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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受害者第六感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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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立刻尴尬起来,看着周围纷纷向我投射过来的目光,我整理着思路站起来,说:“我是觉得,那个床很软,作为衬垫砍东西的话,及不易着力,是不是身强力壮都有可能把现场搞成那个样子,所以凶手为男性的这一条怕是也不能成立。”
局长皱眉,想了想,说:“把尸体切成那样就算不要力气吧,可也很考验体能,那不是一半个小时能干完的。”
我想了想,说:“尸体发现是凌晨,法医推测死亡时间是当天夜里两点左右,也就是说,凶手分尸的时间非常充裕,他完全可以砍一阵休息一阵,慢慢弄。再者,凶手没有把死者拖到地上分尸,也有可能是因为拖不动。”
局长沉思一阵,因为之前的推测是凶手对死者仇恨心理过强,把尸体搞成那样,除了他想分手然后抛尸消灭罪证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以毁坏尸体为乐,因为死者女性,身材很瘦,也不过百来斤,似乎没道理弄不动,毕竟从床上把人掀到地上这个过程其实并没有什么难度。
所以局长说:“一百来斤的女人,都没法从床上掀到地上,那凶手身体是有多弱?”
我想了一阵,说:“不仅弱,还很有可能患病。”
局长沉吟一阵,说:“看来这一点也不能排除,行吧,连最后的总结都不成立了,是男是女都难说。”
他愁眉苦脸的点了一支烟。
开完会,我急忙追上了局长,跟他说:“局长局长,要不我给你推荐个人,让她看看。”
“嗯?”局长疑惑的看着我,我说:“我一朋友,妈妈是警察,她小时候遭报复被全家灭门,就她一个人幸存了,后来是她自己凭直觉帮警察破了案的,前些天我侦办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也是她帮的忙。”
“直觉?”局长狐疑的看着我,说:“你忽悠谁呢?”
我急忙说:“我说真的,这不是现在都没办法嘛?让她试试,能找出点线索最好,找不出也没损失不是?”局长沉吟了好一阵,叹气说:“行吧,你带她去现场看看,到时候通知我,我也过去看看,看看她什么直觉能这么神。”
于是我回去把这事跟季晓柔说了一下,季晓柔听说以后,有片刻的疑虑,我看看她,说:“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最多跟局长说一下被骂几句而已。”
她摇了摇头,说:“走吧,我也想帮你们把坏人都抓光。”
我笑了笑,带着她上车了。
路上我通知了局长,等我到现场的时候局长还有专案组几个人都在现场了,不过他们都在现场客厅站着,啥也没碰,就怕破坏现场一丝一毫。
我给季晓柔戴了脚套,自己也戴了,然后进去,介绍了一下,也没多废话,我先给季晓柔把案件经过都讲了,现场照也看了,就是看尸体照的时候我拿手遮了一下,说:“这你别看了,听我讲就行了。”
我怕刺激到她,她却推开我的手,说:“我要感受死者的情绪,就不能忽略任何细微的细节。”
但是她看到照片以后,还是脸色苍白起来,我担忧的看着她,她却走了,她在房间里各种看,有时候看着,呆愣愣的就会呆好一阵,她看着桌子上每一样东西摆放的位置,还问了我死者家里垃圾桶当时都有些什么垃圾,事无巨细。
局长几个人等了很久,显出一些不耐烦来,我急忙说:“她就是这样的,需要时间。”
过了好久,她才最终走到了血染的大床边,然后大床上下仔细的看了一阵,最终又趴在地上看床下,床底距离地面的距离比较窄小,不太能容下一个是成年人,但她躺在地上挪进了床底,挪进去刚刚好。
好半天后,她又起身,问我:“我可以躺床上吗?”
“啊?”我愣了一下,看着满床暗红散发着异味的床,我以为她绝不会想上去,谁知道她居然想躺躺,但我当机立断,说:“可以。”然后找来了隔离膜铺在床上,扶着她躺下去。
她躺下以后闭上了眼睛,片刻又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良久,她说:“你刚才说,你们查看了近一个月的视频记录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进出过小区以及这个单元是吗?案发前后也没有发现可疑人是吗?”
“是的。”我急忙说。
她再次闭上了眼睛,好一阵后,她说:“我说,你记。”
我急忙开始掏出纸笔记录,她说:“她不是独居,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跟她生活在一起,跟她生活的时间至少在一个月左右,但死者自己并不知道。”
“啊?”我打了个寒颤,一起生活了至少一个月,却不知道房间里还有别人?
局长此时忍耐不住就想要提问了,我急忙做个嘘了一声,示意他先别说话,他只好把一肚子疑问憋回去。
季晓柔又说:“凶手就藏在她的床下,她去工作凶手就出来活动,她回家,凶手就躲在床下。”我忍不住后背发冷,季晓柔又说:“她因该有死者的家门钥匙,在死者雇佣的家政工来打扫之前会离开家一阵子,然后再继续藏起来。”
“死者死前的那天晚上,她上完课回来,很疲劳,她是个瑜伽师,一天至少要上四节课,每天回来都很疲劳,那天晚上回家,她洗过澡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躺在床上,开始给别人打电话.......”
