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四章 迎接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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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斯瓦娜赴约去了复仇者大厦。
今天她是独自前来的，但她跟科技产物的相容性似乎真的不太好，在入口处都卡住了大半天。
她跟冒着红灯的装置和录音系统仿佛鸡同鸭讲，最后是花上了不少工夫，才终于顺利进去了。
或许是斯塔克先生把安保系统升级了，感觉比以前更加严格。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有点后悔没请旺达跟过来了。
在她七弯八拐、好不容易终于找到医疗室后，迎接她的就是一个全新的昵称。
“早上好，睡美人。”
斯瓦娜呆楞在门口，直到双眼聚焦在捧着杯子的托尼身上，才回过神来走进室内。
她想了想，决定礼尚往来道：“早安，戈佩托先生。”
平常看着愈老实的人，回嘴起来就愈让人意外。
这里说的除了神色总是一本正经却偶尔会冒出个玩笑来的史蒂夫，也是指披着乖孩子皮囊的斯瓦娜。在复仇者的成员里，恐怕只有没见过几次的托尔会被她骗过去。
托尼被这一下反暂弄得险些被咖啡呛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才反问道：“戈佩托是谁？”
斯瓦娜如实回答：“是《木偶奇遇记》里制作出匹诺曹的木匠。”
“你认为我是个木匠？”托尼挑了挑眉，“我可不是锯木头的。还有，这样的话‘匹诺曹’是谁？这点我们得好好讨论一下。”
斯瓦娜顿了顿，解释道：“不，我没有那么想，但你总是跟铁打交道——当然，我这只是一个比喻。”
“所以我成铁匠了？”托尼表现出几分不满，“还有，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跳过了后一个问题。”
斯瓦娜依旧顶着那乖巧的浅笑，一声不吭，似乎打定主意要对这个问题装死到底。
从刚刚起就在操作台后方调试机械的伊森探出头来，失笑一声，打断了这大朋友和小朋友间充满童心的话题：“好了，别管谁是‘奥萝拉（睡美人）’和‘戈佩托’了，先让她过来做一次扫描检查吧。”
托尼还想说些什么，但再一次打开的门恰好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一位韩裔女性走了进来，先是跟大家点了下头打招呼，接着干脆地走到斯瓦娜面前，直截了当地道：“我是海伦·赵，接下来我会负责你的治疗项目。”
她声线低沉、清冷，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却不会让人感到不快。
“我曾向托尼建议让你来我的实验室，我们的再生摇篮对治疗发挥的效果预计会更好。”赵海伦博士很轻地笑了下，“但他拒绝了，可能是出于一些家长的过度保护。因此，今天我们是利用分子桥进行测试的。”
也好像没有那么不苟言笑。
斯瓦娜闻言看向托尼，用眼神无声发问。
“那是误会。”托尼重咳一声，故作从容地解释，“你要知道，你就在那群疯子的狙击名单上，随时可能被藤蔓怪物刺穿脑袋。再说，你试着跟那对双胞胎提提看，要一个人去首尔？看那银色小鬼会不会跟着飞机跑？”
她才不会被刺穿脑袋，在刺穿之前，不，那些黑藤出现的话，她早就能发现了。
斯瓦娜知道，她的想法对于旁人来说没有参考价值，他们总认为她脆弱得像超人拳头下的大楼一样，不堪一击。
因此，她只是对后一句话表示不解：“为什么皮特罗不能一起上飞机呢？”
“很明显，魔法学校没教会你幽默感。”托尼决定放弃这个话题，转向忍俊不禁的女博士。
斯瓦娜心想，明明是斯塔克先生的幽默感太强了，有时候还有些不合时宜——这可不是她说的，这是波兹小姐以前低声抱怨时被她听见的。
当然，她还是没说出口，但这一次是顾及了斯塔克先生的自尊心。
即使不在赵博士领导的研究机构，复仇者联盟里也有托尼·斯塔克、布鲁斯·班纳和汉克·皮姆等科学家作为成员，同时背靠斯塔克集团的技术和资金，要为斯瓦娜作全身扫描，并应用纳米修复技术，是完全没有难度的了。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托尼和伊森本来对计划持较乐观的态度，但赵博士看了报告后微蹙起眉的表情，让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
“情况有那么糟吗，海伦？”
