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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爷罩着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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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睡的香甜的少年,洪清远都忘了自己今天是第几次皱眉头了。
做为一向冷心冷肺的皇子,今天他脸上的表情比他前一个月的所有表情加在一起还多。
徐多水好似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别人的马车,也忘了马车里坐的是个阶下囚,是个敌国质子。
自来熟的少年叽叽喳喳地径自说个不停,仿佛是等待听众叫好的说书先生一般,一边滔滔不绝讲述梁京的风土人情,一边偷偷瞄一眼洪清远的脸色。
洪清远回答的最多的无非就是:恩,啊,是吗。。。
最后,少年人自己讲累了,居然就这么枕在一个敌国质子的腿上睡着了。
洪清远把手轻轻地放在少年微微凸起的喉结上,少年无知无觉砸吧砸吧嘴儿。青年的手指只是微风拂面一般地划过徐多水脆弱的脖子。
一丝无奈,一丝探究从洪清远的眼底涌起。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被梁国的皇帝保护的太好了,还是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居然真的就在他的马车上,他的膝盖上睡着了。
睡的还十分香甜,如果洪清远没看错的话,一丝亮晶晶的口水摆脱了他主人的掌控,悄咪咪地把他的裤子阴湿了一小片。
直到下榻的城镇,徐多水才伸着懒腰清醒过来。
少年对枕着别人的腿睡觉好像十分习惯,并没有大惊小怪的。
不但如此,清醒过来的徐多水仰躺在洪清远的大腿上,眨巴着他的大眼睛近距离地打量着玉人儿哥哥刀削斧凿的下巴。
“醒了就起来吧,快要到驿站了。”洪清远略带清冷地说道。
“不想动弹,这么躺着舒服。”徐多水直白地拒绝完毕,还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小脚丫一点一点的,仿佛出来春游的贵公子一般。
“起来吧,腿麻了。”洪清远带着些无奈地说道。
“腿麻了呀。。。那我给你按按,按按就不麻了。”徐多水的语调里带着满满的遗憾一骨碌坐了起来。
洪清远伸手挡住少年伸过来的手,“无妨,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喉咙间一阵麻痒袭来,洪清远又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强硬地拉开洪清远捂着嘴的手,又是一颗带着清甜和药味的糖球被硬塞进嘴里。
“你怎么总是咳嗽,生病了吗?
到了梁京让御医给你好好瞧瞧。
咳嗽看起来没什么,拖久了可是会出大病的。
我这枇杷蜂蜜丸是御医特制的,好吃还清肺止咳,我小时候最爱吃了。
不过,这次没带多少出来,你留着咳嗽的时候含一颗吧。”徐多水从兜里掏出来一小袋硬糖球,塞进洪清远的手里。
这种突然而至的关怀让洪清远愣了愣,大脑有一瞬间全是空白,只剩下嘴里清甜又带着些许药味的糖球和缓地抚平自己的喉咙。
“小侯爷小时候经常咳嗽吗?”理智回笼后,青年连忙找个话题缓和车厢里的尴尬。
说实话,车厢里两个人,也就只有洪清远自己感觉到尴尬。
另一个人还在贪婪地欣赏眼前的玉颜,徐多水仿佛看不够一般瞪着一对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儿,“咳嗽都是小意思。
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这么大,皇帝舅舅说,我能活下来都是老天保佑呢!”少年用两只手比划着大小。
洪清远看着少年比划的大小,对于人类的新生儿来说,那般尺寸确实太小了些。
“侯爷,驿站到了。”侍卫在外面沉声说道。
“啊,到了呀!
到了就下车吃饭吧。玉人儿哥哥,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徐多水站起来说道。
“我没什么挑剔的,吃什么都行。”青年轻声回道。嘴里的糖块还在继续发挥着药力,一时间,多日难受的喉咙和闷闷的胸腔舒服多了。
“走了,吃饭去!
天大地大,吃饭皇帝大!哈哈哈。。。”少年爽朗的笑声响起。
洪清远好似都忘记了多久没有听过这般没心没肺的笑声了。自己又有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
不论哪个国家的皇宫都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在宫里住久了再如何纯粹的人都会变成一个变态。
因为如果不变成一个变态,就会变成一个死人。跟死人相比,变态最起码还活着。
看到满桌子红呼呼的红油,洪清远就算是承认自己是个变态,也不想要这么折磨自己的胃。他不能吃辣,一口都吃不下。
下人们看来是按照小侯爷的口味准备的饭食,看着大快朵颐的徐多水,洪清远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一碗白饭吃到梁京。
不过吃饭对他来说只是为了能活下去,洪清远对口腹之欲向来没有什么追求。
徐多水喜欢吃辣,很喜欢。越是鲜辣,他就越喜欢,满桌中红呼呼的饭食深的小侯爷的满意。
“你怎么不吃?
