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紫金星，追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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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游棋摇摇头，推开爱冯，完全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爱冯眼底闪过短暂的失落，道：“军部接到紧急求援，少将让我跟着支援小队过来看看情况。”
路游棋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维恩斯遇袭的事主星那边已经知道了，皇帝的责问很快会随之而来，之后的麻烦事恐怕不会少。
但这些都不是他此时此刻最关心的，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在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爱冯，”路游棋压低声音，“你去把机甲上的作战记录都调出来发给我。记得要你亲自动手操作，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经手。”
“是。”爱冯领命而去。
把烦乱的思绪都暂时抛到脑后，路游棋先去查看了下维恩斯的情况。
维恩斯受了点擦伤，正坐在一间教室里被一群人簇拥着上药，整个人气场极低，仪容不整，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矜贵。他沉默地坐在那里，看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周围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
一看到路游棋进来，维恩斯火气立马蹭蹭冒了上来，脸都有些扭曲了又实在不好当众发作，找个借口把人都支开，对着路游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路游棋，我不管你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想玩什么都可以，但玩命，我可不奉陪！”尊贵的皇子殿下一想起自己之前那副从未有过的被人追着打的狼狈样，就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还一脸淡定的人一枪毙掉，“出发之前你要改路线，非要来这合晴镇，现在来了搞成这样，路上校，我是不是完全有理由怀疑你的动机呢？”
维恩斯发泄了一通怒火，冷静不少，脑子很快转过来，神色里带上了冷意：“路上校，你说，我要是把这事跟陛下好好聊聊，是不是能给你找点麻烦呀？”
路游棋勾了勾嘴角，非常笃定：“殿下，您是聪明人，两败俱伤的事我相信你是不会做的。”
维恩斯冷哼一声，骂也骂够了，实在不想看见他，厌倦地摆摆手让人滚蛋了。
路游棋走出学校，看到战士们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双方都有伤亡，粗略看面具人的损失应该更加惨重一些，路游棋一路走过来，鞋底全被血色侵染，战斗之后特有的血腥混合烟尘味无论经历过多少次，闻起来都依旧叫人不舒服。
他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想要一个人静静地理一理头绪。
刚坐下来，就收了爱冯的简讯，是一份作战记录视频。
整场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爱冯截取的视屏记录只有不到二十分钟，路游棋调到私密模式，点开了视频。
视频前十多分钟都没有太大异样，重点在于最后的那两分钟，路游棋想看的，也就是那两分钟。
他仔细地看完了整个视频，之后盯着播放结束后显示的重播页面良久，选择了“否”。
路游棋安静地坐了很久，直到战场基本打扫完毕，天色晕染开一抹深沉，才慢慢起身。
“上校，”在不远处一直默默等候的副官见状立刻走上前去，“人员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
路游棋听完点了点头，拍了拍副官的肩膀：“辛苦你了，这几天恐怕都不会轻松，你本来不必走这一趟的。”
副官有些腼腆地说：“不辛苦。作为您的副官，能陪在您身边是我的荣幸。”
路游棋笑了笑，没去细想他这句话里的深意。
正如路游棋所料，皇帝的责问甚至没有等到第二天，当晚就召集所有当事大小官员开了个会。
视频另一头的皇帝显然非常生气，直接中止了维恩斯的巡视行程立刻返回主星，并且勒令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面具人的身份来历和事情的起因。
皇孙殿下遇袭，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会担责，人人心里都清楚受点惩罚是难免的，只不过谁来承担主要责任就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了。
皇帝这次发了极大的火，这主要责任不论落在谁头上都不是轻易吃得消的，因此整个会议上人人自危，都在尽可能地减轻自己的责任。
一颗炸弹踢来踢去没人敢接，皇帝冷眼看了一会儿，最后点了路游棋的名字：“你来说说，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处理？”
路游棋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开口就把这颗炸弹接了过来：“陛下，我身为殿下的随行护卫总队长，没能够在事情发生前排除隐患，是我的严重失职，请陛下责罚。”
“你不用急着认错，”皇帝说，“这笔帐我会慢慢跟你算的，我现在问你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怎么处理？”
路游棋道：“我愿意全力追查此事，一定把幕后主使者揪出来，给您、殿下以及帝国人民一个交待。”
皇帝就等着路游棋这句话，当即点了头：“好，那我就等着你的交待。”
会议结束已经是后半夜，路游棋刚走出会议室，爱冯就巴巴地迎了上来。
路游棋有些惊讶：“不是叫你回去休息了吗？怎么还在这儿？”会议的时间不短，这傻小子不会一直守着吧？
“我回去也是睡不着，”爱冯迟疑了下，有些紧张地问，“陛下他……没有为难您吧？”
“没什么，”路游棋说，“不过挨了顿骂。行了，其他的事之后再说，现在你给我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事情还多，到时候扛不住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爱冯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发了，但路游棋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这么一天熬下来饶是路游棋体力过人也实在身心俱疲，回到房间后就倒在沙发上不想动了。原本打算就这么凑合着睡一会，通讯器的提示灯却闪了起来。
