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只小鬼魂 ...
-
7.
德雷克斯公馆，凌晨三点。
万籁俱寂的深夜，距离德雷克斯公馆休业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原本的喧闹散去二楼的走道上只有X包厢的房内透出一道暖色的光。
“莉娅，你确定这么搞真的行吗？这幅画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玛丽安满脸的嫌弃说着便远离了油画所在的位置，珍珠白的身体在空中轻盈地转身，像是一朵花瓣似的缓缓落在正在埋头忙活的棕发少女身前。
此时房内所有的家居都被推到了墙边，安德莉亚正跪在中间空出的地面上，用着从厨房拿来的一袋面粉认真的在地上画魔法阵。
“有用是一定的，卡珊德拉的灵魂就在画里这一点毋庸置疑，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不现身，但刚才我回忆了一下梦里的内容，我想她的执念应该就在那个神秘男人身上……”
“你又不知道那男人是人是鬼，万一是个坏家伙怎么办？”
“我能确定当时看到的不是鬼，um…但也多半不是人，毕竟女巫的法阵可没办法召唤出个普通人来。”
白色的粉末在地上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圈，安德莉亚凭借着回忆入梦时卡珊德拉的手法一点点将内部的图案还原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弯曲多变的线条组合在一起代表的是什么咒语，但就结果来说她做不到十成十也有八分的还原度。
“别担心，我可是很强的，想伤到我可不容易。”
从地毯上爬起来瞧见玛丽安满脸担忧的模样，安德莉亚笑着安慰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拍拍自己手上沾染的面粉将油画拿了过来放到了法阵里。
“倒是这地毯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知道事后能不能恢复如初……”
看着被自己糟蹋得满是白色斑驳的地毯她嘀咕了一句，不过安德莉亚想迪克应该不至于因为一块地毯和自己计较些什么，反正钱也是那个哥谭热心慈善家出的，韦恩集团也不差一块地毯钱不是吗？
“莉娅！有动静了！”“嗯？”
全神贯注盯着法阵的玛丽安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她对着走神的安德莉亚喊道，随即整个X包厢陷入了黑暗中。
安德莉亚银色的双眸在黑暗中像是猫眼一样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对于她来说从没有真正的黑暗，因为即便是在最深的夜里，那些光无法照射进来的地方她也一样能够看清一切，一如她可以在烈日之下看到那些灵体一样。
法阵开始发出细碎的破裂声，像是纸袋被碾碎的声音，又好似泡沫纸板被掰开，总之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愉悦的声音，甚至这些声响划过耳膜还引起了一些生理性不适。
幽幽绿色的光从地板里向上透出，倘若不是安德莉亚清楚的记得X包厢位于德雷克斯公馆的二楼，她或许会以为这是来自地狱的光芒。
油画的画面也被这绿光照亮，玛丽安抿着唇躲到了她的身后，女巫灵魂散发出的强大力量对于玛丽安这样普通的灵体来说过于强势了，就在安德莉亚以为这一系列的变化预示着卡珊德拉即将出现之时，原本紧闭的玻璃窗忽然被一股力量打开，两扇窗受力向内敞开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沉重的遮光窗帘向着两边被一阵妖风吹开，那风凛冽的一下掀起她的长发，月光随之流了进来打亮了半边房，中间一道被拉长的黑影将X包厢一分为二。
有什么‘人’进来了。
安德莉亚放下遮在脸前挡风的手，抬眼看到了一个窗前背光而立的高大身影，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他便是梦中最后出现的那个男人，这一次她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全貌。
线条硬朗的下颌线条，淡色的薄唇，以及一双深邃的眉眼。
“你是帮她找到了我吗？”
神秘男人率先开了口，他的嗓音沉缓，听起来能让人联想到那种旧贵族的矜贵感，这与他的长相以及身上妥帖的西装相符，应当是个注重礼节受到良好教养的人。
“抱歉，我应该先自我介绍的，我是以利亚·迈克尔森。我想你已经发现了，我是一名吸血鬼。”
因为扑面而来强大压迫感，在感受到对方存在的刹那安德莉亚就下意识地释放出了怨灵，那些怨灵张牙舞爪狰狞着脸停留在距离男人一掌的距离，她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他，在确认对方没有任何恶意后无声唤回了怨灵。
对方应该也是感觉到了她的出手，所以才认为自己暴露了身为吸血鬼的身份吧。
