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三]无他》稚水之恒

4、第 4 章

　　那一天，风和日丽，云无月早早被云妈妈送去上钢琴课，等到了之后留下一句“放学让司机来接你”便走了，那时云妈妈有个紧急会议要开，于是等云无月乖乖点头后便走了。

　　都没想到放学后会发生那件事，云无月很认真的跟着老师学钢琴，心里想等北洛来找她玩时，就弹给他听，他一定是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说好听，就是太傻了点。

　　想到这，云无月不自觉的笑了，老师温柔的问她，“小月这么开心啊？”

　　云无月点点头，惹的老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这里练好了之后就能放学了，一会儿云总来接你？”

　　云无月点头说好，又摇头说是司机来接她。

　　老师没说什么，又让云无月再弹几次，云无月弹的很入迷，老师第一次见她就喜欢的不得了，真是有天赋的孩子啊，老师看着云无月想。

　　钢琴课下了后，老师把云无月送上车，对着司机看了看，“以前不是你来接小月啊？”

　　司机压了压帽檐，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是他儿子，老爸这次身体不舒服，让我接小姐回家”说完透过车窗看了眼里面坐着的云无月又说，“不信给夫人打电话问问吧，她是知道的。”

　　老师打了电话确认云妈妈知情才让他们走了，只是觉着有些不对劲，那人故意挡着脸。没看清他的面容，想再打个电话给云妈妈说明一下，结果电话自己进来了，是一位学生家长的，要求说提前一下上课时间，一会儿就把儿子送过来上课，老师便没再多想那个司机的事了。

　　“司机叔叔是生病了吗？”云无月坐在后座问驾驶座的男人。

　　“是的，小姐，老爸不要紧，明天儿应该就好了”男人边控制着方向盘，边从车内后视镜看云无月的情况。

　　云无月见他不住的通过后视镜看自己，有些不自在的移了下位置，同时开始警觉的观察他，云无月自己的角度看不到男人隐藏在帽子下的脸，云无月抿了抿唇，悄悄拿出电话手表。

　　“小姐，你在干什么？”前方传来男人的疑问声，云无月抬头看去，只看到了笑眯眯的眼睛和男人脸上一道丑陋的疤痕。

　　云无月有些僵硬，不动声色的把手表往后面藏了藏，“没什么，看看路边的风景。”

　　声音微不可察的有些颤，云无月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目光又一沉，这不是她回家的路。

　　“是嘛，好看吗？小姐~”沙哑的声音故作正经，又在后面拖长了

　　云无月双手紧握，忍住呕吐的冲动，她要冷静，这个男人肯定是做过计划的，无非就是绑架勒索要钱，更严重的，更严重的……

　　云无月深吸一口气，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会找到自己的，短信，短信她没办法发，云无月不用转头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妈妈，北洛，该怎么办？云无月想，这个男人说不准是不是司机叔叔的儿子，没准司机叔叔也是受害者，或者，司机叔叔也是同伙……

　　不过那样和蔼的叔叔，时不时还给她带糖吃，笑着摸摸她的头，更小时候牵着她的手，把她抱上车，肯定不会的。

　　“喂，你要带我去哪？”云无月开口，是不合时宜的冷静。

　　“小姐不要怕，就去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男人不装了，既然已经被识破，自然流露出他的真实情感，“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云无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劝你最好不要碰我，不然……”

　　“不然怎样？砍了我的手吗？”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身子阴沉又痴迷的看着云无月。

　　“小姐，我一直看着你呢，从老头子做你家司机开始，我一直看着你。”男人舔舔唇，天知道他出狱来知道自己家老爸当上了富家的司机是多么兴奋，而这兴奋看到云无月时直接被放大，这一天又一天都想看到她，都想触碰到她。

　　这次机会是他等到的最好的下手机会，他把老头子弄晕借老头子手机给云妈妈发信息，云妈妈因为紧急会议，来不及多想，他又在家做了几年变好的样子，让老头子在云妈妈面前夸他好，就这样计划就差最后一步了。

