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水》秋风萧瑟（杨秋）

3、一 初露锋芒

　　龙镇，一个边远的山区小镇；龙镇，一个现代文明浸润不多的地方；龙镇，一个快要被人们遗忘的角落。龙镇的人民不畏艰苦、风吹日晒，倒不至于饿肚子。龙镇中学坐落在小山脚下，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浓雾把整个学校笼罩起来，分不清是传说中的天上，还是富丽堂皇的人间。
　　今天，是杨鸿飞中学报名第一天，自从小学毕业后，他每天都焦急的期盼着升学录取通知书。皇天不负有心人，凭着优异的成绩，杨鸿飞被龙镇中学录取了。所以天刚蒙蒙亮杨鸿飞就起床了，换上一套刚买的新衣服，梳洗打扮之后对镜子一照，果然气度不凡，雪白的衣衫正是现代年轻人的标志。
　　初一班主任名叫李纯良，多才多艺且擅长家电维修和摩托车维修等，身材矮小，是同事的小师弟，人如黑碳，学生赐号“黑面瘟神”。
　　校园里人声鼎沸，又正碰上赶集的日子，真个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学生是新时代的栋梁之才，在老师的教导下茁壮成长，国家民族的强盛有了希望。
　　杨鸿飞踏着轻快的步子，嘴里哼着那首再也熟悉不过的《童年》。报到处接待他的正是李纯良，不用任何介绍便报了名，原来两人是一个村的，平时相处得再也熟悉不过了。
　　李纯良道：“杨鸿飞，你在小学一直是优等生，到了中学更加要努力哟！”杨鸿飞道：“李老师，我会的，我还要考高中呢！”说完自信的微笑着，似乎已经跨进高中的门槛。那知后来事情扑塑迷离，中学都是勉强渡过。
　　一切手续都办好之后，李纯良道：“杨鸿飞，你去帮忙打扫卫生，刚从乡下转来一批学生，环境不熟悉，你照顾一下她们。”杨鸿飞道：“知道了。”这时又来了一名学生，和杨鸿飞是原班同学，只不过学习成绩落后，不受老师的重视。
　　他好像早就看见杨鸿飞了，杨鸿飞还没开口，他就抢先打招呼道：“杨鸿飞，你来得好早！报名了吗？”杨鸿飞道：“当然报名了，陶振南你呢？”陶振南道：“我也是，那咱们去溜达溜达！”说着就去拉杨鸿飞的手，杨鸿飞连忙摇头道：“不了，我要去打扫卫生。”听他说得干脆，陶振南知道勉强不了，只好作罢。再看李纯良正怒视自己，陶振南诡计多端，馊主意满脑子都是，一看这阵势立即明白过来，笑着对杨鸿飞道：“我也不想溜达了，我跟你一起去打扫卫生。”
　　路上，陶振南把李纯良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奶奶的，李纯良算什么玩意儿，总有一天我要把他那双狗眼抠出来喂狗。”杨鸿飞劝道：“你别再出口伤人了，老师终究是老师，想想你刚才的表现，别人都忙着扫地，而你却缠着要溜达溜达，你做得对吗？李老师没有骂你，已经给你面子，你别执迷不悟。”
　　陶振南发怒了，吼道：“杨鸿飞，你不要学着李纯良来教训我，你还不够资格！”杨鸿飞怕与他闹僵，当即笑道：“不要发脾气了老兄，是我不对！”
　　“杨鸿飞，杨鸿飞！”正在这时从背后有叫声传来，杨鸿飞回头一看是唐龙，唐龙跑过来道：“杨鸿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说着悄声道：“我们班新来了两个漂亮女生，个个长得如花似月，有没有兴趣饱饱眼福？”
　　杨鸿飞平时倒不怎么招惹女生，也不见有什么绯闻，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听说有个漂亮的女生，好奇心油然而生。
　　一行三人来到初一班教室，周围的一切都无心观赏，眼睛如机关枪般在人群里扫射，果然有几名陌生的女生弓着腰正卖力的干活，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淌，由于弓着腰无法看清脸蛋。再看另一边，已经有几个色鬼作壁上观了，目不转睛盯着几个女生，恨不得一口吞下肚子。
　　“喂，喂，怎么办？”杨鸿飞小声道，唐龙神气的不屑一顾道：“这有何难，看爷们我的。”但见他双手叉腰，大摇大摆的朝几个买力干活的女生走去，由于水泥地板是湿的，刚走到一个女同学屁股后面，一不小心唐龙摔了个屁股朝地，双脚正好拌着一名女生，那名女生冷不妨被拌了一跤，身不有己向后便倒，不偏不斜正好躺倒在唐龙的怀里。
　　唐龙冲杨鸿飞挤挤眼，一跃而起点头哈腰道：“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地板太滑。”那名女生转过头来羞得满脸通红。这回看得真真切切，果然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艳之容。她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就往外冲，另几名陌生女生跟随在后冲出教室。
