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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只天狗 ...

  •   “呼,.......呼.......”
      “唔.........呼.........”
      “嗯.........呼.........”
      夏日的阳光慵懒的洒下来,斑斑点点的疏影映在树下,围成一个小小的影圈,夏风吹过,树荫悠悠的晃着,沙沙的作响,淡淡的呼吸声夹杂在其中,被风吹散了,飘向远处
      影圈的正中间,正怪异的横躺着一具尸体
      为什么说是具尸体?
      白布裹身,无头无脚,无声无息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突然带着一群人拐进内院,
      小姑娘一眼看见了躺在树下的尸体,当下抛下身后一群人步法轻快的”走”到尸体边----
      裙摆下的脚二话不说的伸出来,先在那具尸体上狠狠的踹了两下
      没有反应
      再踹两下
      还是没有反应
      再踹....
      .....
      “那个.....”跟在小姑娘身后的一位老者忍不住探了探头,看见虽然包着白布却已经血迹斑斑渗出的尸体,以及踹了半晌浑然不知自己现在满脸狰狞的小姑娘,颤颤巍巍的开口
      “大人有什么事?”小姑娘抬起头,甜甜的一笑,嘴边的小梨窝衬得一张小脸憨喜可爱
      当然脚下还是不停的踹着
      老者满脸黑线的看着面前这位可人的施虐者,只能合掌小声为尸体默念几句超生咒
      “老人家别念了”小姑娘轻轻拍拍老者的肩膀,总算停下脚来,一脸鄙视的看着被自己踹了很久的尸体”念了也没用,人渣就活该遁入畜道”
      ..........”敢问姑娘...这尸身是何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尸身还是早早下葬的好.....”老人正色道
      “阿呀!”小姑娘突然惊叫起来,惹得众人疑惑不已
      接着就看到她蹙眉背手开始原地走圈圈
      一圈.....
      再一圈.....
      又一圈.....
      ............好多圈.....
      于是半晌过去了....
      “姑娘......”人群中有人迟疑的开口
      “干吗?”小姑娘好像就在等别人打断她似的,立即盈盈笑起来,就像刚才半晌思考不存在似的
      算了,千家怪事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众人心理暗想道
      “姑娘刚才在想什么?”
      “......唔.....”低头俯首握拳撑起尖尖的下颚,这次是流畅的沉思动作
      沉思......
      在沉思.....
      还在沉思......
      于是半晌又过去了....
      众人:这姑娘怎么了?
      众人自答:算了...千家的人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呃......一个黑脸大汉凑过头来,”姑娘,敢问千大当家在家吗?”
      千大当家,千家大小姐,千秋,现任的天狗掌门人
      传说很多很多年前,当上古的妖兽成群的生活在这片丰饶的土地上,人类还不过是如同浮游一般低劣的物种,依附神兽的庇护,苟且的生活着,然而,因为神兽的力量逐渐壮大,越来越多的争夺像一场烧不尽的火在这一片大地上燎原开来,一瞬生灵涂炭,尸横遍地,最是惨不忍睹,上天震怒,派出坐下二大神兽,麒麟,天狗分别前去镇压南北两处掀起的灾难,南方瘴气弥漫,气候湿热,原本通体纯洁如雪的麒麟最终耗尽所有力量,化作片片天降之雪,下了七七四十九天,淹没了整片南方,也净化了所有的瘴气,从此,南方大地终年再无阳光,传说是为了防止那些性喜暖热的兽苏醒过来.相比之下,北方因为有一个统领统治着暴走的妖兽们,情况比南方好一点,可是这个所谓的统领正是修炼万年以上的九尾狐妖,法力不下于上天派下去的天狗,何况狐族善诱,终年以食人血补充精气,力量越发邪枉,天狗与狐妖大众大战了好久,直道电闪雷鸣,天昏地暗,尚分不出结果,结果有一天南方突然飘起片片雪花,继而大雪分至,天狗登高一看,麒麟已身形具殒,当即痛苦不已,神魔本是一道之隔,神兽又是仁兽,看到手足殒去,这样的刺激让天狗的血性苏醒了,看见力量爆发的天狗,九尾狐自知不敌,隐身且要遁去,被双目赤红的天狗一掌打下地界,扯掉了三只尾巴,仓皇逃去,天狗矗立在天间,始终目视南方,目眦尽裂,血泪如流,与狐妖的大战又消耗了它的神力,终于也开始消散,留下一颗本命的精元,被一个人拣到后服下藏之于腹间,这个人就是千家第一代当家,千离
      从此千家代代以女相传,守护这颗天狗的精元,据说千家女子中通灵力量强盛者,甚至可以激发出天狗的神力,于是天下称千家为----天狗掌门人
      “大小姐?”小姑娘迟疑的看着黑脸大汉,好像在看一只眼瞎的怪物,纤指指指脚下,”大小姐不就在这儿吗?”
