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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天家赐婚宴 ...

  •   一直纠结一件事不是季秋的风格,对于他似乎可以说是无关痛痒的猜测,如果判断失误,反而会让容璇平白担惊受怕。
      安曲没打扰季秋,安静地跟在旁边。季秋回过神,转目看向安曲,“回去之后,我写一封信,阿曲,你找个日子替我交给南国殿下。”
      “嗯,好。”看着季秋认真,安曲也没多问。
      其余的,季秋也没打算了,惊马案容泽自己在查,按着父亲的意思,他会继续离京随军。
      季秋回头看了看紫宸殿,一言不发,不像心事重重,反而只是清浅地在看风景。安曲跟着看也看不明白,季秋也不是贪慕荣华的人,索性挠了挠脑袋。
      两人出了宫,回了季府。
      “公主今日似乎很高兴。”朱砂迎过来,也跟着微微笑,引着进门,“上午世子,公子都来过,世子不便久留就走了,现下公子在里面。。”
      容璇应了,“哥哥等了多久?”
      “两个时辰前就来过了,不过是在长乐殿外问的,半个时辰前奴婢估摸着公主也该回来了,就去请了公子来。”
      朱砂掰算着时辰,还细细地回忆,“之后再没旁的人来过。”
      “等的这样久啊…阿笙陪我进去吧。”容璇迈的步子大了些,走进正厅。
      谢锦放下茶盏预备站起来,容璇走过去轻轻按他坐回去。“哥哥久等了。”
      “难得开心,多久都好。我来,是带着容泽的话。”
      容璇坐到旁边的主位,阿笙适时地退出去,“世子哥哥,近来都很忙……有什么话,哥哥只管说。”
      “惊马案,一经溯源,与江家有牵连。”谢锦不大议论别家,神色平淡,半垂眼睑。
      容璇觉得自己也被影响了,微微惊讶之后,很快便恢复平静了,“江家,同我之间交集草草,江淮又曾书信给我,让我代为照顾江岸之外,便没有了。”
      “马不是皇城之物,几经周转才进了宫,是物,便有商途来路可寻,顺着查过去,云中的马匹数,内外出入都有登记在册。”
      按着谢锦的说法,那容谌不可能一无所获,容璇心里有些闷,“仅仅是这样,父皇不可能查不出来。”
      “的确,不止是这样,马是先经人手后,再被江家买下,最后才到容泽手中,惊马案没有铺开了查,这还是容泽暗中调用了人手摸清楚的。
      马是一定会送,早早备下,无论是什么日子,都很适宜。”
      谢锦说的简略,却让容璇看清了背后的网,“马不一定送给我,但是又会直指世子哥哥。明争暗斗之下,亦真亦假。”
      讲出来都觉得有气无力,容璇侧身趴到了桌子上,手臂遮住了半张脸,“哥哥,我不想成为旁人拿捏的棋子,也不会。”
      倾听之余,谢锦垂下眼帘,想起了一件事,“璇儿似乎同季公子很亲近。”
      话很突然,一下子就扯到容璇自己身上,她有些发愣,张着大眼睛,连着眨了过才回神,身子也乖觉地坐正了,“季书衍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是从前见过那种。”
      季秋看着很自由,除了未来仕途不如意以外,应当是所有人最想成为的样子,容璇每每见到季秋,都会觉得他是一只好看的白鹤,来去自如,恣意散漫。没有足够的底气,是做不到他那样的。
      透过这些去看季秋,他身上其实有说不上来的影子。
      “哥哥突然提起,是因为宫中流言吗?”之前的绯闻本就牵扯很多,要么就是季秋风流,又或是,季秋同公主私交频繁,容璇听了只想笑,今日出头的事,还会更加助长流言。
      “璇儿心中有数。”谢锦只说了这一句,他向来不问这些,为了容璇的一声哥哥才提了一嘴,他端了茶,发觉凉了,但还是照旧喝了,茶凉变味,古往至今。
      入冬年节多,新衣不断地往长乐殿送,容璇要了些没有花纹的锦缎,骑射已然从季秋那里出师,阿南帮着做了两件披风,一对护膝。
      师傅二字一声不喊,但谢师的礼还是足足备好。
      容璇女工说不得差,但还没有阿南那样熟络,所以她只自己做了一件披风,按着里外的规矩,连同护膝一起送去了宿雪阁,另一件托人连同宫中的节礼送去了季府。
      然后余下时间预备着上元节,一直到容璇拿着自己做的节礼去景明殿都是开心的。
      席间敬酒的大人很多,容璇的东西一直没机会送出手。
      等到李丞相敬完,容璇预备站起来,姜遇却先了一步,“今年宫中的红梅开得极好,正好应了一件喜事。”
      容谌喝了几杯,面色不变,接着姜遇的话说,“孤与皇后瞧着许多娃娃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便做主定了一门亲,当是开个好头。”
      除了帝后同议,再就是内监总督汪福拿着圣旨宣读,皇恩贵重,几乎是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容泽和容璇定下来了。
      容璇想不想听呢?内里抗拒,面上平静如常,一个人的见闻变多,就会看清身边更多,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一定是非容泽不可,为什么处处细想又像在捧杀。
      她捏着手指想法不断,直到身旁楚悦打翻了茶盏才回神,容璇看过去,楚悦脸色不太好,不过还是勉强地笑着起身。
      李琰同时从另一边的席位站起来,面色像吃了黄连,连笑都不挂,两人走到殿中,同时行礼谢恩。
      阿笙见容璇在错愕中失魂,还有些想要站起来说话,连忙动了茶盏,与食盘撞出了声响令容璇回神。
      歌舞已停,这声响也算明显,姜遇笑着看过容谌,两人也没指出来,一是对容璇熟悉,二是先有楚悦打翻茶盏,不是促成佳偶,快些带过才好。
      容璇不明白,她坐在原位上,一声不吭,什么也没送出去,在容璇眼里父皇定下的事从未更改,可是母后不一样啊,母后是偏爱悦姐姐的,才女配纨绔,怎么能同意呢?