　　身后不断传来同学们欢呼声，那几名女生刚冲到教室门口又退了回来。外面挤进一个身材高大的恶霸，身后还跟了两个狗腿子，边走进来边狂笑，道：“美女，往哪里去，过来陪陪我啦。”说着做了个欲扑的姿势，可怜几个女生手惊慌失措中被逼得节节后退。
　　大家都忘了刚才的欢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都知道若管这档子事绝对没有好果子吃。那恶霸双手一张抱着一个漂亮女生不断侮辱，那女同学挣扎仍无济于事，逗得守在门口的狗腿子哈哈大笑。
　　杨鸿飞平时最为胆小，他对那恶霸恨得直咬牙，恶霸名叫李侑，最是欺软怕硬，属于吃柿子捡软的挑的那种，班上十有八九的人都被他欺负过，连老师也不放在眼里。学校找过他好多次，若不是李侑的父母八方求拜，早被开除学校了。杨鸿飞牙关紧咬，十个指头格格做响，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唯一的办法是祈祷上天保佑那漂亮女生平安。
　　另外几个女生吓得哭了起来，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又是咬又是撕，大有和敌人周旋到底的决心。李侑那会把几个女生放在眼里，一掌推倒一名女生，反身又是一脚踢在一个女生的肚子上，其余两名各挨了一脚，疼得在地上打滚。李侑狂笑道：“活得不耐烦了吧，想死是吗？”又是一脚狠狠的踢出去。
　　“住手！”一声大吼如同雷霆万筠之势，足以开山劈石，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虎嘴边拔毛。大家定眼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此人正是平时胆小怕事的杨鸿飞。谁也不明白何以会激发杨鸿飞英雄救美之心，大家不明白，连杨鸿飞自己也不明白是如何喊出来的，他虽然胆小，却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事情既然要管就决计不能半途而费。
　　杨鸿飞走过来距离李侑仅有三尺之遥，李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置他于死地。杨鸿飞气愤道：“李侑你太没有人性！”李侑本来已高抬的腿又缩回来，一看是杨鸿飞不由笑道：“哟！我当是谁呢，杨鸿飞，你平时老实我很少找你的麻烦，惹急了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别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说到最后狠瞪着双眼，他料到经此一吓杨鸿飞会不战而退。
　　那知杨鸿飞气定神闲道：“我活了十五年还没尝过敬酒的味道，李侑，你放马过来吧！我杨鸿飞绝不当缩头乌龟。”李侑点头道：“好！好！你有种，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冲门口两名狗腿子使个眼色，两名狗腿子立即会意。李侑一跃而起，右腿横腰扫出，实实在在一招“枯树盘根”，杨鸿飞那会招架得住，一腿正好扫在他的小腹上，痛得难忍，身体失去平衡向后便倒，两个狗腿子刚好把他抓住，李侑大喝一声，一式“直冲拳”击在杨鸿飞的鼻子上，没等他反应过来李侑拳脚交加一阵乱打，直打得杨鸿飞两眼发直，鼻子嘴里全是鲜血。
　　李侑还不解恨，左手抓住杨鸿飞的头发，右手摸着杨鸿飞满是鲜血的脸道：“小杂种，你刚才不是挺神气的吗！我早就说过跟老子作对是没有好下场，这回相信了吧？”
　　“啪！啪！啪！”一连几个巴掌打得杨鸿飞没有知觉。李侑指着昏迷不醒的杨鸿飞对其他人道：“你们都看到了，跟我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今天这事哪个王八蛋敢透露一点风声，哼！这就是榜样。”那些在场的学生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李侑的下一个对付目标是自己，他们可不愿像杨鸿飞一样自讨苦吃。
　　李侑还是不可一世的样子，带领他的两个狗腿子去了，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狂笑，如同远征的英雄凯旋归来。
　　等李侑走得远远的没有一点影子，众人这才把几个受伤的学生扶起来，几个女生倒没什么，不过一些皮外伤，擦些跌打损伤的膏药既可。杨鸿飞仍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叫喊好半天都不见有反应，立即有人端来一碗凉水，连灌了几口凉水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向四周望望，看见好多的同学都围住自己，他有些疑惑了，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同学们高兴极了，怦怦乱跳的心这才平静下来。杨鸿飞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你们围住我干什么？”陶振南嬉嬉笑道：“你呀！刚才怜香惜玉、英雄救美……”杨鸿飞为之一怔，刚想翻身起来，感觉全身疼痛一点力气都没有，满脸的痛楚，只是他满脸的鲜血，谁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杨鸿飞也明白了许多，倘若李侑没有离开这里，同学们是不敢和他站在一起的。
