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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二章 坑里有点甜(2) ...


  •   第二章坑里有点甜(2)

      宿舍门外,存满紧紧的拉着齐柘,硬把人给推回了宿舍,还用力的“嘘”了一声。

      齐柘愤愤不平,“拉着我干嘛?看看这都几点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太不像话了!”

      “像不像话也不用你管!那是皛皛自己挖坑挖来的,这叫什么?缘分啊!”存满说完,又警告他:“别去捣乱,皛皛被他妈逼着相亲逼得都快抑郁了,她要是能自己找个男朋友岂不是皆大欢喜。”

      “那也不能找那个桃子精呀,他有病的。”

      “什么年代了,哪个人没有点情绪病,你看看你现在,就是典型的躁郁表现,别揪着人家那点洁癖症不放。”

      “我躁郁?”齐柘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存满拍拍他的肩,宽慰道:“不是什么大病,好好睡一觉就康复了。你乖了,去睡觉,别打扰那对小两口。我也回去睡觉了,晚安。”她垫着脚回了房,临关门还不忘示意齐柘赶紧上床。

      齐柘站在门口,委屈巴巴的瘪着嘴,他怎么就躁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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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皛皛传完照片,鼠标一动,文件夹直接关了,只余下一个空空的桌面。桌面屏保是一张人群的照片,人群中有一张孩子的笑脸格外动人,不过她的视线却从孩子身上转到街边围观的老人,心尖莫名的一动。

      “这是你拍的?”她指着电脑屏幕问。

      陶自然眼眸无波的点点头, “这张‘幸福的你’是去年环球摄影青年组的一等奖作品,据说是能给人幸福感的作品。” 他声音清冷,似在评价别人的作品。

      “幸福感?”云皛皛撇嘴,“孤独感还差不多。”她说完,方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好听了,哪有当人面批评人家作品的感觉不对的道理。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我不是说你的作品不好,只是……”她话说半截生生顿住。

      陶自然猛地站起来,一步逼近,直勾勾的盯着她,气势骇人。

      “你你你冷静……”妈呀,这人不会是犯精神病了吧。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孤独感?”他咬着牙问,声音有些微颤。

      “没有……”她下意识的否认,可却在他的逼视下,硬着头皮指了指照片的角落,那一角站着一位衣着得体的老人,老人也望着人群中笑的幸福的孩子,眼里却是满满的羡慕和落寞。“我也不会说,就是觉得所有人都在注意着孩子,没人关注这位老人家,有点孤……独。”在他的瞪视下,云皛皛结巴着吐出最后一个“独”字后,便紧紧的闭上嘴,心脏砰砰的乱跳,恐怕他突然伸手掐她脖子或是把着她肩膀一顿乱摇。

      可惜,一切胡思乱想都在陶自然瞬息变换的眼神中消散。

      震惊、不信、狂喜、落寞再到冷静,她好像读懂了很多,又好像一切都是幻觉,只能傻乎乎的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恢复平静。

      “呵呵,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她耸耸肩,见他点头才挪着步子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早点睡。”

      陶自然又看向她,眼神不复以往的冷清,他抿抿唇有些不自然的道:“好……谢谢。”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云皛皛微微惊讶,随即憨憨的笑了声,“不客气,晚安。”她拜拜手,帮他拉上房门,回了房间,却不知陶自然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他在害怕,怕自己一动就醒了,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浅梦。

      原来在所有人都以为幸福的幻境中,还是有人能看到真相。

      这个人竟是一个被他瞧不上眼的“村姑”。

      而此时,村姑云皛皛回到房间,轻轻的舒出一口气,想到刚刚还算愉悦的接触,对陶自然倒是生出几分亲近,决定以后让着那个臭小孩一些。

      她把玩着手机,把陶自然今天给她拍的那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屏保。细雨绵绵,她立在桃林,一手抱着丰收的桃子,一手比着耶,再配上灿烂的笑容,这情、这景、这表情,绝了!

