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缺心眼的傻子

32、第三十一章

　　如故再次睁开眼，已经不在城主府门口，而是在不知名的树林中，如故迅速起身，用眼睛朝四周搜寻，却没看见欧阳慕华，心中一惊，迅速起身。
　　“欧阳慕华！欧阳慕华！”如故轻声朝周围喊了几声，她不确定这究竟是哪，不敢大声。
　　没有人回答，周围安静得可怕。
　　“欧阳慕华！”如故稍微提了声音，又喊了几声。
　　“唔……”一声轻吟自大石后传出。
　　如故跑过去，却没急着转过去，在旁边又喊了一声，“王爷？”
　　“嗯。”欧阳慕华应了一声，无力的说：“怎么不喊我名字了？”他方才在半醒的时候，听见她喊他名字了。
　　“你还好吗？”如故从石头边走过去，看见欧阳慕华依旧躺在地上未动。
　　“不好。”欧阳慕华笑，吃力的动了动右腿，传来一阵剧痛，“我右脚折了……”
　　如故走过去，帮着扶着欧阳慕华坐起，担心的问：“你还能走吗？”
　　“我试试。”欧阳慕华扶着一边的石头，借力想站起来，但是右脚一用力就痛得他又跌落回去。
　　“我扶你吧。”如故扶着欧阳慕华一只手，欧阳慕华另一只手扶着石头，慢慢站了起来。
　　“怎么样？”如故到欧阳慕华右边，撑着他。
　　欧阳慕华朝前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虽然右脚疼的厉害，左脚也有些无力，但他们要赶紧走：“能走”。
　　如故扶着欧阳慕华慢慢往前走，他们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没有方向，只能顺着林子走。
　　两人无声的走了许久，欧阳慕华轻声问：“你的手？”
　　“无事。”如故心中一暖。
　　两人又安静下来，这样的情境之下，竟莫名生出了些暧昧……
　　如故在想，若是先前欧阳慕华真的自己走了，她不会怪他，但她很感激他没有，也很高兴。
　　“你很高兴？”欧阳慕华低头，看见如故竟然笑了……
　　如故一僵，随后反应极快的说：“只是觉得神奇”，如故抬头看了眼月亮，仍旧高挂在中天，似叹息一般说：“一月多前，我还只是个怡春阁里的小小花魁，整日想的也就是一日三餐而已”。
　　欧阳慕华想到了初见如故，若是没有他，她也许能如此简单幸福的过一辈子，“你后悔了？”欧阳慕华不确定的问。
　　“不后悔，我自己愿意的。”如故转头看向欧阳慕华，眼中笑意盈盈。
　　原来她的眼睛真的可以勾魂摄魄，欧阳慕华恍惚想到。
　　“王爷，你说这林子里，会有猛兽吗？”如故方才恍若听见了狼叫……
　　“这样的季节，应该没有吧……”欧阳慕华不确定的四周看了看。
　　“王爷，我背您吧。如故停下脚步，若是捧上危险，她用轻功，跑得快一点……
　　欧阳慕华内心挣扎，但最终还是妥协了，“好”。
　　如故上前一步，蹲下，欧阳慕华趴上去，右脚勾住如故的腰，极力减轻如故右手的压力。
　　半刻后，树林两边传来异动，极轻的枯枝断裂的声音，越来越近。
　　欧阳慕华转头，看见灌木丛中泛着荧光的眼睛，一、二、三……
　　“是狼群……”欧阳慕华苦笑，觉得他们今晚运起极佳……
　　群狼一点点慢慢靠近，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灌木从中，谨慎的盯着这边，嗓子里泛出暗沉的低吼声。
　　如故迅速提气朝前一个纵跃，再落地已是十米开外，来不及停顿，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提气朝前奔跑，但狼群的速度也同样非比寻常，耳边充斥着风声和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近了，近了。
　　“你放我下去，再这样下去我们谁都逃不掉。”感觉到如故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和越来越慢的速度，欧阳慕华在如故耳边轻声说，似安抚一般。
　　如故不答，搂紧了欧阳慕华的腿，咬牙提起全身的力气朝前跑。
　　似乎到了某个区域，狼群突然开始暴动，一只只冲刺着朝如故两人跃过去，却在几乎碰到的瞬间跌落，慢了下去，只头狼在最后，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一跃，死死咬住了如故的右腿。
　　如故将它往旁边树干上狠狠一撞，头狼吃痛松嘴，如故忍这疼痛继续朝前跑。
　　狼群的速度慢下来，离得越来越远。
　　你这样，我要如何还你……，欧阳慕华无声趴在如故背上，他感觉到了，有狼咬着了如故的脚……
　　“它们没追了，没事了，你放我下来。”欧阳慕华轻轻靠在如故耳边，声音嘶哑的轻声哄。
　　如故似未听见，又或者听见了，只以为欧阳慕华骗她，只是憋着一口气往前。