路游棋心烦地拿起来刚想关掉，就被显示屏上的欧珀两个字阻止了。
行吧，看来自己这骂还没挨完。
接通电话，欧珀的声音却没有想象中的震怒，反而一如往常，没有什么起伏：“会议结束了吧。”
这是个陈述句，显然是掐着时间打过来的。路游棋回了声是，拿不准这位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不敢多说。
“会议内容说说吧。”欧珀说。
路游棋大致说了一回，欧珀静静听完，沉默了一阵，说：“那么按照陛下的意思，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调查，并且暂时赋予了你紫金星最高身份权限？”
“是的。”
“这么看来，你要在紫金星上多待一段时间了，”紧接着欧珀淡淡问了句，“这次的事件，你觉得和紫金战役的事有关联吗？”
“现在还不好说，”路游棋道，“但合晴镇这个地方绝对不简单。”
“合晴镇……”欧珀低声重复了一遍，问，“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个镇子上有很多来自废星的难民，而今天袭击我们的面具人又唱了《星城》这首歌。”
“《星城》？是当初废星安塔斯转移难民时传出的那首歌吗？”
“您知道？”路游棋还以为欧珀这人根本不会听军歌以外的歌呢。
没理会路游棋语气里显然的吃惊，欧珀说：“这么看来，确实有点联系，但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
“是，目前为止我也只是有所猜测，具体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嗯。”
欧珀嗯完就不说话了，但也没有挂电话的迹象，路游棋受不了这份相对无言的尴尬，想要发挥一下自己贫瘠的拍马屁技能：“今天的事您费心了，还特意安排爱冯跟着支援小队过来。”
不料欧珀否认了：“我没有特意安排，是他跑来跟我主动申请的。”
路游棋一愣，随即明白自家副官并没有跟自己完全说实话。
“怎么？他跟你说是我安排他去的？”
“没有，”路游棋赶紧道，“我就是问问，我以为是您安排的呢。”
“我说过，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调查紫金战役的事，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会损害军部和帝国的利益，”欧珀语气冷了下来，“我听说殿下之前的巡视行程没有合晴镇，是后来临时加上的，这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这一点路游棋没打算隐瞒，也知道瞒不过：“确实是我建议殿下加上的，不过我本意是想借势看看合晴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乱子。”
“是吗？”欧珀道，“我倒是有一点不一样的猜想。”
路游棋似乎很感兴趣：“愿闻其详。”
欧珀慢慢道：“我们假设，你早就知道合晴镇的部分居民对皇室有很高的不满情绪，然后利用这一点，再把维恩斯这个显眼的诱饵明晃晃地摆出来，激怒他们，对于这些人来说，很少有能这么直接面对皇室宣泄不满的机会，肯定会想办法作乱。
抗议也好暴动也罢，无论规模大小，只要这样的事一旦发生，为了给皇室的颜面，皇帝就一定会追查到底。而这时候，紫金星上的任何人都不能信任，唯独你，为帝国誓死效忠的路上校，就成了唯一合适的人选。这么一来，你就有理由在紫金星上光明正大地展开调查，加上皇帝亲自授予的最高身份权限，无论干什么都畅通无阻，调查起来自然更加顺手。怎么样，你觉得我这个猜想立得住吗？”
路游棋笑了笑：“少将的思维果然缜密，这个猜想也确实很有意思。只不过，我有个疑惑，如果一切真是如此，那么这场暴动的规模未免也太出乎意料了一点，要知道一旦出事我作为护卫队长可是冲在前面的，一个不小心就是丢掉性命的事。就算性命没丢，事后也会担责被罚，这样两头不讨好的做法未免牺牲太大了。”
“做局的人自然有赌的成分，毕竟下棋的人并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一颗棋子都能落在理想的位置。”欧珀说。
“您说笑了，我作战一项求稳，胆子小，您应该是知道的。”
欧珀并未继续深究，两个人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再多做纠缠，简单说了两句就结束了通话。
挂断前，欧珀对路游棋提醒般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不要陷得太深，小心到时候没人能拉得出来。”
路游棋把通讯器扔到一边，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睛，心想今天的欧珀话还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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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游棋擅长近身格斗，能在及短的时间内找到敌人的弱点并给予毫不留情的一击，而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定制量子切割刀，伴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一旦发现猎物的弱点就会亮出嗜血的锋芒来。
路游棋的动作漂亮简洁，一拳一脚中都蕴藏着巨大的破坏力，亲眼看到过路游棋战斗的人很少有不信服的，爱冯更是其中被深深折服的一员。
这次的战斗也是同样如此，这个人像是战场上无往不胜的王者，一人一匕就能突出重围。刀刃上若隐若现的淡蓝色，如同一个夺命幽灵的尾巴难以捉摸，等到察觉时，锋利的匕首已经近在眼前，来不及逃开——
刀刃没有一丝停顿地从头顶落下，连同那副可爱的兔子面具一起劈开脆弱的头骨，再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鲜血略显迟钝地绽放出来，随着身体的倒下溅入尘埃里。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事后从作战记录仪中看到，仍然会让人震撼，爱冯伴随路游棋出入战场近十年，也甚少见到，尤其是在这场堪称单方面屠杀的战斗中，那双冷静到似乎没有人类情绪的眼睛，在血色映衬下显得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以前路游棋脸上从没出现过的神色。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的爱冯，把这短短两分钟的视频片段反复看了好几遍，思绪纷乱却终究不愿细想，最终还是关掉了视频，彻底删除了文件。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紫金星，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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