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衽陵》野花烂漫

3、北将赠花

　　不过在百余年前，北茗将军飞升不久，一时间风光无限，他带领天兵奉命前往南林携助茯茶将军，可那时的北茗将军一时心高气傲，在路上与队伍分散了开，另路前行，不料就是这一分才有了这佳话。
　　将军身迷桃花林，被花屑乱眼，辩不出方向。
　　北茗将军路遇一农家问路，这农家家中老暮壮丁皆已不在，只留一少女抚植桃花林，正当他疑惑时，少女却神色慌张急忙赶走他，原是这桃花林本是一花妖据地，这花妖也不讲理，每当过路行人穿过桃花林，身上沾有花屑瓣朵便斥喝行人，道
　　“你偷了我的花，总得留下什么”花妖嚣张道。
　　桃花林，树树相接，叶落相随，花妖的存在让它常年不枯，花落满地，想片叶不沾身，谈何容易？北茗将军决定斩除花妖，独自穿行。
　　将军清晨便趁早上路，少女却一番拦阻，道:“不…不要去，花林中有妖风，任管公子身手矫健，花瓣必沾，莫要去罢。”将军视见少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轻声安抚，道出那留名花林的诗句。
　　“桃源尽落枝，将军乱花魂。”
　　这位将军如是说道，白衣银甲转过，头也不回的上路了。
　　将军身功轻燕，飞燕游龙，飞身之时，抛出长剑遂尽，将桃树尽数刮花，惹怒了花妖。
　　顿时妖风四起，夹杂着花屑袭眼而来，那花妖现身，将军虽迷眼不见，却仍知什么，颇有风情的痴笑道:
　　“是我未觉”
　　将军跟前百卉含英的花妖正是那名少女。
　　可任管少女风情满寄，将军不留一眼，挑剑起身，剑鸣铮铮，如白蛇缩影般，霎时，少女心头插有一白剑，花林瞬枯，花树花枝散尽只留一树根，林中茵地只留一将一花。
　　将军对少女残魂道:“他日，若这桃林再开，即是我来”
　　而后，将军扯下枝头，在上头刻下一字“花”插于此地，挽风而去。
　　……
　　燕辞听完若有所思道:“既是一美话，为何鲜有人知晓？”这故事说不上风流，但北茗将军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应当被做神话广为流传才是。
　　肃南看着他笑道:“因为桃林再开时，北茗将军并未看过此地一眼，世人皆以为将军不守信。”
　　燕辞心想这可真是荒谬，料想也是，一人不敌百人言，世人说你是什么便是什么，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挡不住的。
　　正当燕辞熟想，庙门“吱呀”一声，掩在门后走出一位少女，少女脸色惊魂未定，双手挡在胸前，欲言又止像是看见了什么，待到她完全走出，燕辞一怔，被定住了身。
　　花枝从少女颈后伸出，黑色的细痕从脖颈蔓到下巴，就像花的根茎缠绕在上面，令人毛骨悚然。
　　燕辞轻声，道:“姑娘？”
　　少女并未作答，双目圆睁盯着燕辞，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却始终说不出话。
　　这时肃南平缓道:“公子，她也是被花妖感染了，和我见过的其他人症状一样，她的花枝从脖中穿出，应是刺伤了喉”
　　燕辞小心翼翼地往前了几步，少女却被惊到了，跌坐在石阶上，双手乱挥，发不出声，便呜呜啊啊个不停。
　　燕辞道:“姑娘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是城中人吗？若是便挥下手罢，不是就不要动了”
　　话音刚落，少女不动。
　　一阵女子的愚笑声如涟漪般从庙中传来，声音愈来愈大，那女子仿似就身在其中，可庙门敞开，可以望见除一座神像矗立在那儿并无他人。
　　“呃…啊…啊一一”
　　少女的惊叫声刺出，燕辞心头一震，拔剑而立，警惕地望向少女，只见她唇囗大张，一条蔓枝伸出，带着花苞的枝头细伸出头，顿时血液从脖颈留下。是种凄美的景象。
　　燕辞顿感不妙
　　少女霎时暴动起身向前扑来，比她更快的是他的剑，但却不是他拔的。