　　又过了一阵，欧阳慕华看见了前面的光，喜出望外的低喊了一声：“前面有光！”
　　如故朝着那边看过去，有光，烛光……
　　如故背着欧阳慕华，放轻了脚步，无声息的朝那边走去。
　　竟是一个小村庄，烛光是从最近的房子窗户里透出来的，如故这时方才安了心，一放松，整个人便软了，背着欧阳慕华蹒跚的进了院子，在门廊下晕了过去。
　　“如故……”欧阳慕华低呼一声，搂住如故朝后，让她倒在自己身上。
　　里面的人听见了声音，警惕的低喝一声：“谁，谁在外面！”
　　“会不会是……”另一个女声，恐惧而颤抖的小声说。
　　“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便有人朝门口走过来。
　　欧阳慕华反应迅速的撕下一块衣服，将如故脸蒙上。
　　门开了，又迅速合上，欧阳慕华因为突然的亮光，没看清里面的情况。
　　“这位大哥，我们夫妻二人在山里迷路遇到了狼群，内子受了伤，小弟又腿脚不便，还请大哥允许我们夫妻二人在此等到天亮。”欧阳慕华抱着如故，抬头看着那男人笑说，他只恨自己未带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男人看见他俩均是一身黑衣，不想惹麻烦，站在廊上不耐烦的赶人：“走走走，赶紧走！”
　　“大哥，您帮帮忙，实在是……”欧阳慕华难得低声下气的求人，抱着如故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大福哥，来的是谁？”先前那女人在门背后问。
　　“一对陌生夫妻，我已经让他们走了。”那个叫大福的男人，温声讨好一般的对立面说。
　　“陌生人？”那女人开门走了出来。
　　欧阳慕华这才看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卧室，而是一间柴房，这二人的关系，恐怕上不了台面。
　　“你还不赶紧走。”大福上前搂住那个女人，不耐烦的挥手，就准备带着人进门。
　　“等等。”那女人挣脱出来，转头看着欧阳慕华。
　　“大福哥，你看他夫人都已经那样了，不如就收留他们吧。”那女人一手指着如故腿上狰狞的伤疤，一手拉着大福的手摇晃。
　　“可，我们……”大福放低了声音跟那个女人说。
　　“我们，什么时候不可以，嗯？”那女人凑近了，在大福耳边轻声说，说完还吹了一个口气。
　　“好，就依你。”大福终于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欧阳慕华：“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去客房。
　　“多谢大哥。”欧阳慕华缓出了一口气，想起身，却再一次失败了……
　　“你别动，我来。”大福看见欧阳慕华的动作，知道他腿有毛病，于是上前伸手要抱如故。
　　欧阳慕华朝后躲了躲，但终究还将如故推向大福，他不大愿意别人碰她……
　　大福将如故抱进客房，见她脸上的黑布，好奇的伸出手想揭开。
　　“大哥？”欧阳慕华适时叫了一声，“麻烦您，扶我过去”。
　　大福皱眉，手顿了顿，终于还是飞速转身，将人扶进来，只见他沾上床榻，便迅速的抓起自家夫人的手，看得大福在心头生了一把火，若不是这二人，他今日便可与春花儿共度春宵了……
　　“你们若明日要走，切记别被人看见！”大福出门前嘱咐道。
　　“好，多谢。”欧阳慕华松开握着如故的手，拱手道谢。
　　大福转身出了门，关门的声音略响。
　　欧阳慕华对着门和衣躺下，等了片刻，又转身，看着如故，自从遇见他，她似乎就一直在受伤，他执起如故的右手，右手有些肿。
　　终究还是又让她动了右手，欧阳慕华细细的揉捏着这只手，希望可以减轻带来的伤害，他想听一曲她的琴……
　　而如故此刻却突然轻微的动了动，欧阳慕华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于是放轻了力道，抬眼看时，却见她闭着眼，无声无息的流着泪。
　　欧阳慕华扭头看了门外一眼，确定无人，这才解开如故的面巾，轻柔的为她擦拭眼泪，但眼泪却越来越多，直到欧阳慕华心都疼了，靠过去搂着她，轻拍着背，方才慢慢停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把你拉进来，却没能保护好你，欧阳慕华贴着如故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究竟要拿她怎么办……
　　此刻，九天之上，老者在殿内整理废弃的红线时候，信念一动，转头看向那个被他找出来的雕像，那段灰色的绳子，竟是如有生命一般，渐渐染红，只是那红，怎么看，都是血的颜色……
　　“我该拿你们怎么办……”老者闭眼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