      “..................”
      “..................”
      老者颤颤巍巍的挪到尸体旁边,又颤颤巍巍的去掀布角,一点一点的拉开来----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银色的发丝缠绕在整个肩膀,嘴角眼眶都在汨汨渗血,给这张死人脸平添几分狰狞
      老者”阿”的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土地上
      凑过来看的几个人在看见尸体后也大惊失色,大叫着”怪物阿!!怪物!!”跌跌创创的逃走了
      小姑娘双手环胸,目不斜视的看着地上正在搬食物而跑来跑去的小蚂蚁,好像一点都不为大家吓走这个事实所动
      老者慢慢的起身,故作镇定的拍拍身上的泥土,缕缕自己的山羊胡须,一脸厌恶的看着那个苍白地尸体,千家作为除妖世家,这一代却出了一个怪物,据说是上一代掌门人与妖苟且结合而生下的,原本以为是道听途说,毕竟这十几年来,日子安宁稳定,妖物活动并不猖獗,所以这一代的千家掌门,并没有在外人面前现身过,然而,前几日,有人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妖怪站在城中最高的凌风阁上,眺望远方,最终回到了千家本家的祠堂中,能够进入千家本家祠堂的人,必然只有现任当家,近日一见,看来消息属实,千家,的确出了一个怪物
      老者眯起满是厌恶的眼睛,双脚不动声色的对着尸体猛踹了几下,满意的看见尸体到嘴角流出混浊的血渣,回头又是一张笑的慈爱的脸,对着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小姑娘说”姑娘与这怪物有什么关系吗?”
      小姑娘摆摆手,眉头轻蹙,看向尸体的眼睛里满是不屑,”我跟人渣才没什么关系!”
      “好,好,好”老者突然连身叫好,既然千家最后一根独苗已死,现在只要拿走这个千秋的尸体,破开她的肚子,应该就能找到那个吧?
      掩饰不住喜色而内心不住盘算的老者,完全没有注意小姑娘的长相已经有了些许变化,原本的圆圆的下巴开始削尖,大大的眼睛的眼角也慢慢开始上挑,越来越像.......一个青涩的少年
      “小姑娘”双掌摊开,指尖是薄如刀刃的指甲,”她”的双眼逐渐浮起一丝杀气,只手定在老者后背的死穴上,只要轻轻一触----
      “咻”—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片叶子,突然打在”小姑娘”伸出去的手背上,”小姑娘”颤了颤了,赌气的抬头看向头上那茂盛的枝丫间,然后又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等老者回过头来时,小姑娘还是一样有点.....漫不经心的
      老者收起先前慈爱的脸,正色道:既然我作为村长,村里出了妖怪自然由我来处置,就算是千家人也不例外!”
      最后一句话你说给谁听啊?小姑娘心口不一的点点头,嘴角不禁嗪起一丝冷笑
      老者不禁揉揉自己的眼睛,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么?刚才好像看见面前这个小姑娘在冷笑?
