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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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千万条，苟是第一条。
途径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寒假隔离家教课，客人核酸没检测。
一
弗萨克的黑夜早已降临，狂啸的寒风裹挟这雪花从平原冲向山林，林木的枝叶随着风雪摇摆，发出类似于抓挠的可怖响声，这声音混合着凄厉的风声，令人不寒而栗。值得庆幸的是，卡帕尔庄园隔音不错，壁炉中火焰跳跃着驱散了身心的寒意。
晚上七点整时，正厅的吊钟报时，雄厚的声音不多不少正七下。侍女通知客人晚餐开始，来自战神教会的圣战士，女警和那个美丽的囚徒一起来到餐厅，在这里终于见到了庄园主人。
年轻的少主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她自称安妮娅·托尔斯泰娅。她有一头茂密的棕发，厚重的长刘海挡住额头，面容清秀举止腼腆。
“抱歉没能早些迎接两位贵客”少女说起话来有点羞涩，但是措辞文雅：“只是恰巧家父出远门，而我最近身体有恙，未能招待周全，还请二位谅解。”
仆人托着用绸缎装饰的银盘上来：白瓷盘里装着蔬菜沙拉，加了火腿丁的土豆泥，汤盏里乘着红菜汤，主菜是色泽鲜亮的炸鹌鹑和鲜嫩多汁的烤牛排，热气腾腾的肉饼和米饭是都是可以挑选的主食，最后还有透明玻璃小盏里的水果布丁。
作为贵族，这不是十分奢侈的晚饭，但为冬夜的旅人提供了足够的热量，一顿饭宾主尽欢。
或者说，除了那个魔女外，宾主尽欢。
二
夜里三点，平原上风雪更大了，一个黑影偷偷越过高墙，顶着狂风从烟囱滑下去，直接滑到位于地下的厨房。
他的动静被在暴风雪所掩盖，这沉默一直持续到他走在厨房里，不小心弄碎了一个杯子，才引来一位男仆前来查看。
黑影从声响发出那一刻就隐藏在橱柜的阴影中，在提灯巡视的男仆走过他身边那一瞬暴起，手中匕首闪烁着寒光。
男仆毫无声息的倒下，暗影中的刺客拖着他的尸体走了两步，准备找个地方处理掉。
他当然没看见，一道透明的，背部一丝银线的小虫悄无声息融进了他的身体中。
在庄园四楼的卧室，穿细棉睡裙的安娜小小打了个哈欠，合上了手里翻阅的《夜之启示录》。
因为战神教会是国教，除战神之外的信仰全部非法，异教徒是要被压上宗教审判庭的，战神教会的‘圣战士’甚至有抓捕异教徒的业绩，而战神教会和黑夜教会互相敌视，如果被人看到阅读黑夜圣典，下场估计就是成为战神教会的封印物测试员。
但安娜丝毫不惧，她随手把书扔到了梳妆台上，那里有一个精致的水晶球摆件，水晶球里细小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微缩的城堡模型中，四个代表客人的光点停留在二楼的客卧位置，那是‘客人’的标识。而与之相对的，一个代表‘入侵者’的红点刚刚经过烟囱滑到地下。
地下不在监视范围内，因为那里有更古老更强大的封印物存在。
不过，四个客人啊……所以女警手里那个箱子，原来是‘活着’的吗？
三
作为未婚小姐，显然是不具有在床边吃早餐的特权的，尤其是在有客人在的时候。
我在八点半起床洗漱，九点钟提着裙子下楼，客人们比我到的要早。仆人们肯定询问过是否要将早餐送到客房，但他们显然拒绝了。那位圣战士随身带着他的长刀，女警小姐也提着她那个疑似封印物的箱子，魔女囚徒和女警坐在一起，她正在低头看书，那本书……哦那本是我从鲁恩带回来的《暴风山庄》。
