软发,全然没注意到那人的神情。
莫恩盯着软发看了一会,五指攥紧发簪,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办?怎么弄?他不会啊!
他忽然弯腰,下巴若有似无地挨着她的肩,脸庞近乎贴在姚终释的脖颈边,注视着镜子里的姚终释,“你自己会盘发吗?”
姚终释低眸不看镜子里的自己,转移注意力似的扣着发烫的手指,因心跳过于快,脑子也是浑浊的,硬生生地被他的动作搅成了浆糊。闻言,下意识地摇头,又因紧张,力度过猛,直接往莫恩脸颊边上撞,磕得二人都吃痛。
莫恩揉摸着被姚终释磕到的那面脸颊,“好痛…你小心点。”
姚终释又猛地点点头。
二人都不会盘发,莫恩便把发簪递上,又把老板娘叫来帮忙。
老板娘心灵手巧,盘起发来得心应手。
而莫恩在旁看得津津有味。
自从任务回来,沈掇星依然以不喜人多的地方为由,赖在谢池月家当钉子户。谢池月转念想想,身为一个上官估计也是一个人住一座殿,不喜欢人多也是理所当然的。且有人同住总好过形单影只,谢池月便敞门迎人。
今天在用早膳时,沈掇星用筷子插着包子玩,一副心不在焉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时不时还瞟几眼对面也在用膳的谢池月,不知是怀了什么小心思。
谢池月较为敏感,几口饭下来便觉得不对劲,刚开始他也不好意思问,只能在暗中察颜观色,同样时不时地偷瞄对方几眼,想看看这人今天到底怎么了。
二人的默契如同天造地设一般,巧的要死。偏偏在互瞄互瞟的时候四目相对,仅这一眼,沈掇星没避开,终于光明正大地将人锁在视野范围内。谢池月咬着筷子尴尬地笑了,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
沈掇星目不斜视地望着那双薄唇,隐约觉着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嘬了一口,”没什么。”
谢池月没得到应有的答复,便道:“那好吧,好好吃饭。”
可沈掇星又像是发牢骚似的,叹声连连,像是故意叹给谢池月听。明明亲口说了没什么,转眼又唉声叹气的。
好一个先抑后扬!
谢池月怕他有什么不悦的心事,搁下筷子,微笑着再次温声问道:“怎么了?”
这时沈掇星才开了口,“有一件事让我有些许困扰。”神情悲痛万分,像是真的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谢池月关怀地道:“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同我说说。”
沈掇星吊人胃口,又微摇头叹了声,“唉…我有一位得力手下叫做迎雨,他早就有了相懦以沫的心上人,再过些日子便要成亲。”他顿了下来,等谢池月主动接下去,等兔子主动上狐狸的钩。
谢池月果然顺了他的意,疑道:“喜结连理是件好事,为什么会困扰?”
沈掇星道:“这本是一桩美事,可因他是我的得力下属,任务繁多,且有些任务非他来做不可,所以导致他连挑婚服的闲都没有。”他扶着额,继续道,“我让他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于首位,可他认为公大于私,不肯退步。”
谢池月也苦恼了,“那怎么办啊?总不能没婚服吧?这婚服可是见证一辈子的,不能委屈自己,更不能委屈人家姑娘。”
沈掇星循循善诱,“唉…我也不知道。”说罢,又望着谢池月,没说话。
谢池月被他看得发毛,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须臾后,沈掇星忽然拍桌,“我有一计!”
谢池月急切地问,“快说说。”
“恐怕要请你帮忙。”沈掇星遮云掩雾地道。
“我帮。”
撒出去的饵,上了钩的鱼儿。沈掇星道:“他的身量同你差不多,据我观察你们的品味爱好也相似,你帮他试衣再好不过了。”
这是要退而求其次。
谢池月想:虽不如本人试衣的效果好,但既然沈掇星都这么说了,勉强顶替一下也行。
所以,不出所料,用完膳,人就被连哄带骗地忽悠到了婚服成衣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