      再看看,小姑娘圆圆的小脸上,笑出了两个小小的讨人喜欢的梨涡
      老者很受用,继续摸一把胡子,”..不管怎么样,尸体我要带走”话落,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型的人偶,默念几句咒语,招来自己的式神搬运尸体
      小姑娘看着空气中幻化出来的一只大雕,居然也不动声色
      老者看在眼里,有些奇怪,他的这只式神,是早年在他力量最盛时召唤出来的,在这来到北方盍国的除妖师里,至少能排得上前十,区区一个千家的丫头,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又跟在千家最后一代最无能的当家身边,何曾见过如此力量的式神?除非那个叫千秋的能召唤出天狗.....
      哼,老者讥讽的笑了笑,千家那个废物,又怎么可能
      小姑娘看着那只大雕,大雕也看着她,开始挣扎着鸣叫,逐渐拍动起翅膀做攻击状---
      “阿呀呀!!!老爷爷你好厉害!!!这是什么?!大鸟啊!!大鸟啊!!”
      老者看着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兴奋的指着他的爱雕的小姑娘,内心的疑虑慢慢消除了,果然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还以为之前又冥思又苦想是装出来的,现在看来是真的反应迟钝,又看看正奋力扑打翅膀的爱雕,心中暗骂:畜牲,一看到雌的就兴奋!
      于是老者又没有看到,小姑娘眼中那血红的杀气和嘴里无声默念的咒语
      挥挥手,大雕飞到尸体面前,刁起扑扑翅膀飞走了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老者也不迟疑,转身就要离开,小姑娘停在原地,继续看小蚂蚁
      “姑娘..”老者突然转身,”敢问你家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呜.........”小姑娘又开始沉思
      “也罢”老者不耐烦的看着小姑娘,问她还不如自己回去验尸,于是抬腿就走
      “老爷爷,”小姑娘突然开口,看向老者的眼睛,没有一点感情,”人渣应该怎么死?”
      “自然是焚骨扬灰,散去三魂六魄,永世不得为人”老者道
      得到答案的小姑娘双掌合于胸前,开始念起超生咒
      “人渣就活该如此,刚姑娘不是这样告诉老夫的吗?”老者奇怪的看着这个从一开始就让他感觉奇怪的女孩子
      露草垂了垂眼敛,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老头,”我突然有点同情他了”

      “踹的爽么?”一个懒懒的声音从树上飘下来,抬头看上去,郁郁葱葱的枝丫相连,层层叠叠挡住了说话人的身影
      “勉强” 露草象征性的拍拍裙角不存在的灰尘.一脸嫌弃的看着脚下拖走尸体后留下来的血迹,揉揉自己的脚踝,”太硬了,硌的脚生疼”
      ............”你就不能踹他屁股阿?”...声音再次飘下来,带着浓浓的睡意以及翻了个身似的带起一阵树叶声响....”屁股多软”
      “切”露草端详着手中刚刚顺手摘下的尸体的玉佩,”你怎么不叫我踹他命根?那才软好不好?”
      ..............哗啦哗啦.顿时一阵树叶摇摆...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下掉----
      ...咚!.......掉下来了.....
      好痛......千秋整个身子趴在地上,身后未束的银色发丝宣泄般披散开来,撒落在肩头,颈后,阳光下,范着银色的光泽,明亮而灼眼,千秋慢慢伏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揉揉自己摔疼的屁股,可恶,刚才太不小心了,都来不及念咒...
      露草伸手捋过她的一束头发,另一只手上微微一用力,原本的那个精巧的玉佩瞬间变成了一根精巧的玉钗,风过桃花开,朵朵娇羞艳丽,浑然天成
      轻轻的将钗插在千秋束好的发上,手指穿过她垂下的发丝,指尖滑腻而过,让他爱不释手
      千秋看着眼前与自己比肩齐高的少年,恢复了相貌的他,只有及肩的黑发,白皙的皮肤,尖尖的下巴,眉间眼角有些上挑,所以看起来有点盛气凌人,千秋轻佻的挑起露草的下巴,左看看又看看,”啧,原来小露你扮丫环很可爱啊....哈哈..”
