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及时行乐》藿香

3、结仇

　　笑着笑着，东方施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个世界的人用的虽然是中文，但是他们不知道李白杜甫，不知道何曰诗三百。但是根据她所学的历史知识来看，这里的社会最少已经发展到了盛唐时水平。可是这里是同陵，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国家。
　　同陵、天合、射月、泰云、砾五国征战，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历史。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记得十二岁的时候曾经看过一则新闻：有人在西藏发现了纯度几乎为百分之百的铁钉，那是当时的水平还无法完成的工艺，但是经过碳素测定，那颗铁钉却是几亿年前的东西。而且，她记得当时的报道还提到过，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例了。
　　有的宗教理论认为人类文明在地球上已经反复出现过很多次了，但是却先后因为种种原因而灭亡。他们所处的文明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次罢了。
　　那么她到底是在什么时代？
　　也许老爸已经嗝屁几百万年了也说不定……如果这是以前的文明的话，搞不好就是被她弄灭亡的……
　　说起来这样反倒更好，起码她不用担心会发生像《回到未来》里面那样的乌龙事件——和自己的祖宗谱出一段罗曼史什么的改变了历史进程而差点把自己给弄没了，这样的事想想都让人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这也代表了她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吧……盯着自己足踏的绣有华丽花纹的缎鞋寂落一笑，东方施施叹了口气，很快又恢复成了平日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对着内堂扬声道：“七七，笔墨伺候，我要开始写医书了！”

　　该死的沈风淮，虽然我对青楼这样的地方的确很有兴趣，但是我现在只想到孤江月好好品尝一下他们的蜜汁菠萝鱼啊！就算是出钱的人最大，你也不用这么关心我吧？还特地把我拉到醉梦阁来“减压”放松放松。拜托，做古代人你就敬业一点好不好？不要用这么现代的词啊！
　　好好苦着一张脸，东方施施万般无奈的听着周围不绝于耳的调笑之声。一阵浓过一阵的脂粉气息不断涌入她脆弱的鼻孔，搞的她只想抓狂。
　　她知道她扮男人扮得很成功，但是老天爷也不用想出这种办法来肯定她吧？居然让靖南王世子拉她来喝花酒！真是叫人欲哭无泪啊……
　　再次推开一个想坐到她身上来的歌伎，东方施施第一次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哭笑不得。
　　自从进门后就一直观察着东方施施的一举一动，把她拉来醉梦阁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喝他的酒的靖南王世子沈风淮半晌之后终于扬了扬他威严的手，莺莺燕燕们立刻就识趣的退了下去。
　　——她早就在想管理国库管得自己爱钱如命的沈风淮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请她出来吃饭。果然铁公鸡拔毛不会有好事……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东方施施用手支起下巴盯着沈风淮道：“风淮，沈兄，沈老大，拜托你有什么事情就请快讲吧，区区对这种地方可是很没辙呢！”
　　“……”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挂着一脸懒洋洋笑容的沈风淮却并不喝，只是把杯子拿在手中把玩，“我从很就以前就在想了，阿施你果然不喜欢女人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废话，如果我喜欢那我不就是同X恋了。还有还有，什么叫做“阿施”啊？不如干脆叫阿姨得了，都跟他抗议过好几百遍了。真是见鬼了，虽然是朋友——也许说是难得的好朋友才对。不过沈风淮这么关心这些事情干嘛啊，他不是一向不喜欢插手别人私事的吗……
　　咦咦咦咦！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会过神来的东方施施后知后觉的盯着沈风淮，小脸整个垮了下来。
　　不要吧，千万别跟我说是我想的那样……
　　放下酒杯，沈风淮向来挂着好整以暇笑容的脸此刻却是不动清明，让人无从猜测他的想法。
　　“算起来我认识你也有五年了。这五年里，阿施你简直洁身自好到让人好奇的地步啊！一般男子到了阿施你这个年龄，多少也会有些风流韵事才是，但我却从未见你……”
　　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风淮，东方施施道：“这个……人生在世，各有所好罢了。沈兄难道还介意这些？”
　　“我虽然不好男色，但是于我你始终是特殊的。既然你不喜欢女人，那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呢？”
　　“——啪”。这是某人的下巴掉到地上的声音。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是不是应该去批个流年呢？老天啊，你有没有搞错啊？果然自作孽不可活，才假装有断袖之癖吓跑了季明德，一直以来的好兄弟就给来她真情大告白，这个现世报是不是也来得太快了点儿啊？
　　“这……”喃喃不知说什么才好，饶是一向自以为聪明的东方施施遇到现下这种情况也是毫无应对之策。
　　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在那边的世界她多看过几本言情小说就好了，至少这种时候不会除了“这个那个”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真是糗大了呢。研究院里的学姐说得实在是太正确了，人生在世果然是要及早积累各种经验啊！
　　将她的惊诧尽收眼底，沈风淮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在心底，他却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了不是吗？
　　“阿施，不用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吧？”露出这种表情……即使是我也会伤心的啊……
　　苦着一张脸，东方施施瞅着沈风淮道：“突然听自以为是好兄弟的人说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是兄弟看待过，你难道要我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才好？”
　　一愣，沈风淮怎么都没想到她竟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阿施啊，你总是这样给我惊喜呢。这么特别的你，叫我如何移开目光呐……
　　面色一正，东方施施看着他静静道：“你方才只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是不喜欢女人，可是我也不喜欢男人……风淮，人生苦短，而情之一物又太过累人。我只喜欢今朝有酒今朝醉，无牵无挂的悠游一世。感情是一件太沉重的包袱，我负担不起。”
　　她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这一生是不可能有机会再回到原来的世界的，那种肝肠寸断的滋味，她不想再试一次了。没有牵挂的人，即使她再一次面临离去，也能够洒脱的放手吧……
　　“……原来如此。”垂下了眼帘，沈风淮平静的接受了她的拒绝。
　　果然，即使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也还是让他痛不可当啊。阿施说的的确有理，人生在世……自己也应该学着他一般看得开些，及时行乐方是至理啊。
　　——谁让人生苦短呢……
　　也算是有收获了，至少阿施肯对自己说出真心话——他没有再自称“区区”了，自己应该知足了不是吗？
　　把黯然神伤埋藏在心底，沈风淮举杯，强撑着露出了笑颜：“我们……还是朋友吗？”声音里透露着他的不确定。
　　东方施施亦笑：“从前，现在，今后，永远。”语罢，她扬起酒杯，先干为敬。
　　“……谢谢你。”
　　听到她的回答，沈风淮终于露出了发自心底的淡淡微笑。
　　人和人的关系有很多种。做不成恋人，能够做朋友也是好的。更何况，朋友，总是一辈子的呢……
　　朋友，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人生，知足常乐。这也是阿施教过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