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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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单莓之前没有确切的认识，以为魔教就是大家没事练练绝世秘籍，抢枪良家妇男，教主只需要露着香肩微挑眼眉，整个江湖就鸡飞狗跳地被调戏之。如今季东篱这满脸胡子的模样，估计就算露了香肩别人也不想看，于是她能期盼的内容便只有一点——
绝世秘籍。
……
“师父，魔教有秘籍不？”单莓两眼放光。
“那还用说，老夫的武功造诣，那是天下无双地上独有，想当年老夫一人独闯左剑门，差点就取得了整个武林都向往的绝世左剑……”
“左键？难道还有右键门和鼠标门？”
“长辈讲话不要随便开口！”季东篱敲了她脑袋一下，清清嗓子继续，“要不是姓左的仗着人多，老夫早就好剑在手了……”
“师父你是用剑的？”不好吧，太俗。
“说了不要打断长辈讲话，”季东篱又敲了她脑袋一下，“老夫当然不是使剑，老夫的武功根本不需要被限定武器，随手拿了什么便是绝世的刀刃……咦，三号，你的脸色不太好……”
单莓一转脸，果然看到小受脸色不佳，一副被人欺负的摸样，雾蒙蒙的眼眶微红，双拳握得很紧，自己既然是师姐自然要有师姐的样子，单莓很温柔地揉揉他脑袋，小受头发细软，发丝滑过指尖质感无限，“乖~乖，姐姐总会给你找到一个好归宿的，不哭不哭。”
没想到小受这么善良，连听到魔教教主打进人家左剑门都要伤心半天，单莓拍拍他脑袋，安慰几句，直到左风乖乖止住哭势，伸手拉着她衣角不放。小受我见尤怜，沁出的泪水挂在长长睫毛端，随着每一下眨眼晃动，单莓忍不住看着这睫毛简短的泪水发呆，开始神游太虚……
那边，师父从左剑门一直说到他当年第一次见到师公的时候是个什么状况，待到他终于回忆完毕，单莓早已经把小攻和小受两人身处世仇两家相爱不能相守的痛苦经历在脑中过了一遍，训话完毕，师父终于进入了“绝世秘籍”的教授阶段。
“既然入室为弟子，自然要学老夫的绝学，要想学会绝学，自然需要特训。”
季东篱以极其WS的动作捻了捻他黑黝黝的胡子，隐约笑了一下，这笑容看得单莓心里一阵发寒。果然天下没有白学的秘籍，千篇一律的学武方法都是从扎马步开始的。
……
清晨，天色微亮，菊花迎着朝阳绽放，露水阴阴的田园之间。
身边的左风马步蹲到额头冒汗，仍旧表情认真地半蹲着，看着都觉得累啊……单莓半蹲半坐，偷偷靠着树干打盹，“果然还是武功高强才行吧……”不然像教主大人那样的长相，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大概也没可能有其他的长处了。可惜了她堂堂腐女一枚，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外貌完全没有建树的魔教教主旗下，虽然心有不甘，不过看在这里那么多菊花的份上，应该也算是可以勉强忍耐。
一边的左风马步蹲到额头冒汗，单莓这一句“武功高强”听在他耳中，又一次在他心中扎下根来：他表情认真地告诫自己，定要成为一个皮肤黝黑、武功高强的男子。（所以说一切的偶然都是从误会开始萌芽的。）
马步结束之后，左风的腿已经软得动弹不得，这是充分偷懒的单莓仍然体力充沛，抚着左风，面无表情地接受师父的表扬。马步之后洗漱，早膳，听师父说他过去的光荣事迹，午膳，自由活动，然后下午接着扎马步，这样的日子过得着实无趣，如果不是手边有一枚小受可以随便蹂躏的话，单莓一定撑不过三天。
俗话说得好，一枚极品小受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气质，脸已经长好了，单莓能做的就只是维持左风的脸不要在成长的过程中歪掉，并且保证他的气质随着年龄的增长朝向对的方向发展，所以正确的人生观必须从小塑造，午膳后的自由活动时间，单莓兴高采烈地拖着左风的手奔向花开正浓的菊花园，
“左风，告诉姐姐你最喜欢什么花朵？”
“……”左风摇头，父亲教过他计谋教过他人心，却从未教过他喜欢的花朵。
“好，那你要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最喜欢的花就是菊花，不管是雏菊、野菊、贵妃菊，只要是菊花，绽放的、含苞待放的、楚楚动人的，你统统都要喜欢，菊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非凡的植物，记住了？”
“……嗯。”左风乖乖地点头，稚嫩无瑕的心灵中，从这一天起，因为单莓的一句话，而决定了他喜欢一生的植物
——菊花。
