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穿行不行》寂寞颜色

7、云隼（一）

　　一大群文官武将左右默坐，看两人推杯换盏。事实上，除了奉华和其他两个与大王从小一起长大，又一手被栽培起来的年轻骁将，谁敢在城府颇深的大王跟前逾矩、放肆。奉华好就好在，一身本领，为人却谦和有礼，从不居功自傲，不止大王喜爱，军民中也相当有威望。
　　奉华不擅喝酒，大王亲敬又不敢不喝，很快就给灌得脸酣耳热，难辨东西了。大王叫人撤了酒席，扶他回帐休息，众文武也纷纷告退。空荡荡的大帐，只留得大王一人，端着酒杯，若有所思看几案摊开的那副军事大地图。
　　先前抓捕凌霄霄的黑甲武士进来，奉上一盏热腾腾的香茗。军中不允许带女眷，这些杂务，暂时都是由大王身边这些近卫负责的。大王放下酒杯，取茶呷了口，沉吟片刻，道：“云隼，祈国那边有何新动向？”
　　云隼声音低沉：“回大王，没有。”
　　“奇怪，芒刹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准备了三年世界，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到现在还摆不平骑在他头上那老家伙？”
　　大王语气透出一丝怒意，云隼垂手侍立，戴上面具的脸，根本看不出他表情。
　　大王慢慢又喝了一口茶，纤劲的两指，揉揉太阳穴，缓缓起身。云隼迟疑一下，问：“大王，拘押的那个女人怎么办？我们还要进攻舒兰国，军中带着女人，实在不便。”
　　若后军在此倒没什么，可以丢进净衣房，问题现在后军押运粮草，驻扎得很远。
　　大王凤目微眯，手轻轻摩挲茶杯，沉默一会——若凌霄霄在这，一定很紧张这男人即将从嘴里吐出的话——终于大王说了：“呵呵，这女人倒像有点趣，可惜，眼下实在没功夫跟她玩——这样吧，云隼，你审审她。若实在没什么用处，也无需留着了。”
　　末尾一句，很冷。
　　云隼倒是对大王这种冷习以为常，躬一躬身，不再答言，转身退出。
　　“云将军！”
　　见到云隼大步流星而来，守卫帐外的武士齐齐哈腰。云隼跨进帐时，正见到凌霄霄受惊小兔般蹿起，缩至角落，拿手狼狈的抹眼泪。本来就沾满灰土的脸，更花猫了。云隼微微皱眉——这女人虽然奇装异服，来路可疑，但要他下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有点伤脑筋。
　　凌霄霄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一条手臂，但这当儿她哪还惦记这疼，带着一腔懊恼，只担心自己小命保不保得住。
　　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看便知是当初捉她来的人，眼神冷漠，锐利如刀，比那大王更是锋芒毕露。这种人应该也视人面如草芥的，心慌意乱，只能怔怔呆望他发傻。
　　云隼停在凌霄霄面前两步处，不动声色注视她的恐惧，片刻，淡淡开口：“叫什么名字？”
　　“……”这倒不是凌霄霄在矜持或则大无畏学江姐，她实在是被云隼身上那种自带的森寒杀气给震慑住，紧张得张不了嘴。
　　云隼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自己多次一问了。一个将死之人，知道她名字有什么意义？或许刚才他只想找个开场白。
　　“你怎么来到这地方的？”
　　云隼右手轻轻按上腰间所佩软剑，只要凌霄霄回答清楚这个疑问，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他觉得就可以让这个倒霉的女人从眼前消失了。
　　战争是无情的。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杀掉一个敌人，即使是女人，云隼也不觉有什么不妥。
　　“我——”凌霄霄终于张了口，云隼耐心地等待。而他一直的冷漠令凌霄霄误会他已不耐，结结巴巴说：“我不是你们——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云隼有些出乎意料。他以为她要说：“我不是你们这个国家的人”呢！不是这个世界——什么意思？！
　　“我——我——”凌霄霄又忍不住冒出眼泪：“请你们放了我，我真的只是路过啊！”
　　云隼默。看着这个语无伦次的女人——这个时候，她还这么天真啊！
　　大王的信条：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走一个。何况在大王眼里，女人，是最没用的一种——东西。
　　云隼也是打小跟随大王的。大王的冷血，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更多时候，他只是大王手握的一把刀。刀么，除了杀人，还真的不会干别的什么。
　　云隼想着，手指一捺，软剑噌的弹得笔直，握在他手中！
　　凌霄霄见他突然拿出凶器，惊吓得面上瞬间失却血色，往后一跳，但身在墙角退无可退，只能贴在墙壁眼巴巴望他：“你——你——你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