　　男人笑着看她，看了看周围，四处无人，这里是刚修的路，还没开始使用，没人来，男人解开安全带，朝云无月伸出手，云无月一把拍开，想打开车门却发现上了锁。

　　男人看了看被拍开的手，感受到那只小手的柔软，眼神更加阴沉了，云无月看着他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就不自觉颤抖，但面上冷静到不可思议，“你会后悔的。”

　　说完，云无月笑了，像一朵花的绽开，男人看痴了，云无月立马拿起书包砸去，打开车窗，想跳窗，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腕，云无月被一把拉了回去。

　　下巴磕到了窗边，云无月闷哼一下，下巴开始冒血，但她凶狠的看着一点点逼近的男人。

　　“哎呀，流血了呢。”男人想抬起她的下巴看，被云无月挣开，男人用了狠力，把云无月头转过来，又一声闷哼，疼的她以为男人直接把她转脱臼了，云无月脑袋犯晕，却还是用力想推开他。

　　“不要怕，宝贝，不要怕。”男人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又一点一点舔去云无月下巴上的血，云无月无意识的流泪，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男人的手开始扯她衣服，云无月奋力挣扎，却怎样也逃不开，好黑，好冷，谁来救救她。

　　一道少年的嘶吼在耳边炸开，云无月听到男人闷哼一声，便不动了，她闻到了铁锈的味道，手上沾上了热流，是血吗？

　　云无月慢慢睁开眼神，刺眼的光照进她眼里，还有警鸣声，还有一个少年在喊她的名字，她想说话，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尝到了自己嘴里血的味道。

　　云无月醒来时，陌生的地方，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在手里，少年趴在她床边睡着了，云无月皱眉，泛起一阵恶心，用力把手抽出来，这点动作让少年清醒了。

　　少年见她醒来，眼睛一亮，“云无月，你终于醒啦！我去叫云阿姨。”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北洛离开云无月房间，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红痕，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为云无月醒来高兴，去把云妈妈叫来。

　　云妈妈跑上来时，云无月在房间乱转，“小月”声音带着哭腔，一点点靠近云无月，见云无月没什么反应，一把抱住了她，“我的乖女儿，你终于醒了。”

　　云无月虽然想不起来抱住她的女人是谁，但听到她说自己是她的女儿，才冷静下来，慢慢回报她问，“你是…我的妈妈？”

　　云妈妈身体颤抖着抱紧她，“是的，是的。”

　　云无月一瞬间便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心里的委屈得到了释放，睁眼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是想发泄出来。

　　北洛站在门外看着两母女哭成泪人，紧紧握住了那只有红痕的手，医生说过云无月醒来有可能失忆，但真的发生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明明那么好的云无月，她刚刚对他的抗拒他感觉到了，北洛想，云无月是不是以后都不会给他弹琴了，是不是以后不会和他玩了。

　　云无月康复后一直在治疗失忆的事，最开始她连男的都不能看，云爸爸每天都要避开女儿，只有在女儿睡着后才能偷偷看一眼，云妈妈每天晚上都在云爸爸怀里哭，说自己对不起女儿，不该让司机的儿子去接她，云爸爸无法，只是一遍又一遍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司机自己内疚辞职了，他的儿子重新入狱，不出意外是终身监禁，北洛很想去看看云无月，但是没办法，他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听她弹琴。

　　云无月后来开始接受云爸爸了，只是不触碰她就行，让云爸妈高兴了好一阵子，医生说这是她自己在渐渐好转的象征，说云无月是个坚强的孩子，能自己克服这些困难，只是云爸妈听了更难受了，他们这个女儿一直不用他们太多的担心，这样更心疼她。

　　北洛去云家问过很多次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云无月，云妈妈见他真的担心，便去给云无月讲她和北洛之间从小发生的故事，给云无月看他们在一起拍的照片。

　　云无月慢慢的能允许北洛在傍边玩，只是北洛和她说话，云无月不会应就是了，渐渐的云无月习惯了身边有北洛的存在，只是学业忙起来，北洛要去上学，云无月在家由家庭教师辅导，最开始，北洛会放学来她家给她讲在学校好玩的事，云无月听了后会给北洛一颗糖，大概是学会的好朋友之间要分享，那个时候云无月已经把北洛当好朋友了。