　　肃南起剑直插于少女心脏位置，花枝瞬息间零落，退回她的身体中。
　　此时少女冷眼望着肃南，燕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而被看着的人脸上却毫无表情。肃南拔出剑，侧身回笑道:“公子，她没死哎？～”
　　燕辞立刻意识到这是花妖，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花妖抬手一掌拍出肃南，肃南飞身倒地，血瀑直喷。
　　燕辞道:“肃南！”
　　下一刻，肃南倒在他的怀中，花妖却惊恐道:“不…不可能啊，我…我还没注入法力呢”
　　燕辞:“？？？”
　　肃南:“……”
　　四野愈寂
　　花妖怒刹道:“算了！全都进去和你们的朋友陪葬吧！”
　　花树根从土壤中钻出，顷刻间围绕了整个将军庙，巨大的树根窜动起来像一只蛇蟒，退无可退。燕辞背起肃南，一手提剑劈起靠近自已的花根。随后，他意识到这是个多余的动作。
　　剑根本插不进去啊！
　　燕辞霎时眼前一黑，巨大的树根缠绕起二人抛入庙内，眩晕感侵袭着燕辞，天旋地转，坠落在石地上都感知不到疼痛。
　　……
　　不知过了多久，燕辞悠悠转醒。
　　破败的寺庙内借着墙壁上的洞囗迸发的微弱光芒，燕辞抬眼看见就是一尊神像，刻着北茗将军提剑架枪的场景，威风凛凛。
　　燕辞突然想起什么，大喊道:“肃南！”
　　一丝微弱的声音传入燕辞耳内“公子，…我在你身下”
　　燕辞连忙起身拉起肃南，有些羞愧道:“真是对不住，你伤势如何？”
　　肃南笑道:“没事，已无大碍，公子不必担心”
　　燕辞道:“可我看见你血都喷出来了”
　　肃南:“……”
　　昏暗之中，神像身后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让在寂静之中寒颤感爬上身体，有了花妖先前的袭击，燕辞立刻警醒，捡起掉落地上的剑，缓步前行，肃南跟在他的身后。
　　燕辞走到神像后面，后顶屋上漏了一个大洞，他们来时是清晨，而现在已悬顶而日了，正午。
　　“唔！…嗯！”
　　神像后的石墙上长着树枝缠绕了一位少年，正挣扎不已，从嘴开始一直缠到脚踝，像个蚕茧。
　　正午的白光不偏不倚，刚好照到少年脸上，让燕辞看清了。
　　燕辞道: “祁霄？！”
　　燕辞提剑，好在树枝细宛，很容易就劈开了。祁霄坠地，此刻的他狼狈起身，发尾披散在脖旁，只剩白色的里衣和黑靴，开囗就是一句大骂
　　“操！”
　　燕辞疑惑道:“不要骂脏话，祁霄，你怎么在这？”
　　一旁的肃南却补刀道:“哇，大哥哥，你的外衣是被扒了吗？”祁霄现在凌乱的里衣的确像。
　　祁霄不甘势弱指了指肃南，道:“小弟弟，你嘴角的血还没擦干呢”
　　肃南:“……”
　　祁霄心想:“你们俩就看不见我手臂上的伤吗？关心我一下很难吗？！”
　　随后祁霄理了理袖囗，叹道:“唉，此事说来话长”
　　肃南道:“那就说快点”
　　祁霄不理，道:“我昨夜躺在床上，听见窗口有动静，起身查看，不料一花根伸出将我拉下去，我拿剑砍起，断了后我坠落到地上，看见一个女子，她直接一掌劈来！……然后，我就在这里了”顿了顿后，又愤怒道:“那女的还把我剑拿走了！”
　　燕辞:“你说你的剑可以砍断她的花根。”
　　祁霄喜形于色，道:“那是自然，那可是我家将军给予我的，什么都斩得断，区区花根何在话下？”
　　燕辞道:“我的剑斩不断它”
　　思虑后又道:“你有听过北将赠花的故事吗？”
　　祁霄道:“我自然知晓，我当时可在场！”
　　燕辞预感不对劲，道:“说说罢，你知道的北将赠花”
　　祁霄顿时惶恐道:“不能说啊！万一我被我家将军打死你还能来救我不成！”
　　燕辞道:“你可以到仁心殿急救一下”
　　祁霄举棋不定，在燕辞的苦番劝说和性命保障下还是开了囗道:“那次将军带领我们前往茯茶将军的兵营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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