哦,对了,忘了你吃不了辣!
来人,去端几个不辣的菜上来。”徐多水吩咐道。
洪清远看着眼前的少年因为吃多了辣椒,嘴唇油汪汪的,娇艳欲滴。他终于领悟到了秀色可餐的真谛。
看着少年因为辛辣微微撅起来的嘴,洪清远觉得自己继续吃一路的白饭也没什么。
不过,小侯爷并没有虐待他这个战败国的质子,其后每顿饭的桌上都是一半红呼呼的油辣吃食,一半清白寡淡的养生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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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帝十七年,梁国兵马大元帅徐国公徐善大败邻国洪国。
洪王割让三城,并择其二皇子携带国书前往梁国都城梁京,说是学习暂住,其实不过就是送过来一个质子罢了。
梁京的王公贵胄虽然都各自有府邸,但是,说道守卫最严的,除了皇宫就是国公府了。
梁国皇帝下旨令洪国二皇子洪清远暂住国公府,无非就是给洪国的二皇子指派一个体面一些的监牢罢了。
梁文帝十七年夏末,洪国二皇子的马车终于驶进了梁国的都城。
洪国的马车设计上跟梁国的马车有很大的不同,洪清远的马车走在梁京的大街上,引来了好多人的侧目。
不过,因为马车周围有一圈佩刀佩枪的侍卫跟随,所以普通人也就只是多看两眼罢了。
但是这些持刀侍卫震慑的也就只是普通百姓,凌驾在百姓之上的王公贵胄可没人把这几个侍卫看在眼里。
“呦,这不是小侯爷身边的徐侍卫?
前些日子听说你家小侯爷出京办差去了,去接那个什么洪国质子。
接到了没呀?有些日子每跟你家小侯爷一起喝酒了呢!都想他了。”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就是,就是,你们家小侯爷呢?
怎么都没见到他,是先回家了吗?
这车里的是谁呀?出来让大家瞧瞧,看看洪国皇帝的儿子长的什么样?”这一听就是捧哏的。
“可不是嘛,出来,出来!
听说洪国的大王子才貌双绝,玉树临风,也不知道这二皇子是个什么样子?
不会是个口歪眼斜的歪瓜裂枣吧?
否则洪王老儿怎么舍地把他送过来当质。。。
哎呦,谁敢偷袭爷爷?”
“你爷爷我,教训自家孙子,说什么偷袭?”一个晴朗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马车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徐多水笑嘻嘻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几个纨绔子弟原本是想要让洪国送来的质子难堪,没想到徐多水居然也坐在马车里。
如果说梁京的纨绔子弟们最怕谁,自然是纨绔子弟中的翘首,徐小侯爷莫属了。
人家可是有个皇帝亲舅舅撑腰的。
“呦,没想到小侯爷在呢!呵呵!
小侯爷我们这不是想要见识见识远道而来的质,啊不,二皇子吗!
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子,风采自然是不差的对吧?
最好能来首诗什么的,唱几句曲儿也行呀,哈哈哈哈。。。”一个纨绔子弟大声说道。
即便洪清远知道自己是来梁国做质子的,但是被人当面这么羞辱还是让他紧紧抿唇。
“李老四,想要听诗回家找你老子去。至于听曲儿吗。。。呵呵,谁唱的的曲儿能赶上当年的头牌好听呀?对吧?”徐多水大声喝道。
这个李家四公子是丞相的庶子,生母曾经是聚仙楼的红歌姬,因为是清官儿,被丞相赎回家把玩。
李四公子平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起他生母是个歌姬,徐多水这是哪疼往哪捅呢!
一脸羞愤的李四公子不敢吭声了。
“小侯爷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呢?
我们几个也是仰慕洪国二皇子,所以过来瞅瞅,没别的意思。
今后大家都在梁京混,虽然他可能不太能经常出来,但是,最起码混个脸熟。
省的将来有什么冲撞,再误伤了二皇子。”最初哪个痞气的声音响起。
“赵公子,不就是你爹赵将军曾经在洪国的战场上吃过亏,你心里不忿吗?
有能耐你自己披挂上阵呀?帮你爹找回场子。
这么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你可真是出息呀!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陛下把二皇子安置在我们国公府,他就是我们国公府的客人。
是我徐多水要罩着的人。
你们再敢这么没头没脑的想要给他找不自在,也要问问小侯爷我答应不答应?
懒得跟你几个混账玩意儿废话!
威武,回府!谁再敢拦路,直接给我揍,揍死了,揍残了都算是你家侯爷头上!
爷给你兜着!走了!”霸气的小侯爷转身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