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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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大厅内，隐约飘荡着悠扬舒缓的音乐，这是一场众人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晚宴，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长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与酒水，璀璨的灯光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洋溢着热情友善的微笑，举杯闲聊时仿若漫不经意间交换着信息与利益。
没多少人关心宴会的女主角，帕金森家的第三任女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出身小家族的年轻女人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陪在年纪几乎能做她父亲的丈夫身边，落落大方的招呼着宾客，偶尔和比她小不了几岁的继女温声交谈，以示关系融洽。
潘西甜甜的笑着，用微带撒娇的口吻和父亲“母亲”招呼了一声，转身走向大厅的另一个方向，微垂的眼睫完美的遮住了漠然的眸光。
布雷司带着翩翩笑意迎向了她，微微弯腰，优雅地伸出手，“嗨我的小公主，作为您忠贞的骑士，今晚能有幸得到您的垂怜，和您跳一支舞吗？”
忠贞？
潘西眼里露出一点毫不遮掩的嫌弃，微抬着下巴，将柔软的手掌交付到他的掌心，滑入舞池时，似笑非笑地压低了声音，“骑士先生敢不敢回头看看，在场有多少小姑娘曾是你的‘公主’？”
“亲爱的，”布雷司讨饶地笑了笑，“我发誓，从今往后我的眼里只会看到你。”
金发少年低头看着她，眸光温暖爱怜，潘西不为所动，公式化地扬起了唇角，“拭目以待。”
带着累累前科追求一个对爱情毫无信心的女孩儿，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布雷司暗自叹息，脸上的笑容却一如既往的灿烂。
“那两个孩子相处得不错，雷蒙，看来你得开始考虑把女儿交出去喽，可别舍不得。”一位有着浅灰色眼眸的男巫语气熟稔地调侃道。
帕金森先生笑了，“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吧，凯莱布，年轻人的事谁说得准呢。”
“我看他们挺登对的。”凯莱布的目光落在对面的一群孩子们身上，声音放低了一些，“那位和马尔福少爷……也挺般配。”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片刻的沉默。
黑发碧眼的少年站在一群年轻人中间，风姿卓然，熠熠闪光，唇角柔和的微笑让他看上去不至于难以接近，但周身的气场却将诸多家族引以为傲的继承人衬托得稚嫩无比。
不需要长袖善舞，不需要面面俱到，不需要恪守礼仪，他姿态随意地站在长桌旁，漫不经心地说着些什么，手里居然还百无聊赖的戳起了一小块布丁，那些或眼高于顶或桀骜不驯或坚毅冷淡的孩子，却都自然而然的围绕在他身边，专注的、崇敬的，甚至是顺服的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离得比较远的成年人没有谁胆敢再像半年前那样，用任何的手段去探听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一些人心底不由得生出些惶恐战栗的情绪来，在他们暗中留意的时候，那个少年似乎被隆巴顿家的小子一句话给逗乐了，微微弯着眼，带着纵容又无奈的笑意抬手在他脑门上轻弹了一下，周围的孩子们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气氛融洽得不可思议。
“比我们当初……”
幸运得多。
凯莱布咽下后半截话，为自己无端生出的怅然摇头失笑，向不远处的卢修斯举了举杯，很快的扯开了话题。
雷古勒斯站在姐夫身边，淡淡的收回目光，轻声说:“真没想到，詹姆·波特的孩子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消失了十几年之后第一次参加宴会，他以为多少会遇到些不愉快的事，但所有人的反应都出乎他预料的自然，既不惊诧疑虑，也不热络好奇，似乎他一直都在，从未离开一般。
想到少年午餐前气势汹汹拍着桌子和小天狼星争论牛排口味的样子，雷古勒斯就有种扶额的冲动，实在不愿意承认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威慑力。
“他和德拉科——”雷古勒斯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瞟了卢修斯一眼，“这是要定下来了吗？”
那明晃晃的情侣对戒，进门时也不知看呆了多少人。
马尔福家主轻抿了一口红酒，神情始终保持平静，淡定得仿佛从来没有为此纠结过一样，“不然呢？”
这话听起来还是有些怨念啊，雷古勒斯莫名有点想笑，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能从西茜嘴里问出来，他的好姐夫在刚知道小龙不声不响的戴上别人家的戒指时，是怎样一副炸毛的模样，肯定比他当初发现自己温柔漂亮的姐姐突然被人拐走了还要郁闷吧？
干的漂亮，波特。