      姜遇看着容璇的异样,是知道自己的允许伤了她的心,借着酒醉,便先离开了。
      “娘娘,您不该帮着……”景伶不想她们因此生疏,楚悦既为郡主,自然嫁娶都不会太如意。
      姜遇都明白,她扶了一把冰凉的宫墙,“景伶,我唯一的良心也就这点了。”
      景伶聪慧如此也猜不到姜遇话里的意思,只稳稳地扶着姜遇,担忧不减。
      姜遇对着皇宫没有半点留念,她什么都打算好了,却什么都还没做。“你一会儿去叫李琰来见我。”
      “是。”景伶应了。
      她不知道容璇跟了出来,也不知道所作所为帮不帮得上那一点良心。
      容谌见容璇的时间会比见姜遇要多,特别是早年姜遇常把自己关在朝华殿,容璇就成了绕在容谌身边的掌中宝。
      进贡的珍贵物件,总是长乐殿和朝华殿都有,而皇宫后妃住的地方,里面也只留下一位妃子,一位贵嫔。
      宫中的事大多都有言官编记在册,收揽于前朝的广文殿,在朝中没有稳固的地位是没办法去翻阅的。
      容璇想追上去问问清楚,谢锦出现拉住了容璇,所以容璇没有同姜遇说上半句,对着面前的人,容璇也撒不出气来。
      来的人是谢锦,不是季秋,两人坐的很近,不可能不知道,“季书衍呢?”容璇拉住谢锦的袖子问道。
      这样问,是谢锦的预料之中,回答的是摇头,“季公子没过来。”
      为了这一时的“失态”,容璇收回手,用手背拍着脑袋。
      季秋来了又能改变什么,不能强迫季秋站出来说娶楚悦吧,圣旨已经宣读了,让季秋去安慰楚悦?不也是让楚悦更加心乱如麻。不来也好,不来才好。容璇心道。
      “哥哥,我还能做什么?”容璇声音有气无力的,垂下了眼睑。
      “什么都不用做。”回应的人成了楚悦,谢锦已走到了廊外,背过了身去。楚悦一面伤心,一面担心,所以就同谢锦一前一后出来了。
      明明是上元节,一点开心都没带来,楚悦走到容璇面前,微微地笑着。
      她不开心的,容璇很心疼,拉住楚悦的手,“姐姐。”
      “璇儿什么都不用做,与世家结亲,是我逃不过的……璇儿,从大雁开始,娘娘和陛下就在做这个打算了,我应该早知道的。”楚悦没有哭,反而慢慢平静。
      “璇儿,娘娘其实也是为了楚家和季家打算过得,在北国,文武官、商联亲,会带来无妄之灾……”
      “公主。”
      容璇看着楚悦最后欲言又止,又看向来请自己的汪福,好热闹啊,一定要这个时候来。
      无妄之灾是什么?楚悦的父亲是文官,季家是武将世家,那还差大商户啊,耳旁突然响起了宫女说过的话,季将军的妻子是商贾之女。
      “公主?公主?”打断容璇的是汪福尖细的声音,好像是容谌叫她过去。
      至于会说什么,说了什么,也不过是她知道的那些,还有就是安慰。
      容璇问容谌,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是父皇可以不问感情就指腹为婚的那个,容谌没有为难,没有犹豫,但是他说的是,他会给容璇一道空白圣旨,保住容璇最后的决定。
      那就是,容璇不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但又有退路可言。
      这算是什么答复呢。容璇想用那个空白圣旨取消李楚两家的联亲,容谌说,为帝,言出必行。
      能改一次,却不能时时改,楚悦不嫁北国门第,将来也唯有和亲。
      公主不和亲,和亲的就是那些受封的人,容珊姐姐是低嫁,嫁的是状元郎,而今官至太府寺少卿,所以这也是恭王的一番打算吧,保全容珊姐姐的幸福,而嫁的也是心爱之人。
      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逃不过吧,容璇还记得玉签的签语,“贵人常相携,绝处不逢生。”容璇想着想着有些累了,枕在容谌的膝头昏睡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崇明殿,不安稳间,容璇半梦半醒看着背自己的这个人,他很像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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