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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妖物所伤 ...

  •   凌天瑶看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伤得不轻,心里在默默的责怪,责怪自己,责怪挂在腰间口袋里的黄黄,但她从来也不知道,她捡到的小宠物,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她也不知道,在那一个瞬间,它会突然发力,伤了一切,也包括自己的师父。
      她更不知道的是,挂在她腰上口袋中的那个小宠物,就是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怪物,血噬。至少在人们的心中,它就是怪物。
      到了死亡之眼,天潇让她收好自己的宠物。还有幽,鬼族之子,看到黄黄时,惊呆的表情,它,究竟是何物?凌天瑶不知道,她只知道,它温顺,可爱,可怜,在瑶华山洞时,眼中的孤独,就像挂在夜空的圆月,同时,双眼干净,带着渴望。
      凌天瑶回忆起,师父口中的妖物,血噬。
      但在图纸上,它是一只面部狰狞,双眼充满邪恶的,浑身血红色的,头顶还有角的可怕的妖物。
      似是感到了主人的不安,腰间的口袋,微微的动了动,凌天瑶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捂住,感觉的温暖,它安静了。
      凌天瑶舔了舔嘴唇,走上前去,欲要伸出手去扶凌天,只见他轻轻的甩开衣袖,把手背在身后,强装镇定,朝屋内走。凌天瑶就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她像是能感觉到他的疼痛,感觉到他的不安,心,莫名其妙。
      她只能跟上前去,踱步在他的身后,凌天坐了下来,背朝凌天瑶,缓缓的说道:天儿,师父饿了,你去弄些吃的,再过两个时辰,还得赶路。
      凌天瑶欲要上前,凌天又站起身,把手背在身后,看着那扇破旧的窗户,一动不动。凌天瑶嘟了嘟嘴,弱弱的回答:是,师父!
      便转身,朝外走。
      凌天像是松了一口气,左手突然杵在桌子上。走到门口的凌天瑶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停下步子,回头看,凌天却和刚才一模一样,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那扇破旧的窗户,只有头发丝轻轻的晃动。
      凌天瑶说:师父,天儿给你找好吃的去。
      便不见了踪影。
      凌天猛力一咳,咳出一口鲜血,弯下身子,坐在凳子上,脸色苍白。
      谁!
      突然,窗户开了,凌天费力的站起身,轻轻的擦去嘴角的鲜血,把手背在身后。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破旧的窗户在风中,左右飘摇,霎那间,黑影站在门口,影子被今夜的月光拉得那么长,像妖魔怪兽的身体,衣袍在风中,鼓舞着。

      未看其人,先听其声,他的声音,磁性而动听,像带着一丝嘲笑,又有一丝不安,说道:天下无敌的九尾狐王,竟被伤的如此厉害。
      凌天缓慢的转身,他知道,此人是谁。
      抬头看着那张背着月光的脸,慵懒的嘴角,挂上一抹苦笑,久久才回答道:倘若,你早一些时辰到,或许此刻的你,便是一具尸体。
      那人大笑,又继续说道:你怎就断定,刚才要伤害你们的人,不是我。
      凌天未用一秒钟思考,便脱口而出:以你的力量,还不足以靠近我与天儿半分,你以为,我未能察觉到你就在此处,只是你有先知,跑得快而已。
      那人未说话,久久的站在门口,衣袍被风吹灌而满,黑色帽子下面的那张脸,嘴角欲言而止。凌天紧接着说:纵然我知道,你有赤子之心相护,即使跑得够快,恐怕,也伤得不轻吧。
      他便是消失已久的鬼族之子,幽。
      幽冷冷一笑,血噬的力量,终不能幸免。
      他摇摇头,面色有些不解,看着重伤的凌天,问道:为何,那怪物,连你也敢伤。便抬起脚步,朝屋内走。
      凌天回答:我囚禁它千年,它早已熟悉我身上的一切,怀恨在心,借此机会,报复一番也是该有的。
      幽说:因为它现在的主人是凌天瑶,它能感觉到,你对她的宠溺,便借此机会,试探一番,可是如此说。
      凌天大笑,笑声却戛然而止,脸上冷冰冰的,没有温度的语气,看着幽说:你管的,的确有些宽,天儿是我的徒弟,我宠爱她,天经地义,至于她爱养什么样的小宠物,作为师父的我,无权干涉,当然,选中她的,那便是缘分,你我,都不能强求她。
      幽倒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传说中的九尾狐王,说到凌天瑶的时候,脸上会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深不可测的眼中装着满满的宠爱。
      传说他无情无爱,看破世间红尘,生死。如此看来,便不是看破,只是从未沾染罢了。

      凌天瑶端着一罐鸡汤回来的时候,屋里空空的,没有了凌天的身影,只有幽,静静的站在一旁,凌天瑶前脚刚进门,幽就微微的低下头,没有了刚才的强势,温顺乖张,轻声的唤道:主人。
      凌天瑶把装满鸡汤的罐子放下,左右的看,但这间竹屋,一眼便可看到底,凌天瑶问幽:幽,我师父呢?