他微微扬起眉梢，近乎愉悦地想。
原本聚在一块儿的孩子们结束了谈话，三三两两的散去，跳舞的跳舞，吃东西的吃东西，给并肩站着的一对恋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卢修斯看着德拉科轻快明亮的笑容，和黑发少年侧头微笑时珍重爱惜的眼神，几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慢慢的移开了目光。
“这里可不是霍格沃茨，泰瑞，”花园的一角，一位面色矜冷的金发男巫语气淡淡的对自己儿子轻斥道，“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布特家的立场。”
泰瑞·布特姿态从容的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冷静地说:“您也该看清楚了，父亲，您始终坚持的中立可没能让那些凶徒袭击时记得避开您唯一的儿子。”
布特先生微眯的眼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恼意，压低了声音说:“我很感激波特的举动，非常感激，但那也不代表我们就必须得掺和到那些争端中去，你不知道——”
他的话音猛地刹住了，面对儿子闪现过好奇的眼神，冷硬地开口:“无论如何，泰瑞，至少在校园之外，保持距离。”他扫了倔强地抿起唇的泰瑞一眼，微皱的眉透出一股轻微的烦躁，“邓不利多的小救世主收买人心的功夫，倒是比他本人还要厉害得多。”
“父亲，您该注意自己的措辞。”他的孩子破天荒的对他沉下了脸。
布特先生心生不悦，唇角绷得紧紧的，“泰瑞！”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泰瑞不闪不避的与他对视，语调平缓，慢慢地说，“我从小就听着他的名字长大，但是，那个牺牲了他父母的性命才换来的救世主的名号，不至于让您的儿子心悦诚服。”
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能和自己的父亲这样镇定自若的探讨这些东西了？
布特先生心底五味杂陈。
“您在读书时一定没有碰到过这样，明明和自己同龄，却优秀到让人连嫉妒之心都生不出的同学。”他歪了歪脑袋，“无论什么突发事件都能从容应对，无论什么难题都能在他那儿得到答案，明明实力强大，却从不盛气凌人骄傲自负，永远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我知道某些人在担心些什么，那些无聊的猜测放在霍格沃茨大部分学生眼里都是个笑话，我敢说，即使把统领魔法界的权势与地位捧到他面前，他没准还嫌麻烦呢。”
“人都是会变的，”布特先生认真地告诫自己的傻儿子，“他现在还年轻，如果体会过权势带来的美妙，谁会舍得放弃呢？”
花园里蓦地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雪花飘落的轻微簌簌声。
“不。他不会。”
泰瑞双目微垂，出口打破了沉默，“我永远都记得，他在霍格莫德一战之后，明明疲倦得连站都站不稳了，还会为自己满身的鲜血让朋友担心了而感到抱歉。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身边的人失望？”
布特先生的神色微微有些动容，但又很快的平静下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与我之前对你提出的要求关系不大。”
“可我不想错过D·A的假期活动，”长长的眼睫下掩盖着小小的狡黠，泰瑞抬起眼，无辜的看着自己坚持己见的父亲大人，“刚才纳威提出了一个设想，会长大人——我是说哈利，他总是拒绝不了朋友的请求，认为可行性很高，值得研究一下，大家都觉得有趣，我也想凑个热闹。”
“研究什么？”布特先生不怎么感兴趣地随口问道。
“炼金术，古代魔纹，转换咒什么的，”泰瑞一派轻松地耸耸肩，“研究怎样把它们结合在一起，制作一种实用的、具有普及性且不受魔力波动影响的通讯工具，就像麻瓜那样，随时随地都能和任何人远距离通话，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能像双面镜那样面对面聊天。”
布特先生不吭声了，半晌后，才干巴巴地说:“就凭你们一群孩子？异想天开！”
“哈利说可以，就一定不会有问题。”泰瑞语调轻软，眼神却极坚定，“麻瓜几十年前就能把人送到月亮上去了，或许要赶上他们会很困难，但如果我们这一代的孩子，都不愿意去想一想，不愿意去试一试，魔法界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呢？”
“父亲，落后一步两步，还只是愚昧，落后百步千步，只能是灭亡，难道我们要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做麻瓜眼里的神奇生物吗？到了那个时候，所谓立场又有什么意义？”
布特先生哑口无言，眼神闪烁不定，略带惊异地注视着他。
他很想说这只是救世主抛出来的一块蛋糕，最终的目的绝不可能那样的崇高伟大，但也不得不承认，参与变革的机会就在眼前的时候，连他都不愿意就此错过。
良久，布特先生才舒展开了眉眼，慢吞吞地抛出一句话。
“布特家迟早是要交到你手上的，这些事，你自己做决定吧。”
泰瑞微微抿唇，满意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9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