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村花遇到剑客》冯山

18、第18章

　　正在王知书看着小容栽花种草的时候，许久不见踪影的小文飞跑过来，满面喜气道：“夫人，大公子从塞外回来了。老爷命奴婢请您过去见面。”说完就不知钻到了哪去。
　　小花的心猛地一颤，站了起来，腿微微打着颤。
　　“这死丫头忙着往前边扎堆掐尖儿请赏呢，贼歪刺骨！溜得比投胎还快。”小容看见，把手中小铲“晃铛”撂在地上，赶上前去骂了一句。
　　王知书笑道，“你既知道，又何必再说，白白惹一肚子气，还落人口舌。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来替我找件衣裳呢！”
　　小容撇撇嘴，不敢再说，进房去找王知书的正衣裳。

　　“这位大公子就是那位镇守西北边境、好几年没回过家的姚家长子姚重茅吗？”小容一边给王知书梳头一边问道。
　　得到了王知书的肯定回答，她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倏地一笑。
　　王知书问她笑什么，小容说，有一回她听厨房的张妈、李妈等在一块拉闲呱，说：“老爷对这位嫡出公子视作珍宝，但这位公子却不知为什么像和他老子有仇一样，在家就不肯和他爹说话，15岁又闹着投了军，直到现在都没回过家。把老爷气得骂个不停，背地里又甘心情愿给他打点前途。真真儿的是个宝贝冤家命根子。”
　　王知书听了，微微笑道，“听起来像个纨绔。”

　　颤颤巍巍的起身穿衣，王知书扶着小容往大厅走去。
　　相府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布置的别具一格，高楼和藤蔓相称，池榭与高木相邻，全然不讲究什么“虚实相生”“疏密结合”，却从野蛮中透露出一股勃勃的生机来——据说是丞相先夫人的设计。
　　王知书一面走着一面欣赏，心道这位先夫人不是个山村野妇就是位胸中有大丘壑的人。走着走着就舍弃了大道，走上一条花木繁多、僻静幽深的小道，对眼前景色更是大为赞赏，脚步不由得就放慢了些。结果在转角处不提防被人猛地撞了一下。王知书缠绵病榻两月有余，本就没好利索的身子一下就栽了下去，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守在旁边的小容惊喜的叫了出来。
　　随着小容的声音响起，帘外有个人影似是站了起来，小容忙跑出去和那个人影说话。不一会儿，帘外传来了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冲撞了夫人，实在是对不起。他日一定再向您道歉。”
　　说完，那人似乎是弯了弯腰，然后就走了出去。

　　小容说，那人就是姚大公子姚重茅，丞相和他挚爱的先夫人的唯一子嗣。当时他正赶来探望将他抚育长大的二姨娘，相撞的那处是个拐角又树木幽深，所以才发生了这次事故。
　　王知书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的问道，“我既然晕倒了，那是怎么回来的？”
　　小花在一旁脸色青黑，幽幽道：“还能怎么回来的，自然是被抱回来的。”
　　小容左顾右盼，深深望了一眼她面前一脸严肃的小姐，不敢说话。
　　王知书厉声道：“你也该叫个人去，全家下人都死了吗？”
　　小容“噗通”跪下：“我当时只顾着急着哭了，您久病未愈，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大公子……”
　　“住口！”
　　这话说的很没风度，不过可以一窥王小姐气急败坏的心情。小花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母亲和大哥的相遇是如此的戏剧性。果然，艺术来源于现实，包括狗血现实。

　　时间仿佛被静止了。良久，王知书才再度开口，“此事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没有”，小容的头猛地抬起来，摇的像个拨浪鼓，“只有大公子和他的小厮姚安。那里偏僻，大家又都去了前院。丞相原是叫大公子好好休息的，是姚安撺掇他说自己知道有条小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通到修竹居，大公子才……”
　　“知道了。”王知书不耐烦的打断她，“准备衣裳吧。”

　　当天接风晚宴上，王知书才第一次看见他这位比自己还大两岁的继子长得什么样。出乎意料的是，这位传说中的“纨绔”一张脸皮黑黑的，单眼皮高鼻梁，长得不算好看也说不上丑，不爱说话但礼数周到。
　　据他自陈，这次回来是因为升了官职，加之多年未回家，所以上司周将军特批了他几天假，特地回来看望父亲。
　　丞相听了，呵呵一笑，脸上的皱纹顿时又多了几条。再加上一旁三姨娘、四姨娘的凑趣，这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
　　百支巨烛共燃，照得整个大厅辉煌如昼。男人雄浑的笑声和女人娇怯的私语交织成了一副家门鼎盛的齐乐图。小花站在半明半昧的柱子后，静静地看他们谈笑风生，心里恍恍惚惚的觉得如梦一般：从没想过丞相府也有这么热闹的时候，父亲也有这么开怀大笑的时候，大哥也有这么英姿勃勃的时候。

　　世人皆愿花开不败，只是彩云易散琉璃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