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你的她》假冒的水晶瓶

19、吉他舞鞋

　　今天是周末，但刀月和一部分女生仍在学校里上芭蕾课。老师让他们休息下，她像只高傲的精灵般踮起脚尖灵活地跃到了椅凳旁边，刚喝了口水便注意到手机响起。
　　“小刀，快救我……”那边传来了的求救声，她一听便知道是谁，这声音太熟悉了，天天和她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嬉戏的明明，她的小跟班，她的影子。
　　“明明，怎么了？”她着急地问
　　“快来我们教室，救救我……”
　　“嘟……嘟……”没说完就挂掉了
　　刀月急了，连舞鞋也顾不得脱，便狂奔出去。
　　上了四楼，赶到教室门口，她看见一群男生正围着什么东西。一群有暴力倾向的男生，其中一个高大的男孩高高举起一把椅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砰!原本完整的木椅霎时飞散裂成十几块，很难相信它曾是一张椅子。
　　然后她听到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那是明明的声音。愣住的刀月回了神，迅速推开了那些嚣张跋扈的男孩。果然发现了蜷缩在角落的明明，可怜的她被吓坏了，小小的身躯不停地发着抖。
　　那个摔凳高手，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大刚，还有他的那群乌合之众。
　　同班这么多年，倒是不曾亲眼目睹他这般狂怒的模样。教室右后方，好几排的桌椅东倒西歪，除了那一张被砸烂的椅子之外，刀月还注意到墙上有三、四处窗户玻璃也没逃过粉身碎骨的厄运。真壮观。他的恶形恶状，她早有所耳闻，但亲身见证的震撼力还是很吓人。
　　预抱住坐在地上的明明，却惊到了她，双脚不停地蹬着。刀月果断地抓住明明推搡着的双手，大声在她耳边旁说道“不要怕，我来了。”
　　这时的明明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他们……他们要杀了我……”泣不成声
　　“怎么回事？”刀月迫切地想知道原由
　　“你问她呀？自己的做得好事不敢承认？”大刚一副钟馗样
　　刀月低头望着明明，后者完全将脸埋入她的胸怀，只哭不答
　　“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明明看到了，你们想杀人灭口？”刀月怒视“群雄”
　　“我呸！”大刚啐了口吐沫“说，你为什么要偷拍文志和小姚老师的照片，还将它们放在公布栏上？”
　　“太可笑了，你怎么就认定是明明做的？”刀月反问到，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刚一脸好玩的表情，蹲下来冷哼道“你们是真白痴还是装糊涂呀，难倒不知道其实我们学校装了很多摄像头在秘密监视着我们吗？我只是通了点路子，拿到了公告栏前的录像。瞧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你”他指着颤抖的明明继续说道“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贴着他们的照片。快说，你为什么这么作？是不是因为她？”
　　大刚的手峰回路转，刀月发现它现在正指着自己“哈，难倒你以为是我指使她做的？”刀月开始怀疑大刚的神经是不是正常了
　　“你以为我会随便让她打电话求助？”
　　“我刀月，一向光明磊落。这种事，如果是我做的，我会大大方方地承认，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倒是好事一桩。”她抬起小小的头颅，不卑不亢地说着“但没做过的事，也是抵死也不能揽下的。明明不要怕，他们一定讹你的！”
　　“你们有种，那就别怪不今天不客气了。要破一破我不打女人的例。”大刚龇着牙顺手将窗口的仙人掌砸了过去，在两个女生的身边开了花。
　　一众帮凶见她们吓得惊喘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招了，我招了。是我干的，你们不要伤害小刀。”刀月怀里的小兔子终于出声了，她哭红着眼看着刀月“对不起，我实在替你不值。你对他这般，可他总是无视你……”
　　“你不要说了，你怎么这么傻呀？这些都是我的事，我从来没让你插手。”两个女生相拥痛哭起来
　　女孩的哭声让大刚心底一软“既然，既然不管小刀，你的事。就赶快离开吧！”
　　“不，要走，我和明明一起走。”刀月象母鸡护着小鸡般扑在明明的前面。
　　“妈的，别得寸进尺。再不走，连你一起收拾了。”大刚嘴上说这狠话，心里一直告诫自己，要有老大的样子，要有威严。
　　“你可以试试看，只要你不要在乎‘收拾’我的后果。”刀月丝毫不畏惧地回嘴
　　这下真的恼怒了大刚，他一再忍让地脾气被这位千金大小姐磨光了。扯着她的领口想要给她点教训，突听一声道
　　“大刚，住手！”
　　被喝止的大刚，带着感激的笑容转过脸去，边想着差点他就打女人了，真的好险哦。要真的打了，他还TMD算什么男人呀。边发现那声音出自他的好兄弟，文志。
　　做戏要做全套，大刚粗鲁地放下刀月，恨恨地瞪了两个女生一眼，站到了文志的身后。
　　文志慢慢地靠近他们，优雅地伸出一只手。刀月顺势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被他轻轻牵着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文志轻声问到，刀月傻傻地望着他，仿佛回到第一他们见面的场景。那个14岁的午后，电脑课堂上，他也是面无表情地和她说着同一句话……
　　刺猬头的一个响指将她从昔日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却发现文志已经站到了明明的面前。
