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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霸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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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是被门铃声惊醒的,她昨天晚上睡不好,一整晚的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梦,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
乱七八糟的梦占了她一个晚上,一醒来什么都没记住,留给她的就只有头疼。
阮枝皱着眉,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烦躁地下了床:“谁啊?”
她这问题有些多余,门外站着的是谁,猫眼一看就知道了。
阮枝一俯身,就看到自己门口外面站着的明湛。
她皱了一下眉,不情不愿地开了门:“什么事?”
“刚醒?”
阮枝确实是刚醒,还穿着粉白色的棉睡裙,头发有些乱,一双眼睛还渗着几分水汽。
明湛低头看了她一眼,黑眸转了一下,“去洗漱。”
阮枝见他要进来,直接伸腿就拦在了门前:“你不要得寸进尺,明湛。”
他抿了一下唇,直接抬腿就越过她横出来的脚,径自走了进去。
“明湛!”
阮枝怔了一下,回过神来,气得有些发抖。
她抬手“哐”的一下把门就合上了,回头冷冷地看着他:“你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是更年期提前了?”
阮枝的这张嘴,说好话的时候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可说坏话的时候也能把人气得歪鼻子瞪眼。
她今年二十三,明湛却已经挨近三十了,两个人差了整整七年,一句年纪大,显然是直接就戳到了明湛的心口里面去了。
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将手上提着的东西放下之后,把其中的早餐放到餐桌上:“中午想吃什么?”
他好像没听到她的讽刺,也没有感受到的怒火。
阮枝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更加的窝火。
她踩着拖鞋“嗒嗒嗒”地走到他跟前,偏头看了一眼那桌面上的早餐,抬手捉起来就想扔到垃圾桶里面,可刚走到垃圾桶旁,她肚子又可恨地饿了起来。
不仅仅肚子空,胃还有点难受,是饿的。
阮枝踹了一脚垃圾桶,把早餐重新放了回去,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衣服,手上拿着二十块,直接就塞到他的跟前:“我洗漱完出来之后,希望不会再看到你。”
说完,她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明湛看了一眼那浴室的门,将那二十块钱放到口袋里面,提着买来的才进了厨房。
阮枝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没看到男人了,她以为他走了,看着桌面上还热腾腾的早餐,一时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她冷哼了一声,骂了一句“狗男人”,然后走到餐椅上,慢条斯理地把袋子打开。
厨房里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她手一顿,跳下椅子绕过餐桌跑到另外一边,隔着厨房那透明的门,阮枝一眼就看到围着围裙站在里面剁骨头的男人了。
她只觉得一股气直直冲上来,下意识就想冲进去把人拉出来赶走,可是脚步却像是生了根一样,看着男人的背影,始终抬不起腿往那两三米近的厨房走。
阮枝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她觉得明湛更过分。
站在那儿纠结了几秒,直到空荡荡的胃传来抗议的疼,她才皱着眉重新回到餐桌上坐下吃早餐。
她吃完早餐已经九点多了,明湛还在厨房里面。
阮枝咬着唇看了一会儿,干脆回房间,眼不见为净。
但是不知道是房子的隔音不好,还是对方故意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她在房间里面还能清晰地听到厨房里面剁肉的声音。
她捉过床上的抱枕狠狠地打了几下泄愤,想起自己洗漱完出来连基础护肤都没做,只好去洗了手坐到梳妆台跟前抹着脸。
今天阳光明媚,全然不见昨天那场雨的半分阴影。
阮枝把画架搬到阳台那儿,百无聊赖地画着天上的几朵闲云。
她很久没画水彩了,一幅画下来,手上沾了不少的颜料。
再看花了一个多小时的画,碧空如洗,只缀着几朵白云,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阮枝很久没画这么简单的画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花了一个多小时画了这么一副画,不禁有些生气,起身直接就回了屋里面,走到浴室那儿猛地戳着自己的手。
客厅阳台那儿的落地窗开了一半,风吹得窗帘飒飒作响。
阮枝洗完手出来,想走过去把窗关小一点,看到明湛在阳台那儿站着。
她怔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就看到自己房间处的小阳台。
阮枝想到什么,脸色僵了僵:“你可以走吗?”
