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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旱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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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云滇已经有两个礼拜了,我坐在招待所门口,看着外边,没有一丝风吹过,空气中也没有丝毫水分,而这种情况在这里已经持续小半年之久了,尽管有时候天上会滴几滴毛毛雨下来,但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有的地方下雨下的都淹了,有的地方干的人都快成人干了,唉~同学,你说是不是。”
坐我旁边的大叔叫董灿,比我们来的早几天,看来对这里魔鬼般的天气已经很排斥了。
“教授说,云滇这个地方地势复杂,沟壑繁多,海拔的差距又大,就算有雨过来,由于空气干燥,也很快就蒸发了。”
“得得得,不愧是专业的,话说你们不是来研究村子里祈雨的吗?”说着话的功夫,董灿就从兜里掏出香烟顺势叼进嘴里。
“啊···其实我们算两个队伍,一队是来地质勘测;还有一队是来深入大山,了解不同民族文化的,我是前者。”
“这样啊,那你们对那个村子了解多少?跟我说说呗。”他往前凑了凑。
“目前了解的,也就是百度上能查到的,话说回来,你来的比我们早,又是做新闻的,消息比我们多吧。”
“啊···这,其实我们也是没什么进展······不过呢,前几天那山里边村民出来笤卖的时候,说是这次他们村长特地请来一群喇嘛,还都是哑巴,说是保准能求到雨!我就等着这次仪式呢,要是能拍到那就是独家了!”
哑巴喇嘛?之前在古籍里确实又出现过这种人,他们有的能说话,却因为总占卜到天机而自觉性的选择不说话,以免遭雷劈;而有的则是生来就不会说话,这种就是天赋异禀型的,不用占卜也知道即将发生的事。
董灿瞧我默不作声,又赶忙说:“哥可是告诉你个大消息啊,进村的时候帮忙打打掩护啊。”
“掩护?你不是和村民们都很熟吗?”
“熟是熟,不过他们祭祀的时候不让带摄像机,我可以把设备混在你们地勘组的仪器里,混水摸鱼混过去。”他说完又准备从衣服口袋里拿打火机点烟。
“你兜里录音笔也能用呀~”我随意的说道。
他愣了一下,随机又不慌不忙把打火机放进兜里,说道:“录音笔哪有摄像机有用,肯定是画面感重要呀。”
“也是也是,那我一会儿去跟我队里的人说一声。”
“行行行,谢谢啊。”
我应下之后就穿过大堂进了偏厅,这里是招待所最大的地方,也算是食堂,这会儿正好快中午了,已经有不少人在这用餐。我踮了踮脚张望了一下,就瞧见陈教授和另外两个地勘的队员已经坐那儿买好了盒饭等我。
总算是把情况跟陈教授说了,他扒了几口饭菜,吃了一会儿,就问:“你觉得董灿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边顺手挑着饭盒里的豌豆,边说:“真不真不一定,毕竟这事儿人传人,估计早就添油加醋的没形了。”
我见教授没说话,又问道:“董灿说想跟队,一来好有个照应,二来他相机需要藏一藏,您说呢?”
“可以,队伍里多一个人无所谓,而且他肯定知道不少村子里的事儿,我得问问。”
“嗯,好,那您和他聊的时候注意点,他有录音笔。”
“录音笔,行,我会注意的。”陈教授刚好把饭吃完,站起来边收拾着,“对了,谢谢你啊,小沈,帮我问到这些,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诶,好的,教授,您慢走啊——”坐我边上的王宇就赶忙把人送到门口去了。
“你说你啊,你又不要修古籍,去淌那滩浑水干嘛,那个董灿是不是记者都不知道。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对面的杨蓓蓓老妈子趁着我嘴里还嚼着菜,没有还嘴之力,一下子爆出这么多话。
我慢悠悠放下筷,说道:“人家有给我秀工作证,而且新闻工作者随身一个录音笔很正常,我只是提醒陈老不要说什么机密,再说了,我天天跟大部队在一起,能有什么危险。”
“刚不就一个人自己呆门口······”她嘀咕道。
“啥,我听不到,说大声点呐~”
“叫你自己小心点!”她说着就来捏我脸上那两团肉。
“啊——眼镜眼镜眼镜,别弄脏了,早上刚擦过。”
“哼!我告诉你,反正我们的工作是呆在招待所处理数据,好为毕业论文做准备,你千万别乱跑。”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跑!”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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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杯艰难的行驶着,我看了看后面追了一段不再追的陈蓓蓓,回过头来望着窗外,土地干的裂开了,人喝的水勉强可以解决,但是土地,一定要下雨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熬夜写论文的原因,还是天气燥热,我心跳的很快。
“缺觉么?”我心道。
随着车子的颠簸,我头侧靠上了窗玻璃,然后做了一个梦。
是因为太想下雨了么?梦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坐在一个茶肆里,有一个撑着伞的女子在茶肆门口正要走进来,
她穿着青色罗衫,撑着油纸伞,雨水淌过伞檐,像是断断续续的小瀑布,显得她朦朦胧胧的。这倒像是女鬼的标配,可她看起来像仙女一样,煞是好看。我能感觉到我心跳不快,变得平静了不少。
这时候她的手微微抬起了伞柄,“要看到脸了么?”我心道。
“诶——同学,你说这喇嘛既然不会说话,那做法的时候岂不是很恐怖,都不念咒语——哎呦——这车子!”
董灿的声音,车子的急刹车,先后把我拉出梦境,我压住了燥意,但还是狠狠瞪了一眼坐副驾驶的董灿,虽然他看不到······
往窗外一看,已经到了,村子里已经搭好了祭坛,我没有多瞄,可就是那一瞥,看就祭坛下有一个一身黑,双手插兜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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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茅屋外下着暴雨,这么多年,我头一次会让心情干涉到天气。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也只是鬓角略微白了些,他拿着柴火拨弄着面前的火堆,神色很忧郁。
洛淼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