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控+萌=？》沉沦荼靡

48、试探与包容×会爱的人×无名电话

　　莫休帝国是君主制的小国，占地面积只有临近大国的十五分之一。
　　但是在这样混乱的时代，却没有任何国家去侵略它。
　　因为莫休帝国的团结令人闻之色变，每个国家的领导者都相信，如果他们遭受灭顶之灾的话，宁可全国上下把一切连同自己毁灭，也绝不会留给敌人一分一毫。

　　听到醉方休对莫休帝国的描述，连库洛洛都有些头疼。一个人就算在强大也可以找到弱点加以利用，有被摧毁、打倒的可能。但是这种出自民族大义的团结却最麻烦，会带来较多危险。
　　“真是不小的挑战。”他勾起嘴角，看着车窗外和平、快乐的人们：“方休，我们去王宫。”
　　“你的意思是因为民众太和谐，所以你要从王族下手？”醉方休问。
　　“当然不。”库洛洛笑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么团结的一个地方我们还是不要待得太久，直接从王族那里问出答案就好。”他露出极为感兴趣的表情：“如果一个团结的国家失去了王族的存在，他们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呢？我非常想看一看。”
　　醉方休的手指僵硬了一下，又交叉在一起，漫不经心地把玩。
　　“库洛洛就是库洛洛，做事情又狠又绝啊。”
　　库洛洛抬眸看他：“你现在倒是轻松了不少，不害怕不紧张了？”
　　“我从没有害怕或者紧张过，只是对于不熟悉的人，多少要隐藏一点。”醉方休抚着自己的眼睛：“我知道我隐藏的绝对不够好，但至少可以让你不要那么理解我。”
　　对于一个不理解的人或许他的兴趣会更大，那自己就可以活得更加长久。
　　“你真是一个聪明人，我很少见到这么聪明的人了。”用各种方法保全自己的性命，但是却从不做无谓的隐瞒让他不快。这样一个人，杀了实在太可惜。
　　“我不杀你了。”他突然说：“只要你不会做出影响濛空的事情我就暂时不杀你。醉方休，我的确对你很感兴趣，希望你让我的兴趣一直持续下去。”
　　“谢谢，你保住了我的性命。”醉方休非常认真地道谢。
　　濛空坐在一旁，手托腮看着他们的互动。这种说话方式还真不正常，或者说它是正常的，只不过这个世界不正常。
　　“我们要从王宫内部开始杀吗？”她插空问了一嘴。
　　“是的，不过先要从国王口中问出一些我想要的消息才可以。”库洛洛拥着她肩膀：“我们两人加上一个了解莫休帝国王宫的伪王子，相信可以不让任何一个人跑出去。”
　　“嗯。”濛空点头，没有多说。
　　库洛洛闭目养神，等着旅行车到达目的地。
　　这次的杀戮是为你准备的，我亲爱的濛空，因为你从我们小时一直到现在似乎都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杀伐。你不在乎杀人，也代表同样不在乎屠杀？他需要确认，如果不是，则需要改变。
　　濛空，蜘蛛的网网住你之后，当然要一点点吞噬殆尽才可以。

　　注意到库洛洛侵略性十足的眼神，醉方休露出一个稍显意外的神色，然后在库洛洛看向自己的时候乖乖低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说穿越到猎人世界，最蠢的事情就是爱上蜘蛛。
　　很显然，这位自己的同族算是赶鸭子上架，而且是极为特殊的一种——曾经蜘蛛的归属。
　　他低垂着眼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反正库洛洛现在用不着他。

