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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解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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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小厮领着那位芊芊小姐上来了。
芊芊小姐扭着细腰刚一进门,谢景睿就冲到她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芊芊,是我,谢景睿,你还记得我不?昨个,我刚给你打了一副蓝宝石头面,给醉月楼妈妈了,她给你没有?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让人给你重新打……”
芊芊蹙了蹙眉,嫌弃地避开了谢景睿伸过来的手,扭着身子坐到郑子齐身旁,娇媚一笑,“郑公子,这么久不去醉月楼,可是有了新人就忘了奴家?”
“怎么会?爷这不是特地让人找你过来了吗?”郑子齐揽过芊芊,往谢景睿方向努了努嘴,“瞧见那位爷没有?那可是谢家的大少爷,崔五郎的大舅哥,你给爷把人服侍好了,爷重重有赏。”
芊芊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略带鄙夷地看了谢景睿一眼。
要她去陪这个肥猪草包?没听错吧?
“怎么,你不愿意?”郑子齐见她迟疑有些不悦,刻意压低身子贴近芊芊的耳朵,语气阴沉道:“还是,爷的话你敢不听?”
“不敢不敢…奴,奴这就去。”芊芊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坐到了谢景睿身边。
谢景睿自她进来后,目光就没挪过地儿,此刻见美人欺身过来,顿时面色潮红,浑身僵硬如铁,“芊芊…芊芊小姐……”
崔文恪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向谢景睿的目光充满了厌憎之意。
芊芊依偎在谢景睿身边,娇声软语,喂他喝酒。
谢景睿跑了醉月楼那么多次,都没能亲近佳人,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会喝到美人亲自喂的酒,兴奋得一张胖脸涨得通红,手都没地方放。
在座的都是男人,看他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忍不住都拍案大笑起来。
真有意思。
郑子齐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招手示意芊芊坐回他身边,“谢大少爷,芊芊伺候得你可舒服?”
谢景睿连连点头,“舒服,舒服。”
“这么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做个小游戏,玩投壶如何?若是你赢了,今晚本少爷就把芊芊让给你,若是你输了———”郑子齐在芊芊胸口的白腻上抓了一把,“就脱光了身子在楼底下跑一圈如何?”
“不可。”崔文恪急忙制止,“郑兄此赌有辱斯文,传出去于我等名声也非益事,还是算了吧。”
谢景睿投壶准不准他不知道,可郑子齐投壶的准头在书院一向令人望其项背,他绝不能冒险让谢景睿应这个赌,万一真输了让谢景睿光着身子在街上裸奔,崔谢两家颜面何存。
“跃麟兄,信之兄……”他看着王跃麟、卢信之二人,期待他们能出来帮他一把。
王跃麟接到他求助的眼神,当然不好再作壁上观,正要出口解围,郑子齐却起身揽住了崔文恪肩头,用力拍了拍,“别呀,不过是玩个游戏而已。文恪何必紧张至此?况且,谢大少爷也不一定就输,你说是不是啊跃麟?”
“这……”虽说王跃麟身为知府之子,在凤阳众星拱月,很有威望,但郑子齐出身名门望族,背后还有个身居五品的京官小叔,自是不好轻易得罪,王跃麟无法,只能无奈地冲崔文恪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卢信之不由摇头叹息,郑子齐那厮分明有意挑事,文恪这回惨矣。
而郑子齐刚刚那番话却是恰巧挠到了谢景睿的痒处,他这个人长这么大只有两个爱好,一是美色,二就是赌博。不管是斗鸡跑马,还是摇骰子比点子,只要跟赌字沾边,他都要伸手玩一把过过瘾不可,虽然平时十赌九输,可一点不妨碍他对赌这项活动的热爱。再说投壶他也玩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子齐说的赌注他别的没听清,就只记住了一点,那就是他若赢了,今晚芊芊小姐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对对对,妹夫,他说的对,没准是我赢了呢?”他丝毫没感觉郑子奇挖好了坑,正等着他跳,此刻一双小眼粘在芊芊身上抠都抠不下来,脑子里根本也装不下别的,“妹夫,你先坐下,别那么扫兴嘛……”
“你!”崔文恪胸口发闷,几欲吐血。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叫我一番好找。”一道柔婉动听的女声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披大红云锦面灰狐毛滚边斗篷的妙龄女子正脆生生地站在门口,那女子抬手脱下帽兜,上前冲众人福了福,脸上带着歉意,“小女失礼,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还请各位公子恕罪。”
她容貌不算十分出色,但胜在肌肤似雪,气质轻灵,顾盼回首间带着一丝我见犹怜的羸弱之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意。
“这又是谁?”
