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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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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伯德温家生了一个魔鬼。’
‘听说了听说了,刚出生就能看到血红色的头发和眼睛。’
‘好吓人呢,而且不会哭,没有表情,那个眼神看的接生的大夫做了好几天噩梦!’
‘伯德温太太因为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快不行了,真是个扫把星呢。’
地处伟大航道某条航线的普通小岛上,八卦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快速地流窜到了每一家,这座岛本来也不大,总人口连三万都没有超过,谁家有些风吹草动很自然地漫天飞舞。尤其是对于过着半封闭生涯的居民们而言,在这个大家都是黑发棕发金发的岛上,突然出现了唯一一个红发红眼的孩子,还成为了克死母亲的凶手,除了能用恶魔来解释,他们也想不到别的形容。
伴随着这些八卦传言一起到来的,是呼啸的寒风和漫天的飞雪,这个寒冬冰冷的天气,肆虐着摧残着这座小岛,一夜之间便为这座小岛覆盖上了纯白色。
原本喧闹的街道,因为这场大雪而显得格外萧条和冷落。行人稀少,偶尔走过来一个人也是全副武装,从头到脚捂得紧紧的,只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一个个都像是成了精熊,步履行色匆匆,生怕被大风吹走。
就在这个萧瑟的天气中,街尾最大的那间宅院之中,传来了压抑的哭泣之声,宅院的女主人终于还是没有熬过鬼门,离开了这个世界。
“把她扔了!!把这个不祥的恶魔之子扔出去!!我不杀她,但是把她扔了,让她自生自灭!”
伯德温愤怒地咆哮着,把装着刚刚出生才三天女儿的小篮子丢到了仆人脚下,失去妻子让他伤心欲绝,连多一眼都不想看这个夺走最爱的女人性命的凶手。
看着眼睛充血的自家主人,仆人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乖乖地拎起篮子,穿好衣服走出了宅邸,这些天宅子里发生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有把夫人不治离世怪在刚出生小女孩头上的,也有替她鸣不平的,然而他们只是佣人,并没有话语权,除了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也许这个发色说明了你以后注定不平凡呢。只是这座岛太小了,容不下你,明明知道是这里的人们愚昧,但是我一个人没有办法违抗这座岛的生存规则呢。”
看着篮子里的小婴儿,仆人把裹在篮子外面的被子紧了紧,这么冷的天气连大人都受不了,这个孩子竟然没有半点反应,依然是不哭不闹。万幸在宅子里的时候虽然大伙都害怕,终究还是没有人饿着她,每天牛奶都没有少过她的,但那是以前,以后呢……
看着小婴儿红宝石一样清澈透明的目光,仆人越发的犹豫,他不想做这个恶人,但她的外形太过特殊,就算他想偷偷把孩子留下养着,怕是也没有办法瞒过岛上的人。真让他把孩子扔到冰天雪地里冻死,他会自责一辈子。
鬼使神差地,他抱着小篮子一路走到了港口,如果能有路过的船,不论是商队的船,海军的船,还是海贼的船都可以,只要是比这座岛上的人见识多的那些就可以,带走一个婴儿,不会耗费他们太多物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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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吗,真是无聊的说法。她只是运气爆棚地中了一个大奖,全岛几百年来都没有见过的红发红眼,这些蠢货没有见识居然还怪自己,至于降生的时候没有哭……呵呵,她就是不想哭而已,难道也需要被谁同意不成。关于那位刚刚‘见面’就离开人世的母亲,她确实是抱有愧疚之心的,如果不是她的降生,可能真的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但……她降生到这个世上有谁经过她同意了吗,人类只有出生这一途是无法选择的吧,不论是诞生,还是生在何处,这些都是不可控制的因素啊,如果她能选,其实她也不想再活一次。
上辈子那些事不需要记得太深刻,除了无止境的战乱就是毫无人性的厮杀,杀人与被杀充斥在她的人生之中,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就像她当时一样。只是……有点重蹈覆辙的感觉啊,依然是体会不到亲情的存在,依然是需要孤零零一个人活下去吗。
上一世浑浑噩噩成长到有自我意识开始,就是无止境地孤独,身边换来换去的同伴生离死别一批又一批,直到她自己也走向了冰冷无尽的黑暗,本以为再次降生,并拥有着记忆会是一件好事,或许老天让她活这第二次是为了弥补她上辈子的遗憾,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让她重新再来一遍而已,唯一的运气大概就是这位顶着大风抱着自己不愿意撒手把自己丢掉的仆人兄是个好人。从他自言自语的话中能听明白他是想去港口看看有没有能带自己离开的船,也许……这个选择是最好的吧,离开这个精神贫瘠愚昧落后的岛,只是因为红发红眼就将自己当成恶魔,这究竟是哪里的穷乡僻壤呢,而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倒是这位把自己带出来想找个好归宿把自己送走的人,如果她未来能活下来,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她会回来看看他的,做人要知恩图报不是么。
一双粗糙的大手接过了她,粗鲁但豪爽的笑声从一个脸上全是络腮胡子的大汉口中发出:“放心吧,虽然我们是海贼,但也干不出来看着一个小婴儿冻死在冰天雪地里的事,就算我们没有办法照顾,如果找到合适的家庭送养了就是。”这座岛真的很落后啊,因为没有见过就觉得恐怖,那要是他们有机会看到形形色色的外人甚至是巨人族,不是得吓得集体跳海自杀、
这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拎着细小的篮子走上了甲板,热情地招呼了一声船员们:“喂!小混蛋们!我们有小客人了!那个谁!去把牛奶热一热!不要让她饿着了!”
