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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文 春韵入南城,万物与共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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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五百二十五年,我已执掌陵光数年,一切都归于平静,可心中期盼更甚以前,心中略有惆怅、略有烦闷,索性出门游历一番,或许能有所悟。
我换上便装,带上几件衣物和生活用品,手拿一柄折扇扮作一书生简装而出,一路南下,人文风情,各有千秋,天下之大,卧虎藏龙,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打抱不平、多管闲事早已和我无关了。
步入晴川,扑面而来的竟然是一股生发之气,此生非彼生,乃万物之生发,我十分诧异,算算日子,心中奇怪:已经过了惊蛰,晴川的国气竟要比大顺的旺盛这么多。夜间,我皆避开闹市借宿于山村野户,入定感受春季天地生发之大势、阴阳更替之玄妙。
数日后,我步入晴川皇城——晴城,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随处可见的楼阁商贩,晴城之繁华,远在我想象之外,生发之气已然极旺,我慢慢行走于闹事之中。
“先生,请留步”
我顿了顿,侧身看是个穿蓝衣服的年轻男人,剑眉星目,一副好相貌,可惜眉间隐晦愁苦之气,手中拿着一个布番,身边立了一个杆子,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头发梳成道士打扮,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道士,有礼貌的问“何事?”
“先生,能否算一卦”
我摇摇头,很直接的拒绝“不算”,江湖术士没必要理会。
那人也不生气,褐色的眼珠在我脸上微微一转,浅笑道“先生不是四处寻找解惑之法的吗?怎的现在送上门又不寻了?”
我微微一晒,好一双深邃的眼睛,眼里似乎包罗了天地万物,给人一种似乎可以看透人心极其神秘的感觉。此人反应灵敏,用的是问语,但口气就是肯定句。算命的不就是靠一张嘴吗?反笑“你挺会猜的!”
“先生,我并非普通算命的,也从不随便和不相干的人算命,您是我的有缘人,”算命的态度十分恭敬
有点意思,我心中好奇,但不动声色,“你如何证明我二人有缘?”
“先生命格属南,命属南极星管,你我一旦相遇,就是命格交汇之时,天象必有异动,今晚亥时时南极星没有异常,但子时一过,旁边会有一颗小星星向南极星靠近,南极星会在丑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待一炷香后恢复正常。”
“那我晚上拭目以待”我哑然失笑,嘴角微微翘起,这个骗子还说的挺玄乎的,天象乃天定,不可轻易预测,更不可能轻易改变,除非天下皇权变更、大道降世、天下大乱。
“晚生恭等先生”算命的向我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没将那骗子的话放在心中,晚上在客栈中像往常一样打坐入定。
“小白”
耳边突然有人换我,我猛地睁开眼睛,瞬间摸住腰间的软剑,警惕环绕四周,并未有人,门关的好好的。警惕性还未放下,手中紧紧握住软剑,又巡视了一圈,看见房中的漏斗,现在是亥时七刻,马上就到子时了,怎么会这么巧?
心中一惊,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此时已经是深夜,窗外一片漆黑,只剩下天空中的星光和月光,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天空,南极星安静的挂于天空,旁边的星星都十分暗淡。
即便和自己无关,但天象异动,不可轻视,还有一刻就到子时了,不妨等等看。我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怔忡不安,莫非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子时已到,抬头看向天上的南极星并无异常,我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此人八成个江湖骗子。
刚刚准备关上窗户,黑色的天空似有一道银光闪过,难道是错觉,我又推开窗户,凝神再观天象,南极星旁边埋在云层深处的一颗星星突然开始一闪一闪,然后越来越亮,我诧异的看着此天象,怎会这样,天象异常,天下必有异动。
没预料到的还在后面,那颗小星星,以缓慢的速度开始向南极星移动,我的心猛地一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的盯着天空。
小星星在快靠近南极星时,就停了下来,定在那里,南极星一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后一切恢复正常。再一看天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南极星旁边多了一颗不起眼的小星星而已,旁人根本察觉出什么不同。
此时内心的震惊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即便和自己无关,这等天象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推算出来的,我必须见他一次。陵光的一切在出门之前就安排好了,万一我有任何不测,陵光也不会有太多影响。
第二天清晨,我去了他昨天待的地方,摊位没有人,一个人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旁边的摊位陆陆续续来了,这几天日头盛,几个人正在合力搭棚子,走上前去问他们“请问旁边摊位昨天那个算命先生今天还来吗?”