“好孩子。”单莓感动地拍拍左风肩膀，这样乖巧懂事随人任意塑造的素材，真是求之不得欲罢不能呐。自由活动的时间将要结束，单莓蹲在菊花园里静静地欣赏满园菊花，一边默不作声的左风，便跟着一起静静地蹲着，看着面无表情、眼神却无限梦幻中的单莓。
——
在左风的眼中，天空湛蓝微风轻抚，满园摇曳的菊花丛中，这样一双桃花眼含笑意、皮肤白皙、脸上却从来都没有表情的女孩子，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见识到的奇异存在，让人迷惑，让人难以理解。
在被装到黑漆漆的小车厢里的时候，人贩子摸着他的脸说这样的长相，定能卖给大人家做娈童换个好价钱，那时他已经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虚脱，血腥味永远萦绕在鼻尖，满眼看出去都是血液的鲜红景色。他没有生活下去的动力，家人都因为那“绝世好剑”而丧命，整个武林都在觊觎着他这保守秘密的最后传人。
父亲说“怀璧其罪”，只要绝世好剑在左剑门一天，这追逐“不败天下”传奇的人就不会放过左剑门，不会放过左家。一心只求活得逍遥自在的魔教教主尚且对宝剑如此感兴趣，更何况其他人？
那个一直追杀他的蓝衣男子，当初带着假名拜在父亲门下，谁料他狼子野心、有朝一日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那人以为绝世好剑已经到手，便急着杀人灭口，却不想想，这绝世好剑若是真，左剑门又如何会被这样轻易地满门屠尽。
左风的脑中原本只剩混沌黑暗，单莓却让那些东西都在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藏到最深最难以察觉的心底，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疑惑。
为什么要从爆炸之中救下他？
为什么要因为他的手臂被人割破便如此紧张？
为什么明明面无表情，却让他觉得她总在笑？
为什么要教他喜欢什么花？
……为什么让他觉得一眨眼，这个世界好像和自己从前认识的便都不同。
左风不知道这是另一个虚幻的梦，亦或是自己的妄想，她是他的“师姐”，是把他带领到这个完全不同世界来的人，是重新生活的契机。
所以说，雏鸟效应是真实存在的，单莓就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功拐骗到一枚活色生香的小受，从此对她死心塌地，如同毛茸茸的小鸟仰头，小心翼翼探出巢穴，对着第一个见到的人忠诚一生。
“师姐，”左风轻拽单莓衣角，“你不会让我回去吧？”
“啊？”单莓正研究一朵花蕊尤其红艳的菊花，没反应过来。
“你不会抛下我吧？”抛下我，让我回到原来那个漆黑的世界里去。
“乖~乖。”单莓拍拍他脑袋，把头发揉乱，“一定会把你培养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受的，安心。”
“……嗯。”温暖的、小小的手，左风低着头，轻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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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马步果然不是人干的事情，单莓揉着自己酸痛的大腿、小腿、还有可怜的小腰，蹲马步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好几周了，师父的人生经历也已经听了大半，单莓唯一烦恼的事情就只有一件，每每让她食不知味、寝不能寐，俨然成了穿越之后最大最眼中的课题。
那就是——
如果她跟小受是二号和三号，那么传说中双宿双飞（哪里来的形容词）的零号和一号，究竟是谁呢。
单莓靠在书上打盹的时候在思考、吃饭的时候在思考，就连给小受灌输“男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感情”的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是如此地烦恼着她，以至于只能乘着月黑风高时夜游菊花园来稍微排解一下对此的困惑。
稍微整理一下从师父那里搜集来的资料的话……
“零号和一号啊？”师父从胡子上拨弄下糕饼碎屑，接着转过身背对单莓，“私奔了。”
“私奔？！”单莓惊叫，内心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零号得了病，一号就带着他行走江湖顺便求医，啊，民间是管这个叫做私奔吧？”师父煞有其事地问道。
