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恋人》骨火

14、第十四章

　　每次说到这种话题，叶摘的反应都正经得可爱，好像只要稍有开玩笑的意思，缪长舟就会被气跑。

　　缪长舟想看叶摘变得更可爱一点：“嘴上说说多轻松啊，不行。你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叶摘问：“怎么证明？”

　　缪长舟摸着腮帮子思考：“你……你给我唱首歌吧。”

　　叶摘问他：“你想听什么？”

　　缪长舟：“随便哪首，只唱几句就行。”

　　这个要求似乎难倒了叶摘，他坐在那边好半天没吭声。

　　缪长舟决定教教这个木头人：“那我找一首大家都听过的歌曲，唱几句示范一遍，之后你再唱给我听，好吗？”

　　叶摘说：“好。”

　　缪长舟坐直身体，气沉丹田，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段烂大街的情歌。

　　他的声线温柔得让人着迷。叶摘只觉得四周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缪长舟的歌声。
　　缪长舟的摄像头质量好，屏幕里他的皮肤白而细腻，嘴唇一张一合，红通通的，是鲜艳欲滴的莓果色。

　　叶摘看愣了两秒，脑子里不断闪过之前两人接吻的画面，思念起了缪长舟柔软的嘴唇。

　　缪长舟唱完后，见叶摘一动不动，便用手指叩了叩镜头：“是不是信号不好？我听不到你讲话了。”

　　叶摘回神，说：“信号是好的。”

　　缪长舟扬起嘴角：“那你快唱吧。”他打开了录屏。

　　叶摘对这首歌不熟，他依样画葫芦，只唱出了两句。

　　不过已经足够了。
　　缪长舟把这段影像收进了手机相册。之后过了很多年，这段视频都是他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最喜欢看的东西。

　　两人聊了许久，聊到缪长舟渐渐撑不住眼皮，他们才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缪长舟终于找到了排遣寂寞的差事：老师让他回校帮忙准备毕业典礼。其他同学都要复习迎考，被差使的只有他们这些保送生。

　　叶摘回来的那天缪长舟在学校里帮忙。他们约好了一起共度良宵，晚上缪长舟会去叶摘家找他。

　　缪长舟到叶摘家的时候是晚上七点。

　　这时叶摘已经洗好澡了，正在理箱子。见到缪长舟来了，叶摘拿出一只礼物盒塞给了他，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缪长舟怀着忐忑的心情，解开了礼物盒上的彩带。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一只黄色的橡胶鸭子。

　　叶摘在一旁解说这份礼物的深层含义：“在母亲举行婚礼的海岛上，鸭子是最神圣的动物，那里的村民说，鸭子代表忠贞不渝的爱情。”

　　打死缪长舟都想不到叶摘会送他一只小商品市场里随处可见的小黄鸭。

　　缪长舟问：“你在哪里买的？”
　　叶摘：“岛上的寺庙。那里的僧侣告诉我，只要我赠予足够的香火钱，他们就会把代表爱情运势的吉祥物送给我。”
　　缪长舟捏住了小黄鸭的嘴：“你捐了多少？”
　　叶摘：“两百美元。”

　　缪长舟：“…………”
　　他想，叶摘的钱真好骗。

　　不过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这是叶摘真心实意送他的礼物，他不想让叶摘不高兴。

　　缪长舟决定把这只价值一千块的小黄鸭珍藏起来。他把它揣进了兜里。

　　虽然已经是七点多，但两个人都没吃过晚饭。缪长舟布置了一天的毕业典礼场地，灰头土脸的，叶摘让他去洗澡。趁着缪长舟洗澡的这段时间，叶摘做了两碗海鲜炒饭。

　　饭吃完了，叶摘站起了身，说：“学长，我们走吧。”

　　缪长舟疑惑：“去哪？”

　　叶摘说：“去我的房间。”

　　缪长舟问：“是不是还带回了什么东西要给我看？”

　　“不看什么。”叶摘抓住他的手腕，说，“去我的房间做|爱。”

　　缪长舟险些被口水呛到：“这么直白啊？”
　　叶摘问：“那要说什么？”
　　“……随你好了。”

　　害羞归害羞，但是这个是之前就答应好的，缪长舟没有异议，跟叶摘一起进了房间。

　　叶摘的房间比缪长舟睡的那间客卧要大，床也更宽更软。

　　缪长舟被叶摘压到了床上。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任何经验，因此有点紧张，上衣被褪下的时候，手心都在冒汗。

