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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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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自九宸亲传剑诀后,日日都要在那晨夕树下练剑。九宸虽告诉灵汐莫要时时在一旁看着,但她却毫不在意,仍是陪着念儿,看她手舞玄冥......
九宸无奈,见她挺着大肚子,若是久久站着定十分疲累,便在那殿旁的木阶之上为她设了个红色的木秋千。想着若她看的乏了,便可以坐在上面歇歇。每次出门前,更是嘱咐她在念儿舞剑时,用水月鼎成一道透明的护墙,如此,他才放心前去早朝。
每每下朝回来,念儿总会挑着当日练得最好的一个招式,在九宸进入正门的瞬间挥舞起来。九宸知道小孩子最是想博得自己的赞许,故而也不曾吝啬夸奖,只是总会让她将玄冥剑法的全套耍出来给自己看看。
“嗯,有的招式念儿还不......”
每当这时,念儿便低下头支支吾吾起来,小小的个头,拿着那玄冥剑在地上划着圈圈。
九宸来到念儿身旁,弯下腰与她同高,又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道。
“没关系的,不必着急,念儿用心便好。”
那念儿暴露几日后,越发谦虚勤奋起来,誓要早早吃下这整套剑招。九宸见她如此用功,颇为欣慰,但也知这武功仙法绝非生活的全部。故而总是在她练习之后,夸奖一番,又拉着她的小手,让她与灵汐共坐于秋千之上,在后面轻轻拥着。
“哈哈哈哈,爹爹再用力些!”
“是啊,九宸,再高些!再高些!”
九宸却并不听她们所说,心里嘀咕着。
你们母女倒是快活了,那腹中的孩子我却不能不顾呢!
扶云殿中,晨夕树旁,充斥着这一家大小的欢声笑语......
夜晚,念儿练了一天乏了,便早早回寝殿睡下了。灵汐看月色不错,倒想与九宸在那秋千上赏月。他二人坐在那红色的秋千上,慢慢摇晃着,灵汐则依偎在九宸的怀里,享受着夫君的爱抚......
虽是无言,但任那秋千飘飘荡荡,天朗气清。如此岁月静好,二人亦十分满足。
毕竟,他们经过了太多次的分离、太多年的相思,仔细想想,那分开的时间竟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了。
九宸抚摸着灵汐腹中的胎儿,说道。
“你说,我们这两个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好呢?”
“两个?”
灵汐的头仍然靠在九宸的肩膀上,并不看他,而是看着月亮。
“嗯”
“你如何知道是两个?”
九宸笑了笑,低头看了看灵汐硕大的肚子。
“你自己瞧瞧。”
灵汐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早已高兴起来。自早前青瑶来时,她便发觉自己这次有孕不同于往日。她见自己的肚子比以往大许多,每日也能感受到这腹中之子吸取的灵气多过头胎,便猜测可能体内有两个胎儿。前几日药王洞为她请脉时,也并无异样,岂不是双喜临门之兆?
“那,那你是愿要龙凤胎,还是双胞胎啊?”
灵汐偷笑着问道。
“只要是你我的孩子,本尊都要!更何况你我日后时光漫长,以往我应龙一族,当有九子。这三个孩子,远远不够呢!”
九宸怀着期盼,对灵汐说道。
月光温润,洒在二人的脸上,灵汐慢慢闭上了眼睛,让那皎洁之色铺陈过来,即使一旁有朵黑云经过,也毫不在意。
“到时候,这扶云殿恐怕太小了,本尊定要在这殿后的山上,为孩子们再造座宫殿才可。”
“嗯”
九宸亲吻了一下灵汐的额头,继续说道。
“这念儿有了玄冥剑,以后孩子们的法器,却也要似玄冥剑一般好才行,不然,他们该说本尊偏心了吧!”
他笑着说着,两只脚一前一后撑在地上,控制着秋千的摆动。
“好啊,到时,你便再寻一个仙友,向他讨要些仙宝来。我们回礼便是了。”
灵汐应着,鼻息却渐渐微弱起来。
“那本尊的扶云殿,岂不是要被掏空了?”
“嗯”
“待你生下腹中之子后,我便带你去四海八荒游历一番。”
“你这么喜欢那奇珍异宝,想必到时一定很高兴!”
“你也不必太心急,再有一年,你这牢笼啊,便可解了!”
“灵汐,灵汐?”
九宸见自己的高谈阔论一直未得到回应,低头看了眼灵汐。只见她双目紧闭,但又不似熟睡的样子。
“灵汐?”
九宸觉察到有些不对,忽皱起了眉头,仍旧呼唤着灵汐的名字。他见灵汐周身灵气环绕,温度如旧,全无异端。又将手轻放在灵汐鼻前,却发现她已没了呼吸!
他快快将灵汐抱起,小心谨慎地向寝殿之中跑去。一个分身,飞向了药王洞的方向!