      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爬起来,发了条朋友圈。

      配文:收获了桃子,也收获了笑容。

      自己先给自己点个赞,才心满意足的关了灯躺下。

      室内黑下来,门缝里透出的光便格外的明显。

      云皛皛翻了几个身,也不知睡没睡着,再睁开眼,门缝间还透着光,显然对面的人还没睡。

      臭小孩也太不注重休息了!

      云皛皛又闭上眼,终归放不下心,揉着眼睛翻身而起,踩着拖鞋出去敲了对面的门。

      门是虚掩着的,陶自然拉开门看见她并不意外。

      “有事?”

      “你怎么还没睡?”云皛皛打了个哈欠,像居委会大妈似的唠叨起来:“你还病着,要早点休息,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败坏身体。”

      陶自然听着她叨叨,感觉吃完安眠药的脑子更木了,语气里有些无奈,“你以为我不想睡?”

      “那就睡呀。”她说的理所当然,无辜的望着他,意外的发现他眼底的乌青以及烦躁又疲倦的眼神。

      这臭小孩除了洁癖外,不会还有别的病吧?

      “你失眠?”她试探的询问。

      陶自然平淡无波的眼神已经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云皛皛也无奈了,还真被她猜中了。“你等我一下。”她突然转回自己房间,拉开抽屉翻了翻,再回到走廊,手里多了一瓶钙尔奇D,很是显摆的递给他面前。

      陶自然看着面前的钙片,有一种浓浓的无力感,她不会是认为补钙治百病吧。

      云皛皛见他不动,挑着眉解释:“姜晴天你认识的,就是研究你这个病的人。她和我说过困扰着大部分都市人群的失眠很可能是缺钙导致的,所以睡前吃钙片是可以助眠的。不是我乱编的,你要相信科学。”

      陶自然有气无力的开口:“研究我这个病的人没告诉你,她会按疗程给我开安眠药吗?”

      云皛皛尴尬的收回钙片,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问:“吃了药还睡不着吗?”

      陶自然勉强的扯了扯唇角,只是到最后都没有扯出一个笑。

      云皛皛被他眼中那股浓浓的无力感给刺了一下,她虽然没亲身经历过情绪病,可从姜晴天那里也听过不少。没有人希望自己是不健康的,尤其是心理。

      “别管我,你快去休息吧。”陶自然说着话就要关门。

      云皛皛直接用胳膊卡住门缝,“怎么可能不管你,长时间不睡觉是会猝死的。你死了,我可负不起责任。”

      她说的正义凌然,陶自然轻呵一声,“我猝死,你负什么责任?”

      “你死了,姜晴天会杀了我的。你是她非常重要的病人,这就像我种桃子似的,桃子要是都没了,就完蛋了。你对我姐妹来说非常重要,那么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猝死的。”云皛皛说完,拍了怕平坦的胸脯,好像她说不会就不会一样。

      说完,她还真绞尽脑汁的去想催人入睡的方法。

      片刻,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你上学的时候,最讨厌哪门功课?”

      陶自然被问的一懵,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没有讨厌的。”

      “没有?就没有一听哪个老师讲课就想睡觉的冲动吗?”

      见他摇头,云皛皛简直要挠头了,果然是个有病的,居然没有讨厌的功课。她想了想,索性问了自己最熟悉的,“那你对种桃感兴趣吗?”

      陶自然拧着眉头摇头。

      “不感兴趣就好!”云皛皛立即笑开了,“你等我一下。”转过身就跑回房间,片刻就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本书——《桃优质丰产栽培实用技术》。“上床躺好。”她催着他上床,想推他进去,伸出手就想到他的洁癖症,恐怕这一推还得让他洗个澡,伸到半截果断收回,只能不停的催促着:“快点快点,保证你一会儿就能睡着。”

      陶自然觉得可能有病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他实在不想说话,眼睛干涩的发疼,恨不得有人把他打晕过去,只要能让他入眠就好。上了床,忍不住看云皛皛要干什么,只见她将屋里的椅子搬到门口,又开了台灯。发现他盯着她,凶巴巴的命令:“盖被、闭眼。”

