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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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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等仨孩子疯玩儿够是不可能的了。
乔凛在九点半江心洲又要去换币的时候及时制止了他,并瞎扯了一句张爷爷让浩子十点前回家的蛋。
江心洲自然是不信的,但现在这个点儿对俩小孩儿来说确实是有点儿晚了。
特别是赵善,平时这个点儿,赵姨都已经开始催促他上床睡觉了。
虽然他还没有玩够,但还是拎着俩比他更意犹未尽的小孩儿刻不容缓地走出了电玩城。
俩人一开始还哼哼唧唧地跟江心洲说心哥再玩一会儿嘛,结果一上车没多久就都靠在江心洲身上睡着了。
出租车到达松青巷巷口的时候,江心洲赶紧对副驾驶要付钱的乔凛伸出了尔康手,“别动!让我来!”
打车回来也没多少钱,乔凛收了手机,“你来吧。”
江心洲边付钱边说,“你赶紧把微信里的钱收了啊,要不然你给我你的支付宝,我直接给你转支付宝里吧。”
乔凛没理这茬,而是下了车打开后座的门,弯下腰拍了拍张浩的脸,“哎,醒醒。”
张浩哼唧了一声,又往江心洲的腿上蹭了蹭。
“给你钱了。”乔凛从兜里拿出买书剩下的十二块钱。
“嗯?”张浩立即如梦初醒,迷瞪着眼睛看看江心洲又看看乔凛,最后把不太清晰的视线定格在那两张破旧的人民币上。
“下车,到家了。”乔凛甩了甩钱。
“哦。”张浩下了车。
“给,揣好,回家记得跟你爷爷说。”乔凛把钱给他。
“嗯。”张浩迷迷瞪瞪地把钱揣好,也没听清乔凛后面说的啥。
“扇子下车啦,再不下车就让别人把你拉走卖掉啦。”江心洲下车的时候喊了一声。
赵善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连个盹儿也没打就赶紧爬出了后座,迷迷糊糊地抓紧了江心洲的手。
乔凛拎着书,江心洲拎着俩小孩儿。
四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往巷子里溜达,也没人说话。
一安静下来,不知道从哪个胡同里传来的两只野猫叫就特别的清晰,听着像是在吵架。
你一句我一句的,还挺有劲儿。
江心洲听见这阵叫声之后就突然顿住了脚步,有些紧张兮兮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求救似的晃了晃两个小孩儿的手,“哎,你俩醒醒,快去给看看哪儿有猫赶紧给我赶走!”
走在前面的乔凛回头看他,昏黄不清的灯光下,他能清楚地看见江心洲此刻的脸比平时还要白一些,而且整个人都在很细微地抖动着,他拧着眉问,“你....怎么了?”
“啊?”江心洲应了一声,没回答,又把赵善和张浩往前推了推,“你俩快去啊!”
“哪儿有猫啊?”张浩揉着眼睛往四处看了看。
“前面胡同呢,”赵善打了个哈欠,指着前面左手边的胡同口,“声音好像是从那边儿传过来的。”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我赶走!”江心洲站在原地催促着。
“好!”赵善和张浩同时应了一声,然后一点儿也没耽误地往前面的胡同口跑过去了。
“你怕猫?”乔凛问他。
“啊。”江心洲警惕着应了一声。
乔凛站在原地看着他,似乎是不懂这个看起来恨不得把天拽下来操一遍的人居然会怕猫这种零伤害的动物。
谁知这时江心洲又用实力证明了一遍自己是真的很怕猫,他朝乔凛勾勾手,“你...你过来替我挡着点儿。”
“....哦。”乔凛走了过去,在离江心洲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他就被江心洲一把拽了过去。
乔凛垂着眼眸看着畏缩在自己胸前的少年,心口忽然升起那么一点点想抬手把他搂进怀里的冲动。
“你转过去!”结果江心洲又一把把乔凛转了过去,他躲在乔凛的身后说,“这样能帮我看着点儿。”
“....你为什么怕猫啊?”乔凛对江心洲的这种害怕表示很不理解。
以前在千州的时候,他总会拿剩饭去喂流浪猫,喂的多了,那几只流浪猫就总往他打工的那个饭店后门去找他。
久而久之,那几只流浪猫就被他养的富贵流油的,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喂它们。
“不为什么,同类竞争不行....妈呀!”江心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前胡同口一溜烟跑出来两只猫!
给他吓的蹭地一下就蹿到了乔凛的背上,嘴里还喊着,“乔凛救命啊!”