赵博士双眼没从屏幕上离开，“比我预想中更困难一点。你们之前发过来的资料里，她的数值还维持在稳定状态。但刚刚检查的分析报告上，她的细胞衰老速度比之前快了些，超过正常水平。”
托尼愈发凝重起来，“这表示？”
赵博士冷静沉稳地回道：“这表示，我们可以用拟生体尝试为她修复细胞，但又或许，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没有完全放弃计划，也就是说，还有机会。
“比我想像中最坏的情况要好上一些。”托尼话是这样说，神情却没放松多少。
就在此时，斯瓦娜从扫描室里走了出来。
显然，她听到了整段对话。
得知自己的身体有恶化的趋势后，最平静的莫过于话题中心的她本人了。
尽管如此，爱操心的大人们还是怕她会感到难过，想先让她去休息室吃点什么，待会儿等他们确认好了方案后，再让贴心的AI管家通知她过来。
“我认为我需要留下。”她不是没尝试过据理力争，“我是最应该了解自己身体状态的人，不是吗？”
对此，托尼只是语气平平地驳回：“假如我们给你看看报告，你确定你能看得懂吗？”
斯瓦娜·非理科生·卡特浑身一僵，试着用微笑掩饰自己的不足，“不能，但我能听懂你们刚刚说的。”
“那很好，那就是你需要知道的了。”
托尼心情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迁怒，更何况这小孩才是最需要被安慰的那。
考虑到这点，他补上一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斯瓦娜默默盯着他，却没挪动脚步。
最后，还是和善的伊森打圆场道：“这并非要把你排除在外，斯瓦娜。但我希望你给我们一些时间……等结果出来我们会再告诉你的。”
海伦博士在心里想，他们完美演绎什么是“高情商”和“低情商”的分别。
斯瓦娜能感受到，他们的态度里没有让步的余地。即使是在托尼说话时不太赞同地蹙起了眉的赵博士，也没有打算开口。
她以前从不觉得年龄是一回事，既不是把人划分开来的分隔线，也不是低看彼此的理由。
然而，这些距离法定成年线已有好些差距的人们不这样想。
好吧，“大人们”。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托尼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对了，你的‘魔法’有没有告诉你，你的身体状况有所改变？”
“……没有。”
向来讲礼的卡特小姐这次只扔下一句话，便感应门中间溜了出去。
假如双胞胎在这里，就会知道，她是有小脾气了。
不过，即使没有他们，托尼从那低声回应里，也能听出一点闷气，让他想起当年被泽维尔教授要求写上800字报告时的那张包子脸。
伊森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托尼，你可以不用那样说的。”
“什么？”托尼一脸莫名其妙，“我只是想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察觉出来——等等，她觉得我在讽刺她？”
赵博士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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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瓦娜的确是那样想。
她知道，斯塔克先生说话的风格就是那样，哪怕他稍稍放软了态度——是的，她知道他态度有所软化，她感觉得出来——她还是觉得不忿。
比当年要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写800字报告时，更加不爽。
那是因为，他的问题直中问题所在？
正生着闷气的斯瓦娜缓下了脚步。
没错，他是对的。在他人眼中，托尼·斯塔克性格自大、行事张扬，但她也知道，不论处理手法是怎样，他的观点大多时候都是正确的，甚至能注意到别人没发觉的问题。
就像这一次，斯瓦娜自以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自以为已经好好“修复”过这具重要的躯体。
殊不知，危机已经缓缓逼近。
斯瓦娜停在通道中央，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手背。
是哪里出现问题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还能撑多久？
看，这些问题的答案，她一无所知。
“我不会再管你了！”
斯瓦娜被突如其来的大喊吓了一跳。
