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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风味臭鳜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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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奕新,先别喝了,坐下来先吃口菜吧,我们都知道你这是把小秦给气跑了,现在当众给赔不是呢,你还是慢慢来吧啊,你先喝倒了,这桌谁付钱?”郭姗甩了甩手笑着调侃,这是为了给傅奕新挡酒,却惹来一桌子人都笑着随声附和。
“来,嫂子,咱俩碰一下。”傅奕新当然知道郭姗的意思,举着杯子和郭姗碰了一下,仰头喝尽,郭姗也毫不畏缩,大方的干了。
“不喝了,说一杯就一杯。” 郭姗边说边把酒杯一推,对旁边的杨局,说:“老杨,交给你了哈!”大家又笑,大家这才开始吃菜。
凉菜胜在摆盘漂亮,荤素得当,味道清淡,颜色丰富,就是辣也辣的恰到好处,让人颇有胃口。一桌人边吃边说笑,倒也融洽。秦远一直注意着傅奕新的脸色,四杯酒喝下去,只是微微的有些红,傅奕新也看着秦远,咧嘴对她笑了笑。
“放心,我没事,”他说,“那是什么菜,给我夹一口,”
秦远看去,是一道佛手丝,颜色青绿,细如发丝,有一点淡淡的芥末味,她加了一筷子放在他盘子里,傅奕新吃了。
“这个味道不错,你以后做给我吃,”
“不会。”
“呦?还有你不会的?”
“我又不是专业人士的,哪能什么都会,”
“哎,晚上再给我熬点上次的那个粥,”
“你,你现在还是多吃点菜吧。”
傅奕新大爷一样不动手让秦远给她夹这个夹那个,秦远根本顾不上自己吃,总觉得桌上的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她的脸红的像是已经喝了几杯,想着要给他这个面子的,坚持着。丁海鹏斜眼瞧着,想不到傅哥还有这一面!郭姗吃着一块乳鸽,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瞧你那个嘚瑟样儿!”
众人大笑,傅奕新也跟着嘿嘿嘿的傻笑着。
热菜边起,傅奕新开始给在座诸位挨个敬酒,都是那几天找秦远出过力的。首先是杨局,有丁海鹏在一边打哈哈,他倒是没叫秦远,他怕这帮人骗她喝酒,瞎起哄,把秦远吓跑了可怎么办?这样的场合他招呼就行了。
秦远一边喝了口热茶,一边看着傅奕新和人们插科打诨的喝酒,他一直在笑,显得很高兴。
她爸秦老师曾说过这样的可话:人在高兴之时喝酒不易醉,反而是失意的时候,一杯就能放到,所以,人在高兴的时候喝酒一定要节制,易伤身体。失意时喝酒更要节制,易伤心。当时她妈还调侃她爸,说按你这么说什么时候都不能喝酒了?她爸摇头,平常无事无忧无喜无乐之时自然可以浅酌几杯,才能品出这杯中之物的妙趣所在。片刻之后她和她妈都笑出了声,原来秦老师想的是天天喝酒天天当醉猫呀!
那段时间里她爸倒真是天天要喝点小酒的。刚好是初冬,暖气没来,外面冷家里也冷,每天傍晚夹着书报的秦老师进家门先握着女儿的手暖一暖,晚饭前她爸得喝一两杯热黄酒……
也不知道这几天她爸的腿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药喝骨头汤?家里的炭还够不够?
“小秦!”
郭姗一声叫唤,吓的秦远一抖,立刻回神。茫然的看着叫她的郭姗还有盯着她看的杨局。傅奕新已经和几个人坐在圆桌的那头喝的不亦乐乎。
“想什么呐?叫你几声都听不见!”郭姗笑着问。
“没有,嫂子,怎么了?”
郭姗一看秦远也明白这姑娘不是那种八面玲珑喝酒当喝水似的女侠客,和傅奕新平常带的女伴截然不同。这姑娘身上有种温和宽厚的气质,不骄矜,不令人反感。却怎么感觉她有心事似的,一点也不像奕新那么傻呵呵的。
“你得替奕新挡挡酒呀,这么喝下去哪行?”
秦远看了看那边的傅奕新,已经上脸了。可她怎么挡?替他喝酒吗?
“嗯,啊?……”秦远面露难色。
郭姗直接无语的两眼一翻,杨局嘿嘿的笑起来,倒不是嘲笑秦远,他在笑他媳妇的表情。
“哎哎哎,”郭姗冲那边嚷嚷,那边人看过来,她又嚷嚷:“哎,先别让奕新喝了哇,奕新,你家小秦同志喊你呢!”
