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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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紫仪闻言，顿了一顿，声音艰涩地道：“你们、你，攻下徐州城了吗？”
楚灵修早对秦紫仪的来意有猜测，知道他兴许是为了秦家二爷而来，或许，为了秦府而来也不无可能。
寝帐中暖融融的灯光更柔化了秦紫仪的轮廓，美人周身似有一圈光晕。楚灵修生性风流，说是阅尽天下美色也不为过，只是在他心中，无人能与秦紫仪比肩，不知是秦紫仪真就美到了绝世无双的地步，还是年少时那次求而不得的孽缘令楚灵修念念不忘，至今不能释怀。
真是可惜。倘若没有秦府那些血债，与这样的美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未尝不可，神人在侧，世间一切美色不过是庸脂俗粉。可惜，他们没有这种可能了，以秦紫仪高傲的性子，又如何会同灭门仇人谈情说爱？
真可惜啊！
“哦？谁同你说了吗？”楚灵修不甚在意地问了一句。
“若不是攻下徐州，你为何来打兰陵？”
楚灵修笑了一下，“哎呀，瞒不过你呀。”却不肯再多说一句了。
秦紫仪捏紧手指，楚灵修在试探他。
“那……二伯还……活着吗？”秦紫仪艰难问出来，仿佛已经不堪答案，闭目不去看楚灵修，低垂着眉眼，眼睫不住颤动。
楚灵修只觉自己的心肝也随着那眼睫扑簌，真是可人疼的美人。
“当然，秦将军勇武过人，便是我也敬佩有加，他亦是你二伯，我自然是以礼相待。”楚灵修忽然正色道，“说来还要靠你劝一劝秦将军，今上无道，何必愚忠，绝食伤得可是将军的身体，你也会伤心罢！”
楚灵修这瞎话说得和真的一样，秦紫仪却不得不逼着自己抬起头来，看着楚灵修假惺惺的嘴脸，焦急问道：“二伯在哪里？”
“如今秦将军不在我军中，不过他若还不纳降，我可保不了他了。”楚灵修却不正面回答，只一味放饵。
秦紫仪失魂落魄，“我如何劝得了二伯？”
楚灵修细细看着秦紫仪的神色，忽然道：“紫仪，你不应这样回我的。三年前，闻鹿鸣痛失一臂，秦小刀生死未卜，你都未曾向沈玉照屈服。如今，你会劝秦将军做降将吗？”
秦紫仪心头一跳，不知楚灵修察觉了什么端倪。
楚灵修却缓缓走近，捏着秦紫仪下颌，“抬起头来看我，怎么不敢？”
秦紫仪确实不敢抬头，生怕多看一眼，会暴露眼中的恨意。
“你听说了甚么？那些都是假的，不要信。”楚灵修勾着手指，迫使秦紫仪抬起头来，“为了举事，我做了二十几年富贵闲人，演了这么久戏，你是不是真心，我看得出来。”
秦紫仪避开楚灵修的眼神，却不妨楚灵修低头，不断贴近自己。
“以前的那些我都不计较，你让我一偿所愿，我保秦将军一条活路，怎么样？”
楚灵修紧紧盯着手下的美人，好像生怕手中砝码不够，“你们秦家人骨头都硬，不瞒你说，秦府上下都被我父王幽禁，秦公宁死不降，父王已经动了杀心。”
“我很是钦佩秦门风骨，但毕竟是我的父王，忤逆不孝。但是，倘若是心上人所求，便是叫我摘下天上星辰也无不可。”
秦紫仪手藏在袖中，不住颤抖，他竟有一刻情愿相信楚灵修的谎言。
楚灵修好似知道他的软弱，一根手指轻佻地挑起秦紫仪的下巴，“自那秦小刀走后，你便一直郁郁寡欢。一个逃奴，值得你这样上心，为他守贞至今？我血脉尊贵，将坐拥天下，哪样不比一个卑贱之人强？同我试一试，我亦会将你捧在掌中珍爱，比他更甚。”
从近处观，秦紫仪那双眼睛更是雾濛濛的，好似远山含黛，隔着山岚，看不进美人心中去，便越想亲近，越想秦紫仪的眼中能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秦紫仪忍了片刻，终究还是忍无可忍，挥开楚灵修的手指，冷笑了一声，“如今你想做些甚么，不都随你的意吗？难道我拒绝，你便会放弃吗？”
“我性子虽然霸道些，也讲求你情我愿，虽然用强的也别有一番乐趣，但紫仪，你终究是我心上人，我如何舍得？”
楚灵修收回手指，施施然坐到上首的檀椅上，“无论如何，今日我势在必得。”
“好啊，你撤兵兰陵，我便任君处置！”秦紫仪再度冷笑，毫不示弱地回视楚灵修。
楚灵修笑了一声，“这有何不可？”说着，他高声唤来心腹，“以示诚意，我先撤十里如何？”
秦紫仪一怔，方才分明只是话赶话，他气愤楚灵修孟浪唐突，明知楚灵修不可能撤兵，故意激他罢了。却没成想，楚灵修竟肯松口。
“今晚便撤，我带你亲自去看，怎么样？”楚灵修说着，便又站起来，向着秦紫仪走过去。
造反大军十数万兵力，数倍于兰陵，便是后撤三十里，没有援军，兰陵仍不过是坐困愁城罢了。朝中援军不至，直隶总督直接折节降了，没有后援，兰陵仍是孤城。
只待越地的重械再度运到，兰陵仍然会破。届时，也许楚灵修就玩腻了，如今愿意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将来只怕将美人弃如敝屣。