单莓想了想，郑重地握住季东篱的手，“没错师父，民间就是管这个叫做‘私奔’啊，师父大人英明！”
“哈哈哈哈，老夫果然宝刀未老，老夫观察了下，三号天资适合练武，等到你们两个功夫到家了，也可以私奔去闯荡一下江湖啊哈哈哈哈……”
“师父，左风还是和男子一起私奔比较合适，”单莓适时打消师父错误的BG私奔念头。
所以不会错的，柔弱的诱受零号，天生身体欠佳，但武学造诣无限，一号实在不能忍受LP先自己而去的可能，故抱着零号到处求医，就这样成就了一段江湖佳偶的传说……
单莓捧着下巴月下观菊，若不是她僵化的脸部看上去像是花丛中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首的话，这个景象一定非常粉红非常少女。正想到零号哮喘发作，躺在床上痛苦得额头直冒汗的美景，一号一边心痛地给他做按摩一边凑上去渡气，多美美型多么充满爱意。
月正当头，花园的尽头却传来了隐约的对话，惊得单莓腰一歪，直接趴倒在花园中。
先开口说话的声音清淡温柔得像水一般，流过空气纯粹得一点杂质也没有，“不先去见师父么？”
“没关系。”回答的声音充满磁性，轻声得恐怕惊扰了宁静的夜，“同我们离开时一样，这个院子未曾变过。”
“嗯，”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回答，“师父还是那么喜欢种花。”
“和你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个院子里……那时候，都还只是两个孩子。”
“……嗯。”
说道这儿，两人都沉默下来，单莓竖直了耳朵却仍旧啥也没听到，不过她的心脏却是猛跳不止：是零号和一号吧？是她朝思暮想，私奔而美好的那一对？忍不住想微笑的美好感情中，相扶相持荣光归来的两位，现在正在花丛外咫尺距离。单莓心潮澎湃，正等着那两人再说些什么。
“！！”
忽然间后颈一酸，浑身动弹不得地跟鸡仔一般被拎了起来，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狼眼，俨然就是刚才那个一号，单莓扯了半天嘴角，硬是拗出了一毫米落差的讪笑，“月亮真圆。”
“哪里来的小鬼……”一号看上去是个强硬又臭脾气的家伙，目光冷冽如同恶狼，要不是单莓对小攻总抱有美好的体谅，一般小鬼早该被他恶狠狠的眼神吓哭数遍。
“不要吓到这小女孩了。”背后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单莓一转脸，恰好看到一位立在月光下谪仙一般飘渺温柔的少年，他弯弯的眉眼轻柔，嗓音更是销魂动听。
“你是女孩子？”恶狼挑了挑眉毛，盯着手里干瘦而面无表情的小鬼，有些意外。
“你们是恋人？”小鬼依旧面无表情，倒是那双桃花眼一直闪着耀人的光，看得他一愣。
“你是谁。”一号皱眉。
“初次见面，久仰大名，我是教主的新徒弟，叫做单莓！”
——
“放开她！！！！”
一号还没来得及对单莓的招呼做出反应，背后一声清脆的大喊，单莓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被顺溜地抛了出去，摔得屁股好痛。
“你还好吧？”头顶温柔的询问。
“痛死了……”单莓边揉屁股边欣赏皎月下零号公子漂亮的侧面：长发披散随风悠扬、唇角带笑肤若芙蓉，哟哟，多么温柔多么诱受。
“这位小公子的功夫很不错，”诱受笑眯眯地看着不远处空地，“尹似乎也乐在其中。”空地上，左风和比他高了两个个头的“一号”尹打得正火热，相比较左风没命的攻击，一号更像是在玩耍，将凌厉攻击化作无形，每每快要被击中时，便巧妙地侧身让过，左风越打越是眼红，一号倒是越玩越开心，有空还转头向一边笑眯眯的零号打招呼，“泠，这小子不错。”
“小心！”泠一声惊呼，左风的拳头直呼一号脸颊，打得他偏过脸去。
一号狞笑着转回脸，一口吐掉嘴里的血，幽幽地燃烧起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左风气喘吁吁地瞪着他，不说话。
“哼，无所谓，”咧开嘴，尖尖犬牙像狼一般，“就当作给师父的见面礼好了。”
“尹！！”单莓身边温柔的男子忽然大喊出声，可惜已经太晚，单莓眼看着左风跟只麻袋似地忽悠悠飞了出去，“啪叽”一声跌在菊花丛中，压倒菊花无数。
“没想到……第一次压菊花，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单莓呆愣地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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