　　“你在想什么？”偏偏濛空溜出正在前行的车子去设置陷阱，库洛洛对他多加注意。
　　“我在想——”醉方休眨着眼睛：“人是会变的，尤其在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变化太大太多，甚至会和以前的自己没有半分相同。”
　　“但不管怎么变，一个人的本质不会变。”
　　“本质不会变，并不代表心也不会变。”醉方休淡淡说：“太过相信一个人的过去，忘记探寻这个人的现在，终究不是件好事。”
　　库洛洛忽然伸手，紧紧卡住他的脖子。
　　“呃……”醉方休被迫仰起头，感觉窒息慢慢到来。
　　“这话如果让濛空听到，你知道后果。”
　　“这话如果会让濛空听到，你现在也不需要威胁我。”早就把他的脖子折断了。
　　库洛洛放手，醉方休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久才调匀。
　　“呵，呵呵，我以为你不是会这么激动的人。”
　　“我的确不是。”库洛洛重新坐下，拿起自己的书非常认真的一页页看下去：“下次我不一定会记得留手，不要再用濛空刺激我。”
　　“我明白了。”醉方休扯开自己的衣领，晃了晃脑袋。
　　那时你的禁地，也是你的弱点，库洛洛·鲁西鲁。
　　而库洛洛正在认真考虑是不是该杀了这个醉方休，他也未免太聪明了一些。

　　而此时濛空单手按在他肩膀上，轻飘飘落地：“结束了。”
　　“那么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库洛洛道：“方休，对于养育你长大的人，会不会舍不得？”
　　这种话也问得出口，真以为他是幻影旅团团长自己就该忍气吞声？
　　“那么库洛洛先生，如果是你的话，会对养育自己的人手下留情吗？”
　　就算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就算濛空在身边，库洛洛也回答的极为坚定：“不会。”
　　醉方休去看濛空的神色，却见濛空笑着，连眼神都没有动摇。
　　“我们走吧。”库洛洛挽着濛空离开。
　　醉方休在后面摇头：“看来我做了一件蠢事情。”和自己所想的不同，库洛洛和濛空之间的牵绊不只是情人和养育之人，很深啊。

　　睡到自然醒才起来，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两天，飞坦洗个澡之后下楼，发现侠客仍然坐在电脑前面兴致勃勃。
　　这家伙不会又是一坐好几天吧？
　　“飞坦你醒了？快来看看。”侠客连忙唤他：“我在网上查到一个大消息，猎人网站上有独家揭秘，是团长做的哦。”
　　飞坦立刻走过去，眼睛定睛在烟火缭绕的图片上。
　　“这是莫休帝国的王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侠客兴奋地说：“王族一百二十二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杀，经查幻影旅团下手。”
　　“幻影旅团……”除团长之外的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等待，不太可能有其他人做这件事。
　　“也就是说——”他阴阴地道：“我们在这里等着的时候，他们竟然跑去莫休帝国玩？”
　　“呃……好像是这个意思。”侠客摸着脑袋：“团长好像很有闲心啊，该不是因为濛空紧张，所以他们先去放松一下心情吧？”
　　“那个女人会紧张？我看你脑袋是终于腐烂了。”飞坦施施然走开。团长为什么带濛空去玩这么一个游戏……他大体能猜出原因。
　　对上玛琪的眼光，她的神色有些凝重。
　　于是对她摇摇头，不放心别人，难道还不放心濛空？