“哪位兄台的妹妹?”
众人交头接耳,悄声议论。
“小妹,你怎么来了?”谢景睿有些不太高兴地打了个招呼。
他这一招呼,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女子是谢家的小女儿。
“阿娘有事找你,叫你赶紧回去。马车就在下面候着,大哥,快跟我回吧。”谢芳菲温温柔柔,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谢景睿瞟了芊芊一眼,有些不大舍得就这么走,“你先回去跟娘说一声,我现在有事走不开,迟些再回。”
“大哥,阿娘说阿爹马上就要回来了,让你赶紧跟我回去,你若不怕阿爹罚你,那我就不管你了。”谢芳菲轻声提醒了一句。
听妹妹提起阿爹,谢景睿不禁打了个哆嗦,“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还不成。”一边往外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冲芊芊嘱咐道:“芊芊小姐,你等着我啊,今儿个我有事,等明儿个我一准去看你。你可别忘了啊……”
好不容易哄了谢景睿出去,谢芳菲笑着冲崔文恪福了福,一双美目秋波流转,“姐夫,我刚才来时,瞧着外头下雪了,您若是无事也早些回吧,以免阿姐担心。”
崔文恪因为谢景睿的离开,长松了一口气,闻言下意识冲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谢芳菲抿了抿唇,又扫了他一眼,这才冲众人福了福身,告辞下楼去了。
好好的一场戏被人打断,郑子齐有些气闷,可人家妹妹找哥哥天经地义,他没理由拦着不放,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家兄妹下了楼,揽着芊芊的那只手不自觉就用了力,芊芊娇媚的小脸疼得几近扭曲,“郑公子……”
卢信之望着那抹倩影消失在楼梯口,啧啧赞道:“气质若兰,声若莺啼,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以轻纱,不错不错。只不过这位谢二小姐的容貌,与弟妹相比还是略逊一筹。”说到这,卢信之“欸”了一声,回过脸,冲崔文恪问道:“不是说谢氏两姐妹系一胞双生,为兄今日瞧着这位谢二小姐与弟妹怎么不太像呢?”
他提及谢芳华姐妹的语气略显轻佻,崔文恪不由眉头微皱,不甚愉悦地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何足为怪?”
一旁的王跃麟用肘捅了捅崔文恪,挤眉弄眼道:“文恪兄着实艳福不浅。刚才你那妻妹对着你是双目含情,似嗔似怨,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你还不快快将这位漂亮的小姨子收入囊中,成全了美人儿的心意?”
崔文恪连连摆手,“跃麟兄休要说笑。她是内子同胞亲妹,我绝无此等想法。”
王跃麟撞了撞他肩头,调侃道,“誒,这亲姐妹共事一夫,成就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有何不可。文恪兄不必羞臊。”
郑子齐闻言眯了眯眼,眼中精光乍现。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散了吧。”卢信之觉得无趣,率先起身告辞。
“等等我,我跟你一道。”
王跃麟紧随其后。
郑子齐冷哼一声,揽着芊芊也下去了。
朱大管事将剩下几人一一送了出去,又亲自将崔文恪扶上了马车,命车夫将人送回崔府,心头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谢天谢地,幸亏二小姐来了,不然今个可真不好收场。
伙计一溜小跑过来,禀道: “大管事,大小姐身边的李嬷嬷过来了。”
朱大管事精神一震,“在哪?速速领我过去。”
崔文恪心烦气躁地在大门前下了马车,今日的事若不是有谢芳菲解围,恐怕真的难以善了,这样蠢笨的舅兄真的是让他难以忍受。
金珠和金钏天不黑就在海棠院门口转悠了几圈,此刻一听二门传话说崔文恪回府,双双迎了上来,嘴里娇喊着少爷,一人一条胳膊将崔文恪往榻上扶,“少爷,您可回来了……”
崔文恪酒意上头,但意识还算清醒,见两个丫头这般作态,哪里还不明白,正要将人赶出去,耳边突然响起卢信之说过的那番话,即将出口的呵斥又被他咽了回去,想了片刻,他索性眼一闭,半推半就任由两个丫头将他的衣衫褪去,下了帘子。
这一夜,他左拥右抱,勇猛异常,身下女子的脸一会儿是明艳大方的谢芳华,一会儿又变成了那位温柔娇俏的小姨子谢芳菲,竟是十分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