乔凛还没被猫吓到,就先被江心洲的这一下给吓了一颤,但他还是惯性反应地单手托住了江心洲的屁股,他摸了一下感觉地方不对,又赶紧用两只手扶住了江心洲夹在他身前的两条腿。
“你别乱动!”乔凛被他的两条小腿蹭的心烦,低喝了一声,“我不让它们靠近你,你给我老实呆着!再晃一下我就把你丢下去。”
“嗯嗯嗯嗯!”江心洲把整张脸都窝在乔凛的脖颈里拼命地点头。
乔凛小心躲着两只猫的同时,突然感觉脖颈一片湿热,他不禁偏头看了一眼江心洲的发顶,有点儿纳闷这人是吓出汗了?还是吓哭了?
不知道。
乔凛只知道这人抖得更厉害了。
“扇子!”这时张浩从胡同口跑了出来,“那两只猫跑这边儿来了,你快回来吧!”
谁知本打算跟乔凛井水不犯河水假装自己只是个过路猫的两只猫在张浩这一喊声之下立马就炸了毛,有点儿不分敌我地朝着乔凛哈了口气。
江心洲听见了这声哈欠之后,又是搂紧了乔凛的脖子,又是夹紧了乔凛的肚子。
乔凛觉得这两只猫要是再朝他哈个气的话,就能直接给他哈没了。
这叫什么?这是不是叫隔山打牛?
乔凛叹了口气,听着赵善的跑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对着张浩说,“你俩别吵,闭嘴。”
张浩捂着嘴点头,又朝胡同里还没跑出来的赵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乔凛,帮我把它们赶走。”江心洲带着浓浓的鼻音说。
乔凛这才知道,江心洲是真的吓哭了。
至于么?就这么害怕猫?
“好,你别怕,我不让它们靠近你。”乔凛用了他这辈子迄今为止最温柔的语气说。
乔凛对流浪猫还挺了解,有的流浪猫胆小怕人,你想喂它粮,它都得等你走了好大一会儿才敢出来吃。
但也有胆子大的,就像眼前这俩,很明显就是野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
但这种看起来很凶的猫其实也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你要是敢跟它呛,它就敢对你上手,但你要是不搭理它,夹着自己的尾巴默默走开,它也不会主动来招惹你。
毕竟它再厉害也只是猫,多少也会对人有些天生的物种忌惮。
等乔凛安静地退到下个胡同口,又在砖缝儿里偷偷看了五分钟之久,那两只猫才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乔凛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江心洲的胳膊,“行了,猫走了,你下来吧。”
江心洲摇头,“它还会回来的。”
“凛哥,”赵善仰头喊乔凛,“我哥特别怕猫,你直接背着他回家吧,不然他是不会下来的。”
“嗯,是的,”张浩点头,“反正这儿到心哥家也没多远了,凛哥你就别让他下来了。”
“.....好吧。”乔凛就这样背着江心洲回家了。
这段路确实不远,但乔凛走的也是挺辛苦的,倒不是江心洲有多重,而是江心洲的整张脸都贴着乔凛的脖子,以至于江心洲每一次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时.....就让人很他妈的难受!
毕竟谁还不是个热血方刚的少年呢。
终于到了白色小楼门前,乔凛开始带着松一口气的语气叫了江心洲,“到了,下来吧。”
可江心洲还是不愿意下来,而且这次索性连话都不说了,只摇头。
乔凛很是惆怅地长叹了一声。
等赵善从脖子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院儿门,乔凛安安全全地把他送到了客厅,他才磨蹭着下来,但一只右手却始终紧攥着乔凛的衣角不肯撒开。
“怎么了这是?”听见动静出来的赵姨问。
“我们回来的路上又遇见猫了,给心哥吓着了。”赵善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一小杯凉白开,又给旁边儿的张浩倒了一杯。
“这可怜见儿的,”赵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小心不怕了,你已经安全到家了,家里没有猫了。”
“嗯。”江心洲目光呆滞地点点头。
“没事了,”乔凛也假公济私地搓了一把江心洲的寸头,还挺软,没有想象中那么扎手,“你早点儿休息吧,我回家了。”
“嗯。”江心洲点头,还是没有松开乔凛。
“阿凛啊,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天又麻烦你了,”赵姨看着乔凛说,“是这样的,我们小心胆子小,一见到猫就得半天缓不过来,要不再辛苦你陪他待会儿吧。”
“嗯。”乔凛不明白赵姨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江心洲胆子小这种话的,只偏头看了眼张浩。
“挺晚了,浩子,我先送你回家吧。”赵姨心领神会地说。
“不用,我又不是小姑娘,哪儿还用人送啊,”张浩放下水杯,又从乔凛手中拿过袋子,“那凛哥你陪心哥待会儿吧,我就先回家了啊。”
“嗯,慢点儿。”乔凛说。
“哎。”张浩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