这一出以退为进，不仅能白白玩弄美人，还能令兰陵放松警惕，更能令几度失利的反军重整旗鼓。
打得好一副如意算盘！
只怕以楚灵修的多疑，根本不相信秦紫仪一无所知。他初遇秦紫仪时，便被秦紫仪摆过一道，与秦紫仪朝夕相处数年，更经历过大败阉党之事，知秦紫仪敛锋内秀，必不会如当初一般轻视。
秦紫仪却说，“不必，世子万金之躯，金口玉言，想必不会欺我孤弱。”
楚灵修忽然不知该接些什么，他确实在欺他孤弱，在趁人之危。这事世子做多了，向来理直气壮，如今叫秦紫仪这样一说，反而有些气短。
“前锋撤退，会撤到此处，届时人马嘈杂，你便知我不会欺你。”楚灵修向着秦紫仪招手，“近些，让我好生瞧瞧。”
秦紫仪望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楚灵修面前，便是楚灵修坐在檀椅上，也人高马大的，对比得秦紫仪极为单细。
楚灵修皱起眉头，眼前的人憔悴至极，哪里还有之前的娇美，如今宛若一朵将枯的荷莲，那一身白衣更将人衬得清冷没有一丝活人气儿。
然而，这憔悴的枯花也有憔悴的美处，让人又想怜惜，又想摧折。
楚灵修这回却老实了，只与秦紫仪两个静静等着，他自然可以先尝些甜头，每一念起，便想到秦紫仪那句欺我孤弱，那怜惜之情便汹涌澎湃，直叫风流的世子做了片刻的柳下惠。
说是片刻，自然是大军训练有素，撤退极快，在中军的寝帐中已然能听到喧哗之声。
“如何？”楚灵修向秦紫仪一挑眉。
秦紫仪没有说话，只是执起楚灵修的手，缓缓抬起。他手指冰凉，甫一接触，却好似烫到了楚灵修的神魂。
而接下来的动作，更令楚灵修心旌摇曳。只见秦紫仪俯下身，垂首去吻楚灵修的手指。
不知是楚灵修在军中多日不近色，抑或是日夜渴慕之人便在身前亲吻他，衣衫之下，楚灵修似未经事的毛头小子一般，竖旗立正，明显得不容忽视。
秦紫仪也瞧见了，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是蔑笑还是单纯的好笑。却见楚灵修衣下那物随着那一声笑，抖了一下。
楚灵修暗恨身体不争气，只好对秦紫仪道：“倒是令你见笑了，这玩意着实想你得厉害。”
秦紫仪见那凸出的地方渐渐洇出深色，心中厌恶，神色冷冷，抬起头来，对楚灵修说道：“先说好，我不在下。”
楚灵修闻言一惊，眯起眼睛，打量着秦紫仪。
秦紫仪任由楚灵修视线逡巡，直起身子，他连对陆铮鸣都硬不起来，更何况是楚灵修。
“你是第一个敢与我说这话的人。”楚灵修笑了一下，也站起来，不顾状况尴尬的身体，贴向秦紫仪，“难道你与那卑贱奴亦是你在上，他在下？”
秦紫仪目光冷凝，“他有名字，亦不卑贱，曾是我的心上人。”
这话听在楚灵修耳中，令他真是又嫉又怒，心头酸水泛起。
却又听秦紫仪轻声道，“他英武过人，心性高傲，却为了我，甘为人下。只这一点，世子远不能及。”
楚灵修只看到秦紫仪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神情渺渺，便知秦紫仪定是在怀念回味与那卑贱奴仆的旧日时光。
这有何难？他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男人在争风吃醋这方面向来大方，便是知道秦紫仪有意激他，楚灵修也甘愿上这个当。
楚灵修嗤笑一声，“他是甚么身份？不过是你秦府的家仆，一个奴罢了。你是他主子，便是他的天。”
“我不一样。”楚灵修拿手去触秦紫仪的唇，“我愿意，只因我爱慕你。”
秦紫仪却丝毫不在意这告白，“那好，世子既然如此豁得出，我也没有甚么好矜持的。只是还有一言，我对世子实在没有甚么感情，恐怕硬不起来，还要劳烦世子备些助兴药物。”
说实在的，这话说来那是大大的伤了世子的颜面。楚灵修是何等高高在上，愿为秦紫仪雌伏，却只得这样一句需要助兴之药。
便是楚灵修闻言，也是僵了一瞬，面上有恼恨之色，暗暗咬牙。然而他既垂涎这美人的身子，又对美人的心势在必得，又放出我愿意这样的大话来，显然是骑虎难下。
没道理秦小刀那卑贱奴没让秦紫仪受委屈，他这世子反而屈了秦紫仪。
况且，以秦紫仪的性子，以这样的方式答应他方才合情合理。
楚灵修压下心头情绪，反而轻佻一笑，“以后，我便叫你食髓知味，见了我便又硬又湿。”
秦紫仪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坐在了下首的靠椅上，抬起眼皮觑了楚灵修一眼，露出一个沉沉的笑容来，“以后？我只答应你这一回。”
楚灵修势在必得，“来日方长。”
“那还请世子去清洗一番，这个不用我教世子罢？”
这交易确定下来以后，秦紫仪便十分放松，好似拿回了主动权。
楚灵修自不怕他跑了，他喜欢有些傲气的美人，只因骄傲的人骨头要硬一些，摧折起来也更有趣。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六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