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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水龍劍。 ...

  •   这一路上还算是顺利,关略大摇大摆地出了县衙,到门口,便回头啐了一口。
      作甚?捕快纷纷抽刀,却也不得与醉人多计较,只得用眼神警告。
      一双两双眼,威压那般高,关略倒好,啐过后回头,挺胸抬头地又走。
      步子好生轻狂,呵!他方拐过个弯,方掀眼却骤然见远方酒楼不消停!
      是少年气盛?又比武,似乎要论个高下!关略耳明,听得见闹腾,心却猛地跳很快;是甚么预兆?他不疑迟,当即便奔过去。

      酒楼处聚人,很显眼有两者。

      第一者着一身绣竹青衫,拿一副白玉扇,乍看似乎佳公子,细看却连立身也苍劲,恐怕习武!
      关略挪眼,旁走旁挤人,拼了命地将脑袋探出去。
      有人讲?不管!他只顾着向前走,熙熙攘攘人群,竟都被他给挤散!
      再一掀眼,已到人群中间,只见酒楼第二者穿一身黑衣,立在一桌旁,侧影秀挺——是江濯!
      倘若要就他们基本功比拼,初看应许是这位公子胜,细看却是江濯。
      公子面上温润,私地里却是将步子早就扎好;江濯亦是连举手投足都做得似乎预备闹架,面上却装是亭亭。
      “要赌么?”
      究竟谁气盛?黑衫似乎要侵青衫,江濯上前,便将她那双苗刀拍桌上,当赌注,澄澈地高声:“这是我父亲手笔,用上好玄铁打造!”

      玄铁?都吹烂了!

      这刀太朴实,也纯黑,花纹为金正璨璨,却也亦暗,远看实在看不出甚么。
      关略一滑眼。
      却见对面公子似乎不屑,亦抽开佩剑,教它铮鸣地躺桌上:“玄铁刀?不错不错,此为——水龙剑!”

      水龙剑!

      此名一出,便有人惊叹,连关略也一震精神,连忙拨开人海冲最前面。
      这剑身有波纹,剑柄密密麻麻的刻龙,不为水龙剑为甚?
      水龙剑可不算是俗,此人恐怕来历不小!
      关略喊道:“江濯!”
      江濯似乎听见,不坚定地要回首,却不曾回应他,单是整整衣角,又将手抬,指向远方:“看。”
      那位公子随住她,便用眼定定地看;
      只见远方恰巧有两株生好的桃树!
      江濯道:“我们便在那两株桃树上比武,倘谁输了,所赌之物便要上交。”
      “如此!”公子听着,听至末尾却又回过头,笑意盈盈地摆摇扇,道:“你当真?刀不要了么?”

      还不一定是谁刀不要了!

      江濯则别过眼,问:“有异议?”
      “无异议!”公子只眯着眼,温润地沉声:“不过并非我欺你,你千万莫输太惨!我可是清风昼徐青山座下门徒,现下收回赌注还来得及!”

      清风昼徐青山门徒!

      听此,关略将手骤然抓成拳——徐青山座下门徒,又是水龙剑,这位公子当是第九剑首,年纪轻轻以轻功见长的玄元清!
      这下江濯算是碰见硬钉子!
      不仅是如此,此番又算是碰见对方长处;如此气运不佳,刀恐是要输光!

      江濯却不曾俱,大笑道:“我还说我爹是刀王榜上江爪云呢!”
      忽然一阵风!是甚么!?
      耳畔也曾打落发,江濯顷刻闪身一避,抬眼却见是玄元清挑摇扇劈来。

      扇竟也锋利!

      恼怒么?他至少还戴漂亮面具,此番正收势:“你有甚么资格提江前辈!”
      看来此是这人怒点,江濯想,唇上便漂亮地讥讽他:“江爪云便是教你打人时不喊注意么?”
      做江爪云正派弟子,江濯好晓得父亲习性,便是打人一定喊过注意,绝对不玩阴招。
      “哼!”玄元清沉下脸,当即脚下步法运,挪移么?也一背身。
      江濯单单直立,用眸子定住他身形,只见他凭空地消失,不经意间便换地界,再劈。

      耳旁又是风!

      江濯陡然打起十斤神,亦是闪身。
      不过此番却似乎云烟,她盯准玄元清收势,便借此空当稳稳地踩住摇扇,刹那踏空三段去桃花树上把住树枝:“便只这些本领!嗯?”
      她将自己笑哑,此时空中似乎还有黑衣拖影:“江爪云是这样教你的么?!”

      如此讥讽,好似孙悟空!