按照弗萨克传统，早餐十分丰盛，当我就着红茶吃掉煎蛋时，管家先生急匆匆的走过来，低声向我汇报了一个新情况：一位厨房帮厨的男仆失踪。他的声音很小，在普通人来说是耳语，但非凡者——反正那两个客人就对听到了。
圣战士和女警对视一眼，短暂的交流了什么，而我放下茶杯，表情略显凝重的维持进餐姿态，毕竟餐桌礼仪上，主人是不能早于客人停止放下餐具的，当然，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我早已无心进餐。
一座被暴风雪隔离的，无法外出的庄园，两个警察和一个罪犯，悄无声息潜入的刺客，失踪的仆人，还有年轻的小主人和庄园仆人。
好嘛，这不就是一个跑团的配置嘛。
四
亲爱的伦纳德先生：
听说凛冬郡冬天来的很早，不知道你那里下雪了吗？
写这封信的时候窗外正是弗萨克的暴风雪。一旦进入这个季节，白日便格外短暂，而黑夜无限漫长，人们很难在户外活动。我只能在室内打发时光，读书，写信，想你。
你是黑夜女神的信徒，会喜欢这样漫长的夜晚吗？
我不喜欢夜晚，但我喜欢夜里的星星。
我本以为我能在下第一场雪前赶回鲁恩，但父亲拒绝了我的外出请求，他要我在家里过完谢肉节。
你听过谢肉节吗，它又称送冬节，是弗萨克帝国的传统，时间在寒冬过去，春日到来之际，持续一周。据说这是太阳打败冬日和黑夜的日子，当然，这里的太阳并不指永恒烈阳，黑夜也不指向黑夜女神，这是一个从第二纪元流传至今的节日，与宗教无关，你可以当做弗萨克自己的新年。
要求我在家里过年，父亲自己却出门了，因为我们家走丢了一位可敬的前辈，我很想他，毕竟一个人在家真的很孤单，真希望我的父亲此行顺利，早点回家。
（翻页）
春天时我们能再见吗？你会去贝克兰德，还是回廷根，或者依旧停留在凛冬郡？
我听说了一些廷根的事情，我猜你不需要我说安慰的话，因为话语是苍白无力的，而你已经坚定的走在路上。
随信附上一条围巾，是我自己手打的（我觉得我的手工还不错），相信它会在这个冬天提供一点温暖。
最后，手边正好有翻开的诗集，有一句诗很适合你：
“谢谢火焰给你光明，但是不要忘记执灯的人，他是坚忍的站在黑夜中呢。”
晚安，我英俊的诗人，骑士，守护者。
你的安娜·S
五
伦纳德是在贝克兰德收到这封信的，信件和包裹都是先寄到了凛冬郡的黑夜女神圣堂，那边的同事给他转送过来，这时候他已经在贝克兰德安顿下来。
作为‘红手套’他的工资翻了倍，足够他在圣安东尼教堂附近租个小独栋，住宅面积比在廷根时还小一点，但就房价而言，这是个宽敞的宅院了。
伦纳德在客厅拆开信，他穿白衬衫和黑色羊毛背心，挽起衬衫袖口，解开最上两颗扣子，然后看见安娜说‘想你’。
英俊的诗人先生开始还是嘴角微翘，等他飞快读完信，然后又仔细的读了一遍，最后有点紧张的问同居人：“我怎么觉得，安娜是不是猜出来我的工作了？”
“大概吧。”
老头深深叹了口气，十分心累的样子，只简短的敷衍了一下他。
在圣堂接受了进阶培训的红手套精英好像明白过来，哪怕在鲁恩，非凡者的身份也只是对普通人隐藏，而对于那些有权势的人几乎是半公开的。
而弗萨克那里只有一个战神教会，他们的‘圣战士’公开打击异教徒和野生非凡者。安娜那么聪明，家里又很有钱的样子，发现他的身份也正常。
思考了一会儿，伦纳德把这些放在一边，然后开始拆包裹，一边拆一边又提出一个话题：“对了，安娜说她家老人走丢了，找人可以直接去找‘占卜家’吧？弗萨克那边没有占卜家，我要不要暗示一下安娜可以找教会帮忙……反正她也不是战神信徒。”
老头没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