      幽回答:你师兄急招,他先行一步,他命我在此处等你,迅速赶往死亡之眼,与他们会合。凌天瑶只是点点头,没有再问。
      幽太不了解师父,还是她的师父太不了解她。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人能召唤得动他,如果能,第一次看见幽深的蓝空下,那朵紫红色的彼岸花时,他就会迅速起身,或许,也不至于受伤。
      她知道自己师父是什么性子,虽说每次都撇开她,但她知道,他都会迅速的转身,确保她的安全,而这一次,似乎与往次并不同,难道他,真的伤得如此重。
      凌天瑶自责起来,笑容渐失。
      幽快速移到门口,站在圆月下,侧过半边身子,看着身后的凌天瑶,道:主人,请上我的背吧。
      凌天瑶伸手摸了摸挂在自己腰上的口袋,回答道:不用。
      幽回过头,看着幽深的夜空上,挂着的那一轮圆月,半响才说道:主人的师父让主人收起自己的宝贝。
      凌天瑶的手放在腰间,听到此话,一动不动。
      幽再次说道:主人,你放心,只要你闭上眼睛,我们一会儿就到。
      凌天瑶承认,幽的速度,是她永远不能企及的。
      凌天瑶抱起桌子上的罐子,用一块布严严实实的裹住,抱在胸前,趴在了幽的背上。
      黑夜中奔跑,幽的速度,无人能及,当然,除了住在瑶华山的九尾白狐,凌天。
      黑夜中奔跑,似乎黑夜就是他的眼睛,月光就是他的速度,万水千山,无边沙漠,他的脚下,是看不见速度的风,他的四周,是看不见的物体,听不见的声音,他,就像黑夜中的一个部分,需要时,连夜色都是他的帮手。
      凌天瑶只感觉一阵风吹过,然后一张脸暖烘烘的,幽就伫立在她曾经与小师兄伫立的小山头,凌天瑶右手抱着罐子,左手勒住幽的脖子,紫色的铃铛在一阵风中,叮铃铃,叮玲玲。
      幽站立,看着低洼处灯火通明的城墙,缓缓的说道:主人,我只能送你到此处。
      凌天瑶动了动抱在怀中的罐子,不解的问:为何?然后从幽的背上下来,与他并排而立,除了风声,就是她手上与脚上的铃铛声。
      幽有些沮丧,看着眼前的这一大片沙漠,缓慢的开口:我的黑袍,抵挡不了死亡之眼的温度。
      凌天瑶望着他,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转而望向那座城墙,语气轻松,轻快的说道:没关系,我的体温较低,你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凌天瑶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体温,与别人不同,气候越热,她的身体,就越凉快,所以上次大师兄生辰,怕热的师父,让她紧紧挨在他的身边,还有沙漠中的小师兄,与她站在一起的时候,额头的汗珠就会减少。
      幽只是笑笑,转既又说:死亡之眼的温度,烧光所有的植被,所以,在这片荒漠里,才会被人们称为死亡之眼,几乎无人敢靠近它。
      凌天瑶听师父和师兄提过死亡之眼,但却不知道,它竟如此厉害,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好奇。
      幽接着说:死亡之眼,曾经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
      凌天瑶回头看着幽,问道:叫什么。
      蓝眼泪。
      凌天瑶皱了皱眉,很不理解,但这个名字,真正的吸引了她,默默的念着:蓝眼泪,蓝眼泪。若有所思,继续问幽:那为何,如今人们都叫它死亡之眼。
      幽缓缓的回答道: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死亡之眼还不叫死亡之眼时,叫天眼,那时,那个弯弯的月牙眼里,是清澈的蓝色泉水,孕育着它周边的百姓,后来,听说守护天眼的少女死了,天眼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死亡之眼,蓝眼泪,也就变成了如今有毒胀的黑色泉水。
      凌天瑶好奇,歪着脑袋想:守护天眼的少女?
