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野》发电姬

10、第十章

　　汤书韵拉着向菡说是上厕所，实际去结账。
　　结果，排球部早就结了，连着新闻部的份。

　　“你们想啊如果这顿咱们部门还钱，排球部就欠咱们一顿，再约下一顿还难吗？”汤书韵分析吃饭的门道，“但没想到，他们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别人！”
　　向菡佛系：“没事，我们白嫖一顿也不亏。”

　　汤书韵问许初和吴预：“最后还有发生什么吗？”
　　吴预：“没什么。”

　　就是许初突然站起来，动作有点大，而冉野一手撑着下颌，看着许初，却弯起唇角。
　　而已。

　　吴预没说什么，许初抓住书包带，稍稍松口气。

　　就在这时，许初手机亮了，是何静月：[初初，学校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先回来。]

　　...

　　冉野手机安生了几天，冉知知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带来一个消息：[哥，我把老妈的花浇死了，还是蝴蝶兰，咋办啊。]

　　宋秀颖爱花，尤其是蝴蝶兰，也可以说，这花是当年，冉野和冉知知的爸爸冉正驰和她的定情信物。

　　冉野：[你做了什么？]
　　冉知知欲哭无泪：[网上不是说啤酒喂花越养越娇吗？]

　　冉野沉默片刻，回：[你那天没喝完的啤酒，直接喂给花了？]
　　冉知知：[我只是看网上这么说，以为能浇花，完了，被老妈知道，可怎么办啊？]

　　冉野：[还有谁知道你拿了啤酒吗？]
　　这就是冉知知求助的原因：[那个借住我们家的，她一定知道，她一定会告发我的！一定！怎么办啊！]

　　冉野：[你的人生还有什么遗憾吗？]
　　冉知知：[……]

　　他想起许初也在便利店外买啤酒，啤酒似乎无处不在，嗯，巴德尔-迈因霍夫现象。

　　排球部的人讨论着去哪里玩，按杨彦伟的话来说，劳逸结合最重要，所以今天难得休息日，几人在在说要不要去KTV。
　　冉野收起手机：“你们去吧，我回去有事。”

　　王柏：“什么事？”
　　冉野：“回去救人。”

　　几人：“……”

　　冉家。
　　宋秀颖确实很生气，这蝴蝶兰很娇贵，好不容易熬过今冬，却突然死了，她问冉知知：“前几天花上有酒味，你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冉知知摇头：“真不知道！”

　　冉正驰也在。
　　年过四十的男人，和偶尔被刊上财经频道时的严肃不同，他气质雅然，对妻子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秀颖：“不是大事？在你看来就没有大事！”
　　冉正驰：“……”
　　他手机响了，是外面特助在等他，今晚还有飞P国的行程，不得不先走了。

　　冉知知眼看救兵一号跑了，偏偏这时候，许初回来了，何静月问许初：“你知道什么吗？”
　　冉知知心想，完蛋了。

　　然而，许初却眨了眨眼，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
　　冉知知呆住。
　　何静月也怕波及许初：“那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初初你先去厨房。”

　　而宋秀颖和冉知知对峙，何静月一直默默捏把汗，直到冉野回来，她才松口气，忙把情况说了。

　　冉野放下书包和滑板，一边换鞋，问何静月：“何姨，我爸呢？”
　　何静月压低声音：“有工作，先走了。”

　　这也是家里这两年的常态。

　　花园里，冉知知还站在檐下，宋秀颖抱着手臂，在抽烟。
　　冉野查看焉坏的几株蝴蝶兰，用手指拨了下，说：“妈，刚好可以换茉莉花，你不是一直想种茉莉吗？”
　　宋秀颖吐了几个烟圈，缓缓说：“那就换成茉莉吧。”

　　这件事终于告终，冉知知跟在冉野身后，拳头硬了：“凭什么你说话就管用啊，我说什么她都不信我！”
　　冉野：“还能有什么原因，你信用早就破产了。”
　　冉知知：“……”

　　冉知知选择转移话题：“说起来她居然没有告发我……”

　　走上楼梯，冉野脚步一顿，楼梯墙壁的窗户外，一楼晃过一道人影，她走得有点快，发丝轻轻扬起，莫名的熟悉，他目光一顿。
　　但很快视角被挡住，转瞬即逝。

　　冉知知：“怎么了？”
　　冉野回过神，应当是错觉，他说：“没事。”

　　冉知知还在想误解许初的事，嘀咕：“这人也不坏嘛……”
　　其实许初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她对许初，是出于迁怒。

　　晚点，许初在房间做题，门被敲响。
　　何静月没有敲门的习惯，不知道是谁，她打开门，只看外面十四岁的少女，一脸忸怩：“那个，你现在有空吗？”
　　许初“嗯”了声，手里就被塞几张券。

　　冉知知囫囵地说：“这家奶茶店有点远，我懒得过去，送给你了。顺便，这家店挺好喝的，不喜欢喝的话我也会送给你。”
　　然后她飞一般跑远了。

　　许初低头一看手里的东西，是附近的奶茶代金券。

　　她很少喝奶茶，谈不上喜欢，谈不上讨厌。
　　但是代金券是0元喝任意饮品……而且，有效期到周六晚上24点。

　　...