一个中年汉子笑道“什么算命先生,那个摊位是卖扇子的,这几日那卖扇子的病了,没来”
竟然没有这个人,那是人是妖,还是鬼?我突然的出了一身冷汗。到底今天是梦,还是昨天是梦,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决定回客栈收拾东西离开晴川。
“谁”我猛地回头,刹时抽出腰上软剑,架到了对方脖子上。
“先生可是在找我”算命的丝毫没有慌张,淡定从容的看着我,眼中含有一丝笑意。
手中的剑并未放下,森然呵斥道“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干什么?”
“不是先生在找我吗,怎么变成我鬼鬼祟祟了?”
我一时也想不到反驳的话,又冷冷道“你是何人?”
“我昨日就说了,我是先生的有缘人,愿助先生解惑”
“那你可知我所求何解?”
“如何传承?”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要不要相信他,最后,希望战胜了理智,把剑放下。
算命的冲我笑笑,“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说,烦请先生带路”
我点点头,带他随便进了一家茶馆,挑了一个安静的雅间入座。让小二给我们上了他们晴川最有名的碧云茶,我自己倒了一杯,抬了抬手让算命的自便,晴川的碧云茶和我们陵光的茶完全不一样,我一边品茶,一边听他说。
“晚生姓楚,名卿立,字行之,晚生并非晴川人士,乃大顺人,是大顺胡鲤山鲤门的第四十三代传人,”
胡鲤山?我略有耳闻,胡鲤山在我们大顺的东面深山处,属于一个很隐秘的门派,江湖上走动不多,世代子孙相传命理术数、八卦星相、奇门五行,像这种传承为主的门派,最最核心的心法、术法必须以嫡亲身份继承,都是一脉单传,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考虑其他人。主要是,万一重要秘籍和法术被心性恶毒之人得去,那就不得了了。
“我从小就被家族视作继承人,弱冠之年,无论是测字,还是看手相,或生辰八字便可知其一生的生死祸福,那时的我自视甚高、不可一世,人之生死皆未放入眼中。”
说到这里,算命的,哦,对了,人家叫楚卿立,楚卿立苦笑了一声,神色黯然低头抿了一口茶。
“一次偶然,我遇到了一生的挚爱——景橙,她并非绝色,有着女子的婉约清灵、楚楚动人,我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沉溺其中,待我二人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后,她才告诉我,她是晴川的五公主,我虽爱她至深,但祖宗家业不可轻易抛弃,景橙果然也真心爱我,主动告诉我,她是庶出,生母在生她时就过世,宫中还有几位受宠的公主,她的事情父母一向不怎么上心,少她一个没有什么,待禀明父母后,她就嫁给我,随我留在大顺,一辈子陪着我,为我生儿育女,孝顺父母。我十分欢喜,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我暗赞,景橙这名字取得妙,‘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果真让她遇到了如意郎君。
“原来,是我将事情想的太简单,我和景橙一起来到晴川,见了她的父母,没想到她父亲绝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立刻将我赶出皇宫,我不愿意离开就在躲在晴川附近。她偷偷派他三哥告诉我,她准备假死然后和我一起逃出晴川,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我二人成功离开了晴川,踏上大顺土地的那一刻,我们喜极而泣,再也等不了,就在荒郊野岭的一处破房子天地为媒,结成了夫妻,等回到胡鲤山再举办婚礼。”
故事很有传奇,我听入了神,“你既然会算命,就没有为你自己算过?”
“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行绝不能自测,也尽量少和六亲之内的人测,否则极伤元气。”
这个我明白了,就像医不自治、子不自教。
“我们夫妻打算先游玩一番,没想到半个月后听到晴川国皇后崩逝的消息,景橙当场就哭起来,皇后是她的养母,能成功跑出来多亏得皇后暗中帮忙,我们夫妻又回到晴川,想暗中联系她三哥,没想被她二哥当场抓住,押入了皇宫,”
“后来你妻子被抓回去了吗”景橙这女子还是很有孝心的。
“后来,后来景橙的父亲怒斥景橙害死皇后,要当场赐死她,我和他三哥苦苦哀求,希望皇上能看在父女情分饶了景橙一命,不过她父亲根本对这个女儿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只恨自己无用,救不了妻子,景橙被带到皇后的灵前诵经赎罪,等皇后下葬时,就一起陪葬,而我被关起来,没有人理会。大概过了十来日,我又被带到皇上面前,他们说只要我答应他们一件事情,就放景橙和我一起走,我半信半疑,原来,他们要我测算晴川的国运,”
“所以,你答应了他们”楚卿立和他妻子皆是为情而生之人。
普天之下没有人敢真正去推演国运,国运乃天机,泄露天机后所遭遇的反噬,绝对不是人力所能承受的。
楚卿立点点头,“我别无他法,动用祖传禁术为晴川测算国运,不仅违背天意,还为一己私利折损祖宗福报,对不起楚家的列祖列宗,为不祸及全族,我用尽平生所学将此业报全部给予自己一身承担,如今六脉已经损了五脉,”
他主动将手放到我的面前,我伸手微微一探,脉极数,元阳已散九十,此人活不过这个月,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他们确实放了景橙,但景橙见我命不久矣,加上自责内疚,当场吐血病倒,勉强撑过了一个月就病逝了,她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在我的怀中。景橙过世后,我也生无可恋,将事情本末写信告知家父后准备自我了断。”
“后来呢?”暗暗感慨,此人还是很有担当的。
“我自知命不久矣,不想一人苟活于世,准备投江自尽,我本命为火,入水而死也算是减轻我的罪孽,傍晚时找了个人少的码头,准备自我了断,见码头上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在哭,我问她天已经黑了怎么不回家,她哭道她是个童养媳,婆婆早上给她一两银子,让她买两只鸡回家,她把银子弄丢了,回家肯定被打死。我见她可怜,就给了一两银子她,让她快些回家等她走后,我就跳入水中。”
“有人救了你?”
