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与你》水妖冰蓝

5、第五章

　　在德拉科一帆风顺的人生里，很少有担心过自己会得不到，或是失去什么的时候。
　　所有的例外，都给了哈利·波特。
　　得知自己家破人亡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一个可笑的预言，原本就十分努力的黑发少年，几乎将所有精力都花在了各种能够提升自己能力的练习上。
　　仇恨永远比爱更容易催人成长。
　　或许这就是小天狼星他们一直对真相含糊其辞的原因，没人乐意见到一个本该享受校园生活的孩子，心心念念地只记挂着如何复仇。
　　漫长的暑假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父母阴沉焦灼的脸色，哈利越来越短的信件，和他们所有计划好了却不得不取消的约会。
　　好像世界一下子就变得陌生又可怖，又好像，一切其实本该如此，当和平的假象被撕裂后，唯一迟迟无法适应的，只有被娇惯得太过天真的自己。
　　《预言家日报》的文章将邓不利多和他的小救世主打上了疯子的标签，德拉科有时候会稍觉庆幸，至少那个背负得更多的人不是他的哈利，偶尔也会失落地想，那个不再有微淡却纵容的笑容，连见面的时间都抽不出来的家伙，还会是他的哈利吗？
　　新的学期开始在一片不安的低语中，气氛古怪的晚宴结束后，德拉科坐在床边看着面色冷肃的黑发少年，头一回觉得有些陌生。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暑假里，还好吗？”
　　哈利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回过头看他，任性的小少爷真的不适合这种惴惴不安的神色，灰蓝色的眸子黯淡得叫他心疼。
　　“有点忙。”哈利轻声说道，转身来到德拉科面前，伸手抱住了他，“抱歉。”
　　“我有点，害怕。”德拉科在他怀里小小声地说，又为自己的胆怯羞愧起来。
　　哈利沉默了一下，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低头吻了吻他的唇，“现在呢？”
　　德拉科唔了一声，眨了眨眼，“还是有一点。”
　　他们相视一笑，在柔和的灯光下又紧贴在了一起，像过去的每一个亲吻一样，认真又投入地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似乎寝室之外的某些地方，并没有陷入风雨飘摇的危局。
　　学校里被光明正大挤兑的是格兰芬多的救世主，人们在行动间悄悄拉开距离的，却是家族有过黑历史的斯莱特林。
　　德拉科有种被故意排挤的感觉，可是越发沉默寡言的哈利，倒像是一个人在排挤全世界，有时候一连请假好几天，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每次回来多少都会带着些伤。
　　身份尴尬的他，甚至不敢去问对方的去向，或许那会涉及到凤凰社的什么行动呢。
　　“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哈利！”又一次替他的伤口换好药，德拉科有些气急败坏地扔开空药瓶，终于忍不住提出质疑，“布莱克他们居然还能允许你出校门？”
　　“不需要谁的允许。”
　　哈利靠坐在椅子上，好像肩膀开了一个大洞的不是他自己一样，因为才动手发泄过郁气，显得格外气定神闲。
　　“我直接告诉他们，不让我去，我就自己想办法了，”他撑着脑袋，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然后他们大概也想明白了，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更保险一点吧。”
　　“保险？！”德拉科指着他狰狞的伤口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
　　“没经历过实战，学再多魔咒也没用，”哈利不以为意，“比起收获，这点伤不算什么。”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呢？”
　　“唔？”哈利轻应了一声，湖水绿的眼眸里浮起淡淡的困惑。
　　“你只顾得上那些了吗？那我的担心算什么？”他颤声问道，“我又算什么？”
　　哈利定定看着他，好半晌才语气淡淡地说道：“如果非要用言语描述的话，以前我一直觉得，只要能够为父母报仇，我愿意去死——”
　　“那现在呢？”德拉科揪紧了他的手，像是想要把他从什么看不见的深渊里拉出来那样用力。
　　“唔，现在不行，我答应了我的男朋友，直到他变成满脸皱纹的小老头，也要像年轻时一样爱他，一分一毫都不能少。”哈利耸了耸肩，因为牵动了伤口轻微地嘶了一声，“你知道的，他可凶了，我惹不起。”
　　“那你还让自己受伤。”让恋人说句软话可太难得了，德拉科几乎立刻就心软了。
　　哈利叹了口气，轻轻按了按他闪耀的金发，“下次我会留意的。”
　　还想有下次——
　　德拉科气闷地想，微张的唇被人俯身堵住了，过分轻柔的吻像是恋人没能说出口的歉疚，让他一时间都忘了还要生气。
　　哈利松了口气，心里头还有些纳闷。
　　哄媳妇明明很简单，小天狼星怎么就那么蠢，总是搞不定莱姆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