　　星期六，天气晴朗。
　　前段时间的阴雨连绵，终于让藕断丝连的冬春彻底告别，气温平均上升几度，对许初这刚来安城没多久的人来说，很适宜。

　　许初上午去学校，下午四点回来帮忙，何静月让她去附近超市买毛巾，问：“你认识路吧？”
　　许初：“嗯，有导航。”

　　回来的路上，她看到一家奶茶店，拿出代金券对了下，确实是这家店。
　　其实离冉知知家不远，还很近。

　　记得代金券的时间，许初推门走进去。
　　门上挂着风铃，“叮”了一声，屋内空间不小，圆形的透明玻璃桌子，彩色的凳子，角落放着绿植。

　　点好单，许初挑了一张桌子坐着等，桌子旁边一堵白色墙上，贴着许多便签，像是一墙的蝴蝶，上面写满了各种字迹，落款时间大部分是今年。
　　许初昂着脑袋，有一张字迹圆润的写着：[真希望他也喜欢我。]

　　她愣了愣，耳边似乎有叮铃声，下一刻，有人拉开在她对面的椅子。
　　许初一愣，抬起头。
　　冉野穿着黛蓝色卫衣，他手肘搭靠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眸色略显闲散，朝她道：“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许初：“……”

　　今天下午，排球部检查场地，训练暂停。
　　冉野只是找个打发时间的地方，却发现，有一个女孩盯着墙壁。

　　她穿着一件米色羊毛衫，乌黑的头发扎在脑后，桌上还有一株茉莉花，她手背的皮肤，似乎比茉莉花瓣还要白皙，脸颊柔润，双眼明亮，十指交握放在桌上。
　　就像揣着爪爪的白猫。

　　此时，许初看见他，目光些微躲闪，低下头。
　　冉野想起烧烤店那次，好吧，似乎是自己前几次，调侃过头。

　　他退出手机里的游戏，彭嘉麒私聊问他：[冉哥不打了？]
　　冉野：[嗯。]

　　彭嘉麒：[是什么让冉哥抛弃开黑！]

　　正好，奶茶小哥拿着两杯奶茶，分别放到他们桌上：“请用餐。”
　　冉野没再回彭嘉麒，他将手机倒盖，许初拿起饮料，喝了一口，看了眼外包装，又喝了一口。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冉野撑着下颌，问：“是不是觉得有一股柠檬味。”
　　许初小声：“还真是。”

　　冉野眯起眼一笑：“因为那是我的青柠气泡水。”
　　许初：“……”

　　是奶茶小哥把两人的饮料上反了，他神色焦急，很抱歉：“我们给你们重做一杯吧？”
　　许初摇头，她自己是免费蹭喝的，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而冉野也拿了许初那杯，回：“没事。”

　　小哥松口气，去拿来便签和笔：“两位有什么心愿，可以写了贴在墙上。”
　　一般是顾客自己要求，店家才提供便利店，但小哥太不好意思，主动给他们拿来。

　　便签是半透明的特殊定制，很精美，许初有点好奇，冉野这样的人会写什么，而且，说不定，新闻部的采访可以用上。
　　但是，他似乎不会有无法实现的愿望。

　　果然，冉野将便利贴推给许初。
　　想了好一会儿，许初写了个最简单，但也最难的几个字：考个好大学。

　　想到墙上落款时间都是今年，她问小哥：“这面墙上的便签，会清理掉吗？”
　　小哥：“是，到一定时间就会更换。”

　　许初呆呆看着自己的字迹。
　　她写下的，是全国高中生的共同愿望，这个愿望一点都不特殊，泯没人海，但是，那是她为数不多的期愿。

　　不想被清理掉。
　　她手指蜷起，早知道就不写了，要不，自己丢掉吧。

　　却听冉野突的问：“上面的，没动过吧。”
　　小哥想了下：“是的，上面不好揭下来，也没什么人贴得到，我们店都是清理随手可以摘取的。”

　　冉野朝许初伸出手，许初愣了愣，将手里的便签递过去。
　　他本来就高，站起来，举起手，一下将许初的愿望，贴在墙的最高点。

　　他指尖压好胶痕，这才低头，垂眸看向许初，少年眼睛中似有星辰闪烁，意气风发：

　　“这样，就不会被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