      幽看着一脸不解的凌天瑶,将视线慢慢的移动,移到遥远的夜空下,他说:当地的百姓,当时称她做天神,可是自从没了蓝眼泪,天神的传说也越来越少,如今,这片沙漠里,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或者相信这个传说。
      凌天瑶自言自语道:天神,毕竟只是个传说,万一死亡之眼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只不过是人们编出来的传说而已。
      幽点点头,表示默认。
      幽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海螺,递到凌天瑶的身前,看着她说:如果我不在主人的身边,主人需要我,便可以吹响海螺,我便会出现在主人的身边。
      凌天瑶迟疑的伸出手,拿起红色的海螺,在眼前望了望,好奇的放在嘴中,吹响了海螺,优美的旋律划过深色的夜空,白森森的月光,也变得有几分暖意。
      幽微笑,消失在白月光下,凌天瑶放下海螺上长长的红丝线,将它挂在腰上,在月光之下,闪过一丝红光。

      城墙之上,天辰与天潇并肩而立,观察着黑色夜空下,死亡之眼的丝毫变动。
      城墙之内,一座房间里,承决正在给凌天输入内力,倘若没有内力护住心脏,他的灵力便无法施展,清晨之时,便无法吹动清心咒。
      承决收回手,深吸一口气,放在盘起的膝盖上,凌天睁了睁眼,承决急忙扶住,两人坐到桌子前,凌天喝了一口酒,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依然有新鲜的血迹流出来,承决担忧的问:真的是那妖物伤了你。
      凌天点头,承决又继续问道:天儿如何!
      凌天若有所思,迟迟未开口,承决焦急的问:老狐狸,你倒是说呀。
      凌天回答说:天儿无碍,只是,那妖物似乎能感觉到天儿的心,或许,它释放出的那股力量,正是天儿所想。
      承决饮了一杯酒,将杯子重重的放下,说道:你给她半颗心脏,你都无法感觉到她的心,那妖物,才在她的身边多久,便能感觉到她的心。
      凌天回答:正因为我给了她半颗心脏,我才能感觉到她的内心。承决未能再开口,只是闷闷的又喝了一杯酒。
      清心咒还能吹吗。承决问。
      凌天勉强的点点头,承决叹气,说道:这世间,除了那妖物,恐怕没人能把你伤成这样。又叹了一口气。
      死亡之眼的异动,倘若无法变成蓝眼泪,仅仅是因为天象的异动,那么折腾一番,无法将天儿的魔性去除,那该如何。承决问。
      凌天接着说:每个人都有邪念,或许天儿只是比别人多了一分贪玩的心,我们如此做,会不会杞人忧天了一些。
      承决也若有所思,缓慢的开口,说道:倘若不是天儿掌控那妖物的心,而是那妖物掌控了天儿的意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天未曾开口。承决也只是默默的饮酒,听到凌天偶尔咳嗽的声音,便也只是将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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