      露草看着笑得一脸猖狂的千秋,默默闭了闭眼,然而手上的青筋开始一根根慢慢冒出来,于是一看行情不对的千秋赶紧松手,跳到几丈远,开玩笑,露草要是发起彪来,自己可吃不消,那具被暴打的尸体刚还横在那儿呢,摆摆手,千秋说着”我回去收拾东西了”往房间走去
      谁料露草一步移到千秋的面前,让千秋撞了个满怀,半天才缓过神来,露草将千秋环在胸前,紧紧盯着她那双总是兴趣缺缺的眼睛,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与喑哑,”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千秋试着挪了挪,发现露草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紧,只好面对着他说:在我离开之前,我不想闹出什么事啊”
      看见露草满脸不信的样子,又补充道,”教训过他的儿子就可以了,陈老头虽然自视甚高,不过晚年得子的他如果失去了这个儿子,相必也会收敛的多吧”
      露草还是紧紧盯着她,看得千秋浑身发毛,每次露草用这种眼神看她的时候,自己都认为自己成为了刀俎上任人鱼肉的鱼肉,如果不坦白到露草满意,这厮会无休止的纠缠下去,还不定会出什么事来....
      安抚,安抚...
      挣脱无果,千秋干脆整个人埋进露草并不宽厚的胸怀里,双手环过他的腰,敏感的发现露草轻轻动了一下,不禁偷偷低笑了一声,靠在他的胸膛上,耳边掠过淡淡的呼吸,露草的心跳隔着衣物慢慢的传来,让千秋顿时感到安心与依靠,于是抱的更紧了一点
      露草看着自己怀里的千秋,原本刚到嘴边地训斥的话语已经不知道咽到肚子里哪去了,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居然敢叫千秋怪物,要不是千秋拦住了自己,只怕已经忍不住将他们碎尸万段了,可是如果自己这么做,怀里的人儿又会伤心了,于是只能这样环着她,看着千家楼阁相叠,却只剩他们两个的院落,心中也不免有些惆怅,”真的....要走了吗?”
      “嗯”千秋点点头,”今夜亥时,易出行”

      凌风阁-----
      “查清楚了?”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从屏风后传来
      “是,少爷”一个侍从跪在地上,夜太黑,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影
      “此女乃是千家现在的当家,千秋,据说----“侍从迟疑着要不要开口
      “说”
      “是,少爷,据说此女是千家上一代当家千草与妖物苟且结合而孕,出生时遍满头银发,毫无法力,天生与天狗的精元相斥,她的母亲生下她就再没有出现过,前几天,村长一行人亲眼目睹了她的尸体,并带回了村长的本家祠堂,据说---“侍从头更低了
      “说”
      “苍白皮肤,银色头发,目眦并裂,像...像个怪物一样”
      屏风后面的人没有出声,只是皱着眉在衣袖下轻轻结了个手印,立刻窗外便飞进来一张小小的纸片,纸片上只有一个字-----离
      半晌,屏风后的人又问,”如何死的?”
      “经人暴打致死”侍从老实的回答
      呵.....汨垣勾起嘴角,状似不经意的问”村长的儿子呢?”