于是,在这艘普普通通的海贼船上,尼墨西斯开启了她被命运之神赐予的第二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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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克岛。这是伟大航道上一座地处中转,四通八达,有着将近一百万人口的大岛。
岛上的经济极其发达,因为风景优美的关系,所以有很多其他岛屿的人愿意来这里观光,而因为这座岛每年都能提供给世界政府丰厚的收益,这也让海军非常看重,派来的驻军是罕见的靠谱,三名能力者中尉,不论是对海贼的打击战斗力,对国王的震慑力,还是维护平民,所以这里的人们生活也相对平静一些。
星罗棋布密密麻麻坐落在岛屿的大大小小村镇,按照不同的区域划分出了等级,比如平民百姓和王公贵族必然有着不可跨越的差距,而海军驻地又自成一派,各自以着中间的综合商业区为连接,相安无事地共存着。
春风吹绿了岛上的白杨树,朝阳初升,空气中依旧有着清晨的一丝清冷之气,只是岛上的居民几乎都已经出来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了,即使是稚龄孩童,也差不多也都被自家父母喊起了床,趁着天色正早,好好地外出锻炼一番身体。
一家小小的酒馆里里外外坐满了客人,早餐的香气弥漫在这一处方寸空间,走过路过的人无不被勾起了馋虫,肚子里泛起不规则的叫声,忍不住停下匆匆的脚步,哪怕是没有地方坐了,也要买上一份外带。
酒馆不远处就是港口,今天的港口开进来了几艘罕见的大船,早早就听说了会有一大批价值不菲的货物会运送到王宫,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规模,能让海军都出面帮忙,来一起帮忙押运,看来过一阵子,岛上一年一度的庆典盛会一定会是空前盛大。
一只小手趁着人们的目光被长长的队伍吸引,偷偷地摸上了酒馆客人的腰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走了他鼓鼓囊囊的钱袋,呵……这个星期的饭钱有了。
简陋的屋子里住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年纪最小的三岁,最大的也不过是八九岁的样子,他们都是孤儿,有海贼的孩子,也有普通平民家的,只不过现在他们有了一样称呼,都是没有人要的孩子。
六岁的尼墨西斯是这里的孩子头,虽然她不是最年长的,但她却是最具备气势的。毕竟一个孩童的身体里住着的是成年人的灵魂,又有着大部分成年人都无法相比的身手,尽管她不愿意和这些小屁孩子混迹在一起,却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熬不过冬天,再加上自己确实没地方去,索性勉为其难地留了下来。
当年收留她的海贼团并没有把她送走,而是把她留了下来,当做自家孩子来养着,只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半年前,海贼团在遭遇战中不幸覆灭,船沉没之前,她被老船长粗暴地塞进了箱子里顺着大海飘走,希望能够幸运地活下来,她也确实对得起老船长的期盼,真的漂流到了蒙克岛上。
她有生存能力,也不想过多的和人群接触,阴错阳差地救了一个掉到河里差点淹死的小屁孩子,顺理成章地被他请到了他们落脚的房子里,算是平白多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作为交换,她负责这些孩子们的日常生活物资,除了顺手牵羊,她也会去商业区,靠临时帮人端盘子布菜卖萌来混吃骗喝。
嗯,为了生存,为了对得起她活下来的第二次人生,只是靠着先天的优势卖萌而已,没什么不好的。
她才不怕有人会起意把她抓走卖到什么地方去,先前在酒店帮忙上菜的时候无意中认识了本地海军驻军的女中尉,虽然拒绝了对方的收养请求,但在这座岛上横着走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了,对方并不知道顺手牵羊是她额外谋生手段,如果知道了,大概会被吓掉眼珠子……蒙克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贼居然是这个从小就有着祸国殃民美貌的小萝莉什么的,不要太无语。
尼墨西斯有点可惜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别怀疑,这不是被饭香味馋的,只是对那一长队货物表示遗憾罢了,说起来惭愧,她上辈子没有太多的爱好,就是喜欢亮闪闪的小东西,譬如宝石,她不喜欢宝石带来的价值,就单纯喜欢看它们在阳光或者灯光下闪闪发光,可惜上辈子没有那么多的钱,只能看看,这辈子年纪又太小,虽然有着超出常人的身手,可想要从层层的守卫里进入王宫……她怕不是要英年早逝准备试验一下会不会再开启第三段人生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