“这孩子,”赵姨摇摇头,又看着赵善,“你也赶紧去洗澡睡觉吧,这都几点了。”
“知道啦,”赵善跟江心洲说,“心哥我去洗澡啦,你也快点儿去睡觉啊。”
“嗯。”江心洲机械地点头。
等人都走了之后,乔凛才在江心洲的身边儿坐下,谁知还没等他屁股坐热乎呢,就听江心洲说,“我没事儿了,你回家吧。”
乔凛看了一眼仍被他攥在手心的衣服,往沙发上一靠,“背你挺累的,我歇会儿。”
“不好意思啊,”江心洲低下头说,“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个‘又’用的乔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着江心洲说,“江心洲,我那天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
“我知道。”江心洲打断他,其实他并不知道,只是不想听。
乔凛的话本来就少,这会儿被江心洲一打断,他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乔凛仰头望着天花板,江心洲平视着台灯,等眼睛被刺痛了,他才闭上了眼睛,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乔凛的衣角。
“我没事儿了,你走吧。”江心洲说。
“嗯,”乔凛摸了摸被松开的衣角,又湿又热,大概是江心洲手心里的汗,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从沙发上站起身,“那你早点儿休息吧,我走了。”
“乔凛,”江心洲顿了半天,说,“谢谢。”
乔凛没说话,沉默看着江心洲紧闭的眼睛,在他眼睫颤抖着溢出一点晶莹之时,他才迈着大步往外走去。
江心洲独自在客厅里坐了很久才往楼上走,简单洗了个澡,他又叼着个烟往阳台的躺椅上一躺,夜风有点儿凉,星星有点儿稀,但还是挺亮的,明天应该又是个好天气。
挺好的。
抽完了一根儿烟,江心洲才去浴室里吹头发,吹干头发又刷了个牙,这才躺床上去。
今天过得挺开心的,剪了新发型,吃了好吃的披萨,玩游戏拿了第一......
本来可以不用吃药的,可是.....他遇见猫了。
他害怕猫,很怕,很怕....
挣扎了很久,江心洲还是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个黄色的瓶子,拧开瓶盖,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就着放在床头的一杯凉水喝了下去。
盖上瓶盖之前,他往瓶口里看了一眼,药快没了,可他现在的状态还不能贸然断药,他有些厌烦地叹了口气,看来最近又得找个时间去周医生那儿看看了。
他挺不想去的,感觉每次去完周医生那里之后,他的病情都得连续加重个好几天。
江心洲侧躺进被窝里蜷缩着身子,左手掌心紧贴在左腿的伤疤上细细摩挲着,他有些悲观地想,他觉得他的病就像左腿上的疤一样。
定了型,就再也好不了了.....
周一乔凛出门上学前还特意给江心洲发了个信息,问他醒了没,信息五分钟都没回,乔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了语音过去,结果就是意料之中的没接。
他猜想江心洲还在睡觉,于是就自己骑着车子去上学了。
其实江心洲醒了,之所以没回信息也没接语音,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再麻烦乔凛了而已。
毕竟就像乔凛说的,他没有义务。
而他也没那个资格。
等他墨迹到七点多的时候,才象征性地给乔凛发了个微信过去——刚醒[哈欠]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早读,他也没期待乔凛会给他回信息的,谁知道他的信息发过去还没两分钟,乔凛那边就给他回了条微信过来。
-早读抽考英语
-哈哈哈哈,我现在去应该就考完了吧
-嗯来吧
-你把微信的钱收了啊
这次乔凛没回。
江心洲收了手机,跟赵姨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打车到学校挺快的,门卫大爷这会儿正拦着两名迟到的学生做登记呢。
那年轻稚嫩的身影,一看就是高一的新生。
因为稍微有点儿跟门卫大爷斗智斗勇的经验,这会儿都应该像江心洲这样大手一挥,态度端正地说,“大爷,九班江心洲,开下门。”
“哎,心哥又来了啊,”大爷乐呵着给他开了门,“这个月的考勤都超了吧。”
“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江心洲跟他摆摆手。
江心洲往高二教学楼晃悠的时候正好碰见体校的人在操场训练,那帮狗平时也不怎么念书,所以他们就仅剩视力好这一个优点了,有人大老远看见江心洲就吹了声口哨。
江心洲嗤笑了一声,看来上次对臧天狗的警告还挺管用的,至少没再听见有人恶心巴拉地喊他嫂子了。
还行,是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早上。
结果这个愉悦刚持续到九班的教室门口就轰的一下被拍碎了。
今天九班教室没关门,所以还没等他喊报告,就听见语文老师先发制人地冲他喊,“呦,这谁啊?走错班了吧?”