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天花板的时候能做的事情因该也就是通电话了。季晓柔继续说:“她说着说着突然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
“啊.........”季晓柔突然尖叫起来脸色苍白的坐了起来,我急忙伸手抱住她,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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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连同局长,专案组的人都在静默的看着她,看着她继续着接下来的每一个举动。
她扎了一阵,喘吁吁的停下来,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开始将手里虚拟的刀换了一种握法,又开始砍,先是砍头部位置,砍了好几次,又开始砍肩膀位置。
这一个过程,专案组的法医看的是最清楚的,他有些冒虚汗,说:“完全就是凶犯杀人分尸的手法,就是这样........”
季晓柔又转身过去,开始对着脚踝位置砍,砍了几下,气喘吁吁,累的满头汗,体力几近虚脱,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休息,休息片刻后又起身,一手撑在床垫上,床垫上铺着床单,是不可能留下指纹的,但她却说:“看这里.........”
我急忙过去看,实木大床,凸起的床脚接缝位置有一些木刺毛糙,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我还是问法医:“你们在这个地方取样了吗?”法医一愣,说:“那里没有发现。”
我问:“如果只留下表皮组织能发现嘛?”法医想了想说:“不管了,我先取样回去看看。”她说着过来取样,季晓柔却依旧蹲在一边的地方,看着床底,说:“我能感受到他的孤独,凄惶无助,他是个及其孤独不被人重视的人,所以什么样的电话内容才会激怒他?一定是谈情说爱的,对了,他躲藏在这里一定是因为知道死者是独身主义者,家里除了她没有别人,所以才躲在这里,结果却因为偷听电话发现死者恋爱了,这件事激怒了他,可这件事为什么会激怒他呢?”
我立刻说:“一定是因为他有类似的情感经历。”
我们的对话似乎触动了局长的灵感,立刻问:“死者的脑袋她会怎么处置?”
季晓柔说:“也许他拿去献祭给别人了,那个让他有类似情感经历的人,而这个人,说不定已经死了,要不然活人谁敢接受他的死人头?”
局长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我发现这是他缓解焦虑的唯一方式。他说:“也就是说,可能还有人死了没被发现,或者发现了但并没有跟这案子联系到一起?”
季晓柔点头,局长发话说:“立刻通知开会。”
我把季晓柔接下来,感觉她的身体还在颤抖,脸色也非常苍白,我握着她冰冷的手,发现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其巨大的消耗,隐隐的又不禁开始懊悔把她扯进这件事里。
以后还是别牵扯她了她这种神奇的感知能力,还是封印起来比较好,我有些心疼,把她揽过来,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且不论季晓柔说的对不对,局长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调查工作从死者近一个月的情况扩大到近三个月,同时人际关系的调查也更深入,排查死者近三个月内有没有特殊表现的朋友同事亲戚之类的人。
跟死者最后一次通话的那个人也被抓过来重审,这家伙就是死者之前授课的一家健身房的老板。死者是自由职业,没有固定的工作单位,是到处跑课的那种,这样一来,她的人际接触面就大了。
健身房老板有妻有子,上次询问的时候他一口咬定当晚只是跟死者说让她编排新课程的事情,因为死者晚上以后一节课九点下课,到家已经是十点以后了,死亡时间是十一点以后,通话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这样说好像也说得通,所以没深问,这次我自己问讯,厉颜厉色的一逼,这货才承认跟死者有暧昧关系,他在追求死者,已经追了有半年了,死者原来一直是拒绝的,近期态度才略有松动,但是一定要他离婚才行,这货就是出轨找激情,要离婚是不干的,就是各种忽悠敷衍死者,两人就一直暧昧着,不过还没发展到上床。
而且还有一个疑问一直在我心头解不开,凶犯杀人后把死者砍的稀巴烂,随后逃离现场,那她就没弃尸的必要,她为什么要弃尸。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凶犯不管体型咋样吧,凭一把刃较长的匕首分尸,必须是对人体构造有一定的了解的,虽然分尸手法凶残毫无章法,能砍断的手骨都被砍断了,砍不断的大骨头其实只留下无数刀砍痕迹而没有断,另一些部位却是被顺着关节走势被肢解了,感觉凶犯整个状态都处于癫狂状态中,昨天季晓柔现场演示当时的情况我也发现了,凶手就是茫无目的的乱砍,砍到后来意识大骨头砍不断,才开始肢解关节。
这状态,有两份冷血的理智,但更多表现出的像个精神病。
如果她是个精神病,把尸体弃尸到路口怕是有另外的含义了,难道就是为了让人发现?感觉像是一种警示。
我胡思乱想着,局长又着急开会,我急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