　　有人端过一张凳子，并扶杨鸿飞坐下，同学们又打来凉水帮他擦掉全身上下的血迹。
　　杨鸿飞问其中一个脸上尚有泪痕的陌生女生道：“你们没事吧？”几个摇摇头感激道：“谢谢你刚才帮助我们。”杨鸿飞失笑道：“我哪有帮你们！我根本不是李侑的对手。李侑也太霸道了，真是搞不懂学校怎么会收他这种流氓学生。”
　　这时已近中午，初一班的学生差不多到齐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过不停，自然又多了一些陌生面孔，但是这不重要，一回生两回熟，从今天起大家就不陌生了。
　　唐龙微笑道：“杨鸿飞你平时从来不和别人打架，这次怎么也……莫不是……”说完神秘兮兮的笑着。唐龙的意思杨鸿飞岂有不明白的，当然杨鸿飞也不跟他计较这些，道：“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一颗同情心，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也是很害怕，说真的我也看不惯李侑的残忍，只有用自不量力的行动才能安慰我内心的不满”。
　　一个名叫周蓉的女生关切道：“杨鸿飞以后你可要小心点，李侑说不定还会找你的麻烦。”“是呀！是呀！”“说得有道理。”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谢谢大家关心，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随机应变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杨鸿飞道，杨鸿飞都这样说了，大家又还能说什么。
　　人群渐渐散去，谁也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来，倒不是害怕被打，只是事情若被反应到训导处去对班集体有影响。
　　正式读书的那一天，第一节课由班主任李纯良讲课，说白了根本不是在上课，因为连书本都没有动。
　　同学们都到齐了，班主任李纯良刚进教室，刹时间教室静得鸦鹊无声，就连蚊虫的叫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纯良先是向在座的学生深深的鞠躬以示对学生尊重，道：“各位同学，你们对我并不陌生，但我还是作个自我介绍，我姓李名纯良，从事教育工作已经有五年了，这学期遵从学校领导的安排担任大家的班主任，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能够成为好朋友，同时也把学习搞上去。”
　　“刚从乡下转来一批学生，让我们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的到来。”李纯良连同大家鼓掌欢迎新同学。
　　李纯良正色道：“各位同学，你们能够在中学校园里一起读书的确不容易，千万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掉，小学与中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小学只有语文、数学，而中学有八个科目，平时上课注意听讲，不要只知道到好玩的地方去玩……”这些话差不多所有老师都讲过。李纯良口齿伶俐，一连讲了一个半小时，大部分学生都熬不住了，一个个垂头丧气，李纯良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宣布今天到此为止，明天上正课。
　　没几天，大家已经混得熟了，互相帮助共同为班集体出力。李侑恶性不改，上课不是吃零食就是集合几个党羽打扑克赌钱，完全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科任教师对此爱理不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费唇舌不过如此，想来想去还是那句老话“成龙上天、成蛇钻草”。