江心洲一脸懵逼地看着班里的同学,那意思是你们干什么事儿惹她生气了?
班里的同学却没人能以默契的目光回应他,而是各个都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外星生物。
江心洲这才想起来,哦,他换了个新发型,怪不得刚才体校那帮人没人喊他嫂子呢,合着是没认出他啊。
害,失策失策。
只是江心洲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那灵喊,“江心洲!!!”
如果这里是动漫的话,那这间教室就应该配合着她的喊声震上几震了。
“喊什么!”语文老师瞪着那灵,“八十四分的卷子还能让你喊出一百八的分贝,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你家长夸夸你吧!”
那灵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但两只闪着光的眼睛却始终盯在江心洲的身上。
江心洲朝他笑笑,那灵立马给自己做了个掐人中的动作。
“老师,我可以进去了么,外面儿站着怪尴尬的。”江心洲耍帅地摸了摸自己发型。
“你尴尬?你还知道尴尬俩字儿怎么写?”语文老师看着他。
“嗯....”江心洲回忆了一下,“好像知道吧。”
“知道你就给我好好站在那儿,”语文老师指着他,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a4纸,“来,江心洲,你跟我说说《新晴》这首诗表达了作者怎样的心情?”
“心情?”江心洲看着坐在第二排的樊博学,樊博学给他做了个他解读不出来的口型。
“班长,”语文老师喊樊博学,“我看你憋得难受,你给江心洲背一下《新晴》吧。”
樊博学站起来背了遍《新晴》。
“听清了么?”语文老师看着江心洲,“说说吧,这首诗表达了作者当时怎样的心情。”
“呃....”江心洲回忆着上周小测纸上是怎么扯淡来着?但想不起来了,于是他就现场瞎扯个了,“表达了作者....闲的没事儿,又喜欢白日做梦的宅男心情。”
全班哄笑。
语文老师拍了下桌子,全班又瞬间噤声,她抖了抖手上的纸,“是么?我怎么看你这卷子上不是这么说的呢?”
“保不齐作者一会儿一个心情呗,谁知道呢。”江心洲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那我给你读一遍你卷子上写的,你再给我分析分析作者当时的心情吧,”语文老师抖了抖手上的卷子,字正腔圆地念,“有一美人兮,上乔下凛,一日不见兮,暗之无光,花开灼灼兮,万里朝阳。”
班里五十几号人全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乔凛。
乔凛也是惊的快找不到自己的心跳节奏了,就连清晰明了的大脑也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功能。
脑子一片空白。
这人什么时候写了这玩意儿???
“来吧,江大诗人,您来跟我说说当时您写下这首诗的心情。”语文老师拿着他的卷子静静地等着他发言。
“啊,这个啊,”江心洲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这哪算我写的诗啊,这最多算个抄袭,老师你也太抬举我了。”
“少废话!”语文老师拿着板擦砸了下桌子,“江心洲!你当学校是什么地方呢,你每天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你看你现在还有没有点儿学生的样子了,老师辛辛苦苦给你们出的卷子,是让你这样乱写的么?你不会写你可以空在那里,哪怕是交白卷也算你为班级做贡献了,可你看看你现在写的是什么!你要是实在不想学,你就直接收拾书包去校长室退学,别一天天的在这儿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要是觉得这样混日子就可以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老师,或者是对得起供你上学的父母,那你就继续这样瞎混吧!”
说完,语文老师把卷子往门口一扔。
乔凛清楚地看见江心洲那无所畏惧的表情在语文老师提到‘父母’两个字时,裂开了一道痛苦的痕迹。
而江心洲本人也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毫无声息地落在地上之后,才默不作声地弯腰捡了起来。
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老师您别生气啊,我错了,我下回绝对怀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心情答写您出的卷子,还有,我等会儿一下课就罚写十遍...不...二十遍《新晴》送到您办公室去,您看您这么大度善良,就别跟我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啊。”
“拿着你的卷子滚后边儿站着去。”语文老师被他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哎,好嘞。”江心洲很听话地拿着卷子蹿到后黑板靠近门的位置站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