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谁人曾愿永留芳》怜卿莫相思

90、道玄歌

　　也不知离解锋镝离开的那日过了多久，时至今日，平静许久的时间城突然风起云涌，一道尘封的大门在天雷落下之际猛然打开。
　　“你就这么决定了，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天道制约从体内分离，还没等实力恢复就再次踏上苦境，值得吗？”门外，怀抱幼女的陵光君任由怀中孩子调皮的乱动，目光依旧停在打开的门内，神色凝重。而他脚边还有一个幼小的身影，有些害怕又渴望的同样盯着门内的虚无。
　　“抱歉，我还是放不下，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瑾瑜。叹稀奇在有错，他也是瑾瑜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还有非道师兄他们，他们不该死。”面对时间城主的问题，门内隐藏的人语气确是毅然而然的坚决。
　　“呵，你倒是越来越心软了，不惜将自己的力量一分为二，从而逃避天道制约于你。道弦歌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剥离了仙躯，你会变回凡人，和普通先天之流无二，你会老会死的，现在回头还来的及。”如果有其他人在，估计就能看到陵光君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后悔了，后悔与道弦歌做了那场交易，后悔帮她骗过天道的监视。
　　“陵光君，对不起，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比起做一个不死不灭的仙人，道弦歌现在只想做一个凡人。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在乎的人离我而去，再也不想去逃避。”门内的人还未出来，但天上的雷云却已开始酝酿。
　　“那流光呢，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忍心离她而去。”谈到女儿，才是陵光君最为愤怒的方面。
　　“流光，她就如同你所说，她是的归属是时间城，而瑾瑜的天命是苦境，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爱的。我已经想好了，待事成之后，属于仙者的我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而属于人的我会与瑾瑜就在苦境。”话落，天雷至，面对浩然天威，就是陵光君也只能护着两个孩子，退避三舍。而被雷光照亮的门内，陵光君却能亲眼看见那道出尘绝艳的身影，带着怎样的坚决，在天雷击体之际。身影一分为二，其中一道凝实带着纯粹金光的身影在天雷散去后，青丝瞬间化作白发，唯有眉间仙印流光溢彩，头顶三花五气之像。而另一抹有些虚弱透明的身影，也在吸收了少许一旁白发之人的金光后逐渐凝实，一头鸦羽黑发，唯见眉间鲜红道印，与苍白面色对比。
　　“一愿稻香燕雀忙，二愿有情初成双，三愿长生登仙乡，四海升平万世芳。吾唤一世留芳，道玄歌。”雷云散，白发倩影最先清醒，笑容带着长者慈悲，扶起还未恢复的黑发身影。
　　“昆仑上寻仙问道，玉清宫藏道万千，试剑阶下修剑骨，无情门中无相剑。我是镌永芳华，道弦歌。”几乎是如出一辙的面容，两双同样包容万物的灿烂星眸相对，不需言语，所有的一切早已心领神会。
　　“道友心意已决，一世留芳自然会完成道友的心愿，陪伴在流光身边，不离左右。只是苦境向来混乱，若有一日，道友需要援助，也别忘了吾之存在。”潜台词，虽然我们是一分为二了，但是终归是一个人，你要是被欺负了，别忘记还有我在你身后撑腰。
　　“多谢，道友成全，流光就交托给你了。”确认过眼神，还是自己比较可靠。
　　“无妨，算起来流光也是吾的血脉，没有什么成不成全。倒是瑾瑜那孩子，道友也需多多在意，毕竟接下来的苦境怕是不会太平了。”道玄歌意有所指，虽然天道契约在她身上，她不能直接插手苦境的事，但借半身之手还是可以提供不少帮助的。
　　“自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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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接下来就要麻烦城主你收留在下了。”眼见道弦歌带着瑾瑜消失在时间城内，白发仙袍的绝色仙姿对上身边的粉色身影，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别以为我没听到，她临走前你说的话，你为什么要提示她交易的线索在德风古道。”四目相对，陵光君面露不认同，质问之声想起。
　　“既然她们总会遇到，还不如由我先提示与她，毕竟那个人对她对我都是无可替代的存在。现在的苦境危机四伏，早点遇到，也可以提前预防即将到来的危险，你说呢，陵光君。”对于时间城主的不认同，道玄歌并不在意，但出于信任，她还是据实相告。随便逗了逗，一心想要从对方怀里扑向自己的小可爱身上。不愧是我的的孩子，拥有一半仙人血脉，虽不像她哥哥成长快速，但根骨仙缘却丝毫不差。
