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快车谋杀案》板栗芒

64、耀眼

　　看到王一博输了，莫天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然，将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很耀眼，对吧？”
　　肖战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莫天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觉得王一博很厉害，还是觉得王一博很一般。
　　因为肖战是个不懂街舞的，一般来说，不懂街舞的人分辨谁更厉害更牛逼一些，都是看比赛谁赢了。
　　按照之前的计划，莫天会在王一博赢了的时候问这个问题，然后出于礼貌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肖战都会回答是，但是现在王一博输了。
　　这就······
　　“嗯。”很耀眼。
　　他不懂街舞，也看不出谁的技巧厉害，谁的动作标准。
　　肖战看着台上的众人，听着耳边沸腾的欢呼声。
　　他只知道，所有人里，只有王一博能吸引他的实现。
　　王一博在那里跳舞，周围的一切都是暗淡无光，只有这个人，像太阳。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不可直视的，一是太阳，一是人心。
　　肖战垂眸，将自己的目光炯炯收敛起来，不再看他。
　　克制着自己心里翻涌起的灰暗。
　　这么捧场？
　　莫天看向肖战，仔细观察了一下，好像不是捧场？
　　是真的发自内心这样认为的？！
　　“可是，其实王一博真的很苦。”莫天喝了口水，也不嗑瓜子了，酝酿起情绪：“你别看他平时一副嚣张，谁都不敢招惹的样子，其实，并没有那么潇洒的。”
　　“我小学的时候就跟他一个班，可是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王一博的父母从来没出现过。”其实是出现过的，只是很少很少，并且每次出现之后，王一博都会消失几天，再出现时，身上总是会有淤青和伤痕。
　　“那时候王一博成绩就不好，他从小成绩就不好，他学什么都很快，除了读书。但每次成绩出来后，王一博总会消失那么几天，再出现时，身上总会有新伤。”
　　修长白皙的手指顿了顿，不由自主的捏在一起。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去哪儿打架了，可哪儿有那么巧，每次都是这样，而且也没听说过有谁被打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王一博的爸爸打的。”
　　“王一博这么横，是因为他爸爸有钱，可是王一博会打架，也是因为他爸爸。他爸爸，有暴力倾向，经常打人。”这事情，是王一博告诉他的。
　　“你就告诉他，我爸家暴，把我妈都打跑了，但我跑不了，反抗不了，只能在外面宣泄自己。”王一博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莫天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见过王叔叔好几次，虽然身上带着一股子戾气，有些吓人，但行为举止什么的都很有度，比很多暴发户有钱人要文明绅士得多。
　　“甚至一博的妈妈，也是因为他爸爸家暴，跑了的。”莫天的声音带着低落，在吵闹劲爆的环境里一字一句撞进一个人的心里：“可是一博跑不了，他太小了，他什么都没有。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反抗不了了，父亲殴打一个不良少年的儿子，多么合情合理。没人会拦着，也没有人会管。”
　　如果王一博成绩很好，很听话，或许，还会有人管这件事情。
　　可是王一博是个小混混，是个纨绔。
　　王父的殴打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管教，就算有敏感的警察发现了这件事情不简单，也都会被王父的权势摆平。
　　“王一博看着光鲜亮丽的，其实他生活费并没有多少，他爸都是直接给他东西，生活费把控的很严格，很多时候，王一博的钱都是自己参加比赛赚来的。街舞、摩托车、滑板，其实这些东西都挺危险的，但是没人能拦得住他，也没人拦他。”
　　王一博说要把他说得越惨越好，对于莫天来说，没有钱才是最惨的，于是默默的给王一博塑造了一个含辛茹苦冒险打工维持自己富二代的小穷逼形象。
　　“他现在，还住在网吧里呢。”莫天也不知道王一博为什么要自己给肖战说这些，但好像也没什么伤天害理的内容，也就卖个惨：“那网吧还是一次王一博反抗他爸，逃了出来，被好心的老板收留，之后王一博就经常住在哪儿了。吃不好，睡不好，有时候刮风，我都觉得他会被吹走似的。”
　　王一博是真的瘦，179的个字，只有百来斤。
　　“王一博，他可能是我见过的最不怕疼的人了。”这句话是莫天发自肺腑的，他见过王一博打架，打得多凶多狠，对面有刀子他也敢往上冲。
　　完全就是那句话，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王一博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肖战一直低着头，时不时看一下台上，莫天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但总归任务是完成了。
　　莫天也不再说话，专心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