她才刚往声源看过去，就看到旁边的门打开了，而小黄蜂珍妮特正从里面急步走出来。
斯瓦娜下意识朝房间里一看，只看到神色焦急却欲言又止的皮姆博士。
他身边，站着一具泛着冷冽银光的人形物。
是机械人。
她看到它扭头过来，眼中的红光微微一闪。
那一刻，她好像感应到什么——披着与人类相似的外皮，却是系统化的、冰冷的、毁灭性的，像被枪口指着脑袋的危险。
一瞬间，她觉得有双冷冷的机械臂正攀上她的背。
奇怪的是，这些感觉似曾相识。
随着自动门缓缓关上，一切都被隔绝开来。
珍妮特跟斯瓦娜对上目光后，慌忙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斯瓦娜，你为什么在这里？噢，身体检查，对吗？托尼跟我说过，我差点就忘了。”
她想挤出一个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像平日一样，但她失败了。
她现在不只没装备上那身可任意变换大小的战衣时，连那副活力也不知遗失在身后这房间的哪个角落里了。
斯瓦娜跟珍妮特只是见过，当然也聊过几次，但不算太熟。除了有年龄差，她们之间也没有队友情谊，勉强只算得上“熟人”。
这沉默得尴尬、尴尬得让人想在复仇者大厦当场用脚趾抠出一个中央公园的氛围，就完美体现出这点。
珍妮特：“呃，我就……”
斯瓦娜突然打断她的话，问道：“你吃了吗？”
珍妮特目瞪口呆。
“……什么？”
先前与黛比的对话一下子浮现在斯瓦娜脑海里，但这万能的问候句在这时候好像不太好用。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仍维持着友好的微笑，回道：“我是指，你要跟我一起去休息室吃点东西吗？”
珍妮特有些犹豫，她本来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一下情绪的。
斯瓦娜看出了这点，脸上流露出些许苦恼，补充道：“事实上，我找不到路了。”
在大厦里无处不在的AI管家原本侦测到关键词，正要给出指示，但随即分析了镜头下的画面后，又适时沉默了。
看，连AI都知道，要给淑女们一些尊重和空间。
连AI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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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瓦娜在珍妮特的“带领”下，很快就走进了休息室。
没想到的是，里面已经有人了。
今天成员们都十分忙碌，旺达跟着队长他们出去了，似乎是追踪到九头蛇的踪迹，因此没能陪斯瓦娜过来；托尔回了阿斯加德一趟；之前有参与研究治疗方案的班纳博士则因为一些私事没来。
而在这时候会在休息室的，会是谁？
是家属。
斯瓦娜看着在沙发上阖着眼的佩珀，轻喊一声：“波兹小姐？”
佩珀对她的声音没什么反应，看起来睡得很沉。
斯瓦娜跟珍妮特对视一眼，不相而同地皱起了眉，正准备上前察看佩珀的情况，却见她突然惊醒过来了。
佩珀猛地睁开眼，呼吸微喘，起初目光有些呆滞散涣，半晌才回过神来。
AI管家的声音立刻响起：“波兹小姐，检测到你的心率过快，需要替你联络Sir吗？”
佩珀缓了缓，回道：“我没事，贾维斯，不用联络托尼，我只是做了个梦。”
“明白。但根据指示，你的健康情况会记录下来。”
“好的。”佩珀应道，之后她才发现房内还站了两个人。她笑了下，“嗨，斯瓦娜、珍妮特。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斯瓦娜若有所思，听到声音后回道：“刚刚才到的。”
对于身体反应的了解，她或许没有机器或AI管家深入，但她足够敏锐，也听得出刚刚人与AI对话的可疑之处。
结合她之前有所预料的情况，很容易就联想出具体情况了。
考虑到托尼跟佩珀都没说出来，斯瓦娜还是问得比较委婉的：“波兹小姐，你之前做过身体检查了吗？我很担心那些黑藤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
“已经检查过了……等等。”年轻有为的集团女总裁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知道了？”
斯瓦娜下意识飞快地眨了两下眼。
她随即反应过来，摆出一个困惑的表情道：“我该……知道什么吗？”
她对表情，或者说，每一种有意识的生理反应从来都把握得不错。若她有意为之，她可以隐藏得很好。
但有些潜意识反应她还是没有自觉，比方说从小一起长大的马克西莫夫双子，还有那个美丽精明干练、从秘书到被赶鸭子上架的总裁角色都迅速适应并担当得很好的佩珀·波兹小姐，都不难看出来。