　　“明明，真的是那样的吗？”文志低下头严肃地问“真的只是为了友情吗？”
　　“不要搬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我才不稀罕呢。”怕归怕，嘴巴还是一样的倔
　　“你哥哥要是知道你这样，该有多伤心呀，明明”顿了顿，又说道“或者我该叫你闵明？”
　　“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明惊恐地抬起头，张大眼睛望着文志
　　“我不追究，不代表我不在乎；不报复，不代表我能释怀。别把我当笨蛋！”文志收紧下颚说道“你是闵城的妹妹，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刀月，而是你哥哥，那个给姚灵写情书的男孩。”
　　“是真的吗，明明，文志他说的是真的吗？”刀月呆呆地问
　　明明底低下头，阴阴地笑道“呵呵，我早知道会有这种下场。可我不后悔，我要替我哥报仇！”
　　“你哥哥不是现在挺好的吗？”蘑菇头很冲地问到
　　“你们谁有真的去调查过，他现在一点也不好。他根本没考上大学，因为他成了神经病。你们知道什么是花痴吗？就是一人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抑郁，一句话也不说，窝在床边写着给那女人的信，不吃不喝。有时妄想，妄想着能和他的姚灵老师结婚，勾着布娃娃，嘴里整宿整宿地唱着结婚进行曲。有时癫狂，他会见人就打，不认得我和爸妈。有时狂躁，会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头往墙上撞，一点也不知道痛。他受的苦，谁能了解？
　　爸妈找到校长，想讨个说法，却被他轰了出来。并编出这么一个离谱的谣言。我们的苦，我们的痛，你们谁能感受得到？”
　　“明明，我真的不知道……”刀月噙着泪想上去搂她，却被她推开了
　　“算了吧，收起你的怜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作你的小跟班？只是利用你来完成我的报复行动，你的‘光芒’可以轻易地掩盖我‘卑劣’的行为。你没有真正的朋友，刀月，你的友情都是用钱买来的。你每次把不用的二手货像打赏般给我们时，我还要装作和其他女生一样无比的感激，我都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明明，你……”刀月哭了，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刀月真的哭了，她第一次感受到挫败，原来，她的友情是华丽的水晶，她的世界粉饰着脆弱。
　　“你走吧，离开彩虹学校，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其它的事，由我来搞定。我会联系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替你哥哥治病，一切费用我全会出。”刀月擦干眼泪对着明明说道“正如你所说的，我没什么朋友，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你了。即使你认为我们的这份感情很廉价。”低下头又哽咽了“那也无所谓。我这人就是这样，付出从不奢求回报。”
　　“这样也好，让他们走吧，大刚，你今天也闹够了，看你把我们教室弄成什么样了。”文志拍着大刚的肩示意他就依了刀月的意见。
　　大刚正点头要带着兄弟撤离现场时，前门杀出一个人，众人定神一看原来是他们的体育老师“怎么回事？上次那帮小鬼又来捣乱了？”他气愤地问着
　　蘑菇头、小四眼见势不妙连忙上前“老师，没事啦，我们会搞定。”
　　体育老师狐疑地扫射了一番，有点恍然地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So far so good”小四眼他蹩脚的英语终于有一次用对了，惹得大家笑成一团。
　　明明轻轻地拉了下老师的衣角，弱弱地说道“老师，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吗？”阻止了老师的继续追问。
　　体育老师脱下衣服，将它披在她的身上，扶着她离开了教室。
　　刺猬头收回探出去看两人的头，紧张地问“她会不会告状呀？”
　　“她不会的”文志很不紧不慢地回答
　　大刚心领神会，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她是那种目的性很强的女孩，还要指望刀月呢，她不会作那么愚蠢的事。如果真那么作了，她就算离了这里，也别想混了。”说到后半句加重了语气。

　　了清了所有的事，大刚和兄弟们准备打道回府。刀月望着正要离开的文志，想叫住他却又说不出口。
　　奇迹突然出现了，可能是天上的神仙听到了她的心声。她发现文志停了下来，肩膀垮了跨，重重地叹了口气，连身也没转，只是背对着她说道

　　“刀月，我们是不可能的。”

　　说罢，毫不留恋地走出了她的视线。

　　刀月站在废墟般的教室里，大颗大颗的眼睛落下，滴在她那有些脏的漂亮舞鞋上。这里的满目疮痍怎比得上她心里的千疮百孔。可刀月呀，你该明白16岁是注定要为了情，掉眼泪的年纪。于是，流泪洗净了视眼，你便可以更好的看清这世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了文志，他明显的感觉到那脚步声的主人突然有停了下来，边哭着边大声叫着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和你一点也不相干。文志，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你永远也管不着！”
　　他并没有停下来，只是轻轻地感叹，如果，只是如果，自己能和她一样，是个付出从不要求回报的人，那该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