　　两道人影快速在接近流星街的地方飞驰，一黑一白。醉方休已经跟得很累，却发现库洛洛一点儿放慢的意思都没有。
　　“我说——”他努力赶上：“你用这种速度，你怀里的那位也会觉得不舒服。”
　　库洛洛低头看看沉睡的濛空，终于放慢了脚步。
　　“其实我真是不明白，你这和自虐有什么两样？”总算能轻松一点，醉方休于是道：“明明你很在意她的感受，偏要一次又一次用试探的方式，直接问不好？”
　　“不好，这样才是真正可以让我放心的方式，亲眼看到才是真实的，我从来最相信这一点。”库洛洛轻声说：“更何况濛空不是不知道我的试探，她也没有阻止我。”
　　“她阻止你的话，你就不会那么做？”
　　不会……是不可能的。
　　“至少我会用一个她可以接受的办法，就像现在我的所作所为，她就可以接受。”库洛洛转头看着醉方休，深幽的黑色眼底带着务必认真的神情：“方休，我爱的不是一个养育我成长、给我一个港湾的人，而是真正会守护我、理解我的人。如果濛空会像你一样在意这个，我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
　　濛空的温暖淡漠却真实存在，以一种理解的形式停留他们身边。他们不需要太过剧烈的情感，这种已经是最好。
　　“她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个没特殊的人，除了这张她并不喜欢的绝世容颜。但在我看来，这世界上的濛空却只有一个。”
　　一个曾经抱着兴趣收留他们却赔上性命的人、一个明明这么久没有了解过他们却能第一时间给予他们温暖的人、一个懂得爱上你的同时包容你的试探、血腥与欺瞒的人，只有她一个。
　　濛空……或者现在应该说濛空·揍敌客，她的好，又怎么会是外人能知道？
　　见库洛洛的神色逐渐从低沉转为柔和，醉方休微笑：“不再自怨自艾自责？”
　　“没有必要，因为她也一样不会对我太过怨责，只是一瞬间的不开心。”库洛洛低头轻吻濛空的发际：“方休，如果你再多说一句的话，我就杀了你。”
　　方休立刻闭上嘴巴，他对库洛洛的私事没兴趣，对蜘蛛们的想法绝对更加没兴趣！
　　库洛洛勾起嘴角，这才是识时务的人该有的表现。很好。

　　迷茫中在睡眠时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围绕在鼻端，温暖而舒适，让他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翻个身继续在这种甜美里熟睡，却感觉到有隐隐呼吸拂在自己脸颊上。
　　甜香味来自这个吐息吗？是谁——
　　酷拉皮卡突然身体一僵，有人来到他的房间而且就在他可以感觉到的地方呼吸？
　　睁开眼睛，他看到一双大大的猫眼，还有吹弹可破的大理石肌肤。
　　“伊尔谜……揍敌客？”他立刻退后坐起身，感觉后背有点湿湿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你……”他呼出口气：“你吓了我一大跳。”他不是安排伊尔谜住在二楼客房了吗？怎么突然往他的房间里钻？难道说是——
　　“伊尔谜，你来偷袭我？”
　　这还真是惊喜，莫非他一样对自己有心？
　　“没有人雇佣揍敌客家对付幻影旅团，我不是来偷袭你的。”伊尔谜却回答的相当正式。
　　“……OK，你不是来偷袭我的。”酷拉皮卡挫败地抹了把脸，再接再砺永不放弃。
　　“坐啊，伊尔谜，我去给你泡杯茶。”他按着伊尔谜肩膀让他坐下，松手的时候，指尖悄悄擦过他耳际。
　　伊尔谜眼睛眨了眨，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酷拉皮卡泡了杯很香的花茶拿过来：“这是我跟妈妈学的技巧，据说青出于蓝，尝尝看。”
　　伊尔谜喝了一口：“很好。”
　　“是吧？”
　　“没下毒。”
　　“…………”酷拉皮卡转过身去准备点心，还是不和他说话免得自己被气死。
　　“伊尔谜，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天才刚蒙蒙亮。”
　　“父亲给我消息，问我现在在哪里。”伊尔谜喝茶吃点心理所当然，这顿早饭真不错：“你的任务到底什么时候结束？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哦？其实任务可以拖一拖，妈妈说揍敌客家这方面并不十分严谨，对家人很宽松。”酷拉皮卡笑着把自己新出炉的小蛋糕一块块摆在他面前：“还是说流星街你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我们可以改，毕竟这是蛛穴第一次招待重要的客人。”
　　如果因为这帮笨蛋把他未来老婆气跑了，这可是重罪。
　　他坐在伊尔谜身边：“说说看，是什么人会惹你发火？窝金？信长？芬克斯？”
　　伊尔谜摇头：“流星街是危险所在，父亲曾说过，没有必要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最重要的问题是亚露嘉在这里，现在还不是兄弟相见的时候。
　　“可是我还有地方需要你帮忙，伊尔谜。”酷拉皮卡小心地稍稍往前了些：“和以前那个不同，这次是流星街的内部问题，我们需要一个杀手帮我们暗杀一些人呢。”
　　“哪一些？”
　　“呵呵，具体要到父亲大人回来才知道，所以才要你等待。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伊尔谜……太过急躁导致打草惊蛇可不成，流星街没有善角。嗯？”酷拉皮卡又靠近了点儿，手已经小心搭在他手臂上：“明白吗？”
　　和自己说话的口气怎么这么奇怪？伊尔谜歪头看他：“酷拉皮卡，我是你的哥哥，不是你的弟弟，有话直说就好，不需要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
　　酷拉皮卡抽搐：“哄孩子……”好吗，想对他温柔点儿，反而变成哄孩子的口气了？难道他喜欢的是渣攻？
　　呸呸呸！这是妈妈的说话，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说话了？
　　“我知道了，伊尔谜，不过我认为这么说话比较好啊，显示我们的关系很亲近。就像你说的，兄弟，但没有血缘关系。”他可不能让伊尔谜把彼此定位在兄弟这个格子里，止步不前。
　　酷拉皮卡的手指顺着伊尔谜的手臂滑到他手掌，覆盖在手背上，满意地眯起眼睛。
　　伊尔谜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咔吧咔吧眼睛：这……算是兄弟交流？怎么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不过看酷拉皮卡的神色没有异样，还表现得很自然很亲密，他也就任他握住。
　　反正，可以确定现在的酷拉皮卡不会对自己不利，就算不利，一只手也没什么了不起。
　　殊不知，酷拉皮卡跟着库洛洛那妖孽，就算能力不足，面皮的厚度也绝对无人能及。掌下温厚的触感让他有一种掌心里积了汗水的感觉，软软滑滑，很想蠢蠢欲动。
　　可是看到伊尔谜什么都没意识到的那副神色，他就只能这么把手搭着，带用点力握起来都不敢。
　　唉，这个男人这么难追，万一追过头，他就该跑没影了。