“是的,我跳入水中本来已经失去了意识,被一个渔船的渔夫救起来了,没有死成。第二天,我又换了一个地方准备投水,刚刚准备跳下去,听到水中有声音,竟是一只落水的小狐狸,我先跳入水中,将狐狸救起来,再准备去死的,结果那狐狸死死的咬住我的衣服,不让我跳,僵持了很长时间,我无法,怕把这只狐狸带入水中,只得等下一日再死,”
我听的啼笑皆非,此人连救两条性命,只怕上天另有安排。
“晚上,我梦见自己回了胡鲤山族中祠堂,祠堂和现实中的不一样,前面多了无数的台阶,从下到上直直的把那祠堂推上了山顶。我本就愧对祖先,跪下来一步一跪行到上面去,减轻我心中罪孽。我也不知道梦里爬了多久才进入祠堂,见到历代祖先的牌位,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后,发现梦中的蜡烛竟然还有火,我用手一试,烫得我差点喊出声,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梦里还是现实,又上了三柱香,跪下默诵平日里用来静心凝神的《心经》。待醒来时已经到了早上,我不想再等到晚上,准备白日就找一处无人之地自我了断。”
梦中祠堂?为何师父仙逝后,师父从未让我在梦中见一见他?我多想再见一见师父!
“我在山路上遇到一个扭伤脚的小道童,他说迷路了请我带他下山,我本不欲再管闲事,但转念一想,只当为景橙积善行德,于是我背着小道童下了山,送他到道观门口,小道童从怀中拿了一个野果给我,我早上未吃,又背着他走了小半日,又渴又累又饿,就没讲客气,将野果吃了。那小道童笑嘻嘻的对我说‘大哥哥,师父说了,吃了他可以多活一个月,’说完,小道童就跑进了道观。多活一个月?我没有相信,只当他童言无忌,准备离开,没想到那道童又跑回来了,我才发现,他不是脚受伤了不能走路吗,怎么能跑的?小道童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两个和刚才一样的野果,对我说到‘师父说你阳寿已尽,但不忘世间真善,老天爷才特赐你三个月寿命。另外,你命里原本有一个大贵人,是你前世所积善缘,若今世能提前遇上,来世说不定还能和心爱之人再相遇。’”
“多活一天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任何价值,我罪孽深重,哪里还有来世可言,只怕是下阿鼻地狱、不得超生。但若能与景橙再相聚,我就无论如何不会放弃,我摆下阵法全力为自己推算寻找一丝转机,终于,我推算出,命中确实有一个极大的善缘。”
“我不会看病,也不能起死回生”我很平静的告诉他,黄岐之术略懂一些,奇门术数是完全不懂,逆天改命就更不可能了。
“我所说的救并非是现在的救,而是来世的救。”
来世?这下,说的我更迷惑了,来世我怎么救他。不是他来给我解惑的吗,怎么变成我救他了?
“先生不是寻找传承之法吗?此法,先生的先师早就告诉先生了,先生何须四处寻找。”
早就告诉我了?先师的训导很多,是哪一句呢,我低头思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郑曦祖师是有大智慧之人,天地之道必是要顺应天理才可长存,若于天地法则相违逆,怎能长存于世间,如何长存,全部取决于人心——心中是否有善,心中是否有敬,心中是否有德,心中是否有大愿,无论是佛家、儒家、还是道家,或是其他派别传承,全离不开这些。”
这些我早有感应,可如何才能在此道上不退转呢?
