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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入戏(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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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迷幻草的味道……
她早年对各种药剂均有浅浅的研究,迷药之类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今天房间的迷药竟然能下的让她毫无察觉……可见下药之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而现在她能发现,恐怕也是那人的意愿吧……
从一开始,他就是打定主意跟她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可是,若她发现不了呢?她不知道。
以他的能力,想要拿走她的命恐怕有千百种方法……而她,身为一个自诩优秀的杀手,竟然毫无反击之力!
想到这里,顾微晚的双手不禁握成了拳。
她忍不住有些恨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
因为她的无能,她救不了青辙,也给不了自己自由……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
是夜。
顾微晚如约没有入睡。
她手执一本书卷,斜倚在床上,正看的入迷。
随意搭在身上的被子,有一大半滑到了地上,她却浑然不觉。
直到房内多了一道身影。
顾微晚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看向来者。
“你来了。”
“嗯。我来了。”
简单的对话,却让人产生旖旎的错觉。
仿佛两人早已是亲密无间的夫妻。
妻子点着蜡烛,等待晚归的夫君。
待男子终于回来,她看着他,什么怨言也没有。
只淡淡一句:你回来了。
道尽万语千言。
“需要准备么?”言筠晏浅黛色的眸子浸润在如水的夜色里,散发出逼人的流光。
顾微晚摇摇头,起了身:“走吧。”
言筠晏不再多言,伸出胳膊揽住顾微晚的腰,提起真气,飞出了房间。
*
不知在空中飞了多久。
顾微晚被言筠晏紧紧地锁在怀里。
淡淡的温热,透过单薄的衣衫,渗进她的皮肤。
身体这样亲密,这样贴近。
可是她知道,他们的心,相隔光年。
顾微晚低头看着身下一闪而逝的屋顶,实在想不出来言筠晏到底要带她去欣赏什么秘密。
“到了。”言筠晏低声道,他收了真气,将顾微晚放到屋顶上。
屋顶并不平稳,可是这对于顾微晚而言并不算什么。
她手脚灵活地俯身贴近瓦片,维持身体的平衡。
言筠晏没有料到不会武功的她竟然能让自己站在倾斜的屋顶不跌倒,伸出去打算搀扶她的右手僵在了半空中。
独自讪笑了一下,也跟着顾微晚俯下身。
他揭开一片瓦,悄声对顾微晚耳语道:“从现在起,你不要出声,只看就好。”
然后,伸出食指倏地在她的身上连点数下。
“我已封了你的气息,不然,他们必会察觉。你放心,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问题。”
顾微晚了解地点点头,透过洞口向下看去。
房间很大,灯火通明,却无一人。
耐心地等了片刻,房间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然后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竟是萧庄主。
看房间内的摆设,应该是一间卧房。但绝对不是女子的闺阁。
而此刻萧庄主走了进来,那么,这里大概就是他的卧室了。
顾微晚不自觉皱了皱眉。
言筠晏叫她来,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偷窥萧庄主就寝——
她的疑惑并未存在多久,因为她很快就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五公子。
如果说看见萧五公子走进来让她惊奇的话,那么看见萧五公子在自己的眼前宽衣解带足以令她震惊。
侧过头看向一旁的言筠晏,却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显然,这个秘密对他而言早就不是秘密了。
房内,萧庄主的身影已经和萧五公子纠缠在了一起。
可是,更加令她意外的是——
萧庄主竟然用绳子将萧五公子的手脚捆在床柱上,然后举起一根早已在烛焰上烧得通红的银针,对着萧五公子的腹部猛地扎了下去!
不消片刻,萧五公子的全身便布满了银针。
然而,萧庄主似乎仍旧不打算放过他,随即又打开一个盒子,从盒子里很快爬出一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小虫。它们顺着银针,从那些细小的针眼,爬进萧五公子的体内。
顿时,萧五公子全身冷汗涔涔。
之前被插入银针还能保持着岿然不动的神色,也因为蛊虫的进入,变了颜色。
萧庄主一直背对着他们,所以顾微晚看不见他做这一切时候的表情。
她不知道他竟有这样变态的嗜好。
正不想再看下去,言筠晏却已经先一步抱起她,闪身离去。
二人回到顾微晚的房间。
言筠晏替她解了穴,然后抖了抖衣袍,随意地在桌边坐下。
“晚晚,不给客人上茶么?”
顾微晚斜睨了他一眼,仍是给他倒了一杯凉茶。
“晚晚,你都没什么想要问我的?”言筠晏笑靥如花。
顾微晚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萧五公子真的是萧庄主的亲生儿子么?”她凝眸看着他。
言筠晏赞赏地看着她:“你这一问就问到了重点!”
“果真不是?”
“的确不是。”言筠晏幌开折扇,在胸前轻轻摇动,“这件事,萧烨裳自己也很清楚。萧家上下都知道萧烨裳权倾整个武林,可是,他们也都知道,萧玉修待萧璎潋远比待他慈爱。只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萧玉修会对他们敬为天人的萧五公子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顾微晚漠然地转开脸:“所以说,即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有不得已的事情。除非他站在权力的顶峰。”
顿了顿,顾微晚看着言筠晏:“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是为了告诉我——”
“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
“萧五公子准备动手了?”
“没错。”言筠晏望向窗外渐渐开始发白的天空,低语如叹,“就在这几天了。”
“刚才一路回来,我看见庄内巡逻的人变多了。”顾微晚沉思道,“萧庄主不是好对付的。”
说完,顾微晚抬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人:“为什么告诉我?”
“为什么啊……”言筠晏站起来,走到窗边,“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真的是太寂寞了……”
不论成败,不论快乐或者悲伤,总希望能有一个人,同自己分享。
总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在自己齐肩的位置。
而不再,永远都是,一个人,踽踽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