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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界旋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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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苏茜发烧了。
一回去,戴维和芬尼克斯正准备出门找她。她扑到芬尼克斯怀里,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身体的热度不断上升,好像有一团火要撕裂她的胸口,将她吞没。
她做着梦,很奇怪的梦。
梦的主角是一个少年,有着燎原之火般的红发,碧空般的眼眸。少年穿着白色长胖,走在她的身侧。
她径直穿过寂静的长廊,少年亦步亦趋。当她说话时,少年仰头看着她。
庭院中蔓草悠悠,辽远天空倒映在眼中。
内心从未有过这般满足。
可是梦里,她又在高声哭泣,像是要流干所有眼泪,火焰从心底燃烧至全身。曾经澄澈的天空被红色填满,被风吹起的灰烬遮蔽了她的视线。
她尖叫着,充满愤怒,不能忘记。可是睁开眼睛,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茜烧得迷迷糊糊,意识起起伏伏间,有谁握住了她的手,让人安心。
“……”
苏茜紧紧地拉着这只手,好像这样就能获得力量。
是芬尼克斯哥哥吧,她想,只要和哥哥在一起,一切都会过去。
连休了三日,苏茜才恢复如常,就这么错过了人们夹道欢迎皇帝到来的盛况。
不知什么时候,端餐盘上楼成了戴维的任务。
“你才刚好,今天不去也没什么吧。”戴维有些担心地说。
“不行!”苏茜大口吃着草莓松饼,脸上还有些病恹恹的神情:“日结工资,那可是三十枚金币啊!三十枚!要卖三百瓶果酱,才能有三十枚金币,还要除去成本!”
戴维:“……”
说起金币,苏茜的眼睛都在放光,这个女人到底多爱钱啊。
那晚她不知在外面遇到什么,抱着两把伞回来,像是受了惊吓。
因为发烧,一直没机会问,芬尼克斯像是无所谓,戴维却按耐不住。
“那天你去印厂路上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苏茜喝了一大口牛奶,回道:“碰到了格兰特。”
“——哈?!”戴维瞪大了眼睛,惊诧万分。
“一大早叫这么大声……”苏茜眯起眼睛,像是这样就能降低音量带来的冲击。
“然后呢?”戴维按住窗边,几乎要跳起来:“遇到他,然后呢!”
“和布拉德利说的一样,那家伙就是个色鬼。”
苏茜轻描淡写,戴维的瞳孔微微颤动,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他倒也没做什么,就是一想起来就不愉快……要是下次见到,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苏茜嘴上逞能,舔了舔唇上的牛奶,又嘱咐道:
“不过要是今天布拉德利来了,不用和他说我遇到格兰特的事,我才不是那种告密的人。”
格兰特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坏到要上通缉画报的人。
戴维飘忽着,世界旋转,好奇心膨胀。
怎么他前十一年在克拉丽丝的生活都这么无趣,刚到城里没两个月的苏茜就能遇到那样传奇的人物!
早晨八点,马车停在门口,皇家纹章赫然印在车身,引得路人驻足。
苏茜在店里同芬尼克斯和戴维告别,坐上了马车。
戴维送她到门口,朝她挥了挥手。
身旁不见芬尼克斯的身影,走到后厨门口,他还在做面包。
来这儿一个月,戴维觉得这对兄妹很是奇怪:明明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但又好似心有灵犀,对彼此有着用“家人”这一名词难以解释的信任感。
不过,戴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马车行驶过贵族区,通过层层关卡,到达了皇家活动的区域。
大小行宫散落其间,公主大多时间住在属于自己的宫殿中,同皇帝和他的妻子们居住的宫殿有段距离,。
想到不用见皇帝,苏茜稍稍松了口气。
听戴维说,皇帝前几日重新去了拳王争霸大赛的会场,为去世的人们祈福,又宣称他将同魔女教对抗到底。
随行的骑士团成员宣布了刺杀者的死刑,将在月中公开行刑。
说到里苏,戴维听上去还是有些低落。
五月就这样到来了。
有人在两层的宫殿门口等待,马车停下,有人拉开门,苏茜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公主行宫被花园包围,缤纷鲜花烂漫至极,是在其他地方见不到的美妙景色。
盘着头的金发女性走上前来,神情严肃:“苏茜小姐,初次见面,我是公主的管家,弗朗索拉——您怎么是空手来的?”
苏菲记得小说里的管家是位黑发女性,存在的目的就是处理索菲娅带来的各种麻烦,负责善后。名字是叫做什么子来着,并不是弗朗索瓦。
“第一节课,我想先看看公主学到了什么程度,按照公主的水平,再详细安排课程内容。”
其实是她发烧,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备课,只能两手空空,走一步算一步。
弗朗索拉看着她,似是认同了这个说法,转身往里走。
“索菲娅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女儿,也最受宠爱。身为平民得以和公主接触,是莫大的荣幸,希望你明白这点。”
最近听了好几次平民和贵族的身份差别,之前又被反派的侍从说是“庶民”,已听得耳朵起茧。
“在是平民前,我更是公主的老师。”
苏茜行过大厅,打量着精美的摆设,笑回道:
“弗朗索拉女士,难不成您对陛下的选择有异议?”
“胡说什么!”弗朗索拉惊叫道,脸涨得通红,一双灰眸锁在苏茜身上:“像你这般年轻的姑娘,往往会因尝到甜头做出有违身份的举动,我是在提醒你不要想着做什么僭越之事!”
作为处理公主行宫大小事务的管家,这么赤裸裸地表明她看不起平民,实在不专业。
苏茜张口要怼回去。但又转念想想,她还没见着三十枚金币,可不能被赶走。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我明白了,感谢您如此善意的提醒,苏茜会铭记于心。”如歌如诉的语气,挑不出一丝毛病。
弗朗索拉瞥了她一眼,领着她到了二楼的房间,拉开了门。
“就在这里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