　　只是他们慢慢长大，北洛渐渐的不会来了，云无月有一次看北洛在屋外街上和其他人玩耍，笑的很开心，那时云无月没见过的笑容，北洛每次笑时，眼底的深意她看得到，云无月拉上窗帘，是她让妈妈爸爸伤心，让北洛面对她不开心了。

　　那一次云无月偷偷落了几滴泪，她只允许自己落那么一次，她不能让父母看到她的脆弱，那样只会让他们更心疼，让云妈妈更自责。

　　于是云无月强迫自己更得开朗起来，只是除了北洛和家庭教师，她没和其他陌生人讲过话，到了上高中的年级，她提出来去高中学校上课，她永远忘不了当时妈妈喜极而泣的样子，她想着克服就好了，只是没那么容易罢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话题跟不上那些女同学，男生们的时而调侃和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但她找不到诉说的人，只有北洛能让她安心一点，但她每次想找他说点什么时，总能碰见他在做一些“不良”的事。

　　于是她第一次在北洛眼里看到了嫌弃，云无月只好把自己保护在冰冷的壳里，她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草地边，看着打闹的人群，第一次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疑惑，她是不是不该想着融入人群里，是不是她就应该一个人？

　　“你在想什么？”可爱的属于女孩子软软的声音在云无月头上响起，云无月抬头，看到穿着蓝白校服，梳着粉色发带绑着的低马尾，圆圆的眼睛看着她。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一个人”云无月开口。

　　岑缨在她傍边坐下，“当然不会了，现在你就不是一个人啊”岑缨笑着看她，想把云无月的碎发梳理一下，却在抬手时被云无月躲开。

　　两人一怔，岑缨只好把手放下，笑着看她，“你头发有些乱。”

　　“谢…谢谢”云无月脸红了，弄好头发后又说了声抱歉。

　　“哇，云无月，你脸红了诶。”岑缨没想到那样清清冷冷的云无月竟然会脸红，明明对着男生那样铁面无私的，岑缨有些新奇的看着她。

　　“你知道我的名字？”云无月问

　　“当然，我们学校没人不知道你吧，都说你是大美人啊”岑缨说，“我叫岑缨，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云无月睁大眼睛，在岑缨的笑容下点点头，“耶，太棒了！”岑缨握拳在胸口比划了一下，下课铃声响起，岑缨站起来对云无月摆手，边后退边说，“云无月，说好了，我们是朋友啦！”

　　云无月看着女孩跑起来飞扬的发，笑了起来，真好啊，岑缨，谢谢你。

　　于是学校里的两大美女开始形影不离，岑缨最开始去和云无月搭话时，其实是忐忑的，因为学校的传闻还有她看见过的云无月，都是不笑的，说实话最开始是有点怕的，但她在操场看见云无月落寞的身影和茫然的表情，她的直觉告诉她云无月不是传闻那样的。

　　于是她上前去和她说话，渐渐了解后，岑缨是真的觉着云无月是很好的一个人，那么好的人经历了那些事还这么向阳，她是佩服云无月的，于是她听到有人说云无月不好的地方时，也会和人反驳起来。

　　云无月很庆幸自己交到岑缨这个朋友，她永远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着云无月，于是开始把她经历过的告诉岑缨，岑缨了解后也没有嫌弃她，也没有对其他人传播她的经历，岑缨会着急问她现在怎么样了，会关心她在学校舒不舒服难不难受。
　　云无月想自己很幸运有人陪伴在自己身边，有人关心她，她貌似不再是一个人了。

　　第二天是假期结束的日子

　　北洛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起床洗漱，在下楼时碰到同样弄好的云无月，云无月笑着对北洛说了声早，便直径下了楼。

　　徒留北洛在原地懵圈，这位小姐心情很好的样子？昨天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北洛挠挠头也下了楼，北洛在饭桌上见云无月一直带着笑，还时不时和云爸妈聊几句，北洛疑惑了。

　　直到出门才知道，岑缨在等云无月一起上学，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北洛插不上话，只好跟在她们身后当护花使者了。

　　岑缨时不时回头带着趣味看着北洛，最后北洛受不了以呲牙警告的动作使岑缨不再转头来笑他。

　　真是造孽哦，北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