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女尊、伪耽）》夜廖如斯

8、第八章 学堂

　　第二天快傍晚的时候，阿时看了看窗外渐渐变得温和的太阳，放下手中的小文进房间里换了一件外衣整理了一下仪容出来向水爷爷说了一下便出门去学堂接阿生了。

　　傍晚的霞光照在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已是入秋的季节，连微风吹在脸上都多了一丝凉意。小路两侧已是大片大片的枯黄，田间不时可以看到忙忙碌碌的村民从齐腰深的稻田或是棉花地里之类的直起身锤锤腰复又俯下身继续忙碌着。一路上也有许多扛着一天的收获的村民挂着满脸的满足笑容向家中走着。

　　阿时不着急地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时不时与遇见的村民打个招呼聊上几句，对有些人善意的打趣笑眯眯地不深不浅回以几句，通常会堵得对方哑口无言然后哈哈大笑。还有些将孩子托给阿时照顾的村民们会一脸感激的拍拍阿时的肩说多亏了阿时的帮忙然后塞一些自己家的收获给阿时，再无视阿时捧着东西一脸无措的样子朝阿时摆摆手直接回家。

　　于是，在快到学堂的地方，阿时不得不先停下来考虑一下这满手的东西该怎么办。

　　要不要捧着去学堂呢？会不会吓到阿生啊？阿时有些苦恼的想着。终究还是决定先把东西在赖婆婆家放一下。毕竟赖婆婆家也靠着村边，就离学堂所在的那座小山丘不远。

　　打定主意的阿时便立即转了个方向向赖婆婆家拐了一下。

　　简单地向赖婆婆说明了一下，赖婆婆爽快的答应了：“刚好我马上要去接小文，就帮你把东西带回去吧。”帮着阿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马上准备去接阿生？”

　　“嗯。昨天说好了呢。”阿时点点头，去掩不住语气里的一丝紧张与期待。

　　“难得啊。”笑着感慨了一句，赖婆婆突然意识到什么再联想到昨天的事情，有些了然的看着阿时不带疑问的问道：“是想亲自去找原因吧。”

　　坚定地点点头，阿时似真似假的怨到：“谁让阿生不肯告诉我呢。只好自己来了。”随即一笑，“赖婆婆，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朝门外加快了脚步。

　　“路上小心。加油。”习惯性地关照了一句，赖婆婆忍不住又加了句鼓励。看着阿时消失在门口，赖婆婆乐呵呵地动手开始收拾起阿时留下的一堆东西，同时忍不住感慨：这就是青春啊，想当年我和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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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赖婆婆家，阿时又向学堂前进，这次加快了脚步，转过一边小树林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那座学堂所在的小矮山丘，走近到山脚，抬头就可以看到接近山丘顶端一排在竹林掩映下透出几分雅致和出尘的房子，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其中传出的朗朗读书声。

　　似乎还没下课呢。阿时听到学堂里传出的很是整齐的读书声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缓了缓脚步。

　　不知为何的，阿时总觉得这学堂让自己有一种很是遥远的距离感，明明应该熟悉的可以描绘出之中的一桌一椅却当出现在近在咫尺的眼前是感到无比的陌生。

　　脑海里有着模模糊糊的画面不时闪过，似乎出现好多穿着与现在熟悉的衣服截然不同的孩子们，他们有男孩有女孩，衣服极为相似，一会儿似乎在读书一会儿又似乎在玩耍一会儿又集中站在一块空地上看着一面红旗冉冉升起……

　　忍不住停下脚步闭上眼，一幅幅画面极快的出现又极快的消失。阿时有一种感觉，似乎只要他能够抓住这些画面他就能找回很重要的东西，然而画面稍纵即逝快得让阿时来不及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的灵光。

　　阿时的眉头越皱越紧，脑海中充斥着无数的画面近得触手可得伸手却抓不到任何，这种感觉让他极为难受，终究忍受不住猛地睁开眼，却在一瞬间发现那些画面褪得干干净净，徒留下一丝丝感觉和情绪……

　　阿时知道也一直觉得身边和他记忆深处的有所不同，却说不出哪里不同，这一次让他更加确定了着一丝感觉。只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你的记忆可以告诉我吧？阿时偷偷地对自己说道。轻轻捂上左胸口，感受着那清晰的跳动。生命是如此真实，那么那一丝丝时不时泛起的不真实是为何呢？