      陶自然莫名其妙的听了指挥,等他闭眼躺好察觉不对,室内突然响起她平静的阅读声。

      “桃树栽培管理技术的高低直接影响桃园的经济效益。在现代农业的大背景下,果树的栽培生产管理,已经不能仅关注果品的产量,更应注重果品的质量,才能满足市场需求,才能创造出高的经济效益,这就需要有现代的、先进的果树栽培和管理技术做后盾……”

      她的声音很低,不夹杂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语调,好像背书时的低喃。起初这些声音涌过来的时候还让他麻木的大脑有些烦躁的情绪,只是片刻后,那情绪竟神奇的被安抚了。

      “……根据使用目的、果实或花类型划分,分为普通桃、油桃、蟠桃、加工桃、砧木桃和观赏桃六个品种。目前生产上常用的优良普通桃品种如下。早美、春艳、早霞露、春花、京春、春雪、雪雨露、秦捷、日川白凤、砂子早生、早凤王、锦香……”

      桃居然有这么多种类?
      砧木桃是什么?
      日川白凤、砂子早生是日本桃吗?

      等听见云皛皛念到“砂子早生日本品种,果实大”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入睡前异常的满足,因为猜对砂子早生的原产地。

      云皛皛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后,缓缓的停下阅读,探头向床的方向看了看,见他真的睡着了,无声的笑了笑。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帮他关上门,然后垫着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倒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不感兴趣的学科绝对是催眠的良药。要知道她上学的时候,英语老师上嘴皮碰下嘴皮,她的上眼皮立即就打下眼皮,困意都是乘飞船来的。

      她闭着眼默背了几个单词,然后……秒睡了。

      一觉天亮,大概是昨天的采摘耗费了体力,又给陶自然念了半夜的书,云皛皛起床的时候,其他人都吃好了早餐。

      她打着哈欠下了楼,齐柘正背着锄头往外走,看见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走了两步,才回头闷闷的道,“我去田里看看,你先吃饭。”

      “我吃完就去找你。”云皛皛应了一声,坐到餐桌边吃早餐。

      存满从厨房走出来,给她拿了一个水煮蛋。她要进村里开会,嘱咐道:“陶自然一早就出门了,也没吃早餐,我给他留了粥,你记得让他喝。”

      “出门了?”云皛皛一愣。

      虽说雨停了,可路还没干透,他竟然敢出门?

      存满也挺纳闷的,那么嫌脏的一个人,竟然主动出门。“脚上套了好几层塑料袋,背着个相机,说出去采风。”

      照相去了?云皛皛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感叹:神经病的世界,我永远都猜不透!

      匆匆的吃了口饭,云皛皛也担心自己的果子,换了鞋出了门。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气温有些高,不过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只是大田的果树就没那么舒服了,有些树苗直接被雨打倒了,很多果实都落地了。她把自己那块地的果子都捡了起来,做了记录后,背着工具进了大棚。

      大棚里异常的闷热,齐柘也在棚里,正在给果树扭梢,见她进来手上的活一顿。

      云皛皛没发现什么不妥,直接走向她的实验果树区,观察果实成熟的程度,拿出卡尺测量果实大小。大棚里极其的安静,所以当齐柘突然喊她名字的时候,异常的清晰。

      云皛皛一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

      齐柘手上握着一颗桃,果形很大,果顶微凹,果皮底色橙黄,全面着鲜红色,正是他改良的早红品种。

      桃子递到云皛皛面前,“尝尝。”

      云皛皛放下卡尺,接过桃子用手蹭蹭就咬了一口,细细品尝后评价道:“肉质硬溶,汁液中等,甜酸适中,有芳香。不错不错。”

      听见评价,齐柘受到鼓励般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发亮,朗声道:“这是我今年种出来的第一颗果,我想送给我最喜欢的人吃。”

      云皛皛咬桃的动作一顿,万万没想到齐柘会来这么一句,含在嘴里的半口桃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二章 坑里有点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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