　　中学的课程多，大部分学生都不适应，每天差不多到天黑才放学，回家吃完饭天就黑了，家庭作业压得学生踹不过气来。有几位学生原本是班上的顶梁柱，上了中学之后一时疏忽，成绩直线下降，特别是何靖、陈剑双、杨鸿飞三个学生。何靖原本是班上的尖子生、老师的宠儿，成绩名列前茅，陈剑双杨鸿飞也是班上的尖子，但是和何靖相比之下又要稍逊一筹，一连几次的单元考试成绩停步不前，班主任找过他们也不知多少次，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到最后于事无补，只能保持及格状态。
　　历史课是最好玩的了，上历史课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跟学生很合得来，偶尔讲得一些历史故事总能逗大家开怀大笑，加上口才好学生们更是从心眼里喜欢他，他不仅是老师，更是和蔼可亲的大哥哥。
　　刘杰跟学生们上楚汉战争一课讲道：“刘邦和项羽这两位人物大家都是很熟悉了，西楚霸王项羽是位英雄人物，很有才能，大凡你们看过武侠小说的同学都知道武学上有一招叫做‘霸王举鼎’，可以想象项羽能够力举千斤的将帅之才英姿，项羽在巨鹿之战用兵入神、九战九胜，打得秦军落花流水，我们通常所说的“破釜沉舟”正是从巨鹿之战得来。”
　　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出疑问，刘杰老师均是出奇制答，陈冲问道：“刘老师，项羽文韬武略，照理说天下应该是以他为尊，可是最终横刀自刎，您能说说原因吗？”
　　刘杰清了清喉咙道：“项羽虽然文武全才，但是他的嫉妒心太强，他的部下中有才能高于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像韩信就是被项羽逼走后投奔刘邦得到重用，刘邦能够打下大汉江山，韩信实是功不可没。像项羽那样的人纵然手握天下雄兵，也是难得民心，而刘邦则刚刚相反，礼贤下士，与将士同甘共苦，自然深得百姓拥戴。”
　　大家都忘了是在上课，周围的一切都也淡忘。短短的四十五分钟在漫不经意中度过，这才收拾课本放学回家。
　　“杨鸿飞！杨鸿飞！”杨鸿飞正低着头整理书包，转过头一看是陶振南，便问道：“有事吗？”陶振南见四周同学都走光了，压低声音道：“我借到一部梁羽生写的《七剑下天山》，你要不要看看？”杨鸿飞高兴极了，惊喜道：“真的？梁羽生的作品真是太好了，我看过他的《白发魔女传》，接下来就是这本《七剑下天山》。”边说边从陶振南手里接过一本十六开的武侠小说，心里那个美真比天上掉下馅饼还要高兴。
　　陶振南再三叮嘱道：“你可记住明天一定还给我，要不是我们的友谊深厚，我是不会借给你。”杨鸿飞答应道：“知道了，老兄！明天一定双手送还，大丈夫言出必行。”
　　跟杨鸿飞一个村读书的还有另两位同学，一男一女，男的叫任春武，女的叫徐莹，两个同学成绩都比较好，如今的杨鸿飞又要差他们一截。
　　杨鸿飞和任春武的关系非同一般，任春武比杨鸿飞大两岁，经常像大哥哥照顾小弟弟一样的关照他，在生活学习上给予帮助指导，杨鸿飞能够保持现在的及格状态也有任春武流下的汗水。
　　放学后两人走到了一起，任春武边走便问道：“鸿飞，这段时间老师讲的课你听得懂吗？”杨鸿飞答道：“勉强听得懂，只是英语科我看我是完蛋了，学了几个星期的英语我一句都说不出来，彻底完蛋了。”
　　任春武有些生气，追问道：“英语老师讲课你在干什么，作笔记了吗？”杨鸿飞道：“有时候作了，有时候没有。”任春武重重道：“怎么不作呢？”“我又不懂，就算作了笔记又有什么意义！”杨鸿飞道。任春武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吼道：“笔记不作、不动脑筋、不多看书，肯定不会懂，说过你多少回你怎么死性不改，还说要一起考高中，我看照此下去第一个打退堂鼓的就是你。”杨鸿飞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发那么大火。杨鸿飞其实也知道任春武是关心他才这样发火，由于年少轻狂，这些忠言逆耳一时也接受不了，当即无赖笑道：“人生在世，事态变化万千，没办法！我也想改变，可就是改变不了，没办法！任春武你以后的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没必要把我牵涉进去，我没有你有志气，我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打架斗殴照干不误，济困救围也少不了我，你想认真学习你走吧！我不占用你每分每秒。”
　　杨鸿飞一脸无赖相，任春武气愤到了极点，杨鸿飞一边还翻出那本《七剑下天山》拿到任春武的眼前晃，嘲笑道：“可看过《七剑下天山》？”任春武一番好意，杨鸿飞何其明白良苦用心，甩手迈开大步头也不回。杨鸿飞一边走一边欣赏书中的侠骨柔情，书中的精彩内容令杨鸿飞有些飘飘然然，时而放声大笑，时而泪流满面。
　　回家后天已经黑了，刚刚吃过饭杨鸿飞的爸爸妈妈干活收工回来，杨父刚跨进家门就问道：“鸿飞，你现在才回家，是不是在路上玩？”