九宸的本元将灵汐慢慢置于床上,只观她虽气息断绝,可其余体征依旧,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尝试将自己的神力注入她的体内。
他知道灵汐此时怀子体弱,故而万分小心,虽结印力强,可将那神力一丝一丝输入她的体内时,却是十分轻缓,生怕神力过强,伤到她们母子。
只见那神力刚一入体,灵汐的呼吸便顺畅起来,九宸看着她些许恢复,稍稍放下心来,刚要上前查看,却见灵汐眉头突然紧皱,吭了一声,随即一口鲜血从她口中流出!那鲜血直染红了脖颈下的枕头,九宸大惊。
“灵汐!灵汐!”
那一边厢,九宸的分身入了药王洞中。虽天色已晚,可那药王并未歇息,而是正在案前研修医书。他刚想翻到下一页,便见九宸分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面露急色。
“药王。”
九宸虽急不可耐,但仍不失礼数,先向其揖礼。
药王见他面色如此,便知是这位战神的夫人有事。毕竟,这六界之中能令战神如此心急的,便只有这一位上神了。好在他近日勤勉,不曾早些入眠。否则便是在寝殿中正在熟睡,恐怕战神也要将自己请去看诊了!
那药王不敢耽搁,当即拿上药箱,风一般与战神前往了扶云殿。待他们到达殿中之时,灵汐已呼吸平复,昏睡过去。前几日药王亲自来诊时,灵汐还并无大碍,可今日竟如此凶险。那药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瞥了一眼心急如焚的战神,战战兢兢地把起脉来。
药王一搭脉,发觉灵汐体内灵气并不缺少,但运转却不再通畅,仿佛都聚积在一处。故而看似灵气周身循环,实则除了腹部灵气为实,其余皆是虚幻。他从未曾见过天宫中有孕的神仙有此症状,不禁疑惑起来......
倒是那枕上的鲜血,十分刺眼,令他有了些眉目。
“敢问战神,刚刚灵汐上神她气息阻滞,战神是否将自己的神力输入到她体内,她才好转过来?”
“是”
九宸看着灵汐的样子,赶忙应了一声。
“可是之后又口吐鲜血?”
“不错。”
药王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从前在医书上看到的神灵龃龉之事。这胎儿身负伏羲骨和女娲石中的两股神力,只是依靠吸纳天地灵气,恐怕是无法长大的。
“战神。
药王起身,对着九宸说道。
“看来这胎儿在母体之中,虽吸纳天地灵气以发育,却开始将母体周身的灵气全都聚积在自己身边,以护周全了。所以,灵汐上神虽看似灵气盈身,实则都郁积在腹部,那心肺之处的灵气已是空虚,这才受不住神尊所施神力。”
“灵气聚积?药王的意思是,灵汐她并非身怀两胎?”
“这......上神确实身怀两胎,可也正因此,那胎儿聚积灵气时才更......”
九宸听药王这样说,不禁眉头紧皱,言道。
“可在此之前,为何无恙?”
那药王见战神有怪罪之意,赶忙解释道。
“之前我们未曾发觉,许是日子还没到,那胎儿未曾蓄力。可如今......想必灵汐上神再有一年之期,便要生产了吧!”
“嗯。”
九宸稍稍冷静了一下,低头思索了一番。
“那之后本尊日日为她调息,再将自身修为化作灵气注入她体中,是否可行?”
药王被如此问着,心想这胎儿无非需要母体的灵气积蓄己力,以待降世,那战神将修为化作灵气,或许也是一办法。
可是......
他面露囧色,仿佛在担心着另一桩事情。
九宸见药王如此神情,便明白事情没有自己所说的那样简单。他将药王请到寝殿之外、正殿之中,又将灵汐身上的被角往上拽拽,才关上了门。
“药王,灵汐她有何不妥,你但说无妨。”
那药王思衬了一会儿,说道。
“这胎儿尚有一年才出世,便已聚积母体中的灵气蓄势,可见生产不易。怀有远古神力之胎,当真只需依靠灵气便可生产?”
他见九宸皱眉不语,继续说了下去。
“到灵汐上神分娩之时,难道不需要外界之力相助?这外界之力是什么?若是只靠母亲不能生产,外界之力又冲击母体,又怎知不会胎死腹中、一尸三命?这......”
那“胎死腹中”和“一尸三命”几个字,像一把尖刀,刺中了九宸的心脏。他猛地看了一眼药王,眸中充满了凶狠与冰锋。
那药王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寒冷向自己袭来。不对,这寒冷不仅仅向着自己袭来,它明明光速一般充斥了整个扶云正殿......
那殿外火红的秋千,还余留着二人的体温,如今,却已被寒气冰封住了......
药王自知说错了话,当下闭口不言。忙将怀中的一瓶仙丹给了战神,又说他定会回去好好查探解决之法,让战神耐心等待。
都说法随心动,如今这战神两力加身,一时喜怒控制不了,万一再将自己......?? !!!
事有不妙,连药王都觉得这战神的面色有些可怖,找了个由头,便匆匆离去了。
寝殿之内,灵汐察觉到盖在身上的被褥令自己有些热,在昏睡中将被子的一角往下拽了拽。
可那抚云大殿中,一股肃杀的冰冷似幽灵一般悄悄游荡,蔓延到了殿中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