她又下逐客令。
明湛看了她一眼,阳光在他的身后打下来,反倒是他的脸背着光,显得更加的暗。
阮枝抬头直直地看着他,“以前是我不懂事,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们现在算扯平了,我们就闹到这里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不在他的脸上,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不知道在看什么饿,眼神有些缥缈。
明湛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定定地看着她,这会儿的阳光很亮,可是站在阮枝的脸上,她那眼眸却没有半分的亮色。
他莫名地想起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天,烈日炎炎,她虽然眯着眼,却还是挡不住眼底里面的光亮。
那天她明知道他在坑她,却还是掏了三千块,只不过给钱的时候点破了,一副精明又大方的样子,却又做着锱铢必较的事情。
后来她好像是那样看着他的,偶尔是打量,偶尔是试探,逼急了是恼羞成怒,却也依然看着他的。
不像现在,她不再看他了,就算是看过来,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面也已经没有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有点接受无能,黑色的衣服特别的吸热,他后背迎着光,这会儿已经被晒得有些烫了,可是前方心头是凉的。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对峙了一会儿,顶上空中突然有飞机过往,巨大的声响划破了两个人的之间的沉默。
明湛把手机放到口袋里面,长腿一迈,直直横在了她的跟前:“扯不平的,阮枝。”
他的眼神一开始是隐忍的,就像是身负重命的大臣一般,深邃而恻隐。
可突然之间,他又不知道怎么想通了,沉黑的眼眸里面剩下炙热的直接,阮枝被他看得莫名心虚。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说,我还欠你什么?”
可她不允许自己低头挫败,所以明知前方不利,她还是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逞能。
只是有些事情可以逞能,有些事情却不可以。
感情这种事情,一向都是你强我弱你弱我强,如果二者相同,多半都是两败俱伤。
明湛虽然寡言少语,却有一双能洞彻人心的眼眸,她不过是细微的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现在是在努力逞强。
他见过她高傲跋扈的样子,如今见她强硬逞强,只觉得心头更加的软。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就把人扣到了怀里面:“你还欠我这个。”
他一只手摁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捉起她身侧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阮枝掌心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手下那颗心脏的跳动。
莫名的,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跟随着对方的节奏跳着。
她挣扎着想把自己地手抽回来,可对方的力气大得很,她压根就抽动不了。
“放手!”
她抬头瞪着他,试图把人吓退。
但显然没什么作用。
明湛低头看着她,一双黑眸深邃无边,却又清晰地映着她。
十月的A市还不算冷,这个时候阳光明媚间吹过来的风也是十分宜人的。
但她半分欣赏的心情都没有,气得狠了,又没有办法,她干脆抬腿狠狠地在他的脚上踩了一脚。
“对不起。”
几乎同时,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自她头顶上方传来。
她咬着唇,直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打了一锤,让人闷痛至极。
阮枝抬腿又踩了一脚,只是这一脚力气明显不如刚才。
她眼眶热了起来,没有镜子阮枝也知道自己眼睛多半是红了。
当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小姐,阮枝哭过的次数都没有在这两年哭得多。
想到这里,她更加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来干什么?!”
她闭了闭眼,努力把眼泪逼了回去,然后抬头狠狠地剜着他:“你这算是怎么回事?你后悔了,我就要跟着你后悔吗?明湛,你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做出的选择就应该自己承担后果。当初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推开的,现在你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重新再来,你觉得可能吗?”
字字珠心。
听到她的话,明湛整个人明显都僵住了。
他的手微微松了松,浑身的力气仿佛被阮枝那一字一句抽干了,他反驳不过来,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反驳。
毕竟,她说的,全都是对的。
可他又不甘心。
刚刚松了一点的手又收紧,他甚至还多用了几分力气:“没有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知道是我错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却说得异常的艰难。
明湛有些哀求:“阮枝——”
他一向都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喜欢做多过说,更何况阮枝这张嘴能把人堵死,他跟她争辩,他就没赢过的。
阮枝冷哼了一声,“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逼着我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但是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他说得强硬又霸道,全然不给她选择的权利,正如同现在,也不给她任何话语的机会,语毕,直接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双唇。
明湛不想再听到她说难听的话了,起码现在不想,这是他唯一一个想到高效有用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