佩珀轻笑道：“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就像托尼在工作室熬夜两天两夜，第一顿就去吃了快餐，被我发现后还试图瞒着我的表情。”
倒也不必这么具体，珍妮特努力憋住了笑。
看在跟托尼的友情份上——之后她会拿这些好好打趣他一番的。
斯瓦娜却没那么轻松，她表情微僵，最终吁了口气，向她承认：“是的，我知道了。”
“不会是托尼说的。”佩珀相当肯定，毕竟这位新手爸爸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刚得知时就把这件消息列作系统最高保密等级，“斯瓦娜，之前你提议我去做检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吗？”
“可以这样说。”斯瓦娜投降了，“但不确定。”
珍妮特听着她们的对话一头雾水：“你们是在打什么哑谜吗？我能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吗？”
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瞒了。佩珀向珍妮特有些难为情地笑道：“虽然不该那么早说的，但是……我要当妈妈了。”
哪怕是战场上行动迅速、身手敏捷的小黄蜂，脑袋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大概半分钟后，她才惊呼一声，随即上前握了握佩珀双手，“哇哦，我不知该怎样说，但总之，恭喜！”
佩珀：“谢谢。”
珍妮特靠在沙发椅背上，好奇地问：“那婚礼你们是打算……？”
“在筹办了。”佩珀苦笑道，“毕竟有些突然。”
她看了看斯瓦娜，突然想起什么，打趣道：“你比我跟托尼都要早知道。这样的话，你这个姐姐就跑不掉了。”
斯瓦娜没像平常一样应声。
佩珀疑惑道：“斯瓦娜？”
斯瓦娜忽然表现得像只生锈的上链玩具，脸色和动作都僵硬得很。跟珍妮特的热情不同，她迈着小小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实际上，我不算是‘知道’，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斯瓦娜看起来有些无措，“……我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明明刚才还不是这样的心情。
佩珀拉着她坐了下来，“你看上去比我跟托尼最初听见时更不敢相信。”
斯瓦娜下意识跟着回以一笑，“也许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迎接这样的新生命。”
不是出自基因改造，也不会在培养皿成长，完完全全因为爱与祝福而降临世上的新生命。
没来由地，她很想摸摸佩珀的腹部。
她挪了挪手掌，明明想伸出手，指节却诚实地表达出主人的胆怯，蜷缩起来。最后，她弯下腰，样子就像到水族馆参观的小孩那样，用隔着玻璃看海洋生物的好奇目光，凑近了一点去看。
嗯，果然看不出什么来。
佩珀不知为什么能看懂了她的表情，说明道：“才三周，还得等六周时再孕检。现在看不出什么来的。”
珍妮特也不由得将视线集中在那里。
作为利用生物工程科技来作战的复仇者成员，她见识过父亲和汉克实验室里不少人体解剖图和幼虫标本——当然，她不是在把婴儿比喻成昆虫，她又不汉克——但这样靠近将要出生的小宝宝，还是让她感觉很新鲜。
“如果有需要的话……应该说，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找一些幸运物，像马蹄铁之类？”咒文一类的魔法太过强硬，也怕影响到还没正式降生的灵魂。
这冷不防的一番非不科学言论，打断了珍妮特的思考。
好吧，这里也有一个“宝宝”。
如果说汉克和托尼是“科学男孩”，斯瓦娜绝对就是个“魔法宝宝”。
斯瓦娜捏了捏指尖，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最后只是低声地、柔和地送上祝福：“希望她能好好长大。”
珍妮特原本还为她的神秘学发言哭笑不得，最后这句话应该是第一时间说吧？
蓦地，她反应过来：“她？”
斯瓦娜说的，确实是“she”。
佩珀瞧向斯瓦娜，也重覆道：“她？”
斯瓦娜缓慢地直起身来，感受到两人的视线和疑问后，愣在原地。
……嗯？
她说出来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七十四章 迎接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