      侍从立刻回答”还未寻到”
      汨垣从罗汉塌上起身,理理凌乱的衣襟,他的外袍束带未系,露出微敞的胸口,性感的锁骨上散落着他如夜一般墨色的发,上挑的眉,总是带着微醉般迷离的眼,让他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汨垣赤脚走到窗边,白皙的脚踝上,红线相串的玉玲铛,轻轻的晃动起来,像暗夜里一首无尽的笙歌....,玎玲......,玎玲
      “起风了,” 汨垣看着窗外摇动的婆娑的树影,呢喃道,”要变天了”
      那夜子时,有个一头银发的女子,赤足站在他凌风阁的阁顶,看向遥远的南方,风扬起她的衣裙,传来她的声音....”起风了,要变天了”
      黑云笼罩呈环状围绕在南方的天空,掐指一算,眉头紧蹙,天,即变

      “少爷”侍从道,”刚来报,村长儿子的尸体找到了”
      汨垣饮一口手中的茶,好像一点都不怀疑这个消息,茶香蕴起的小小薄雾里,他勾起的嘴角上带着残忍的笑容,”让本少爷猜猜,被人先暴打,然后开膛破肚而死?”
      “是,少爷”侍从道
      “啧...... 汨垣放下手中的杯盏,踱步走出屏风,蹲下平视着跪在地上的侍从,轻佻的勾起对方的细巧的下巴,邪邪的开口,”我汨国的首席除妖师月昙呐,你可愿与本王前去一探究竟?”
      “是,王爷”

      陈村长家----
      “啊!!!!!!!!!!!!!!!!”
      惨叫声在整个院落回廊上回荡着,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在这本应静谧的黑夜里,突兀而异常
      “老爷阿......老爷阿!!!”一个已经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哭倒在陈伯溪的脚边,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脚,泪水在她脸上泛滥成灾,”老爷....你看看,那是我们的儿啊!!!我们的儿啊!!!”
      陈伯溪一动不动的看着躺在桌上的尸体,垂在身侧的手上,一把锋利的刀泛着血色的光泽
      他做了什么?他刚做了什么?陈伯溪颤颤巍巍的往尸体走过去,甚至踩到了自己心爱的夫人的手而不自知,他只是走,慢慢的走,再看一次,再确定一下----
      纵欲过度而有些松软的皮肤上满是被人暴打的血痕,目眦尽裂,嘴角不住的渗着血,陈伯溪伸手想擦掉一点血迹,结果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而怎么都无法擦干净,他慢慢的往下面看去,他的儿子,从中被人开膛破肚,满室弥漫着血的腥味,已经染红了的白布,像为招魂而盛放的彼岸花......
      而亲自为自己儿子开膛的凶手,正式陈伯溪自己和手里的那把银刀
      “啊!!!!!!!!!”终于经受不住这个刺激的陈伯喜双手捂头,双膝跪地,痛哭失声,死去的男人正是他六十岁与第三个小妾才得到的孩子,从小就对他格外疼惜与纵容,虽然这个孩子长大后有些狂妄,但却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啊!!唯一的孩子啊!!
      “是谁!!!是谁!!!是谁!!!”陈伯溪猛地起身,双目赤红的开始奔向祠堂里每一个人,他披散着头发,血目好像要流出血来,他一把抓住自己身旁最近的夫人,一把掐住她的脖颈,疯狂的摇晃着她纤细的身体,”是你对不对!!是你!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说罢双手更加使劲-----
      三夫人拼命的挣扎,终于抵不过愤怒的已经失去理智的老爷,口舌肿胀吐出,窒息而死
      “啧啧,真是难看”汨垣闲闲的斜倚靠在祠堂的门柱边,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好戏,不想却是一出闹剧,陈家两死一伤,怕是再不成气候了,他打量着陈家的祠堂,满室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月昙”
      “是,少爷”
      汨垣身边那个笼罩在黑色外袍里的侍从,慢慢的走向已经疯掉的陈伯溪,他的步法很奇怪,很轻很轻,赤足踏在地上,脚掌却雪白如同纤尘不染,他每一步,都带来一阵铃声的摇动,丁玲.....丁玲.....