其实安德莉亚只是知道他一定不是人罢了，能这样得到坦白倒是省了试探。
“OMG！！莉娅！莉娅！！你听到了吗？！…他是吸血鬼！…我听别的幽灵提起过有吸血鬼，但我是第一次见，莉娅你看看他！强壮的仿佛可以一拳打碎墙壁！”
聒噪的喊声让安德莉亚一下子从思考中被拉了出来，玛丽安仗着对方并看不到自己，不知何时从她的身后来到了自称为以利亚的吸血鬼身旁，不仅凑近着到处看，甚至还上手想摸。
真是个没见识的小鬼，她也第一次见吸血鬼，她有这样吗？！安德莉亚感到无奈又好笑。
说实话也多亏了玛丽安这样，原本心底还有稍许不安的安德莉亚因为眼前这一幕只有她看得到的滑稽画面缓冲了情绪，她不着痕迹地收回看向玛丽安的视线，维持着表情管理看向那位吸血鬼先生。
“安德莉亚·苟思特，是一名灵媒。”礼尚往来，她也自报家门，“我想先把灯打开，迈克尔森先生你不介意吧？”
虽然不影响视力她还是更喜欢明亮一点的环境说话，两个人一只鬼站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借着月光围着法阵讲话，她总觉得怪怪的。
“当然不介意，请便。”
以利亚手腕一翻做了个‘请’的手势，得了回应的安德莉亚便径自走向靠门的墙边试图开灯，结果在她几个来回地拨动开关后，天花板上的吊灯依然没有丝毫重新亮起的迹象。
好吧，看来是坏得很彻底了。
“多半是这个法阵导致的，通常来说女巫会选择在户外施法，这是她教你的吧？这个法阵独一无二是她自创的。”
“我想你有些误会了，我不是女巫，虽然女巫很多都可以进行通灵，或者调配某种巫药以达到看到灵体的目的，但我的情况不太一样。”
察觉到对方似乎认为自己是一名女巫安德莉亚解释道，说着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只是天生就有着一双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眼睛罢了。我也很好奇，听闻吸血鬼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漫长没有尽头的生命，导致你们大都不愿意被任何羁绊束缚，竟然会让这样能够召唤自己的法阵存在在女巫的手里吗？吸血鬼和女巫不是相克的吗？”
“你也说了，是‘大都’不是吗？我想我也算是我们族群里的少数者。”
安德莉亚发现以利亚还挺好说话的，起码目前为止他的谈吐都让人很舒服，她看着他弯腰将油画从法阵中取出拿在面前，右手曲起食指将画框上沾染上的面粉抹掉，想揣测他的想法，但发现他面上神色晦明难辨。
“你知道卡珊德拉为什么会被束缚在这幅画里吗？她又为什么一直不现身？之前不愿意见我就算了，现在明明你也来了。”
问出自己的疑惑，她继续在观察以利亚垂眸看画的表情，安德莉亚起先是有想过这会不会是个女巫和吸血鬼的爱情故事，但以利亚的目光太过于冷静了，就如同此刻的月光一样的清冷找不到一丝炙热的感情。
“因为她没有办法现身，她是被其他女巫施法捆在油画中的。”
“……竟然是这样。”
没有想过答案竟然是这个，安德莉亚皱起了眉断定卡珊德拉的故事一定不简单。
女巫算是很团结的群体，能被其他女巫封印怕是卡珊德拉做了什么不一般的事。
“是她指引你召唤我的吗？”
“算是吧，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我自己推测的成分，她有展示过一部分记忆给我，但又一直不现身，后来因为她引起的一些灵异现象，我将她带了回来。”
“我把她带走就能解决问题了，在之前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被我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前段时间有一群‘老鼠’撬开了坟墓把这幅画偷走了。”
这古董竟然是从盗墓贼手里流出来的…不过敢撬一个吸血鬼造的女巫坟墓，安德莉亚不得不感叹一句无知真的能创造很多勇举啊。
“带走恐怕有点麻烦，现在这幅画是我的一名客人的所有物，能不能让你带走需要和他讨论后再做定夺。”
瑟琳娜多半恨不得送给以利亚再也不要看到这幅画，不过托尼·斯塔克那边还是应该说一声，毕竟安德莉亚此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会把画还回去，她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可以，让我支付这幅画的价格卖下来也可以。”
“你和卡珊德拉是朋友吗？”安德莉亚见他同意商榷后将油画轻放到一旁的桌上问道。
“要我说的话，不算。只是我给予过一个人承诺，只要卡珊德拉还在这世上一天，我都会尽力保护她，如今她的灵魂既然无法得到解脱，我就会一直好好保存这幅油画。”
以利亚显然将承诺看得很重，他这般解释完倏地看向房内唯一通向外面的门，眼神锐利仿佛锁定了目标的猎鹰。
“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只小鬼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