　　他正在脑海里构思‘伊尔谜·揍敌客捕捉计划’，自己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纳闷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找他，酷拉皮卡有点儿不舍的放开伊尔谜的手：“哪位？”
　　里面传来一阵暂时急促的呼吸，随即被特意压下。
　　冰冷的声音道：“酷拉皮卡·鲁西鲁？”
　　完全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声音！酷拉皮卡身体瞬间紧绷：“阁下是哪位？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呢？”
　　“我是谁你不用理会，我只问你，你记不记得窟鲁塔族？”
　　这种带着怨恨和压抑的声音他听过很多次，大多数都是旅团的仇人。这不会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得到自己的手机号，打电话来泄愤吧？
　　约略搜索了一下脑海，他道：“没印象。”
　　“没印象？实在很难想像这种话会从你的口中吐出，难道你从没想过你那双血色的眸子是怎么来的吗？”
　　“我当然知道，是我母亲的遗传。”只不过自己不太满意，太惹人注目了。
　　“母亲的遗传？酷拉皮卡，你真让我失望。”那个声音更加阴冷：“我奉劝你去查一查，不是借助你旅团同伴的力量，而是秘密的自己去查，你会得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没兴趣。”酷拉皮卡懒懒说：“阁下还有别的要说吗？或者能说一下你是谁？”
　　“我也没兴趣在你还不相信的时候暴露我的身份，酷拉皮卡。你见过我，你应该记得我。最后提醒你一点吧，你根本不姓鲁西鲁。”
　　那边被挂断了，酷拉皮卡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手机：“我当然本来就不姓鲁西鲁，这是库洛洛非要给我安上的好不好……谁让他是我养父。”
　　手机扔在一边儿，他对上伊尔谜疑惑的眼神，耸耸肩：“谁知道是哪个神经有问题的，和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用理他。”
　　可是脑海里，他却和西索那曾经诡异的话语联系在一起。
　　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