　　叶摘摸到了他手掌心的汗珠。他亲了亲缪长舟的指尖：“学长别怕，我会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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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叶摘只有喊他“学长”的时候最温柔，床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两人折腾到了半夜，最后缪长舟哭着睡着了。

　　他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
　　醒来后缪长舟腰酸背痛，坐不起身，他只好躺在床上复盘昨夜，疑惑究竟是哪里做得太过，导致现在哪哪都疼。

　　没多久叶摘进来了。叶摘给他叫了一份鸡肉粥的外卖，让他靠在床头，亲自喂他喝。

　　缪长舟觉得他现在像一只虚弱的小狗，吃饭还要让人喂，有些丢脸，可在同时又感到格外幸福。

　　鸡肉粥还烫着，叶摘帮他吹了吹：“你可以在我家呆几天？”

　　缪长舟说：“我今天就得回去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爸妈要带我去黄山毕业旅行，后天就出发，所以我明天要在家里整理东西。”

　　叶摘抬眉：“这么快？”

　　缪长舟点头：“嗯，他们一直想去黄山来着，前天看到黄山的酒店打折，他们心动了，决定下来的时候你正好在飞机上，我想着等你下飞机了再告诉你，结果现在才想起来。”

　　叶摘原本想着等他回来了他们就能过上如胶似漆的生活。谁知他刚回来，缪长舟又要离开。

　　叶摘问他：“你们要去多久？”

　　缪长舟想了想：“可能得一个星期。我以后上学的地方离黄山不远，这次他们想顺道去转转。”

　　叶摘眼神黯淡：“好吧，我等你回来。祝你旅行愉快。”

　　缪长舟知道叶摘不开心。他勾住了叶摘的小拇指，哄他：“我保证，等我回来以后，一定天天陪着你。”

　　起了床，缪长舟和叶摘一起在客厅看了部电影。

　　情侣约会好像都是这样：吃饭、上床、看电影。他们也不例外。

　　缪长舟起的晚，电影放完太阳都快下山了，他看向窗外的日头，在心里估计着到家的时间。

　　虽然叶摘家只有两层，但别墅坐落在山间，海拔比一般的住宅要高一些。从客厅的落地窗往西边望，能俯瞰城市的落日美景。

　　白云垂天直下，透着金灿灿的夕阳，空中好似飘浮着一片片的鳞甲。

　　叶摘关了电视，说：“我送你回去。”
　　他走到玄关，从衣架抽出一条蓝底的领带，绕在脖子上打起了结。

　　缪长舟看他全身衬衫领带齐全，就问：“你一会儿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吗？”

　　叶摘摇头：“送完你后，我要回国际部一趟，把我放在那里的东西拿回来。”

　　“噢，好。”
　　缪长舟想起来，国际部的校服是要打领带的。

　　缪长舟拎着叶摘送的小黄鸭，穿好了鞋，跟着叶摘上了车。

　　没想到天公不作美，两人刚上车，外面就开始下雨。这雨来势汹涌，倾盆而下，一眨眼什么夕阳余晖全部消失了。豆大的雨珠在车顶啪啪作响。

　　缪长舟扒着车窗往外看，由于雨势过大，能见度极低，一眼望去，他只能瞧见头顶乌漆麻黑的云层。
　　他说：“等雨小一点了，我们再出发吧。”

　　叶摘：“嗯。”

　　遥望雨景总能勾起人们过去的回忆，缪长舟问：“你以后还会去三中上课吗？”

　　叶摘说：“不会了。”

　　叶摘的声音比刚才离得更近了，缪长舟回头看他，发现叶摘的上半身已经靠了过来。

　　他以为叶摘要帮他系安全带：“没关系，我自己来……”

　　谁知副驾驶的后背靠椅突然被放平了。

　　接着叶摘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身体一转，翻到了副驾驶位，整个人和缪长舟挤在一起。

　　叶摘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并把他的两只胳膊按在头顶：“学长，趁现在下雨，我们在车里做一次吧……”

　　缪长舟感受到了对方炙热的呼吸：“你不累吗？”
　　叶摘：“不累。”

　　缪长舟有点想哭。他的腰很酸，雨滴坠落在周围的声音让他眩晕，可是他不想推开叶摘。

　　叶摘见缪长舟没有拒绝，就伸手撸掉了缪长舟身上的T恤，T恤连同小黄鸭一起被他扔到了后座。
　　他俯下身来，开始亲吻缪长舟的颈窝，一边亲一边扯掉了自己刚打好的领带。

　　车外的雨下了一阵儿便停了，乌云散去，夕阳余温犹在，但缪长舟没能如愿回家。

　　他在叶摘家里又住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