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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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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
江宁知府竟也是惊讶莫名,指了白玉堂直唤其名。
展昭听得白玉堂那句话,再仔细看了那面容白净,胖胖呼呼的知府大人,可还真是满像一团精白面儿。
白玉堂翻身落地,抢前一步,双手按住其肩,上下打量一遍,方才咧嘴笑道:“我说面团儿,你混得还不错嘛!”
知府大人那两小眼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两条弯弯小曲线。
见他乐呵呵地顺意点头:“还行!还行!呵呵……”
展昭不禁心中有奇。
他深知白玉堂心高气傲,不屑与官场众人相交,而今却与这堂堂江宁知府颇有情谊?实在意料之外。
知府凑过去,闷声道:“回来这些天也不说一声,你还真是寡情薄幸啊!”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一遇故友,白玉堂便是满心愉悦,“你有所不知,我可是有三个月头未踏出江宁酒坊。”
“哦!”似乎也知道江宁婆婆的厉害,江宁知府连连点头称是,“这就怪不得你了。”
“找死啊你!”
白玉堂是完全没把他这知府官衔放在眼里,大大咧咧地骂了一句,又伸手拍他肩膀,在旁众人见这名窃贼嫌犯居然如此放肆。
为首捕头不禁喝道:“大胆!竟敢对大人无礼?!”
不料那白玉堂却是连一眼也懒赏,鼻子哼了半声,对其叱喝不屑一顾。
衙役捕快见其前有嫌在屋顶行鼠窃之为,而今更是态度甚嚣,顿被激恼,纷纷挽袖拉刀要上来抓人。
白玉堂不作声色,双手收于背后,一旁展昭却未错过那双眸中流过的半丝嗜趣。
在酒坊关了三月,看来这白老鼠是拳脚发痒,迫不及待要找几个冤大头来泄泄躁火了。
展昭又看了看那群未明白这会儿到底惹上个什么狠角色,尚在张牙舞爪的衙役。掂量着若是他出手相阻,想必逃不过再来一场猫鼠大斗。
而这群衙役捕快平日虽不至鱼肉乡邻,但始终脱不了官派之嚣,今日一役,也好让这帮猛撞家伙日后处事待人多提点神……
如此一想,他倒也不忙出手,便是抱了双臂立了一旁。
“慢、慢着……”
那知府见衙役要动手,意欲劝阻,可他平日官威不足,那些刚愎捕快们耳里怎听得入他的话,几名彪形大汉大步冲前,虎虎拳风顿向白玉堂面门砸来。
沙锅大拳眼见要捶上那冠玉俊脸。
风卷,火摇,影摆。
白衣未动。
似未动,拳落空。
接连几拳,亦皆打在空气。
众人愕然,拳头明明要打中了,可不知怎的,连半根发丝都未能蹭到。
当真邪呼!
再看那白玉堂,面不改容,闲适如始。
“让开。”
捕头看得不耐,一声咋喝,众捕快连忙让出路来。
瞧这厮是气势汹汹,偏白玉堂淡薄悠闲。背手而立,仰首眺空,仿不过是偶有闲情,半夜外出赏月观星那般。
如此更将捕头激恼。闻一声大吼,熊悍身躯斜走左半虚步,双臂齐出,压肘翻腕,两掌成虎爪之势扣向白玉堂肩膊。
白玉堂眉峰轻抬,双爪带风掠面生疼,足见其十指贯满内劲,旨在碎人肩骨。若寻常人被此招打中,只怕余后残生两臂不能提拿重物。
既非要犯又非恶盗,方一交手便狠出辣招,伤人至残。
白玉堂冷哼一声,身形如风卷掠,旋身错开来势。
捕头见一招不成,未待招式使老,右脚画圈,左迈弓步,右肘沉垂,大喝一声:“喝!!”虎爪当胸抓至,成抱石之势。
双爪虎虎生风,如饿虎擒羊。
能当上江宁府衙捕头,自然有其高明之处,往日擒犯拿凶,从未遇敌手,不免令他心存娇纵。
只可惜,今日他遇到的,却是多次套上“钦命要犯”头衔的锦毛鼠白玉堂!
任拳掌交加,耍得风尘四起,那身白衣却未粘半点污尘。
雪衣飘忽,步履潇洒,如同闲庭信步。
二十招既过。
“怎么可能?!”