　　杨父虽然生长在农村，但从小极其好学，本打算读大学的，由于家庭贫困只好缀学，他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儿子的身上，那知杨鸿飞沉迷于武侠小说，杨父多方教导仍不知悔改，有时杨鸿飞被打得鼻青脸肿。杨父不灰心，跟儿子讲道理、谈事实，渐渐有了好转。小学最后两年成绩一直都很好，杨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料定此子将来必定会成大器，能为国家、社会、人民做贡献。后来杨鸿飞看小说都是背地里看，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杨父的威严杨鸿飞是领教过的，杨鸿飞一般不敢轻举妄动。
　　杨鸿飞听到父亲在询问，知道父亲有些怀疑自己，心里边也难免紧张，顿了顿道：“快要期中考试，老师每天都要补习，所以现在才回来。”杨父道：“我暂且相信你一次，若让我知道你在说谎，我饶不了你。”
　　杨鸿飞见父亲相信自己，也松了一口气，道：“放心了，爸爸，我怎么会骗您呢！我要回房做作业啦”说完后径自提着书包去书房。
　　坐下之后开始写作业，作业不是太难，稍微动动脑子便可解决。等到作业做完已是凌晨一点左右，感觉好累好困，眼皮竟沉重起来，杨鸿飞用手指揉了揉眼睛，又拿出那本《七剑下天山》，书中的内容实在太吸引人了，家里的人都已睡下，再也不会有谁监视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因此毫无顾忌的看了起来。
　　天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天山七剑大名更是威震神州，只可惜败类横空出世，天山晦海禅师嫡传弟子楚昭南为追寻金钱、名利、女人，甘愿充当满清王朝的走狗，背叛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恩师，天山后代为清理门户尽数出动，楚昭南老奸巨滑，屡次让他死里逃生，众弟子穷追不舍……
　　梁羽生的作品确有过人之处，足以令人废寝忘食。眼皮一次比一次沉重，杨鸿飞没有因此而放下小说，他知道眼下不拼命的看就没机会了，明天看不完也要归还，他是个一言九鼎的铁骨男子汉，只要能看完自己喜欢的小说哪怕流血也不在乎，更不要说牺牲一点休息时间，至于明天在课堂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传来第一遍鸡叫，杨鸿飞有意识朝窗口望去，东方已经鱼肚白。杨鸿飞站起来伸伸懒腰，为了能看完小说他已经一宿都没有合眼。没隔多久又传来第二遍鸡叫。“不能再看了。”杨鸿飞这样想，恋恋不舍的收起书，还没有看完呢！得想想办法才行，眼珠一转馊主义便想出来了，自语道：“也只能这样。”
　　出书房，洗脸、刷牙、吃饭，临走前杨母叮嘱道：“鸿飞，放学早点回来！”“我知道了妈妈！”杨鸿飞一边走一边扬手道。
　　在这个家里最关心最疼爱杨鸿飞的是妈妈，小鸿飞出生时由于难产，母子二人差点撒手西去，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才把母子从死神的手里夺过来，历经九死一生的波折后妈妈更加溺爱儿子。杨鸿飞从小便成了家里的小皇帝，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然鸿飞父母懂得“过于的迁就是毁灭”、“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因此从鸿飞的记忆里开始父母便教导他如何做人，有重大过错时铁面无私的父亲会用家法处置，母亲的心软，通常采取用“情”来感化小鸿飞，在他幼小的心灵中觉得妈妈才是伟大的，学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长大以后方始明白父母的用心良苦。
　　一路上杨鸿飞关心的都是《七剑下天山》，脑海里闪过的均是“天山七剑”的身影，杨鸿飞心头有个悬念，那就是天山后人能否手刃楚昭南，最后的大结局会怎么呢？
　　刚好走过一片较为僻静的树林，杨鸿飞看看四周没有行人，一弓身钻进树林里，找个干净的地方坐好，迫不及待的翻开那本小说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后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楚昭南难逃一劫，杨鸿飞心中的悬念也有了结。转出树林一路狂奔，具体说不是在奔，而是在飞，只听见耳旁呼呼风响，大路两旁的草木也跟着飞起来。
　　“哎呀！”杨鸿飞一声惨叫，滚倒在地爬不起来，原来是绊着石头摔倒的，手上和腿上都也挂破，血不停的往外流。杨鸿飞在地上蹲了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全身疼痛没有一丝力气。良久，拍拍身上的泥土一瘸一拐朝学校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