      玄元清不吭声,似乎忍辱负重,单是随手一扔玉扇;
      关略松了口气,以为是要歇战,下刻却又紧!
      原是玄元清扭踏云靴,亦直直地踩上摇扇,骤然,亦是轻功!
      摇扇落地,啪嗒一声,旋即便是劲道地弹飞;而玄元清则好似竹林内竹,已在桃树上立。

      众人将眼都移去桃花树。

      只见两方树上各一人影,一位黑一位青,双方正拱手。
      江濯朗朗道:“三味刀江濯!”
      玄元清愠怒,骤然抬手指向江濯:“三味刀法是江爪云!”
      “是么?”而江濯听后,却不紧不慢地笑,秀美地讲:“谁规定这刀只许他用?倒是你,报上名来!”

      桃花也泛滥,天色更泛滥。

      玄元清站在树杈,极不情愿地拱手:“不与你口舌,我为清风昼玄元清!”
      “来罢,玄元清!”江濯似乎起势,“先落地者为输!”
      “来罢!”玄元清亦是预备,“倘你输了,便给江前辈道歉!”
      群众亦道:“道歉!”

      好似玄元清给他们出了恶气。

      “小心了!”江濯却一瞬烈开人形,先下手为强地擒住玄元清,“你输,再想要回剑便交钱罢!”
      擒住,擒住其后呢?女人一甩,旋即空中便出现两位人形。
      一衫青,一衫黑。此时江濯肩上的阴太阳才算是耀眼,似乎是施加了甚么魔咒。
      他们之间打得算是难舍难分么?动用拳脚,下坠速度都不慢,在这轻功便显得格外重要。
      玄元清要坠地么?江濯不曾给他机会,一直居于其上。

      掌,掌,掌。

      拳掌交锋,见招拆招?一招一招地刮耳旁风,两者都左右避躲,脸上均未挂彩。
      就此?内功不运!玄元清淡然地失笑,便自将要落地前以手运功,猛地一拍桃树——天地也要灿烂。
      树摇晃,枝桠亦抖,桃花顿时四散。飘忽地坠地么?玄元清自这空中翻身,腿连连地踩住树干踏,却忽然踏于桃花之上,步步接花地走。
      一步,两步,三步。
      一衫青公子肩上也带桃花,从容不迫地背手运轻功,貌似是潘安!
      他愈走愈高,下一刻却似乎要江濯的命!
      摔么,一个大身形貌似不稳,高调地摔下,遭殃的却是江濯。
      这大身形为谁?玄元清!江濯忽地侧身,靴尖便亦是踩着桃花,险中险地避过。
      踏过,上升。
      这些不过一秒。
      第两秒,桃花不落,江濯便拖曳着长发,也曾柔美地扭腰,步步惊险地踏桃花。
      快么?众人眼里世界却都变慢!观战连声也未有,只见他们两者身影又诡异地重叠一起,每人都想要每人的命!
      拳脚对接,无短兵竟也算险峻。

      三秒,桃花尽落。

      江濯猛地一踢桃树,这桃树便似乎折了半边的腰,顿时凹一道口子。
      又是桃花,她登时抬首蹬住桃树上走,便落了满头桃花。
      如此之灼,配以她竟如此含蓄地漂亮?似乎风中的玫瑰。
      玄元清亦不示弱,于其后使诈,也曾用手拽弄。
      拽得见么?江濯肩上,那阴太阳似乎替她监视,假若要拽,便尽是避开。

      左拽,避!
      右拽,避!

      玄元清抓紧一处空当,便疾疾出手!此番果真抓住江濯,她却将靴给踢掉,赤脚左扭踏上桃花。
      这次单是脚趾接触,便足以运至更高处。
      一层层地飘升,赏花又赏华!
      玄元清上下一看,嘁了一声,随手便将这靴扔下去,又抬首去追。

      ——关略则自其下,也运轻功,接下江濯的靴。
      这靴内竟还有纸!
      是她刻意留的么?男人小心地将靴夹于腋窝,只警惕地左右转转。
      待到走至四周无人时,他才悉心地将纸条取来,用手展开;
      这张纸条曾对折过两次,关略开过一次后,上面便逐渐现有极娟秀的小楷:“關略,妳說這劍當掉,有幾多銀兩?我都不是好清楚。應當有這一大筐罷?”
      江濯还画了一小人,呆呆傻傻地比划。
      “蠢驴!”
      关略大声骂,心里却泛暖;他见还能再展开,便又是展纸条。
      手一翻,这下彻底展开,还是相同字迹:“……關略,我不願妳去給旁人磕頭,為我。”
      关略顿时默然。
      而桃树上仍比拼,不曾有半分消停。
      倘若有懈怠,下刻一定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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