捕头无从置信自己自傲的功夫竟连半片衣裳亦未能蹭到。
见他停了手,白玉堂亦停下步履,瞄了瞄满头大汗的捕头,终于将一直靠背而垂的右手伸出。
捕头大惊,料此人要出手了!慌忙严阵以待,将毕生内劲灌注十指指尖,双目死死盯紧对手每半分的异动。
只见白玉堂缓缓抬手,举上面门之处……
“啊哈——”
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噗——”一旁展昭终于是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声笑虽是无心,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捕头急怒攻心,横手抢过一衙役佩刀,朝白玉堂兜头砍去。
“住手!”
展昭连忙出言喝止,却是太迟。
漆墨眼神闪过一丝戾意,人影一闪,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能清楚看到白玉堂是如何出手。钢刀铿然坠地,那捕头惨叫着捂了右手手臂跌倒地上。
展昭跳入圈内,替捕头察看了伤势,那条手臂臂骨裂断,肩膊脱肘,便是未废,日后亦难再使刚劲霸道的虎爪功。
“唉……”不禁轻轻一叹,纵然要令这恶吏警醒,却亦未免过于狠辣。
“大胆狂徒,竟敢行凶伤人!?”
“兄弟们,咱们要替捕头报仇!!”
“对!!”“对!!”……
捕快衙役见捕头重伤,皆是义愤填膺,纷纷抽出佩刀要一涌上前。
“慢着!!”展昭连忙站起身来,拦住众人。
那群人两眼发红犹如公牛,其中一人大声喝道:“展大人,请你让开!!”
展昭无语,缓缓摇头,并无退让之意。
“展大人!你怎可维护如此恶徒?!”
“请展大人快些让开!!咱兄弟要擒下恶徒替捕头报仇!!”
“哈哈哈哈哈……”
白玉堂突然仰天狂笑,一捕快听得刺耳,喝道:“你笑什么?!”
笑声骤止,锐眸射出寒芒,扫过众人脸上,森冷视线,一时间竟无人再敢喧嚣。
院内瞬是鸦雀无声,只剩火把在风中猎猎作响。
刀锋眸光停留在展昭坚立不退的身躯。
“人家不屑领情嘞!猫儿——”话未尽,只见他挑起脚边钢刀,随手握来,尚背在身后的左手骤伸,曲指成弓,劲弹刀身,就听“铿!!”一声脆响,那把钢刀竟拦腰截断,刀头带着劲风射出,飙掠众人头顶,整身打入廊柱。
“——你又何必枉作小人?”
冷冷笑意,教众捕快脖子发凉。
见他露了这么一手,头脑发热的人方觉察自己适才所为,与撩虎无异,若非展昭制止,他们少不了与捕头同样下场。
白玉堂迈前一步,眉不轻皱,瞥了地上辗转哀嚎的人一眼,冷哼道:“今日断你一臂,教你知道——若没真本事,莫在人前逞嚣。”
“够了。”
展昭将捕头扶起,唤人来将其抬去送医诊治。
“哼。”臭猫儿,见不得别人可怜模样,想必那无聊悯情又自发作了。
白玉堂却亦未再作留难,哼了一声便背身不看。
此时那“面团儿”知府才回过神来,见捕头重伤被抬了去,连忙问道:“展大人,张捕头这伤……”
展昭道:“伤及筋骨,半月难复。”
圆圆的脸蛋顿时哭丧如缟:“啊?!这、这……可怎么办啊?……案子、案子还没破……捕头不在,那、那……”
朋友有难,白玉堂岂会袖手一旁?
掌拍其背,豪言顿出:“放心,有我白玉堂在,便是天塌下来,我也替你扛了!”
“真的?”
眯着可爱的两眼闪出光彩。
展昭却不苟同:“慢着,知府大人,办案乃是公务,岂可假以人手?”
“不行啊?”
“自然不行。”
他态度坚决,“面团儿”顿似霜打嫩叶般——瘪了,可怜兮兮如遭遗弃的神色还真不像个掌管一方的知府大人。
“臭猫儿!你这顽石脑袋怎不肯变通啊!”
展昭越是阻止,白玉堂兴致越大。
与猫儿唱反调,那可是他的常活儿了。
“反正我闲来无事,闷得慌哩!”搭上“面团儿”的肩膀,“就卖个面子给你,暂且屈尊当你的捕头。怎么样?”
“求之不得!”
“白玉堂你——”
“猫儿,”得了知府首肯,白玉堂朝展昭眨眨眼,邈嘴一笑,“我现在可是江宁府的捕头了。是什么棘手案子?且说来白爷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