      黑衣侍从终于在陈伯溪身后停下,伸出一只手抵在他的后心,轻轻颂念几句咒语,陈伯溪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慢慢的转过身,冷静后的他依然披散着发,原本保养得当不似甲子的脸一瞬干枯的像入土的干尸,他睁睁混浊的眼,颤颤巍巍的跪在锦衣男子的面前,”求王爷成全!”
      汨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跪着的老者,表情似笑非笑,”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陈伯溪抬起头,满脸决裂,”老夫虽然不才,但也略知汨王爷此行的目的吗?之前故意让人透露给我千家位置的人不就是王爷吗?现在千家杀我儿,又害我误杀我爱妾,此恨,老夫上天入地,定要手刃千家小儿!”
      “呵...”汨垣嘲弄的哼了哼,”上天入地,手刃千家小儿?陈村长,你活得了这么久吗?且不说这个,就连那千家小儿身边那个丫头是妖化的你都没看出来,你要本王信你什么?”
      “妖....妖化的?...”陈伯溪一脸震惊的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凭自己的修为,就算尚降服不了上千年的妖物,可是至少气味,只需一眼就能辨出,那个小丫头,身形尚小,若不是只有几百年的修行,就是上千年的.......
      “只是个刚成型的兔妖”汨垣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突然出声打断陈伯溪,”可是偏偏就是这只小兔子暴打了你的儿子,又把他的尸身幻化成千家当家的样子,来迷惑你们所有的人,再让作为父亲的你亲手领去自己儿子的尸体,并亲手破开了他的肚子.....啧啧,好一招偷梁换柱阿!”
      陈伯溪慢慢垂下了头,眼神开始涣散
      的确,拿到千家千秋的尸体,自己只是想先他人一步找出那颗传说中藏在千家女子腹间的天狗的精元,毕竟对所有除妖师来说,妖物的精元可以滋补自身的修为,谁不想得到!千秋虽然是个废物,不过就她肚子里的那颗珠子来说,她还是很有保护的价值,于是自己18年间一直没有给千家出手的机会,并且处处散步千家当家无能的消息,只想等到所有人都忘记千家这个除妖世家,再借千秋怪物的长相,杀掉她,取得天狗的精元给自己的儿子服下,希望他一朝青史留名.......没想到,当自己破开那个苍白皮肤苍白发色的女子腹间时,那张脸迅速幻化成了自己失踪两天的儿子,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他的儿子...亲手被他害死了....害死了!!!
      陈伯溪脸埋在双掌内,无声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
      半晌他抬起头来,看向汨垣的双眼里充满了绝望”..老夫已经无所求了....汨王爷...老夫死后只求您一件事......将我们母子三人合葬了吧......”
      “可以阿”汨垣依然玉树临风的靠在那里,恬淡的像看一道风景,”要本王做事...先开出你的价码”
      侍从藏在黑袍里脸突然抽搐了一下
      陈伯溪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爱雕的式纸,向前递去,”这只雕,接触过的东西永远都能准确的找到他们藏匿的地方,今日送给王爷,望王爷早成大事”
      汨垣毫不客气的接过式纸,然后随手丢给一旁的黑衣侍从,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陈伯溪
      陈伯溪惨淡的笑了笑,双掌合力,口中默念,只见一颗淡绿色的珠子泛着如玉的光芒从他的头顶慢慢飞出来,最终落在黑袍侍从的手里
      “啧,活到八十才只是淡绿的修元,陈老头你是不是平时修炼太懈怠了?!”汨垣凑过去看了看侍从手中的珠子,再看了看脚下已经死去的陈伯溪,挥挥手,转身准备离开
      “殿下,这尸体----“侍从顿了顿开口道
      “月昙,你不会要本少爷亲手挖土葬了他们吧?”汨垣挑挑眉,一把拉过侍从纤细的手腕,对上黑袍里藏也藏不住的如星般明亮的眼睛----
      “本少爷我比起太子,更喜欢做奸商”
      ........ “是,少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只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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