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叶萧宸

2、二 灰

　　这一觉睡的安生，可能是脑子中那根经终于放下来的缘故，睁开眼天已是大亮。
　　这是我暑假的第一天。本该是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放肆的开始。“本该是我单身生活结束的纪念日。”我嘟囔了一句，又叹了口气，认命地揉了揉头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喂，辰啊，你想好了吗？”我一手拿着铲子，嘴里叼着片吐司，锅里煎着快要焦了的鸡蛋，好不容易腾出只手去接电话，却抹了手机一屏的油，顺带着还被电话里的人突然出声吓了一大跳。
　　“什.......什么想好了？“我赶忙把火关了。走到餐厅拖了张椅子坐下来。“是参加高考还是走出国路线啊？这不是小高考完成绩才出来，你怎么想？我觉得你的成绩高考是绝对没问题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这才想起来，这是要做五年的决断了。
　　我们是从初中到高中五年的同学，我千方百计地向他打听到，他准备在小高考后去国际班走出国路线，为了和他在做一年的同学，就像我姐说的那样“多一年总是能培养培养感情吗，再往下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和家里闹了很久，爸妈才算是漏了点口风。我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中产阶级的普通生活消费还能供给，但若是几年几百万的教育费用再加上才买的房子和装修，只会让家里入不敷出。更何况我之前要去出国班最大的理由没了。
　　“他们之前也说我这次表白的成功性是板上钉钉的事啊，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冲动。”话虽是这么说，我心里也是明白，自己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即使没有旁人的鼓动，自己迟早也会去的。只是之前好不容易成型的一道厚厚的不容人质疑的“我一定要去国际班”的墙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塌了。
　　“豆腐渣工程！”我暗自埋怨。“哎，你在听吗？你要是实在不想高考......”不用考虑了妈，算了吧，我不去出国班了，我高考。”我被母亲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断了思绪，又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若是再迟一步我就会后悔的，我很清楚自己。
　　可本就已经在字句中蕴涵了再也不见的意味，又何苦去自讨苦吃？
　　我看了看手机，大多数人还没有对昨天没头没脑的一句“结束了”反应过来，唯一在那之后有点联系的她也断在了一句“晚安”上。
　　我记得她，即使我们只加在一起相处了两年多。可能是她经常在空间里发自拍的缘故，但更多则是因为我对她的印象之深。
　　我从小认人本领就不好，初中里混了两个星期班上的人脸还一个都没记住。
　　但我知道我曾经的同桌什么样。
　　那是我们班最好看的女孩子，笑起来甜甜的，文文弱弱的。
　　她是班上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第一个没有因为我阴着脸就害怕的人。
　　我跟人熟起来很快。入学一个月后，我们成为了铁哥们儿。她也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有男朋友了，班上最帅的男生。
　　至此，开学了一个月，我才知道班上还有和她姓氏差不多的人，才认识了他，才开始了五年的长跑，没有爱情和希望的苦苦长跑。
　　忘了说了，她叫姜璐，他是江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