他又道“我给先生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拿规矩来说,我们最常听到的就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各门各派各道都有自己的规矩,那规矩的最终目的仅仅只是简单的去划分尊卑,维持表面的和平吗?为什么古往今来的大圣人都如此看重规矩呢?”
规矩?我心中惊起,失掉的灵感突然又回来了,师父以前常常说陵光定下的规矩日后断不可更改或者废除,每代弟子必须严格遵守,不得违逆,否则立刻废掉武功、逐出陵光。我当时没有细想,只当各派传承均是如此。
“规矩繁琐的本质不是折腾人 ,反而是用来救道的。郑曦祖师立下的规矩难道是来束缚后代弟子的吗?当然不可能。陵光的降世也是天地道法对郑曦祖师赋予的使命,在我们一心、专心执行规矩的时候,就是对此道的敬,与天地正道的磁场是相合的,那这一念就合入了天地正能量场中,天地磁场反射回的念定然是敬畏心上的不退转,即便对个人而言也是极有帮助的,一个传承里的人如果连敬畏心都没有,那这样东西是绝对不可能传下去。所以规矩是让我们守住底线,守住对道的敬畏心,更是守住世间正道的路,给后世人做个榜样,让迷失方向的人回头就能看到正确的路。”
“先生,陵光之道,乃天地正道,此道若能一代代守下去,乃陵光之元阳,是繁荣昌盛的火种,此道存,则陵光存,只要还有一人心中有此道,那陵光之气就散不了。
‘此道不灭,则陵光不灭’。我细细品着这几个字,越想越通透,越想越欢喜,“多谢先生良言,实在让我醍醐灌顶,感谢万分。”我起身作揖谢礼。
“先生不必多礼,晚生受不起先生之礼”楚卿立立刻侧身回,“我命数已尽,无力回天,我用禁术测国运,耗了我累世的福报,如今只求做个孤魂野鬼,来日还能投胎转世,就心满意足。”
“那我如何帮你?”此时,我诚心诚意的问。心中难题已经除去,未来一片光明。
“陵光顺应天道,已与天地正能量相接。我本命属火,‘陵光’二字乃朱雀别名,属南属火,先生乃陵光掌门,可视为南极星,亦视为火之本源,待我死后,将我骨灰埋在陵光后山里,靠陵光的气滋养,看能否有机会转世。即便我转世,估计也到了不了什么好地方,只能一心向善慢慢重新积累福报。”
“你不是说和我有什么缘分吗?我们的缘分仅仅是这个?”我觉得昨日天象异动,绝非常事。心中猜测,那小星星最后留在了南极星旁边,难道楚卿立会随我回陵光?
他点点头头,又摇摇头,“我命数已改,原本的早就不作数了。彭掌门乃陵光之初本,心系陵光,此志不灭,他日还会再回陵光”
“真的?”我十分激动,别说来世,每世回陵光都行。
“是的,若先生能带我骨灰回陵光,那来世,我定会随先生一同去陵光的,不过,这还要看祖先答不答应了”
我感觉头上一顶乌鸦飞过,说了半天还不一定行。随他回住所,住所就是山下搭了个木房子,房间很简陋,正中的案桌上供奉了牌位,上面写着——鲤门楚氏祖先,我拱了拱手,以表尊敬。
楚卿立跪下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上了三柱香,但并未用火点香,这种上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历代祖先在上,不孝子孙楚卿立因一己之私,违背天道测算国运,祸及祖上福德,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且偷生,承担一切后果。幸得彭掌门垂怜,愿带我骨灰回陵光滋养神魂,彭掌门大恩,不肖子孙定当结草衔环追随彭掌门,请列祖列宗准许”
我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因为三柱香突然红光一闪——自燃了,
“谢祖先准许”楚卿立激动的再次叩首三次才起身
“那日后,我们会再相遇”我好奇
他点点头,“不过,我们都不记得了,但来世先生去陵光之时,我会随着一起去陵光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余下几日,我便留下和楚卿立在一起,他天文地理易卜星相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和他谈天说地真是受益匪浅,我好像明白了一件事,我或许真的命中会和他有缘。
五日之后,吃了中饭,楚卿立看了看天空,对我说”先生,我大限已到,剩下的就拜托您了”
不知为何心中十分悲凉,但也无计可施,楚卿立眼底里疏星朗月般的微光一点点暗下去。
将他火化之后,带回了陵光后山的梅林附近埋着,先师喜爱梅花,生前种了不少,梅林是先师遗物,后代弟子不敢轻易挖掘,楚卿立的骨灰埋在附近也能保得安全。只是如今梅林还未成型,看起来稀稀落落的。
看到师父种下的梅林,对师父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跪下来恭恭敬敬拜了三拜,陵光的传承之道,其实先师早就和陵光一起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