冲那边嚷嚷完,又冲秦远使了个眼色,让她上!秦远脸红到了脖子根,那边人都在看她,傅奕新眼睛特别的亮,秦远只能说:“傅奕新,你……”她本来想直接说一句‘别喝了’就完事了的。忽然之间,想起了以前她爸喝小酒时,她妈适时的把饭端上来,把酒杯拿走,说一句:“快吃饭吧,酒能喝饱吗?”她妈虽然不温柔,还有些埋怨的意思,她爸呢?顺从的接过筷子,开始吃饭。当时这样的场面很平常,现在忽然想起,秦远心有感触,不知怎么的,很想对喝的不亦乐乎的傅奕新也这样说一次。
“傅奕新,你……快过来吃点菜吧,酒能喝饱吗?”
然后,傅奕新被这句话勾回了座位,接着让秦远给他布菜,倒茶,舀汤。他压低的声音说:“放心,没喝醉。”
秦远什么也没说,给他舀了一碗很清淡的汤,瞥了他一眼。
“一会儿回去可得给我熬那个粥……”他靠近她的耳后悄悄的说。
“别发酒疯了,喝点汤吧。”秦远避开了些,把汤碗给他放过去。傅奕新喝了一口,有些嫌弃的放下勺子,嘟哝着:“这什么玩意儿,涮锅水吗?”
秦远无语。旁边的杨局两口子被丁海鹏他们几个围着敬酒碰杯。趁着没人注意他们,傅奕新一把抓住了秦远的手,紧紧的攥住。两个人桌上桌下都压低声音较着劲儿。
“干嘛?放开呀。”
“不放,你得给我熬那个粥。”
“傅总,你喝多了,让他们给你叫碗粥来,”
“我就要喝你给我熬的……”
“你……不讲理,”
“那要不给我做面,里面得打两个鸡蛋…”
秦远很无语,放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不好好吃,非得要吃她煮的挂面和粥,她无奈的看着傅奕新那副无赖的样子。
“傅总,你是个大傻瓜!”
“……”
傅奕新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他,而且还是这种颇为认真有些无奈的看透他的语气,还有那么一点点护短的意思,他一怔,仰头大笑。
笑声惊扰了旁边的人们,郭姗直接说:“犯病了?吓不吓人?”
杨局转过头,端着杯酒,似笑非笑的看着傅奕新。
“奕新,你拉着人家干吗?怕人又跑了?”
杨局的一句话让秦远脸色涨红。可是也挣不脱傅奕新的手。
“嗯,是啊。”傅奕新大咧咧的回答。右手握着秦远,左手端起酒杯和杨局的杯子碰了一下,他侧过身子挡住秦远。
“真认真了?”杨局压低声音问。
“嗯。”傅奕新点头,然后喝了这杯酒。
“你哥他们……家里都知道吗?”
傅奕新笑了笑,说:“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
听他这么说,杨局也笑了,傅家的事,简单不了,这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置喙的。傅奕新毕竟不是傅凯,他也喝掉了这杯酒,拍了拍奕新的肩膀,算是祝他好运吧。
然后,丁海鹏他们都过来给傅奕新和秦远碰杯,傅奕新端着酒杯随量,秦远喝着果汁挨个说谢谢,几个人打趣他们,也跟秦远开着玩笑。
“秦小姐啊,以后可不敢玩失踪吓我傅哥了,那几天,我傅哥都没怎么睡觉呀!”
“哎,海鹏,还叫什么秦小姐啊?得叫嫂子,是吧傅哥?”
……
傅奕新笑着点头,秦远很无措。
一道徽菜系中的名菜‘风味臭鳜鱼’上桌了,‘臭’的正宗浓郁,而鳜鱼的细腻鲜香偏从这个臭味上突显出来,别有一番风味。爱吃这口的人迫不及待的要品尝这种极致的美味,不爱吃的人闻到这个味道早已经放下筷子,自认享受不了。口味两极分化,壁垒分明。
在这家徽菜馆里,臭鳜鱼是不能先上桌的,必须是热菜过半的时候上,吃差不多了立刻撤下,以这个‘臭’字引人入胜,也以这个‘臭’字退避三舍,爱吃这口的人常是欲罢不能,稍微品尝了一下其中滋味的人也意犹未尽。实在享不了这份口福的人却是避之不及。
郭姗被臭味吸引,风味臭鳜鱼转到她和杨局的中间,她看着那满盘的红色辣椒,油汪汪的,刚要下筷子夹鱼肉,忽地听见由外传来一管女声。
“哎呦喂呀!这是吃什么呢?臭死了!恶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