　　“你……看起来和她有点不同。”对于对方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仿佛是第一次认识道弦歌一般，陵光君终于开始正视这个被分离出的仙体化身。嗯，样貌除了发色和眉间仙印，确实与道弦歌难以分别。但眼前的人似乎性格上比对方要冷淡理智一点，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更是隐隐带着神性的光芒。难道——
　　不知想到什么，陵光君表面不动神色，心中却已是震惊万分。
　　“不需要那么吃惊，反正无论我是什么样子，我与她都是一个人不是吗。”露出一个神秘莫测耐人寻味的笑容，道玄歌趁着对方失神，借机抱过小流光在怀，逗的她格格直笑。
　　另一边，离开时间城的道弦歌一改道门装束，身着素雅又不失大方的浅紫色流仙裙，肩披素白色透影白纱，内衬天蓝薄衣，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三千青丝半梳一个流云簪，发间斜斜一支白玉步摇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丝丝玉坠在耳边泠泠作响，纤手上带着玉镯，颈上衬有一条项链。不施粉黛，添了几分清秀的气质，眉如柳，足着樱蓝色绣丝宫闱鞋，全然不失大气，简单又不失大雅。目光中纯洁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水来，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黑亮，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身边是因为仙人血脉而飞速成长为五岁孩童模样的道瑾瑜。与其父一脉相承的容颜，穿着道弦歌用水火不侵的天蚕丝织成的绸缎做成的锦袍。紫色掺杂着几缕金色的柔软长发，用镶嵌着珍珠的金冠束在头顶，配着出色的稚嫩面容，活脱脱的一位偏偏小公子。
　　“娘亲，瑾瑜以后要和父亲一起生活了吗？你不要瑾瑜了吗？”有些吞吞吐吐，小家伙对即将到来的分别与相见还是有些恐慌的。毕竟比起从未见过的父亲，朝夕相处的娘亲更重要。
　　“怎么会，”蹲下身拂上儿子白嫩的小脸，对上小家伙委屈不解的目光，道弦歌心软的一塌糊涂。“你是娘亲的孩子，娘亲怎么会不要瑾瑜。”看着小家伙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已经开始挂上泪珠，她心都要碎了。
　　“可是娘亲要把我送到父亲那里，而城主叔叔说父亲伤害了娘亲，娘亲不喜欢父亲，是瑾瑜哪里做错了吗？”小孩子最是单纯也最是敏感，他虽然年幼可以明显可以感觉出，一提到他的父亲，大家都不开心。
　　“才不是，你的父亲，他……也许在有些人眼里是坏人，但对于他在乎的人，确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计划多年只为就义兄。“所以瑾瑜，你不能因为他人的态度，带着偏见去看待你的父亲。而母亲把你交给他，一方面是因为父子天性，娘亲没有全力去阻止你和你的父亲相处，。另一方面你的父亲即将面临一道死劫，娘亲需要你代替我去看着你的父亲，帮他度过这一劫。”看着小家伙稚嫩的小脸，让他去做这件事，道弦歌也是纠结了很久。但她要做的事并不适合一直就在那人身边，因此，只能把这件事交给还小的瑾瑜。
　　“就像娘亲说的那样吗？遇到危险，就将灵力导入娘亲给我的玉符。”小小的人儿一听与自己的父亲的性命相关，一时紧张的紧握胸前母亲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符。
　　“嗯，瑾瑜真聪明，就是娘亲说的那样，而且如果你的父亲，叹稀奇他要是对你不好，也可以告诉娘亲。娘亲会立马去接你，因为在娘亲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连儿子都照顾不好，这种男人不要就是。
　　“嗯嗯，那瑾瑜就放心了，娘亲你说爹爹会喜欢瑾瑜吗？”听到娘亲的保证，小家伙总算放下心了，随即又开始有点期待了。之前在时间城，他看到妹妹和城主相处，就一直在想，如果自己的爹爹在，会不会像城主一样疼爱妹妹那样疼爱自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爹叫叹稀奇，妹妹的爹爹是时间城主，但能见到爹爹，他真的好开心。
　　“会的，一定会的，因为娘亲的瑾瑜是天底下最乖巧最听话的孩子。”看着孩子乖巧期待的笑容，道弦歌笑道。虽然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但她相信，叹稀奇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至于要找叹稀奇，道弦歌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以至于，她离开时间城后第一个目的地便是文诣经纬，一寻远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