　　他想找回他的记忆，找回属于不是阿时的他的记忆，他想，找回真正的自己！

　　闭了闭眼，阿时坚定了这个决心。然而一种找回记忆就会破坏现在的平静生活的预感让阿时同时也将这个决心深埋入心底。因为即使记忆有着缺失，感觉却又告诉阿时现在这种生活正是他所希望的，所以他不希望破坏，更何况——阿生，安姨，水爷爷，赖婆婆，阿菊，小文，阿优……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晃过，阿时忍不住微笑，他现在拥有的是他怎么也舍不得抛弃的东西呢。

　　记忆，他一定要找回，只是，不是现在！

　　下定决心的阿时抬头望着天空暗暗起誓，然后举步沿着清晰的山道朝学堂走去。阿时觉得也许学堂可以给他一些答案，所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嘛。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这句话也从没听人说过，但是意思是很清楚的不是嘛。看着慢慢明朗的学堂，听着渐渐清晰的声音，阿时对着即将见到的学堂里的一切充满了期待。

　　走到靠近学堂的地方，阿时找了块有着平坦表面的大石块坐了下来，用手将下巴一支，便望着学堂发起呆开始等阿生课程结束。

　　没过多久，就听见学堂里传来一阵较响的嘈杂声，阿时回过神会心的一笑——学堂下学了呢。

　　果然，随着立即响起的纷乱的脚步声，一个个熟悉的女孩子相继出现在阿时的眼前，带着或放松或疲惫或兴奋的神情。

　　“阿菊姐！”“阿优姐！”……一个个的打着招呼，阿时颇有些开心地看着几个由于学堂的原因一段时间没见的阿生的同伴们。只是阿生？下意识地扫视了一下没有看到人群中那个最熟悉的人影的阿时先将大大的疑惑压入了心底。

　　而看到阿时的女孩子们也很开心的上前关心一下这个这个有些日子没见的男孩。

　　“呦，这不是小阿时嘛？来看我们的？快来让姐姐瞧瞧瘦了没？”一向爱搞怪的阿菊故作惊讶的叫道。

　　而她的好搭档阿优则一拍她的肩，故作沉重的摇头叹气：“阿菊啊，你难道还没认清现实吗？什么时候阿时会为我们来学堂啊？还不是为了——”

　　“阿生呗！”故意拖长的尾音中阿优用眼神示意地瞥了瞥旁边几个同伴，心领神会的众人异口同声的接到。

　　“原来如此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呢，小阿时伤到我的心了呢。”阿菊一副恍然大悟地看向阿时用极为哀怨的语气说道。

　　“才明白啊。”阿优则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斜视着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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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静默了片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笑开了。

　　已经习惯了阿生这群同伴每次看到自己都会有的打趣，阿时仅仅是微红了脸。却明智地没有插话只是任由她们调侃，而在最后则默契地与大家一起笑开了。

　　笑了一会儿，阿优突然将脸一正，一本正经的看向阿时：“小阿时啊，你现在每次都不给什么反应让我们说得很没劲呢。”

　　“原来阿优姐想看我的反应呀，下次提前告诉阿时想看什么样的反应，阿时一定预先准备好等阿优姐一说就做出来。”含着一丝丝的狡黠，阿时用认真无比的忏悔道。阿优被说得一呆的样子，又引起大家一阵哄笑。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逗阿时了。不早了，大家回家吧。”笑过一阵后，一向充当“和事老”的阿西微提高声音，引起大家的诧异的眼神注意后才又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大家，给阿时和阿生小两口留点约会时间吧，不要再打扰了。”说完朝阿时“意味深长”的一笑，充满着不可名状的意味。笑得阿时脸上的红晕顿时加深了几分：“阿西姐！”

　　女孩们纷纷对阿西报以“果然如此”的眼神，却也都听话的朝阿时到了别散开准备回家，只不过嘴上依旧没停，开始说起每次总喜欢在打趣时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话让气氛一愣后然后自己又开始打趣的阿西。

　　“我就说阿西什么时候转性了。”阿优了然的摆摆手，一边转身一边看着阿西摇头叹息。

　　“没有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不要对阿西抱希望啊。”默契的接上话，阿菊一手勾住阿优的肩一手朝阿时挥了挥转头加了一句，“小阿时，阿生被先生留下说有一些话要说，现在应该就出来了，不用急哦。”

　　一怔，阿时这下是连耳根都红了，这才知道自己隐隐的疑惑与焦虑已经被大家看在了眼里。望着女孩们满满下山的身影，阿时扬起一丝羞涩的甜笑，大声喊道：“谢谢。”
　　谢谢你们言语中的关心，
　　谢谢你们陪伴我等待的体贴，
　　谢谢你们一直给我的温暖……